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会内部居然真的有青光会间谍。到底是谁,胡兰是法官的儿子,会长一直在说“青光会少在我们学校猖狂。”小李一直默默无闻做技术工作,几乎不和人交流。岚娟看起来一直很保守,很听话,而且她说过家里人从不让她和“奇怪的人”接触。小霍那个典型理工男不会说谎,绝不是演技高手,间谍这种事他不可能做到。这样的话五个人全排除了,有人偷听学生会谈话更不可能啊,昨天办公室附近一个人都没有。可恶完全没有线索。一上午张汝寒课都没安心听,周围人见她又变成一贯的“紧张严肃又心急”的“常规”状态了。

这天一早,青光圣地内,高层之间在安排事仪。按照惯例,星期五是方士甲巡守圣地大门,接应人员出入。青光圣地内部有一座小假山,假山上有个洞口。圣地内不可能有小孩子去乱爬假山,从而没人知道那里的秘密。实际上洞口内部很深,从那里跳进去滑行十米,会来到一处空地,空地里面有烛光照明,有一个圆桌。这里就是青光会高层商议事仪之地。由于极其隐蔽,青光会普通信徒完全不知此地,也不可能听到这里任何声音。洞穴的出口也是类似通道,另一端通向假山十米外的水池侧面底部。水池只有1.5米深,当然不会有人注意到洞口。这里很久前本是一个风景区,后来成为青光圣地,微光大人为以防万一,请了一个工人来修建了这些秘密设施。而为了防止那个工人出去有泄密可能,当时的领导希望将他处死。微光大人极力阻止滥杀无辜,他将工人任命为方士丙,让他在圣地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以至于至今信徒们无法理解,四个方士中为什么会有一个文化素质极低的人。方士丙自然不会参与高层事仪。微光大人,圣士大人,方士乙,方士丁四人坐在秘密洞穴圆桌前。

“原来还能这样,看来还得感谢明日学院那帮孩子们的想法。事情你们能办好吧,我就不亲自过桥了。”

“继续拖住法院那边是吧,放心,微光大人。”

“那么你跟我走一趟吧,石老师。”圣士大人说。

“你又这样称呼我。” 一位女性的声音说道,“石老师四年前就死了,请叫我方士乙。”

“不,所有人都知道,方士乙是个男人。”圣士大人暗笑道。

“今天出门没必要男装了吧,那我和圣士大人先去了,现在就去。”

“话说你应该认路吧,石老师。那就麻烦你带路咯。”

此时报社里,记者阮小姐和编辑正在为新闻而发愁。近年来,他们能刊登的新闻越来越少,不得已只能用各种家长里短的小事和大量广告来凑数。订阅报纸的人数自然也越来越少。

“阮小姐啊,再这样下去我们报社要倒闭了啦。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唉!真个没办法。村里的事倒是不少,我们能报道的又有几件呢?”

这时,刘三世和石老师来到报社。听见有人敲门,编辑露出了一丝笑意。“您先去忙吧,我来接待。”阮小姐给他们开了门。刘三式直接开门见山:“阮小姐您好,请问是否愿意和我们合作?”

“二位有什么事?特来找我们合作。请慢讲。”

“阮小姐,我想您已经知道,近些天来震惊村子的红刃事件。至今法院还没有给出审判。为了更多村民的安全,有必要让他们知情,让他们远离危险的中心医院。”石老师说。

阮小姐摇了摇头。“no,这件事我真的不敢刊登,法院那边不会允许,一定会引来麻烦的。”

刘三世示意坐下慢慢讲。“阮小姐,现在法律可是言论自由,你害怕什么呀。”

“可是两年前政府说过,禁止谈论这个话题。大家都知道这是个不成文的规定啊。”阮小姐说。

“如果你按我们的要求报道了此事,会有什么后果吗?”刘三世继续问。

“告诉你们也无妨,四年前这里的记者,因为公开发表批判法律的文章,被法官沙林判了死刑啊。我可不敢重蹈前尘。这已经是第二次有人请我报道红刃了,你们可能不知道,我们报社也不容易,每天寻找新闻就很辛苦,还提心吊胆的生怕得罪政府或者青光会、或者其它势力。”

“阮小姐,既然记者工作这么难,还充满危险。你为什么还要就任记者职位呢?你有好好想过吗?”石老师问道。

阮小姐没说什么,石老师继续说:“我想你一定是真正爱好记者这个职业,希望把村子更多事情曝光给大家,对吧?提心吊胆的什么也不敢报道,这一定不是你希望的吧?”

