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學園

夕陽的餘暉走進了高校的學園,在黑夜降臨之前為整個校園裹上了蛋液般的金黃。

我站在某個社團教室的窗邊,望着門口熙熙攘攘的人群發著呆,直到被我抓着的少女“喂”了一聲,我才逐漸回過神來。

“沒想到殺人狂還挺多愁善感的呢。”愛繆莎對於我的出神進行了一番冷嘲熱諷,也致使她受到的痛苦又增加了一些。

“好痛...”費了挺大的力氣,她才掙脫了我物理上的束縛,當然這是在我允許的情況下,“你就不能輕點嗎...反正我也跑不掉。”

我再次抓住了她原本白暫卻因被按着而發紫的手臂,“你確定塞哈姆會來這個社團教室?”

“塞哈姆每一個星期都會來這個教室,這個全中央庭都知道。”說出這話的她顯得有些洋洋自得。

“那好,慢慢等吧。”我並沒有多問什麼。

。。。

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了,校園各處的燈都紛紛亮了起來。大部分的學生都會在下午放學后離開學校,去往繁華的中央城區參加各種各樣的活動,不過有一小部分的學生仍會選擇留在學校的圖書館中,很少有人待着教學樓。

我坐在窗台上喝着帶來的檸檬茶,強制性的要求自己別像這位即使被俘獲也依然能安穩睡着的少女一般。

忽然,細微的腳步聲在教室外的走廊里出現,有人在這漆黑的夜裡闖入了原本僻靜無人的教學區。

不管是不是塞哈姆,我都先抱起愛繆莎,把她藏在了儲物櫃里,然後自己貼在社團教室的後門板上。

腳步聲在教室外戛然而止,門外的黑影似乎是頓了一下,才悄無聲息的打開了教室當然門,“是誰?”

這聲音是塞哈姆沒錯,不過看她的反應難道是發現我們了?

“嗨。”我主動從陰影中現身,因為她似乎已經發現我了,與其作戰不如嘗試說服她。

“你是誰?”她抱着盒子往後退了一步,打開燈,這才讓我看清了她今晚的模樣。

大大的圓框眼鏡,高校學園的定製JK校服,黑色的長襪以及學園風的英倫式皮鞋,完全沒有印象中那寒氣凜凜的感覺,儼然一副學姐的樣子。

“我是中央庭新來的指揮使,受命在此等候,代替安托涅瓦通知你回中央庭報道。”我真誠的向她露出了虛偽的笑容。

“你笑得真像個渣男...”她小聲地嘀咕着,又突然站直向我敬了個禮,“是!”

“好,你先到樓梯口等一下,我處理點東西。”把塞哈姆支走後,我立刻打開了儲物櫃,看着妙齡的少女迎面倒在我的胸前,我輕舒了一口氣,真沒想到她會睡那麼死。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將一顆紅色的藥丸塞進了她的嘴裡強迫她吞下去。

。。。

“這是...愛繆莎?”塞哈姆對突然出現在我懷裡的愛繆莎有些驚訝,隨後開始變得警惕了起來,“今天中央庭發出了維修的緊急通知,除了特別的神器使外,其他任何在外執行任務的神器使都暫時無法進入,裡面的人也不能出來。”

“愛繆莎是三宅之一,是絕對不可能離開中央庭的。”她的警惕已經達到了頂峰,

“你是怎麼把她帶出來的?”

空氣再次凝固,寒冷的氣場從塞哈姆的身上散發出來,如果我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答覆,她很可能會馬上出手。

“這是中央庭的調動文件,你看看。”經歷了數個周目洗禮的我已經變得相當的熟練了,絕不會放過然後細節性的失誤。

塞哈姆迅捷的拿過我手中的文件,花了很少的時間閱讀了其中的內容,“這的確安托涅瓦的審批。”

“不好意思,出於職業習慣。”她飽含歉意的深鞠,“可是...為什麼...”

“今天為什麼穿成這樣?”我機智的打斷了她並轉移話題,“你穿的是高校學園的制服。”

“我...”我突然的發問似乎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你...剛加入中央庭應該不知道吧?”

