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两个人的武器在空中激烈碰撞着,楚子和桓人之间彼此互不相让,激昂的火花悦动在场地中央,观众席的观众都在为他们二人的战况倾注精力。

墨羽和夏洛蒂两个人坐在观众席上,她们两个人在之前都经过剧场主同意坐在这里。她们二人的心都被揪成了一团,一是因为二人交手十分激烈,二是因为这两个人的赌注实在惨烈。

楚子与桓人就位之后,他们开始准备协商投下投注。

“哎,那么,既然是桓人主动拉开的剧场,那么,就由桓人开始先商定赌注吧。”剧场主在远处的教学楼上站着,右手伸到自己身后掏出一杯热茶津津有味地喝了起来。

楚子无心吐槽这菊后拿道具的设定,只想专心应对眼前突然出现的强敌。“桓人,他说的对,既然是你主动找到我的,那就由你先下注吧。”

“正合我意。”桓人将右手放在桌子上说:“我以‘归还施子的灵魂’为赌注,要求对方赌上‘施子’。”

“赌上‘施子’?什么意思?”

话音未落,桓人一侧的筹码已经如同小雨一般淅淅沥沥落了下来,占满了他的所有场地。桓人没有急于回答,而是稍微端坐了一下身子,问道:“你可知道施子当时夺走了我什么东西?”

“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夺走了她,只知道你让她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呵。”桓人觉得眼前的楚子有点咄咄逼人,微微笑着,向楚子说道:“我这么跟你说吧,当初施子夺走了我的一切,夺走了我的人生,你能理解吗?”

“你不也夺走了她的人生吗?”

“你可不要乱说,她的灵魂一直在我这里活的轻松自在。在我的大脑中,她将不会受到任何侵害,永远处于我的保护之下。”

“这话说出来你不觉得恶心吗?”

“那你的妹妹将会永远被学校内的其他参与者所记恨,时间久了之后可能那些人不会用剧场的方式去报复她,而是用……真家伙。”

“什么?”

“难道你不知道你自己的妹妹究竟做过多少错事吗?她无情,贪婪。将所有人的光芒夺去之后还不让人失去剧场的资格,只让人心中抱着那仅有的希望去一遍一遍地找她复仇,但越是找她越是输,也越是失去光芒,最后多少人心中会栽培下怨恨的种子你敢想象嘛?”

“……”

“而且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去与拉扯那些持有她想要获得的光芒的人进剧场,进入剧场之后如法炮制,时间一长,积怨一多,那些被她夺去光芒的人势必会抄起真家伙去将施子解决掉。到那个时候,你还会害怕施子的灵魂被他人夺走吗?”

“强词夺理。”

“不然你给我一个解决的方法啊?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施子免于他人杀害?”

“归还她已经夺走的光芒,夏洛蒂说她和你上次行动的时候已经这样下注了。”

“醒醒吧,你以为剧场主会这么好心将所有光芒全都还回去?”

“唔噗——”剧场主一口热茶差点没全撒在地上。

“施子所归还的光芒也仅仅是夏洛蒂所失去的光芒罢了。我,周俞名,还有其他人,全都没有重新拿回曾经的光芒。周俞名认为他的光芒只是被不可逆转的结果所破坏了,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坐在观众席上的夏洛蒂听完他说的这几句话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她原以为自己这样下赌注是万无一失的,所有人的光芒按理来说都应该会归还回去,但似乎事实并不是这样。

“嘛,谁知道她当时下赌注的时候的主语是什么呢?她只跟我说过,‘让施子归还已经夺去的所有光芒’。要知道人这个生物是自私的,所以没有主语的情况下我是默认她自己是主语的。”剧场主擦了擦自己的嘴,从身后掏出茶壶又重新到了一小碗,他说的每一句话的语气都是那么理所当然,毫不在乎。

桓人继续说道:“施子曾经将我叫到校舍后面的小胡同内,那时我原本以为她是为了同意我的追求,但我真是太天真了。她知道我很早之前就被拉进了剧场,是剧场的参与者,于是她当时直接与我拉开了剧场,夺走了我的人生,而后结束剧场之后还反过来嘲笑我。”

“你且先告诉我她夺走了你的什么人生?”楚子打断了桓人,她觉得她必须弄清楚施子身上的未知,这样才好确定自己的赌注。

“她以‘交付自己的人生’为赌注,要求我‘亲手毁掉自己的执念’。”

“这是个什么赌注?”

