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严魃在就好了呢……”
干枯的柳杉枝叶堆里冒出浓浓的烟，几个男生趴在火堆旁又是吹气又是拔弄。
“要是严魃在的话，那就是一个绿色环保人型自走零能耗大功率火炉啊，想在哪点就在哪点，想怎么燃就怎么燃，那里用受这种累。要是到了冬天，再把他这么一围……”
“别说废话了，快点点火！”高马尾的女生催促着一个劲发牢骚偷懒的家伙。
“好的——”男生接过了火绒物，埋头塞进火堆之下。
“严魃现在在干嘛呢？”
杂灌林中飒飒作响，是同伴们回来了。天子托着一些松树枝走进了火堆，熟悉的身影之外还有一位黑色作战服的冷酷女性走了进来，身份不言而喻，站在天子身边虽然矮掉了一个头，但迫人的气势即使是她蓬卷的柔软青丝也不能遮掩。
“不好意思，我只能找到这点稍微干一点的木材……”
“你们居然还没点上火吗？”这位凝魔队员显然对现状难以表示理解，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早上湿气太重了啊，天子殿下快来帮下忙。喂，林羽，你的能力不是控制水吗，把木材脱下水啊。”
“做不到。”眼睛男说。
“快点啊，你从一开始就一直看着没出力吧！”
眼睛男推了推眼镜，“做不到。”
“小气！”
本该一旁旁观的监护者实在是没耐心看下去了，她走上前来，众人都为她奇怪的举动而感到疑惑。
“够了够了，你们这群温室里成长起来的娇嫩废物！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到吗，就这样还是羽千学院最后的新生？我真是替你们感到羞耻，看好了……”
说着她开始吟唱起来，绯色的秀发无风而起，刁锐的双眼闭上竟显出一种别致的静谧魅力，柔软的双唇吐出空间的震动，惊起了沉睡在时空中的精灵。
“万物终焉，寂灭的阴影遮蔽众生，如渊泽般深不见底，于无梦的睡眠中静默既是高唱，您的奴仆，此刻众灵以圣人之口述说试炼，冠冕授予地火之位，归来吧，幽界的精灵们！”
晦涩的咒语似乎蕴含着魔力，悠长纯净的音节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声声回荡，当高昂的最终音落下叠加进天地中时，现实的法则注定被改变，世界将会听从使徒的呼唤降临不可思议的奇迹。
橘红的火焰包裹着柴堆，静静升腾。
魔力仿佛还滞留在空气中，没有一个人理解发生了什么，火焰能力并不罕见，但难以理解的是湿木材凭空无由地燃烧起来。没有人说话，只有施法者那高傲的鼻子发出了轻声但又清晰的哼声。
“哦我的天，刚刚那是什么，是魔法吗？！好厉害！”
俯视着激动不已的狂热崇拜目光，粉红头发小巧的鼻子更加挺拔了。
“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魔法，天呐，太厉害了。”
鼻孔简直都要冲到天上去了。
“能再来一遍吗，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粉红头发头颅望天大摇大摆地走到了一边，众人陆续围到了火堆旁，凝视着如同附在火堆表面的橘红色诡焰。
“这就是第八能力吗……”
众人的旅途还要继续。“咳咳，”粉头发走到队伍前示意大家停下脚步，鼻子哼着气儿的同时眼睛也不睁开好好看人，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多数都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
“现在宣布一个额外项目，你们今天野外体验，不仅仅是为了锻炼你们的生存能力，更是为了提高你们运用能力的效率，处理危机的能力。要知道你们的前辈们可不是在市郊区穿穿树林就完事了，所以学校为你们准备了一个额外项目。”
“前面有一条国道路，你们的补给点就在那里，在补充补给进行修顿后，你们的任务是查探一下周边区域以确保道路交通的安全。与以往你们过家家的任务不同的是，这次行动是独立进行，你们不会有政府或者组织的任何支援。”
粉发满意地把众人或是激动或是胆怯的反应收入眼中，接着说。