阮小姐看着石老师,张开口楞了几秒,随后点了点头。石老师脱下外衣,见里面的衣服胸前别着一朵同叶花,阮小姐再次愣住了。

“你们一定还在看见有事不敢说的境遇,作为记者而言那是非常难受的。而且报纸的订阅人数在一直下降,对吧?和我们合作吧,以后任何新闻你都可以放心报道,我们会保障您及报社所有人,甚至你们家人的安全。”

“你…你们是青光会的…”阮小姐不知所措。

刘三世也脱下了外衣,一朵鲜艳的同叶花别在胸前。“放心我们肯定不会伤害你。不过,你想继续活在夹缝中生存呢,还是想永久和我们合作?后者的话你尽可以随意报道任何大小事件,搞事搞事,只搞真实。揭开虚伪的美丽下掩藏的现实,这才是你真正想做和该做的。和我们合作吧,为了诚意,先帮我们报道一下红刃事件。当事人家属我们已经取得联系,您只需形式采访一下,然后我们会把文章写好,交给你们刊登上去就行。”

“怎么样,心动了吧。愿意合作吗?事不宜迟,这事报道越早越好。”石老师再次诱惑道。

想起几年来的江河日下的报社,终于有机会出头了,阮小姐兴奋不已。同时她也非常担心,青光会真的能保障安全吗?“给我一天时间考虑一下可以吗?”

“没问题,如果你想好了,明天中午似水桥头见。”说完,二人便离开了。

编辑在里屋一边工作,一边听到了外面的谈话。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要不要合作。二人商议了一番,合作是上天赐予的机遇,也是报社唯一的出路了。

 

明日学院三年级星期五的下午没有课程,中午提前放学。张汝寒让白露洁叫住胡兰,她立即来到一年级三班找到胡兰,就近来到没人的墙角商议。

“你们已经知道了是吧。青光会的间谍简直把我打个措手不及,既然学生会那些人我都完全信任,也就都没法信了。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我们必须抢在青光会前面。一定不能让报社刊登他们的文章。”张汝寒急切地说。

“学姐,这事我很难帮到你欸。就算我们把间谍抓出来,也为时已晚吧。昨天你也说了,报社不会跟你合作的,公开谈论红刃是违法行为,即使是正确的。但青光会要合作可就不一定了。”

“胡兰,你愿意和我去报社吗?” 张汝寒改变了说话的语气,像是在恳求他。胡兰很少见到张汝寒温柔的样子,他点了点头,同意翘掉下午的课。二人一同走向报社,一路上胡兰在想,身为法官胡地的儿子,他从小也曾立志,长大后要成为和父亲一样优秀的人。从小一直在高手如云的学校中竞争,终于考上明日学院后,现在学习在班上也只能算平平淡淡。为了锻炼自己的能力加入了学生会,可是自己却几乎没做出什么贡献,根本比不上张汝寒。从小父亲常教诲他,“如果有一天你的想法和我不一样了,不要轻易否定自己,很可能是我糊涂了,请一定要大胆给我提意见。”如今村子面临的大事至关重要,他深知事情的严重性,可又做不到劝父亲早点下判决。自己真的对一切都无能为力吗?

阮小姐还在今天发生的事震惊下没有缓过神,见到张汝寒和胡兰。“咦,你来啦,明日学院学生会的小姐。”

“你可以叫我小寒。这位是我的朋友,他叫胡兰。”

“先请坐吧。”阮小姐为二人倒了杯水。

张汝寒直接问:“今天青光会已经来过了吧。”

“原来你们认识啊。”阮小姐以为他们是一起的人。

“那么,你的决定是?”张汝寒继续直接问。

“不是说明天给答复吗?”阮小姐退了两步。

“他们这样说的啊。别误会,我们和他们不是一边的。”张汝寒说到这里,阮小姐更加不明白,但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

“所以,你们这次是来问我到底和你们合作,还是和他们合作的,是这样吧?”

张汝寒刻意让自己的态度变温和。“你不用急,事情的来龙去脉,我给你慢慢讲。首先,红刃事件已经发生了,而且法院没有下审判。这点和青光会说法一致吧?”阮小姐点了点头。

“青光会宣传这件事的目的呢,是借此抹黑政府法院以及中心医院,进而分散中心医院的医疗人力。我们有种种迹象表明,这点无需置疑。阮小姐,你一定知道可怕的两次传染病大爆发吧,在那之后中心医院已经损失大量人力,如果再被这样冲击,万一再一次大规模传染病来临,根本无力对抗,整个村子都会灭亡的。不知您能否明白这一切因果关系。”

“我听明白了。但正如你所说,即使我不合作,他们也要用其他途径宣传吧?”阮小姐说。张汝寒点了点头。

“所以我们除了乞讨不要再爆发传染病,别无他法。杞人忧天也没意义呀,况且无论我报社是否合作都无法改变的。”