我當然不知道啊,雖然經歷了那麼多個周目,但塞哈姆每個星期都會來高校學園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在以前的時候,因為一次任務的緣故,我獲得了加入這個社團的機會。”她打開盒子,將裡面的小生物抱了出來,“雖然任務結束了,但我每個星期再忙都會抽出一天時間來這裡看看。”

“這樣啊。”我成功的轉移了話題,伸手摸了摸被她抱在懷裡的貓,“走吧,安托涅瓦還在等我們呢。”

。。。

中央庭

從高校學園回到中央庭花了我不少的時間,更何況懷裡還抱着一頭人,雖然她並不是重。

“為什麼今晚中央庭連燈都不開?”塞哈姆走了一路開了一路的燈,“連施工人員的影子也見不到。”

今天離開的時候我已經做好了足夠的準備,以安托涅瓦的名義暫時封鎖了中央庭,理由是要進行維修。現在的中央庭是不會出現任何其他的神器使的。

“剛剛出了一點特殊情況,其他的神器使都被派往各個區域巡邏了。”對於說謊我已經變得越來越熟練了,“施工隊應該已經休息了。”

“嗯。”塞哈姆點了點頭,“那我們就先去安托涅瓦那裡報道吧。”

空曠無人的中央庭里回蕩着我和塞哈姆的腳步聲,除此之外再無任何其他的聲音,穿過了無窮的黑暗,我們終於來到了安托涅瓦的辦公室。

“安托涅瓦?”塞哈姆喊着辦公室主人的名字,卻沒有得到然後的回應。

我把愛繆莎放在今早和晏華坐過的沙發上,從包里拿出茶包泡了一杯紅茶遞給塞哈姆,“安托涅瓦應該是在處理施工的問題,你先坐下等等吧。”

“好吧。”找不到安托涅瓦,塞哈姆只好坐下來喝起我為她泡的紅茶,“謝謝你了。”

“沒事。”掩瞞不住內心的興奮,笑容逐漸猙獰起來。

“你...”塞哈姆意識到了問題的不對,但已為時已晚,“昏睡...”話還沒說完就暈了過去。

“呼”,我輕舒了一口氣,在愛繆莎身旁重重的坐了下來,感慨了這兩天的勞累,接着又看了一眼塞哈姆,繼續感慨着明天終於可以睡個懶覺,不用一大早起來處理某個活骸化的神器使。

。。。

“惡魔!你對我做了什麼!”剛剛睡醒的愛繆莎使勁的拍打着我設下的結界,大聲的嚷嚷經過屏障后變得特別的小聲,但卻足以把我叫醒,“你這樣...是要坐牢的!”

“我只是幫你換了件衣服,你這個身板能有什麼料?”我不耐煩的從床上爬起來,暴躁的看着她,“難道你想穿着一身沾滿貓食的衣服睡覺?”

“你...”她瞪大了眼睛,卻也無可奈何,最後也只能不甘的躺下。

待她躺下之後,我才安心的倒了下去。原本的睡意被她這麼一折騰瞬間就消失了,但我還是堅持躺在床上冥想。

窗外的皎潔的月光照進了我的房間,躺在床上的我無神的盯着空無一物的天花板發著呆,放在床上的手不知怎麼的摸到了什麼東西,“這是...”

“估計我不在,你又會帶什麼奇怪的女人回去一起住吧?”這是一張普普通通的信條,上面的字跡讓我既熟悉又陌生。

“你...還好吧...?”最終我還是想起了寫信條的人,“最終...得到幸福了嗎...”