“而有一个道路犯罪据点就盘踞在这，具体人数超过50人，都是由能力犯罪者恶性犯罪者构成，如果要算上提供协助本地居民的话，这个数字可能要翻几倍。不过不用担心，学校不可能给你们布置这么困难的任务，首先他们没有现代武器，只有一些精准度极差的土枪土炮，这点在外国可是想都不敢想；其次，歼灭敌人的任务不需要你们来承担，你们在一边看着就好了，敌人有我一个人就够了，这也是我护送你们来的主要目的。”
魔法使仰着欠揍的脸继续说。
“谁让你们太弱了呢，你们只需要侦察一下地形，然后在旁边躲着就行了。身临其境的体验是你们成长的第一步……但是，如果你们在侦察过程中惊扰了敌人，或者躲着的时候没选好位置被发现了。”
“你们猜敌人会不会以为你是路过的无辜路人？好了，体验并且学习，这是你们今天远足的最后一程，说明到此为止，前往补给点吧。”
粉发眯了一下眼睛，仰着头，头也不回地就走了。比起她狂妄的姿态还是话语里的信息更加重要，众人一路上最担心的事就是撞上罪犯或者极端分子了。为了体验真实，连食物都是严格限制的，他们天真的以为中午茹毛饮血午餐就已经是最大的考验了。
“波波班长，这是龙教官的安排？”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只是说在补给点听校方的安排。”海波波苦笑着说。
“凝魔部队可算不上校方吧。”眼睛男推了推眼镜，惹得旁边的家伙要扑上去拽掉他那副臭眼镜。
正如粉发所说，翻过山林底下就是一条宽阔的大路，路边上有三人一狗顶着炎炎烈日无聊地守着补给。
“好无聊啊，他们怎么还不来啊，要化掉了……”大姐无赖地瘫在大姐大的身上试图获取一丝阴凉。“谧谧，开空调啊，我要热死了。”
大姐大冷若冰霜，可惜只有脸部如此。严魃也渗出了点点汗珠，但是要说的话，他喜欢太阳。
“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大姐大突然说话。
“没有。我只是看着你好像不怎么开心。”严魃连忙解释道。
“开心？当你的时间被一堆蠢事和一个蠢货白白浪费的时候，你还有心情开心？”
“诶，谧谧，跟我也聊聊天啊，我好无……”
“蠢货说的就是你啊！”“痛痛痛痛……”
大姐大拧开了自己身上触须一样的咸鱼手，小安杰在脚边打着圈，脖子上箍着白色的项圈。
严魃犹豫了又犹豫，终于抬起头说道：“等下他们过来了，我们交了补给就回去吧，我在房间的衣服还没洗，本来打算今天洗的突然就被叫出来了，我也想早点回去。”
大姐大停下手，收起愤怒的表情，带着一点不解和疑问说：“怎么了？不想跟你的同学们一起去体验吗？”
“说实话不是那么想，更重要的是我的衣服再不洗真的要发霉了，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早点回去。”
大姐大略微思索了一下就做出了回答：“嗯，好吧，的确没有必要把时间花在无聊的事上。”
“嗯？！”被推到一边的大姐突然警觉，“不是说好了出来旅游吗，玩都还没玩就回去怎么行？！”
“谁跟你说是出来旅游的！”大姐大强忍着恼意。
“好好放松一下啦，你都天天工作人都要倒下了，趁着这难得的机会给自己放个假不好吗？人的神经要是一直紧绷着可是会断掉的，废寝忘食也要有个度啊……”
大姐大五根修长的手指一把抓住了大姐的脸，“你知道我有多少实验数据等着我去整理吗，你知道我有多少实验正在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正在一点一点的失效吗，要是真的关心我的身体健康就绝对不要来烦我一秒钟，更不要干一些只会让我更加头疼的蠢事！”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大姐现在应该已经被刺得透心凉了。
“玩？我有时间玩吗？我真的不知道院长的脑子里都塞了些什么，明明还在这种时刻，我这么忙的时候……”小安杰突然收到了惊吓，哆嗦着躲到严魃的脚后“啊，我突然想到一个释放压力的好办法，机会难得，现在就把你的臭狗给埋了吧，让它从世界上彻底消失，这样我的压力应该会减少很多很多……”
“不行不行啊……”大姐哀嚎着抱着小安杰逃离了现场。
严魃也被吓到了，但是有那么一下大姐大好像翻了个白眼，等到再对上眼神的时候神态居然柔和多了？
“啊……我是真的还有很多实验没做完啊。”大姐大不明所以地重复着。
严魃木然点头，又听见嘈杂的人声，回头看去，是同学们来了。
