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了解卡辛的计划了,不过,你真的准备这么做吗?”

面对多尔芬的询问凌零楞了神,这个回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毕竟在听完自己的叙述之后他明明那么频繁的在点头,这应该不只是简单的回应才对,凌零这样想到,所以,这个计划究竟需要承担什么样的风险呢,他将这样的疑问说给了多尔芬听。

“风险吗……不,那是没有的,只是我想要确定你是不是真的要这么做而已。”

那么这还需要询问吗,如果不需要承担任何的风险,那么继续前进就是自己需要做的。

“你只需要将你的士兵安排在树林的边上,多尔芬阁下,我们时机一到就会行动。”

“是吗,那我会去通知其他几位将士的,我会让我的斥候到你的府上拜访,你只需要通过他传达命令即可。话说回来,我们这里的饭菜还可以吗?”

多尔芬说这话的时候目标已经转向了凌爱依,因为知道是凌零工作的关系,凌爱依吃饭的动作十分的拘谨,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听到多尔芬的询问之后,也只是埋着头继续吃没有做出回应。

“她的意思是非常好吃,小女不善表达,还请多多见谅。”

“我只是听说今天是她的生日,就多点了一些好菜,可是好像不太和她的胃口。”

“没有没有!!这些,和那些都很好吃!谢谢叔叔!!”

听到多尔芬的话凌爱依立刻警觉起来,就好像一只被刺激的小兔子一般的站直了身子。

“哈哈哈哈,你可没有必要参与进我们的对话氛围中来,小孩子嘛,就是要自己开心才行。”

多尔芬露出了之前没有的笑容,将自己身前的菜肴全部推到了凌爱依的身前。

“小孩子吃不了这么多啊……”

凌零尴尬的推让着。

“小孩子就是要多吃才能长身体。”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话已经变成了这样的情况,不过凌零也不是不能接受就是了,至少在看到凌爱依因为这样的情景而露出的笑容,应该也不算太亏。就这样时间一点点挪动,来到了信封上约定好的时间。

将凌爱依送回家之后,凌零也骑着多尔芬送给自己的新坐骑———黑鬃狼来到了东边的大门口,走过大门的时候凌零又开始质疑了起来,为什么那两封信要这样诱导自己,从萨西湖畔过来的话,只要自己守在大门前等着,是一定能拦截到去南边的人的,所以可以轻而易举的排除一个地标,那也就只有北边是正确的地点了,那么这么做唯一的作用也就是,将自己引向另外的地点,继续往东部前进,往东部前进的好处,也就是能让他们在凌零不知道的时候通过进入南边。

‘这样啊,是以我的自作聪明为基准的陷进吗。’

当凌零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也就是这一瞬间,他感受了突然袭来的强烈杀意,或许没有比一对匕首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更加让人觉得恐怖的事情了,为了逃避死神的责难,凌零夹紧双腿并狠狠的拍打坐骑的身体让他快速的前进,自己则借用这股惯性弯下腰来躲过了突袭。

“喂喂,你这家伙不是还在思考吗?怎么这还能反应过来啊。”

希尔德蹲在地上晃了晃脑袋,又甩了甩手上的匕首,显然对于自己的攻击他感到有一些失望。

“你们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吗,当我路过大门时停下来思考的瞬间,因为萨西湖畔处于大陆更北边的地方,所以会更晚的迎来子时,所以就算你现在与我开战也没有人能够管得了,杀掉我之后只要等他们路过这里进入南方的树林,你们就可以进行包抄了吧。”

“…………你好像说了很多很深奥的东西,不过我们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我们?’

意识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一拳击飞落在了地上,虽然猜到了这次不会再派他单独一人前来,但是这样的力量,恐怕又是一个十分难缠的家伙。

“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兄弟凌零,不动顽石——镇天关”

身材高大的镇天关与希尔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壮实的肌肉高大的身材,就连脸上都写满了力量二字,看起来是与希尔德相搭配的搭档……为了掩藏自己的实际兵力凌零选择将守城的士兵减少到两个也没法带出来,所以现在应该是十分棘手的情况才对。

“上次输给你了,这次我必须要赢回来才行。”

办法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拖到帝国军的两人到来。思考间希尔德的双刃已经伴随着撕裂空气的声音向自己飞过来了,对于这个家伙凌零的经验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躲开,躲开他所有的攻击,然后找准机会反击。他将剑投向右边的城墙将自己拽了过去,准备再次使用上次的反击技。

“早猜到你会去那边了,混蛋。”

凌零刚刚站稳脚跟,便受到一股并非是反作用力的力量轰击,这并不是一对一的战斗,他反应过来,当自己一味的思考如何躲避希尔德的攻击时,另一个力量强大的家伙早已经在自己的逃跑路线上等着了。