“啊,啊,对,好像她是这么赌的,嗯。”剧场主在一旁插科打诨道,“啊,对不起,我好像不该插嘴。”

“你可明白我的执念是什么?”桓人说道,“我将我的一生都毁在了施子身上。我为了追求她,才来到了这所学校,为了追求她,我才会甘愿受苦,为了追求她,我才会落魄至此。”

楚子听到这里眉头一皱,心想怎么现在的男生反而把自己的情感看的那么重了?她问道:“你输了,然后呢?”

“她刻意向我表白,但由于剧场主的强制执行,我开口拒绝了她。她像是如释重负一样对我说道:‘对不起,我可能不配你’,就开开心心地离开了。在此之后,我的人生就乱了套,我没有任何留在这所学校的意义,也没有任何奋斗的目标,一切为了施子所做的一切,所坚持了几年的一切瞬间化为了泡影。你说,她没有夺走我的人生?”

“……”

“啊,施子啊,你为什么不能和我在一起啊。”桓人这样仰天长叹一声,接着突然将头探到楚子前面说:“我不可以放弃,我也绝不能放弃,我是为了她才来的这所学校,我付出的努力绝对不可以付之东流。所以你,楚子,请你赌上你的妹妹,我赢了之后,施子将会是我的人,无论是妹妹也好,还是女友也好,只要她能在我的身边,这样就可以了。”

“你的占有欲为什么会如此强烈?”

“闭嘴,我就问你接不接受我的赌注?”

楚子回过头来看了看他桌子上的筹码,数量之大着实有些吓人。她出于内心的不安,向剧场主问道:“如果我输了,施子会怎么样?”

剧场主耸了耸肩,表现的十分不在乎,然后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谁知道呢。可能就,如他所愿了吧。”

如他所愿,这个答复给的十分模棱两可。楚子思索了一下,假如她在此能够将他击败,那不失为一个救回施子的好机会,但同样的,失败的代价对她来说也比较大。这时,楚子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桓人,我能不能要求变换一下条件?”

“什么?”

“输掉这次对局之后,我会把我交付给你。”

“把你交付给我?”

“毕竟我和施子一直被别人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长得很像,身材相仿,如果我来当做施子的替代品的话,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

“不可以。”桓人的眼神异常的坚定,“你是不是觉得我只是为了得到施子的身体?那你可是大错特错,我要想得到她的身体,我要她的灵魂有什么用处?”

“啧。”楚子说完也觉得自己的这个条件开的有失妥当,而如果现在不接受他主动提出来的这个条件,后续再去慢慢协商,很可能无法一次将施子夺回。她坐在赌桌前,仔细思索了片刻,抬头看了看观众席上。即使观众席上的夏洛蒂二人蒙着白纱,但见到楚子朝她们抛来眼神求助,她俩互相对视一眼,在观众席上讨论了几句之后,对楚子点了点头。

楚子感觉自己的肾上腺素飙升,手掌已经开始有些打抖,这是赌上施子的放手一搏,如果自己失败了,那可能施子就会落到他的手中,但如果赢了,施子可能直接就能恢复意识,只要能回复意识就足够了。

她咽了口口水,点点头说:“好吧,我同意你的这个要求。”

“哎?我又失业了?奇怪,为什么我要说‘又’?”剧场主看着坐在赌桌上的两个人,自己的眼中流露出了几丝失落。

说完,红色的筹码噼噼啪啪掉落在楚子桌子上。剧场主看来对自己的失业还是有些耿耿于怀,他无精打采的站起来,拍了两下手掌说:“哎呀,这两天我协商赌注的工作似乎一直没做过啊,我好寂寞啊。嘛,不过这样也省事了,希望你们二位的剧场能够让我排解掉心中的这份落寞哈。那么,双方的赌注已经确认完毕,赌注即刻生效。我宣布,塞壬剧场就此开幕!诸位,请欣赏这悲剧落幕前的狂欢吧!”

