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又趁着我不注意偷偷作弊了吧,啊?你这个坏蛋神明。”

盖亚鼓着脸用手轻轻敲打了一下脑袋,虽然说是轻轻,但是来自世界的普通攻击也不是开玩笑的,宁炽有些吃痛,抬起手来揉了揉脑袋。

“别用那么暧昧的称呼叫我。”

“你就说吧,为什么这个凌爱依会跟凌依那么像,我甚至能在她身上看到一点点凌依的灵魂刻印,你该不会是复制了凌依的灵魂创造了凌爱依吧。”

“没有复制,就跟凌依起初诞生的理由一样,凌爱依只是凌依灵魂的分流,我只是加快了她的成长速度而已。”

灵魂分流,是这个世界中人出生或者死亡时会出现的一种现象,也即是说,当一个灵魂被创造或着离开宿主前往冥界之时,它会产生一个小的分支进入一个新生命中与其灵魂结合,这也就是为什么,经常会有人从别人身上找到已故之人的影子,亦或是发现出现两个极为相似的人。

“你以为我会相信?即便是灵魂分流,她与凌零的相遇也太过于巧合了吧。”

“没有值得守护的东西,就无法完成自我的成长。”

“你是觉得柏青做不到这一点?凌零不也很下决心的去保护柏青了吗。”

“可是凌零的所爱之人只有凌依一个。”

“那…………”

盖亚突然之间无法反驳了,毕竟身为神明的她也很难去理解这种所谓的‘爱情’亦或是‘亲情’,所以她也无法判断柏青在凌零的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但是说不过宁炽却是让她很生气的,她抱起手扭过头,头上冒出的怒气清晰可见。

“那我不管,反正你作弊了,这场游戏中凌依是不可再生的角色,所以我要在这个世界创造一个恶。”

说着她抬起手打了个响指,于是在世界的某处又一个强大的怪物诞生了。

“随便你吧,等到凌零成长结束之后,再多的恶也不会管用了。”

“吼~你就这么迷信这个家伙啊,他的灵魂真的有这么强大吗?”

“毕竟他是凌驾于万物之上的零啊。”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宁炽的眼神变得悲伤了一些,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说这句话的一天,他仿佛能看到那个凌零站在自己的面前狂笑不止的恶心样子,却又不愿意驱赶他。

(等我打败你的那一天,宁炽,我就能成为真正的凌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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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这里是哪啊?”

“这里叫做铁匠铺,各式各样的武器都从这里被打造出来哦~”

“父亲的双剑也是吗?”

“嗯。”

“哇啊~~”

爱依发出了带着愉悦的尖叫声开心的冲进了锻铁的屋子里面,没有被赶出去真是太好了,幸亏事先跟李玉越过,他让学徒带着爱依玩去了,这才让我有了空闲时间去跟他进行交谈。武器为从军之本,能博取到李玉的好感本身就很重要,更何况他还是卡辛推荐的人选。

越过嘈杂的锻铁炉,李玉将我引进了之前看到过的房间中,房间看上去比我的书房还要小不少,四四方方,角落放着可供一个人睡的床,中间放着一个小圆桌和两个椅子,他将我安顿下来,从床下拿出一套茶具和茶叶,用长嘴壶慢慢冲沏,不过一会屋子里便飘满了茶香,这个倒是看着挺有富贵人家的感觉的。

“来找我所为何事啊,人类的小伙子,不对现在应该叫你首领了吧。”

“这您可抬举了,我这次来是为了最近狼人族发生的一些事情,想来跟你请求建议的。”

“建议?呵呵呵,你不会是来跟我开玩笑的吧。”

李玉埋下头咯咯的笑了起来,将沏好的茶放到我的面前,又扭过身摸了摸床底,拿出一把匕首出来。

“看见没,我是做这个的,你那些什么政治啊军事啊我可是一点都不懂,要我帮你做点武器那倒是没问题,只是这个建议……我实在是不知道能说出来些什么东西。”

由于他笑的实在是太假而且收的有些快,我实在是很难去相信他说的这些话,但是他要是想推脱的话我又没有一点办法,这里不如先放一放,从另外的角度去询问吧。

“那我换个说法吧,对于现在帝国与西部的战争,您是怎么样的看法呢?或者说您更加支持哪一边?”

听到我的问题,他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茶水直接飞溅出来洒了我一身,说实话要做出这种程度的笑还真是难为他老人家了,他一边道着歉一边用手帕擦拭我的衣服,拿起水壶又重新将杯子满上。

“支持哪一边?你问一个东部的市民支持西部还是帝国吗,真是愚蠢的问题啊。”

“可是东部现在根本没有能力参加这场战争。”

“真的是这样吗?”