‘原来如此,他们之所以强并非是因为他们个人实力有多强,而是他们的组合强吗。’

凌零勉强的站起身来,在自己寻找平衡的时候被击飞恐怕是最坏的情况了,看起来那一招是很难再使用了,但话虽这么说,逃还是要逃的,击飞帮助自己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凌零扭身想要逃跑,然而希尔德此时已经站到了自己身前,他的笑容仿佛带着獠牙一般的,将自己踢到后方,而镇天关早已经等在那里,又用拳头将自己击打回去。

现在的凌零就如同他们的玩物一般踢来打去,这样的处境恐怕凌零自己也没有想到,帝国军的家伙不知道还有多久,只能先想办法打破这尴尬的局面了。

“哈哈哈哈,怎么样,这样的游戏能让你开心吗凌零,上次你带给我的羞辱,这次我要全部还回来。”

必须得感谢希尔德有这样的心态才行,否则自己可能真的会没命,凌零这样想着,将双剑挡在身前,镇天关的拳头狠狠的打在上面产生剧烈的震动让凌零的手都开始发麻,但是也帮助他停了下来。

同样的,镇天关的手也因为震动停下了动作,这对于凌零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了,他强忍住手上的疼痛,在空中挥舞出六芒星的图案,这下子镇天关更加动不了了,他只能看着凌零将招式的后续放出,在动弹不得的情况下感受绳索收缩时与自己衣服的摩擦。

凌零所必须要感谢的,就是他与生俱来的对于杀气的敏感,不然的话他可能就要因为自己释放招式带来的僵硬动作而被希尔德杀死了。察觉到那份杀气之后凌零立刻改变了攻击思路,将右手的绳索交到左手上一并拽回来,随后放开绳索右脚踢左脚做出一副跌到的样子回避,被绳索加速的双剑汇聚为一股直直的刺入了希尔德的腹中。

“啊!!!”

伴随着不自然落地加上重伤带来的剧烈疼痛,凌零无法忍住的叫喊出声来,一时间他感觉到天旋地转,已经无法再去思考自己刚才的杀人行为了,眼前的视线也渐渐的变得模糊,他只能看到镇天关流着泪慢慢走向希尔德的影像。

‘这两个人之间有着什么样的关联呢……’

带着这样的思考,凌零的双眼渐渐闭上要昏过去了。

不对!不行!!

凌零的脑子突然清醒了过来,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解决掉所有的敌人,现在还不是自己放松昏过去的时候,他瞪大了双眼,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的撑起了自己的身子站了起来,还必须要战斗才行,就算不战斗,移动也是必须的,他抽出希尔德肚子里的双剑,一些十分不堪入目的东西也跟着流了出来,但是他没时间去感到恶心,他现在必须要戒备眼前的这个家伙。

然而,镇天关连一眼都没有看自己,他只是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希尔德,一句话不说,泪水不停的滴落下来。而凌零站在他的身后,因为对于背景并没有任何的了解,他也就只能看着眼前的这一景象发呆,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或许,镇天关是个哑巴,一直受到希尔德的照顾才能活到今天,他可能本是一个善良的人,但是他什么都不懂,只能靠着希尔德教会他的东西生活,在自己困难的时候希尔德会对他伸出援手,希尔德是他唯一的朋友。又或者,他们两是骨肉相连的两兄弟,靠着两人的配合完成各种暗杀任务,他们可能没有双亲,只能兄弟依偎着生活,希尔德是他最亲的哥哥。

想到这里,凌零忘掉了所有的疼痛也跟着哭泣了起来,这并不是因为他受到自己的联想感染而感到悲伤,只是因为无论哪一种可能是真的,有一件事都没有改变,那就是凌零。

杀了人。

过程十分的轻描淡写,就算是在杀掉了希尔德之后,凌零依然还保持着极其冷静的思考,杀人对于他来说就好像是吃早饭一样的简单,他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体给与自己的这种反应,他以前每一次使用这样的招式,都有可能会变成这样,但他从来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对劲,就好像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杀手、战士,看着那如同面包一般的尸体一样。

“你……快走吧,他们就要到了。”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思考,凌零却只说出了这几个字,这让他自己都十分惊异,以往说话十分繁琐的自己,居然说的如此简洁。镇天关扭过头看向自己,依然是一言未发的点了点头,没有一丝的怨恨或者愤怒,他只是将希尔德的尸体收拾好抱了起来,离开了。

“咕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刚才站的过于挺拔,凌零突然感觉到身子里充满了逆流的能量,疼痛、酸胀、恶心,各种各样的噩耗在身体里面传来,他意识到,自己也没有那么好过,根本没有时间同情敌人,在看到了帝国军的两人前来的身影时,他才终于放下心的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