赌桌像是变形金刚一样对折,而后再对折,再对折,整个体积越变越小,最后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了空气之中。之后,红色的帘幕围住了楚子和桓人,他们二人在帘幕内更换好衣服之后,帘幕拉开,将二人带到了一个西方中世纪的城堡里面。

这里是城堡的大厅,房间一侧墙壁的正中间堆砌着层层台阶,最上面一个腐朽不堪的,落满灰尘的宝石仍然反射着微弱的光芒的王座挺立在那里,上面被一层红布所遮罩,红布的布料看起来和帘幕差不太多。红布之上,一顶曾经象征着王室尊贵象征的皇冠被一起在上面,那曾经无数人所向往的王冠,放在这里却不会再有人想要去碰触。

周围的墙壁附近直立着落满灰尘洒满蜘蛛网的骑士盔甲,楚子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东西,也不知道这个盔甲会不会动起来,毕竟在剧场主的地盘里,这种事情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墙上的灯台中的蜡烛散发着昏暗的光芒,大厅中的顶梁柱上挂着石像鬼的雕像,没有过多光芒照射进来的古堡让人觉得莫名的恐惧。

而此时,站在这个古堡中间的,是两个身穿日本传统服饰的日本人,再怎么说也和这周围的环境有点格格不入。剧场主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的大脸化为影子出现在古堡的地面上:“哎呀,我是不是选错场地了,去你们日本那边会不会好一些?”

“哇啊!变态,不要看啊!”楚子看见自己羽织下面穿着的短裙正朝着剧场主的眼睛,不免按着裙子向后退开几步。

“啊呀,在剧场演出还会走光吗。哪个舞台剧演员不都得穿个打底裤吗,我看个屁嘞。”

“嗯?”楚子掀起裙子看了看,确实有,纯黑色的打底裤配上她一身黑的服饰根本不用怕什么走光。

“哎,我想说什么来着。啊,对对对,我给你们特意捎来了一个好东西,你们往王座那边看看。”

剧场主说完,二人的目光同时抛向了王座。这时,原本空空如也的王座上忽然多出了一个木人,但这个木人和以往的木人不太一样,它的头部被精心雕刻成了施子发型的样子,五官也被雕刻的栩栩如生,简直像是一个真正的施子坐在王座上面。同时,先前掉在王座上的王冠被套在了木人的脑袋上,整个木人在王座上歪坐着,不知为何看上去反而还有几分威严。

“这样吧,我们来改一改规则,让正常剧场变得妙趣横生一些。”剧场主的黑影进入到了一个骑士盔甲里。这个盔甲忽然开始扭曲变形,头盔扭曲出了一个标志,而身体也似乎变成了队长穿着的盔甲一样,与周围的其他盔甲比起来多了一份识别度。

“哎呦,还有点紧。这就是你们两米人的身高吗,嗨呀,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小嘛。”剧场主活动着整个盔甲的肢体,“嘛,运动起来可能确实有点不太方便,但不算很影响就是了。”

他缓缓走到了王座前,背对着身后的施子木人,看着眼前的楚子和桓人说:“这场剧场将依旧施行击中致命伤的规则,另外加一条,能够摘得木人头顶的王冠,也算作胜利。”

“拿到王冠也算?”

“算,但如果你们伸手就能拿到,岂不是太简单了点?”

剧场主说完,身旁的盔甲一个个都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样,缓步走到剧场主身边,架成一排人墙,彼此都将手中的西洋剑或长矛向下撑在地上,两脚打开与肩同宽,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就像你们看见的一样,如果你们想直接去摘得王冠,那必须要想办法越过我们。我们也不会踏过这一条线,你们不冲过来我们也不会去攻击你们。老是在一旁看你们的剧场,今天我也进来试试直接参与进来是什么感觉。顺带一提,如果被我们任何一个禁卫军刺中致命伤,也会被判为负。”

剧场主将手中的剑举过头顶,“那么如果各位都没什么问题,现在,剧场开演吧!”

“你怎么总是来这些莫名其妙的规则?”桓人非常不爽地质问道:“我上次就被你这规则坑死过一次。”

“上次?你上次不是赢了吗?”