他的眼神突变,瞪着我吓了我一跳,辛亏只有汗液从身体里冒出来了而已。

“你既然会来找我不就正说明你有着某种打算吗,虽然我还不知道就是了。”

“行吧凌零,就让我来回答你的问题吧,我现在保持中立,既不支持西部,也不支持帝国,甚至于东部我也是不支持的。”

连东部都不支持吗……刚才明明还在说自己是东部的市民来着。

“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难道说先生您想要将自己置身于这个战争之外吗?您害怕麻烦吗?”

“哼,自然不是这样,凌零,你知道狼人族是为什么诞生的吗?”

“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人类与狼结合产生的下一代吗?”

“没错,狼人就是狼与人结合的产物,可是我现在却没有在狼人族当中看到一个真正的狼人。”

“此话怎讲??”

“西部,一群饿狼,为了狼的本性,为了不受束缚的生活而战,他们是嗜血的。帝国,一群伪善者,为了人类的本性,为了更加温柔的生活而战,他们优柔寡断,是多疑的。而东部,由人类引导,为了人类而战,本身是不可能也不应该成为赢家的,这三方势力中根本就没有一方是真正的狼人,如果让我票选的话,我倒是觉得帝国军的那几个家伙还不错。”

“可是战争必须要有一个赢家,以后的狼人族也必须会有一个统帅。”

“所以这是一场西部必胜的战斗,凌零,你必须想好了再去干涉这一切。”

西部必胜……吗,确实现在对方掌握着绝对的优势,即便我能够出动一只奇兵,数百人也并不可能影响整个战局。

“但是不试试看的话又怎么会知道呢。”

“那你就把军队的人数告诉给我,然后那个叫什么伐木机的设计图纸也给我,我去做就完事了,反正你态度这么坚定,我的建议又能有什么用呢,不如还是干点实在的。”

他说着敲了敲手中的匕首,清脆的回想在房间内回荡。

“你知道吗,刚刚被烧热的铁都是十分脆弱的,只有用冷水将它冷却才能让它变得无比坚硬。你现在还只是一块烧红的铁而已啊,凌零,不需要强迫自己的。”

“你说什么!!”

不知道怎么的我突然发起火来,也许是他的话语中暗示了我没有经历过足够的苦难得以成长,可是,我已经失去了我最重要的人了,如果这也算不上苦难的话,那我可能就不会再遭遇苦难了,不过他也并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所以我本不应该这么生气的才对。

“对不起。”

我细微的说了声,控制自己坐了下来,明明已经达成了我心中的最低要求了,这种时候又何必节外生枝呢。

“哈哈哈没事没事,年轻人是这样啊,你今天就先回去吧,这个图纸我就先收下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藏在袖子里的伐木机制作图纸已经被李玉拿到了手中。真是个不简单的家伙,如果与他为敌的话恐怕会很麻烦吧,我点了点头向他鞠了一躬准备离开了。临走前他叫住了我,说是要跟我最后一个建议,然后送了我一句话。

“无论陷入了什么样的处境,一定要相信你手中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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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工作结束了吗?”

出门时,爱依正乖巧的坐在火炉旁等着我出来,居然没有看打铁看到入迷这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这也样也省去了不少的麻烦就是了。

“怎么样,这里好玩吗?”

“不好玩……那个大哥哥带着我逛了几圈之后就一个人闷在那里用那个大锤子去砸铁块,一点意思也没有,而且还很吵呢。”

爱依说着用手指堵住了耳朵向我诉苦,起码现在我明白了小孩也并非是对所有的新鲜事物都有着那样浓厚的兴趣,我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将她领出门,刚没走两步便被一个听上去十分沧桑的声音给叫住了。

“那个,请问您是凌零大人吗?”

我果然还是不能习惯这样的称呼,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这个声音离我越来越近,我才有了一些反应。这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从他衣服上的油污以及混杂的香味我大概能猜出他应该是在某个客栈或者酒楼工作,他似乎很想露出笑容,却又因为某种特殊的情绪而无法做到。

“我是凌零?请问有事吗?”

“那个,您能来我们的酒楼吃顿饭吗?”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一直都在颤抖,本来我就准备带爱依吃些好吃的,去了倒是也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他这个反应实在是太令人生疑了,再者说了一个酒楼凭什么让一个老人来帮忙宣传啊,找个好看的女人不是更好吗。

“不了,我在其他酒楼有预定。”

这么说了之后,我希望能将他尽快的赶走,今天是爱依的生日,我也不想被卷进什么麻烦的事情里面。但是他的反应却好像更加着急了,紧紧的抱住我的手,央求着我一定要去他的酒楼吃饭。这可就邪门了,就算我是首领,也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吧。

“父亲,我们就去这个爷爷的酒楼吃饭吧,看他都可怜啊。”

可怜吗……我倒是没太觉得,奇怪倒是真的,不过听说魏区是东部著名的美食区,去看看也没什么,而且我也很好奇这个老人究竟在害怕些什么。

“反正今天是爱依生日,父亲就一切都听爱依的吧,我们就去这个酒楼吃饭。”

“好!!”

