Ⅱ.

我睜開了雙眼。

刺鼻的消毒水氣味充斥着這片空間,耳邊是各種儀器響成一片的的聲音。各種各樣的光線紛擾而來,刺得雙目生痛。我不由得再次眯起了剛剛睜開的雙眼,靜候久閉的眼睛適應外界光線的刺激。

“啊,快過來!他醒過來了!”

一個悅耳的女聲在耳邊響起,緊接着旁邊又傳來另外一個聲音:“啊,知道了,我這就來。”

明明記憶中找不到與這兩個聲音相匹配的人,但強烈的熟悉感和親和感還是迎面而來……

……熟悉到讓人落淚。

我掙扎着要起身,強行睜開仍未適應光線的雙眼,迫切想要看到那兩個身影。眼睛對我的粗暴決定發出了抗議,傳來一陣陣刺痛感。但在看到那兩個人的時候,頓時忘記了身體傳來痛苦的反饋——

一頭栗色頭髮、身着女僕裝的女孩,正站在病床旁邊打量着我;不遠處坐着的那位,有着如瀑的黑髮,臉上帶着恬淡的笑容。

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那是故人久別重逢時的熱淚。

真奇怪,明明記憶中不曾出現過這倆人,為什麼這種熟悉感卻是那樣的真切?

這時,栗色頭髮的女孩湊了過來,戳了戳我的臉:“這就是我們的指揮使嗎?怎麼看都一副好弱的樣子……”

見我眼裡流露出不解的光芒,後邊的黑髮女性笑了笑:“剛剛接到訪客的信息,我去迎接一下,我們的指揮使就交給你了,安。”語畢,便起身出了病房,留下我和另一個女生。

“好啦,既然醒了就別在病床上躺着啦。喏,這是你的戰術終端,拿好啦。”換掉我身上的病號服,把一部手機塞到我手裡,名為安的女孩帶我走出了病房,外面是一片忙的熱火朝天的景象——四五台打印機不斷地往外吐着文件,一位戴着單眼眼鏡的男士正坐在電腦前,手指飛快地敲打着鍵盤。幾個人來來回回地搬運着一些紙箱,旁邊有個戴着護目鏡的中分男子吆喝着指揮他們。

“……這都是什麼啊……”

安微微一笑,為一臉目瞪口呆的我作了詳細講解:半年前,這個世界中出現了名為“黑門”的異界通道,從中湧出的怪物流嚴重威脅着世界的安全。各國聯手把黑門危機壓制在一座城市裡,這座城市便成為了現界與異界的門戶,被稱為交界都市。因為黑門事件的爆發,一些人也因此獲得了超能力,在日常負責對抗黑門相關事故,是為“神器使”。而擁有對神器使的能力進行強化與調和的能力的人,是為“指揮使”。

而我,便是他們所認定的指揮使。

談話間,我的手不小心觸碰到了桌面上的一個黑色立方體。頃刻間黑色褪去,立方體變得透明,發出了柔和的光芒。

“唔?這就凈化掉了中央庭的黑核?”

由此,我得知指揮使的另一個能力,就是能夠凈化黑門的核心——黑核,從而摧毀掉這個黑門。

簡單地介紹之後,黑髮女子招待客人回來,做了自我介紹。接着,名為安托涅瓦的女子便帶我到一間整潔的卧室里,微微作揖后便退了出去。

我擺弄着書桌上的小掛件,除去新鮮感以外,更多的是一種不真實感。我是怎樣來到這個都市,又是怎樣被選為指揮使,相關的細節我一個都回憶不起來。

應該說,昏迷前的記憶,都是一片空白。

除此之外,還有一股巨大的不協調感,彷彿多了些什麼。緩了緩神,才注意到視野上方有一個鮮紅的“7”。

這是什麼意思,是倒計時,還是有什麼別的含義?

是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才能看得到這個數字?

這時,桌面上的手機——他們叫做戰術終端的玩意響了起來,裡面傳出一個沉穩的聲音:“你好,指揮使,我是晏華,中央庭的理事。如果你現在沒有什麼要緊事的話,麻煩下到大廳一趟,有任務需要安排。”

晏華?就是那個瘋狂敲鍵盤的男子吧。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便出門下到中央庭大廳。

“來自高校學園的求援信息。現在需要一名指揮使帶着三名神器使過去,解放整個高校學園區,把裡面的人營救出來。”晏華頭也不抬地遞給我一張紙。

“是……幫我叫一下安,再通知兩個神器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