“剧场的运转不止要靠台上的舞台,舞台的道具也是其中一部分。而我的规则也只是充分发挥所有舞台道具的使用价值罢了。”剧场主又有些不耐烦了,“哎呀快打吧,快打吧,我这次可不想再捏造个什么奇美拉出来,那太没意思了。”

“啧。”

桓人紧接着立刻回头,手中的蝴蝶刀干净利落地向楚子的额头劈砍下去。楚子反应迅速,看见他的刀子的运动轨迹是对准自己的脑袋来的,她立刻下蹲向左翻滚,翻滚一周之后站起身,从腰间拔出太刀立刻向桓人还手。

楚子的武器和墨羽的武器一样不便,在应对周俞名以及桓人这样短小迅速的武器时,明显要更加地吃力。但楚子已经经历过几次的战斗,对太刀的掌握程度已经有所心得。她应对桓人的攻击时,故意用刀把去进行格挡,找到合适的机会时才会选择用刀刃去攻击。

刀把使用起来比直接挥刀要方便很多,桓人的多次攻击被她准确的格挡下来,然后她抬起左脚,用力踹在他的腹部,紧接着立刻挥刀。刀身在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弧线,洁白的刀刃映射出一道刺眼的白光。挥刀时的速度掀起一阵旋风,卷起地上的灰土,如果不是桓人,可能已经狠狠吃下这一刀了。

但桓人的反应不比楚子差,他瞅准了刀刃所命中的地方,立刻将蝴蝶刀挡在了身上,这才没有让刀刃砍进自己的腰间,只是在割破了自己的衣服和一小块皮肤而已。

“也难怪墨羽跟我说你不好对付,看这样子你确实有单独杀死奇美拉的本事。”

“呵,你不也一样?在我这样的攻势下仍然能找到机会还手。作为一个新人来说,这可真是难得的本事。”

“感谢你的称赞啊……!”

楚子跨前一步,高举太刀竖劈向桓人。桓人立刻向一旁跳开,不成想这一下跳到了那一排人墙前面。

“打!”剧场主激动地喊着。

只见桓人附近的骑士都举起手中的武器,对准了桓人的身后刺了过去。桓人因为惯性没能及时躲开全部攻击,他的左臂被一把铁剑划破一条伤口。

“不用担心破伤风的,因为我们剧场是无菌的!”

“闭嘴。”桓人见状一脚踢开了自己身后刺中他的那个盔甲,想要趁势从这个缝隙里冲进去抢王冠。

“拦住他,不能让他拿到王冠!”一排盔甲立刻运动起来,他们像是普通人一样,伸手抓住了桓人的胳膊,将他向后拉,同时手中持长矛的骑士高举长矛,对着他的头顶用力刺下。

桓人见状拼劲全力歪开了脖子,躲开了长矛的攻击之后用力挣脱开其他几个盔甲的拉扯,向最外侧跳开。

楚子此时正好赶到,她的刀柄正巧击中在他的手腕上,将他持有蝴蝶刀的手腕向上挑起,这一刀砍下去将会对他造成不小的伤害。谁知……

桓人顺势旋转一周身体,立刻转到了楚子身后,抬起自己的右脚用力将楚子向前踹。这一来楚子就来到了一排盔甲的面前。

“不好。”楚子大叫一声,抬起太刀高过自己的脑袋。

“嗙”地一声响,四只铁剑击在了她的太刀上。如果楚子此时没有这么做,而是向远方跳开,那她的后背可能要留下四条刀伤了。

桓人见机会来了,立刻将手中的蝴蝶刀反手握住,对准楚子的喉咙刺了过来。他却没有料想到,站在一旁的长矛盔甲已经抬好自己的长矛等着他靠近。他停下了脚步,这个盔甲的长矛转身对着楚子刺了上去。

她用力抬起手中的四只铁剑,借着他们动作僵直的瞬间立刻跳开。这一长矛刺在地上,飞溅起的石子甚至弹出了4米高。这下如果刺在楚子身上,那后果不堪设想。

楚子见二人的身位都远离了那一排盔甲,便重新回到了近身肉搏的阶段。两个人的武器在空中相互碰撞着,火花为整个昏暗的城堡内部添加了几分亮度。楚子依然在用刀把进行着牵扯,而桓人意识到了她的战术,立刻转变了攻击方式。

他竟然将自己的蝴蝶刀丢弃到了地上。

“哦呦呦,桓人。你可知道你武器掉了对你来说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剧场主在盔甲里看戏看的乐在其中,见到桓人丢掉了武器不免有些惊讶。

“少啰嗦,你要知道人最可靠的东西不是枪火大炮,而是你自己的这两个拳头。”