可是没过多久我就后悔了这个我自己做出的决定,老人引着我们进入酒楼,实际路程也并不远就在铁匠铺附近,进门之后他立马将大门锁上,并告诉我今天有一个人将这里买下了,就是为了和我吃顿饭,正当我在思考谁能和我有这样的交情时,杀气就好像是被打开的蒸笼一般环绕在我的周围,仿佛发着红光的眼神正死死的盯着我,好吧,我知道那个老人为什么害怕了。

“你就是凌零?”

我刚一坐下来,如同针刺般的声音便飞速的打在了我的脸上,我打量了一下,与弗鲁相似的长相,更加健硕的身材,身后的巨锤感觉比我整个人还要高大,我咽了一口唾沫,祈祷着这不要是敌人,随后应了他一声。

“人类果然十分弱小,真不知道为什么东部会落到你这种人的手中。”

所以我又是在哪里不小心树敌了吗,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有人会对我这个人类产生歧视也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在东部的危机关头,我们不是更应该同舟共济,相濡以沫吗,好吧我想应该是不能这样的。

“这也不是我自己能决定的事情,如果你把我叫我来只是为了骂我一顿的话那我现在就要走了毕竟我还得陪我的女儿去过一下生日。”

我将站在我身旁的可爱女儿展示给他看,不过他好像没有任何要放我走的意思,只是呆呆地瞪着凌爱依看了好几眼,随后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坐下吧,我请你们吃一顿。”

他这样说道,然后对着酒楼的服务生招了招手示意可以开始上菜,那个人便匆匆忙忙的跑进厨房中大声的催促起里面的人来。

“我叫多尔芬,是卡辛大人安插在魏区的旧部,来跟我说一说现在的情况吧,详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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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西湖畔旁,帝国军正与剩余的西部军一同整合训练。

“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先头部队一直待机,我们一直训练,打不起来的话只是白白的在消耗粮草。”

诺米尔说的有些生气,当然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前线由加里和弗格斯指挥,自己只能在这里看着他们训练而导致的,走了一会之后他也不想走了,便坐在身旁的石头上,不停的跺着脚。

“粮草不够的时候他们自己就会去打了,只是说现在直接打西部有一些冒险,守住东部可以让我们立于不败之地,当然如果他们能相信一下凌零的话就另当别论了。你也别在这磨皮擦痒的了,要是想打我可以陪你打。”

弗鲁拍了拍他的肩也坐了下来,他也明白现在己方的处境有多尴尬,不能冒进,也不能随意退出,军队几乎是被卡死在了那个位置一样,这种时候如果能找机会跟凌零商讨一下就好了。

“弗鲁,外面来了一封信,好像是凌零给我们的。”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心想事成这么一说?贾妮思跑过来将手上的白鸽展示给他看,弗鲁赶忙拿下纸条,上面用十分潦草的字迹写着:

‘有要事相谈,子时东部东大门南部五里外树林集合。’

“子时……那好像差不多了啊。”

弗鲁抬头看着天上慢慢走动的月亮,心里估测大约还有一两个时辰就是子时了。

“我们得赶快过去才行。”

是这样没错,但是冷静下来看的话就会发现这并不是凌零给他们写的信,因为凌零说话一般都以长句为主很少使用这样的简单句,二楼凌零从没用过帝国军的信鸽但是这个信的捆绑手法十分熟练没有伤到一点纸,这也与潦草的字迹不相吻合。

看起来这并非是上天读懂了他的心意而创造的机会。

‘有人截获了我们的通讯手段吗。’

无论如何现在弗鲁也已经有了八成的把握判断这是一个陷阱,可是他似乎还是得去,如果这是西部的人搞得鬼,那么他就有机会将这次陷进演化为导火索逼迫西部开战。也没有必要牵扯到凌零,弗鲁自信的认为无论什么样的陷阱都是无法击败他的,所以他并没有反驳贾妮思的话,而是传唤来坐骑准备出发。

“其余人全部在此待命,诺米尔, 我的兵就暂时先交给你了。”

“喂!等一下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混蛋。”

无视了诺米尔反抗的话语,两人直接骑着野狼向东部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