。。。

第六天

午後溫和的陽光透過窗帘朦朧的闖進屋裡,在夢境中掙扎了很久的我終於爬了起來,懶洋洋的換上衣服,開始準備出門要帶的東西。洗漱時的我又糾結於是否要洗個澡,最後還是決定打開了花灑的開關。

“嘩啦嘩啦”的水聲幾乎覆蓋了整個浴室,但聽力超群的我卻仍能聽到外面傳來那細微的聲響,不過我並沒有很在意,繼續享受着水流衝擊靈魂的感覺。

洗白白后,我穿上剛換的衣服,拉開浴室的門,第一時間看向躺在沙發上的少女。在水聲停下幾秒后那細微的聲音也跟在消失了,果然那聲音是她發出了的吧?

我慢慢的走到沙發前,揮手解開了結界,抓住她的肩膀強行把她掰過來。

“唔...唔...唔...”的啜泣在我碰到她的剎那同步響起。被我強迫轉過身的少女正在低聲的哭泣着,通紅的雙眼中淚水在不斷地流出,就連被我抓着的肩膀也在劇烈的顫抖,“為...什麼...不殺了我...為什麼要把我留下來...而且還要對我這般侮辱...”

“我真的就只幫你換了件衣服...”她最後的一句話讓我感到非常的無奈,也許原本在她的眼裡我只是一個殺人狂,現在可能還多出了一個淫魔的標籤。

“為什麼不殺了我!”她憤怒的敲打着我的胸口,那麼多天來被壓抑着的憤怒終於爆發出來並被施加在我的身上,“你究竟想做什麼!”

“...”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也沒法回答她的問題。

“你走!”她站起來把我推出門外,強行把我趕出了我的房間。

真是的,到底這是誰房間。我無奈的笑了笑,給房間設下了結界屏障,並把門反鎖起來。物理化學雙重保險,這樣她應該就跑不掉了。

“滴滴滴”

我的戰術終端忽然想起,一條信息被某個人發了過來。

“我們已經在約定好地方等你了。”

。。。

舊城區

一家古舊典雅的咖啡館坐落在舊城區的僻靜小巷中,由於位置的偏僻以及裝修古老導致很少有人光顧。

“歡迎光臨。”咖啡館的老闆是位慈祥和善的中年人,對每一個顧客都很好。可能這也是仍有一些人常駐的原因吧。

“請問需要點什麼嗎?”老闆熱情的招呼我。我搖了搖頭,徑直向大廳的角落走去,老闆了解我的意圖,識趣的放棄為我帶路的好意。

大廳的角落坐落着兩套面面相覷的現代化真皮沙發。如果是擺在其他店裡並不會有什麼問題,但在這個古典風打扮的咖啡館裡卻會顯得格格不入,不過這又恰好說明了老闆並不頑固的性格。

沙發的一邊上坐着兩位女士。其中一位穿着一件華麗性感的黑紅蕾絲連身長裙,紅色的秀髮被她高高的紮起。而另一位的打扮並沒有那麼的性感,高雅的絲綢長裙將那位女性凹凸有致的身體緊緊的包裹起來,即使這樣也無法遮蓋住她穿着白色羅馬鞋的修長雙腿。

“吵死了。”長腿女士忍不住身旁之人對她的喋喋不休,用手捏出一個音符,封住了馬尾女士性感的雙唇。

“唔...唔...”馬尾女士轉頭可憐巴巴地看向坐她們在對面的男人,“唔...唔...”

男人會意的點了點頭,“芙羅拉,差不多就行了。”

芙羅拉冷冷的哼了一聲,抬手在空中一揮,那個印在馬尾女士嘴上的音符瞬間就消失了。

“啊~親愛的芙羅拉~”馬尾女士並無悔改之意,在封印被解除后直接摟住了芙羅拉,但還是機智的選對了要說的話,“那位把我們叫來的人呢?”

芙羅拉強壓着自己內心的不爽,額頭上的青筋慢慢的消失,“他已經來了。”

我微微一笑走了過去,在男人身旁的空位上坐了下來。原本還有些熱鬧的一桌人陷入了沉默,最後還是男人先打破了這種凝重的氣氛,“你把我們叫來有什麼事情?”

“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三位都是希羅大人的親信,我想說的就是與希羅大人有關的事。”

馬尾女士和男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互相點了點頭示意我繼續講下去。

“我希望三位能在明天的會議上放棄...”