楚子意识到情况不妙,他摆出来的架势明显是空手道的样子。果不其然,楚子的下一次攻击被他接住,一记干脆利落的手刀径直拍在了她的右肩上,疼的楚子几乎感觉自己的胳膊都掉了下来一样。

“啊啊啊——。”虽然比不上上次钢筋穿刺身体的痛楚,但这感觉也确实够让她吃不消的了。她疼痛难耐,双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你可别忘了啊,桓人。致命伤,致命伤。”

“老老实实看你的戏吧。”趁楚子还没站起身,立刻用膝盖顶撞在她的胸口,接着一脚将她踢倒在地。

“哦疼,哦呦,好疼,哦呦呦呦,你可轻点。知不知道怜香惜玉啊?”剧场主稍微放松了姿态,手搭在旁边的盔甲身上开始专心看戏。

“在这个剧场里手下留情只是在坑害自己。”

桓人捡起蝴蝶刀,走到楚子身前,瞄准她的太阳穴用力刺下。这一刀却没能命中,楚子忍着疼痛,用力挥动手中的太刀在他面前一晃,吓得他立刻向后退开两步。这时,楚子腾出了功夫,她赶紧站起身,向后退开:“你说的对,在这个剧场我们无法手下留情,因为我们的赌注已经赌的太大,已经没有可以输的余地了。”

“那也仅仅是对你来说吧。”桓人说完,收起蝴蝶刀,打算赤手空拳重新应对楚子。

“但是,”楚子抹了抹嘴角留下来的血液,“为了我的妹妹,我必须赢下这场战斗。”

“啊——这耀眼的光芒,如此令人神往。”剧场主像是陶醉在其中一般开心。

二人很快又开始了下一轮的攻势,很快楚子就发现自己的攻击对赤手空拳的他来讲根本不奏效,动作比起之前更快不说,两个拳头同时挥动,楚子不可能同时都照顾到这两个拳头,只能恢复到之前的被动防御状态。

楚子见状不妙,自己拿到的力量已经有些枯竭,便抓住机会立即后跳,接着踩在墙上的力道用力蹬开,这才绕到了桓人身后与他拉开距离。

“桓人,我问你,你现在人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们在学校找你找了两天都没看见你?”楚子这时想找两句话来拖延一下时间,她现在握刀的那只手已经有点发抖,虎口传来的阵阵疼痛告诉她必须要想办法缓冲一会儿。

“我在哪里和这场剧场有什么关系吗?”

“只有你告诉我你的位置,我才知道我的妹妹交付给你之后,她会在什么地方。”

“哼,这么考虑的吗。我在日本,就在东京,而且是在你我和施子都会经常出现的地方。”

“你在咱们高中?”

“对,私立道明高中。我现在就在这里,每天都会来这里待一会儿,和施子的灵魂一起待在这里,回忆着我们二人在校园里发生的点点滴滴的事情。”

“你回日本做什么?难道说?”

“我正在重新读高三,重新考取国内的大学。”

“你是说你要放弃亚阁学院了是吗?”

“我没有足够的目标能够继续留在这所学校了。当初我能来这里,也是因为施子答应我说,如果我能考上,她会愿意和我交往。现在我得到了她的灵魂,而我对她的执着也因为那场剧场而灰飞烟灭。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任何留在亚阁的意义,与其在那边浑浑噩噩度日子,不如回到这里来复读重新考取大学。”

“总算是从恋爱的热度中冷静下来了吗。”

“呵,少问那么多。我知道这个剧场和空间位置没有关系,这也意味着你们只能在剧场里见到我,而不可能实际伤害到我。只要我能从你的手中得到施子,那施子跟随我回到日本,哪怕再拉开多少次的剧场,也不会有人会真正伤害到她的肉身。”

楚子稍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感觉可以。便说道:“你说的也有那么几分道理,但是还是那句话,施子是不会交给你的。即便我同意,她自己也绝不会同意。”

“少说那些没用的话!”他已经一个健步冲到了楚子身前,掏出蝴蝶刀顶在她的刀身上说:“无论如何,无论如何施子也只是我一个人的,我不会将她交付给任何人。”

“想得美啊!”楚子用力挣脱开,两个人再次陷入近身肉搏战。楚子摸出了他空手道的套路,和自己的方式差不太多,防守的过程中抽空进行反击,而他的动作又相较起来比较迅速,所以出拳主动攻击的次数明显要多很多。