“不,还是有办法改变的。”汝寒说,“这一切的根本原因,其一是红刃事件的发生,其二是法院害怕造成恐慌,一直不予以处理。第一点已经发生,第二点事实上可以改变。我们希望主动报道此事,以我们的态度表达民众心声,给予法院期盼和压力,并且主动报道会断绝公开此事造成恐慌的后顾之忧。这样法院必会下判决,这就是我们合作的目的。我想您可以理解。”

“我理解了。但是和你们合作等同于同时得罪政府和青光会两边。要知道我可是一边都惹不起啊。四年前老记者被法官沙林判死刑,接任的记者因宣传抹黑青光会,被其派刺客暗杀了,然后我才上任。堵上性命的事我真的不敢,也许你们会认为我不愿为了全村利益而牺牲自己,是我自私,对不起。”

听张汝寒一番道理,胡兰却在一旁什么都帮不上忙。看样子不解决记者人身安全,几乎说不太可能谈判成功的。在这个时候把一切寄托给张汝寒的口才,这不是他的作风。他想起小时父亲第一次给他看执法令的场景。

“这个执法令代表法律,永远是正义的象征。儿子,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你一定要永远坚持正义。”

“我知道,我知道,我会永远听父亲的话的。”

“儿子,或许有一天父亲也会犯错。即便如此,你仍然要坚守正义啊。”

此时此刻胡兰咬了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爸爸,对不起了,他心想。“学姐,你们先谈,我去去就来。”

胡兰一路小跑来到政府大院。此刻父亲还在法院工作,他来到父亲办公室,偷出父亲的执法令,藏在衣服里,一路小跑回到报社。

胡兰拿出执法令高高举起:“记者小姐,请放下顾虑吧,我以我父亲法官胡地的名义担保,我们希望您所做的一切必是全部合法。”

“法官大人的儿子都这样说了,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青光会那边的第一刺客,我都和他交过手。我们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张汝寒说。

执法令面前,阮小姐终于同意和他们合作。张汝寒安排胡兰回法院查找金家报案时留下的地址,然后去请金家人来报社。采访工作在今天晚饭后进行,一切都按计划很顺利在进行,采访完金家后,张汝寒安排记者采访了三个不同阶层的路人。文章由她和记者及编辑共同完成。明天的报纸就把文章刊登上头条新闻:

我们都知道,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在一周前中心医院却发生了一起惨无人道的事件,一名医生因和患者家属发生了一点冲突,怀恨在心,居然用药杀死了患者!我们将丧尽天良的医生恶意杀患事件称为红刃。事情发生后,金家人便前往法院报案。熟知法院迟迟没有进行审判。红刃这等害虫岂能流于世间,未来村民求医的安全何以保障?下面是对金家人和三个不同阶层的人采访对话:

记者:金大伯您好,敢问您现在有什么感受?

金大伯:我要亲眼看到该死的红刃被处决,为冤死的儿子报仇。不知法院那边还在等什么?

某农民:红刃事件又发生了?现在村里只有中心医院一家,以后看病该怎么办啊。希望法院赶紧杀一儆百吧。

某小老板:哎,医院高层和政府互相都有说不清的关系。可能他们根本不愿意处理,一直在拖。这样拖下去有什么好处?民间传开只会引起更多恐慌。

某未成年学生:杀人必须偿命,不然对死人和家属太不公平了吧。何况还是医生,简直不配做人!

张汝寒:一件红刃事件,一条生命的丧失,对整个村子而言也许算不上重大事故。但事事连锁,环环相扣。青光会一定会以此为借机,大肆宣扬医院、法院的坏话。中心医院将面临严重的名誉威胁,必将导致大量人力丧失。村民们都没有忘记,骇人听闻的两次传染病大爆发。熟知未来还要有多少起,然现在的中心医院早已不及当年,如若继续走下坡路,下次传染病来临之际,就是医药山庄灭亡之时啊。法官大人,请一定要杀一儆百,杜绝红刃,重振中心医院。请尽快审判吧!

一切都完成后,晚上张汝寒回到家时已经半夜,她和陈天溪说起今天诸事。陈天溪主动给了张汝寒一个拥抱,汝寒开心不已。

“哈哈哈,原来你在外面办事的能力这么强。以前我还真没想到。”

“我们这次真要感谢胡兰,关键时刻帮了大忙。话说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法院一定会抓走记者的,到时候胡兰做的事也会被胡地知道的。”

“明天我们带记者一起主动去躺法院,一切我自有对策。”陈天溪自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