“放棄什麼?”芙羅拉用空洞的眼睛看着我,並打斷了我的對話。

“...放棄對希羅的支持。”說完這話后可以從三個的沉默中看到非常明顯的殺氣,但我仍然堅持把話搬到台上,“並加入我的陣營。”

“恕我拒絕。”芙羅拉果斷的拒絕我的要求,“你為什麼認為我們會放棄追隨多年之人而向一個不知道哪來的陌生人投懷送抱?”

“請你馬上離開這裡,不然...”她的手裡浮現出一串串音符組成的樂章,向我發出最後的通牒,“我們並非不會在人多的地方動手。”

“我會離開的,但在此之前有件東西想讓你看看。”我我起身做出一副想要離開的樣子,同時從包里拿出了一個木盒,推到芙羅拉的面前,“等你看完我再走也不遲。”

她起初並沒有接受的意思,看我苦苦的哀求似乎打動了她。她優雅的取下戴着的白色蕾絲手套,伸手去拿那個木盒。

“...”在指尖碰到盒子的那一刻,她如觸電般迅速的把手撤了回去,捂着自己的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這是...”說著不知從哪摸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盒子。

“是的,這是您的八音盒。”我講手放在胸前微微欠身。

“為什麼...”

“有些事情我暫時沒法和您解釋。”聳了聳肩,“但我至少可以告訴您這個盒子是一位先生交給我的。不知這個答案是否足以讓您放棄希羅大人。”

“你在撒謊。”芙羅拉昂起頭再次用那雙空洞的眼睛注視着我,只不過這一次,她的眼角帶有兩條明顯的淚痕,“但我願意接受你的話。”

“你...”在旁邊的馬尾女士忍不住了,“你要背叛希羅大人?”

芙羅拉低着頭,一言不發的撫摸着盒子。

“真不知道這男人給你下了什麼毒。”馬尾女士狠狠地咬牙,“羅納克我們走,回去報告希羅大人。”

那個獅子般的男人沉默的站了起來,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等等。”馬尾女士剛起身,我就伸手抓住了她,把臉湊了上去,親吻她的下嘴唇,“這是我獻給你的愛,希羅是給不了你這些的。”

“...”她的臉上泛起紅暈,但也僅僅維持了一秒。細長的絲帶在不知不覺中爬上了我的後背,將我的脖子緊緊包裹,一個響亮的耳光向我襲來。

“這種虛偽的東西已經不需要了...”陰影逐漸覆蓋了她的臉,冰冷的殺意被她釋放出來。

華麗的樂章驟然響起,一串音符從我的眼前劃過,把連接我與馬尾女士細長的紅絲帶一刀兩斷。

“芙羅拉!”馬尾女士失聲怒吼,店裡的其他客人紛紛好奇的看了。

“夠了奧露西婭。”羅納克挺身擋在了怒火中燒的女人面前,原本並不算矮的戀人在他的身後卻顯得異常的矮小,“這裡人多不便動手,我們最好先回去報告希羅大人。”說完又轉過頭直面我們,“芙羅拉,我們尊重你的選擇,但下次見面我們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奧露西婭不甘的看向我們,似乎並沒有罷手的意思,不過最後還是被羅納克強硬的拽走了。看到當事人少了一半,那些看戲的人們也只能不歡而散,而芙羅拉倒是沒有要走的意思。

“這個八音盒...是哪來的?”她抱着兩個一模一樣的木盒,就像抱着孩子的母親,“這個八音盒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就連聲音也是獨一無二的...”

“這個盒子是一位先生給我的。”我淡然的喝着茶,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又在撒謊。”芙羅拉抬起頭,再次用那雙空靈的眼睛凝視着我,“這個盒子上慘留着我的氣息...這個八音盒是我給你的。”

“沒錯。”這次我沒有否認,因為對她撒謊是件挺困難的事情。

“你想讓我做什麼?”出乎意料的生活她把盒子還給了我。

“先和我回中央庭,有些事在這不方便說。”我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