这期间,楚子甚至成功对他造成了很多的次有效伤害,但大都是太刀轻轻划破他的身体罢了。随后,楚子和他的交手过程中,二人又一次移到了那一排盔甲面前。楚子有意这样做的,她心里很清楚,这样近身硬碰硬自己其实是吃不着多少香的,而她如果能借助到这一排盔甲的力量,哪怕一个盔甲能对她有所帮助也可以。

果然如她所愿,一个盔甲在他们二人靠近之后优先举起自己的长矛,对准后背朝向他的桓人用力刺去。桓人见状,立刻后空翻,他弹跳的高度高过这一排人墙,直接跳到了盔甲们的后方。

“哇,这一跳怎么不得有个三米,这在我们剧场还……哎,不对,他要拿冠了,快拦住他!”剧场主也动起了身,他号令盔甲行动的同时,自己也拿起了长剑,准备去攻击桓人。

眼见眼前黑压压十余个盔甲都朝自己涌了过来,桓人只能选择继续前冲去摘得桂冠,任何朝这十余盔甲反抗的行为都是在送死。

楚子从身后赶来,她见到桓人这个举动也是大吃了一惊。但吃惊之余,她立刻向前跑动起来,如果桓人能先碰到王冠,那她之前的努力也就全都泡汤了。

她踩在背朝着自己的盔甲的背上,三两步就来到了桓人旁边。眼见桓人的左手马上就能碰到王冠了,楚子心中暗自向施子说着对不起,立刻挥刀将整个木人的脑袋砍了下来。整个王冠和半颗头颅在空中旋转数周,顺着阶梯向下弹,最后落在了大厅的角落附近。

“你!你居然伤了我的施子!”

“看看自己的身后,别说这些没用的。”楚子踩在盔甲脑袋上用力向前跳,力度用的有些大她用力踩在墙壁上将自己向王冠那一边送了出去。而身后的盔甲比较机智,在楚子落地之前赶紧站在王冠前面,用身体拦住了楚子。

这一碰撞之后,楚子撞到了一个盔甲,它的身体摔倒在地上变得七零八落,看上去好像就失去了活力一般。她立刻站起身,想要往王冠方向跑过去,但零散的盔甲依然还能动,一只手掌握住了她的脚腕,把她拽到在地。

虽然眼瞅着自己距离王冠只有30cm远,但这个距离对她来说仍然遥不可及。身后赶来的盔甲抬起武器准备给予楚子最后一击,她也只能挥刀防御,同时将脚上的那一只手用力甩了下去。

这盔甲毕竟还是铁做的,楚子的太刀挥砍在上面一点效果都没有。这不由得让她想到历史课老师所讲述的,太刀这样的设计无法击穿西洋人的铁甲,但却能轻易刺穿日本人的防具。眼见几次攻击完全是徒劳,她便立刻站起身,想要拼命向前扑过去拿到王冠。

哪成想一旁的剧场主赶紧跑过来,他抢先一步拿到王冠,然后用力向远处一扔。紧接着,他的黑影离开这个盔甲,转而进入了他用力扔的方向的那个盔甲之中。盔甲迅速扭曲变形,重新变成领队的样子之后伸手抓住了王冠。

桓人刚刚和一旁的盔甲纠缠完,这才腾出身赶到楚子旁边,王冠就已经被剧场主给夺走了。

剧场主喘着气说道:“哎呦我的妈耶,和你们共同参演剧场可是真够累人的。”他做出擦汗的动作,“我加一条规则,王冠拿在手中必须超过三秒,不然不算。”

“你怎么又瞎加规则了?”桓人明显有些不耐烦,但手头上仍然在应付不断涌过来的骑士盔甲,没有功夫去反驳剧场主。

“我看你们都是想碰一下就完事了,那怎么得了。3秒哈,3秒之后王冠依然在手上,这场剧场就是那个人的胜利了。而且,全盔甲将在房间内的任何地方守护王冠。那么,表演继续。”说完,剧场主就随手将王冠丢弃在了大厅的正中央。几个盔甲立刻在王冠周围围了起来,准备应付接下来冲过来的两个参与者。

楚子和桓人两个人的想法差不太多,眼下同对方交手击中对方的致命伤还是有些不太现实,毕竟交手几个回合过去之后,彼此对彼此的实力都有了一个大体的估算,他们两个实力相差无几。比起继续闷头互怼,还真不如去比着抢那个王冠。

