3月初,冬天的脚步已经接近尾声,初春已经来临。

天气依旧是冷,但是已经脱下厚厚的羽绒服和毛衣了。

自从开学那天过后,我已经有近20天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了。他在刻意的躲避着我,我也在刻意躲避着他。

我不明白那天他的态度,辗转反侧,至始至终。

明明在在分班之前,甚至在更早的时候,我们就那样的打闹玩耍,那样的相互扶持,甚至连秘密,都相互分享,我以为就在咫尺,直到那天,我才发现他已经走到了末端。

这种事情,我从来都没想过发生。

“难道他有了女朋友了吗?”忽然这种想法窜过我的脑海,我瞬间从床上坐起,一阵莫名的恐慌向我袭来。

我喜欢他,是的,我真的喜欢着他,我也能感觉得到,他也应该是喜欢着我的。我们的关系界限是那样的模糊,我一直以为,我们就只是没有打破那最后一层窗户。

“他应该没有女朋友。”我让自己快速的冷静下来分析着情况。他的性格属于被动性的,不会主动去和别人扯上关系,更不要说陌生的女孩子。他的相貌并不出众,属于大众的类型,第一眼看上去并不会留下什么过多的影响。

“嘛,弹钢琴的时候,是有一点小小的帅气,就一点点而已。”我忽然想到他以前在他家的咖啡厅被他的妈妈拉上台表演钢琴的时候,虽然不情愿,但是一开始表演,表情就是那么的认真,让人离不开目光。

“哎,我在想什么呢?总之,他应该是不会有女朋友的,短短的两三个月,我怎么会不知道!。”

我正坐在床上,认真的点着头。女朋友什么的,不…不应该是..是我才对吗。忽然又来的想法让我顿时感到一阵羞意,我倒在床上,脚不停的踢着被铺。

“他怎么会有女朋友嘛。”

“可是,可是那天的态度和反应,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思绪又拉回到了那天,太奇怪了,没有任何的理由,连外人都可以感觉到的距离感,不同于时间拉开的那种距离感,而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氛,我反复思索着,始终答不出答案。

“难道真的有女朋友了?所以才疏远了我?”这种想法又缓慢的冒出了头,然后开始疯狂生长,在我的大脑了盘踞了一圈又一圈,我难以静下心来,望着充电的手机,我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8点15,应该还没有睡。”我看看时间,估摸着他也还没有睡觉。

按下他的电话号码,我的心忽然剧烈的跳动了起来,好紧张啊,他会接我电话吗?接了电话说什么啊?直接问他吗?啊,越想越羞,我急忙挂断,身体有重重的回躺在床上。

“啊啊啊,我怎么了,切,不就是打一个电话嘛。”我慢慢的爬到床边,又伸手拿起电话。

“呼……”深吸一口气,我又按通他的电话,全身的血液,开始快速的流动了起来。

“嘟...嘟…嘟…”耳朵里传来电话正在接通的声音,我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响声,他没有接通的十几秒里,我感觉度日如年。

“喂?”就在我发呆思考着这些问题的时候,电话忽然接通了,一个较为温柔的女性声音从听筒里传出。

我瞪大了眼睛,心开始急速下沉,一股莫名悲伤的情绪忽然传递进脑海,鼻子微微发酸,我强忍着泪水,想发出声音。

“小艺吗?我是小杉的妈妈,这时候打电话过来找小杉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忽然传出了我剧本之外的台词,我一时间有点懵逼,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个声音,对啊,不正是他妈妈的声音吗?

“哈哈哈,我在干嘛呢。”

我太紧张了,以至于连他母亲的声音都没有听出来,忽然的放松感让我感到一阵欣喜,心中又开始活跃了起来,接着夹杂着的羞意冲上了脑门。

“莲,莲姨,晚上好,哈哈,哈哈…”我用笑声掩饰着尴尬,结巴着向她问好。

“那个,莲姨,小杉,他在吗?他的手机怎么在你那里啊?”我有点疑惑,出声问道。

“哦,小杉刚刚睡下,刚看到他的手机响,怕吵醒他,就给他接了。”莲姨语气低低的,好像在刻意的压制着生意。

“小杉这么早就睡了吗?这才8点24分呢。”我看看时间,问道。

“嗯,每次治疗完后,就直接睡了,毕竟还是很累的。”

“每次治疗?”莲姨的口中忽然冒出了这段句子,我的大脑回路又开始难以更是思考的速度,什么意思?他为什么会去治疗?而且听语气并不是一次两次了,难道是长期感冒吗?不对啊,上次见他还是好好的啊。一丝丝不安,忽然开始涌上心头。

“啊?小杉他没有告诉你吗?”莲姨的口气意外的惊讶,我的心底又开始往下沉水。

“告…告诉..什么?”我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

“.…..”电话那边忽然沉默了下来,彼此交换吐气的声音,更外的刺耳。

“小艺啊,阿姨其实呢…”大约有1分钟左右,莲姨忽然出声,然而我却急促的打断了她的话语,我现在唯一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见他一面。如此强烈。

“莲姨,你在哪里啊?在哪个医院啊?”

“小艺啊,你先不要着急,我先给你说,医生说…”

“莲姨!”我大声喊道,我知道这样极其不礼貌,但是我已经容不下思考。

“莲姨,求你了,告诉我啊。”眼眸开始温润了起来,视线模模糊糊的。

“唉,市三医院,住院部,301。”;莲姨叹了口气,说出了地点。

我飞快的从床上爬起,随意的套上了一件外套和一条裤子,飞奔的往门外跑去。

“喂!这么晚了,你往哪里去啊?”母亲正在客厅打扫着卫生,看见我匆匆忙忙的往外面跑去,忽然向我问道。

我没有回答,我现在的唯一想法就是赶快跑到医院,询问我脑海中快要装不下的问题。

“听到没有,你快给我回来!”母亲严厉的叫喊忽然从门口穿了过来,我却没有怎么听见,心中想到的是刚才我询问莲姨的问题。

“莲姨,他…他得的什么病啊?”

“……”

“进行性肌肉骨化症,也就是所谓的“珊瑚人”。”

“.…..”

我的心,早已经沉到了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