桓人率先从围困住自己的盔甲中间挣脱出来,快步赶到大厅中间飞起一脚踹翻了一个盔甲。自己也因为用力过度,而跌落在了剩余几个盔甲中间。他没时间犹豫,伸手快速抓起那个王冠,然后站起身来。1,2,……

忽然楚子从一旁赶来,她的太刀刀尖穿过王冠,用力一挑便将王冠从他的手中夺了下来。她也握住了王冠,开始倒数,1,2,……。

这时,盔甲又开始过来闹事了。一个盔甲在楚子的身后快速抢夺走了王冠,这让王冠又重新回到了他们手中。

“你要是不改那个规则我现在就赢了。”

“别激动嘛,现在王冠可以在整个城堡之内随便争夺,不多加点限制条件怎么得了?”说完,先前拿着王冠的盔甲用力一甩,将整个王冠甩到了那个石像鬼雕像的头顶上套住,“现在继续王冠的争夺,少男少女啊,用尽你们的全力吧。”

楚子已经不想去追究剧场主的所作所为了,反正他在剧场里面就是个名副其实的搅屎棍罢了。她立刻前冲,想要趁着盔甲还没有在石像鬼雕像下面形成方阵的时候,抢先一步摘得王冠。

可是身后的桓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他心里清楚,眼下虽然是要摘夺王冠,但击中致命伤的规则依然存在。他见楚子的后背露给了他,便立刻掏出蝴蝶刀打算给她致命一击。

楚子发现了事态不对劲,到不说是因为什么女人的直觉,单纯看身后的桓人的动作没有太大的移动,便觉得自己可能有危险。她立刻回头后跳,发现桓人确实是拿起蝴蝶刀对着她的后背刺了过来。她用刀柄格挡,但蝴蝶刀的刀刃仍然划伤了她的手指,“啊——。”

“啧,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难对付。”桓人见自己的攻击失效了,立刻将楚子丢下,跑上前去摘王冠。可是此时的盔甲已经站好了方阵,他们甚至还玩起了叠罗汉,三层盔甲站在地上足足顶的上监狱的墙壁了。

桓人想要击破最下层的盔甲,他压低身子,一个回旋踢就踢了过去。剧场主的盔甲忽然从人墙缝隙中钻了出来,他手中持握的长剑剑刃精准地刺入了桓人的皮肤。

“你这个混蛋,你不是说你不会直接干预到我们参与者吗?”

“我现在可是剧场里面的一个盔甲,第一人称的剧场模拟器罢了。而且,是你自己撞到我的刀刃上的,可不是我砍的哈。”

这一下虽然不疼,可是确实是会影响到他的整体步调和速度。楚子从一旁赶来,她把太刀放在自己的腰间,快走到剧场主身边的时候用力挥刀,借助自己太刀较长的优势用力砍在了最左侧的盔甲。

那盔甲摇摇欲坠,导致上面叠罗汉的盔甲也开始跟着摇晃。

“太刀还是不行吗。”楚子的语气中透露出了一丝的失望。

这时,桓人忍着疼痛站了起来,他趁盔甲还没有站稳脚步的时候,一个飞踢踹在了盔甲身上。这导致所有盔甲都开始摇晃,最后全部倾倒了下来。

楚子见状,立刻顺着这一堆倒塌下的盔甲向上爬,一旁的桓人也是如此。两个人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仍然还可以动的手掌,争相赶在对方前面优先碰到王冠。

“我的了!”楚子腿上没有受什么伤,所以行动比起桓人来说迅速了许多。她站在一众盔甲上,率先将王冠从石像鬼的头像取了下来。

这一刻,楚子感觉她赢的了世界,她感觉自己拯救妹妹的希望近在咫尺。她现在只需要倒数三个数字就可以了。1,2,……

“噗嗤——”鲜血忽然从楚子的胸膛中喷涌而出。

桓人也已经爬上来,但他的目的并不是那个王冠,而是对准了楚子的致命伤,她的心脏。

楚子的嘴角开始流下滚滚红血,她的意识开始朦胧,心中倒计时的那个3一直没有说出口。她只感觉眼前的景色开始变得朦胧恍惚,她觉得自己世界的天空已经开始倒塌下来,没有过多久,她就从盔甲堆上面跌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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