“盐巴——”一个熟悉的家伙顶着杂草枯枝冲在了最前面，严魃的双臂还没能张开，这家伙就狠狠地撞了上来。
“你去哪了啊，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好家伙，给严魃抱得死死地，但严魃的心里倒是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暖流。
“我才是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别哭啊，严魃含着微笑看着他。
“严魃？！你怎么会在这里！”一位绯色头发的女孩子突然跳出来指着严魃的鼻子，严魃发誓他不会忘记生命中任何一位可爱的女孩子，可是眼前这位是？
“你应该不允许踏出天命之星半步的，真当校方的命令是开玩笑的吗，谁允许你出来的！”
“我！们家院长，我带出来的……”
“在校方确认你的安全嫌疑之前你是不允许脱离监禁区更不得离开学院半步，在天命之星我们管不了你，在这里你可是谁也保不了你了，聪明的话就给我老实一点，还可以少吃点苦头。”
“纠正一下，”就在大姐完全失去气势的时候，大姐大淡淡地开口了，“带他出来的，是我。”
“你是谁？”凝魔队员的真枪实弹锤炼出来的锐利眼神毫不收敛地射向大姐大，而后者却如冰山一般岿然不为之动，冷冷地回问。
“那你又是谁？”
“对异指挥部专属部队机动小队，代号‘凝魔纹’，‘魔’队分队长黛塔！”
“林之谧。”
如同火山对冰川，眼神之下无形的压力激烈碰撞，突然粉头发的黛塔一分神，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后露出了比见到严魃惊讶十倍的不可置信。
“你疯了吧，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大概是疯了，但某个人肯定是疯了。”
气氛居然一下子缓和了，最后粉头发的黛塔抛下一句毫无实质的狠话就让开去翻弄补给品了，严魃不明所以地对大姐大的敬重又深了几分。
粉头发的黛塔恶狠狠地看着严魃，让严魃不明白的是自己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招惹过这个长相可爱但一点也不可爱的大姐了。
“那个，我只是跟着来送补给的，马上就要回去了。”
“哼！”粉头发把头扭向了一边，让严魃好生尴尬。
“嗯？我可没说过要回去啊。”大姐大突然来了一句。
？？？
！！！
严魃的一脸问号和大姐的一脸感叹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大姐大接着说。
“我是说马上回去。等他们都过来了，抓紧时间把最后的任务完成，我们一起回去。”
……严魃缓了一口气，大姐又一脸不高兴了。
“啊——”黛塔拖着长长的音，“很抱歉，我的任务是保护这些小鬼们的安全，我想要是这个简单的任务的话我一个人就完全足够了。”
“你确定吗？”
“当然了。”粉头发又扬起相似的角度，满不在乎地答应。
“那好吧。”大姐大丝毫没有纠结，还没说下一句话，旁边就传来了聒噪的哀嚎。
“不要啊，好不容易出门一趟，我不要回去啊……”
大姐张着嘴巴如同小女孩一样的哭闹愈演愈烈，严魃搞不明白为什么大姐就是不会看大姐大的脸色呢？被杀气所迫，他和身边心有灵犀的一齐退后了半步……
“那行，你就自己在这玩，玩到多久都随你，我和严魃先回去。”
看得出来大姐大多么忍耐做出平和的样子非常努力了。
“主要还是希望你多休息一下啊，闷在实验室真的会把人闷坏的，一起来放松一下啦，院长肯定也是这么想的，而且没有谧谧我也开心不起来啊。”大姐瞬间切换脸色腆着脸说。
严魃以巴掌自糊与脸，没眼看了。
但出乎严魃预料，大姐大最后叹了一口气，“……今天之后禁止你进出我的实验室一个月，记住了吗？”
“耶！”
看着大姐抛起小安杰欢呼的样子，严魃怎么看也不像是记住了的样子。
“黑暗根源中沉睡的灵魂，时间尽头的观测者，你虔诚的使者，众灵请以轻触圣人之眼，通达万界之遥远，无法遁形，辉光亦无法安息，光华如水……”
“严魃，你跟我过来一下。”
大姐大独自找上了严魃，虽然严魃脚步移动了，但是眼睛根本无法从神奇的魔法中拉离。
“算了，你先看看再说吧。”
大姐大善解人意到温柔。所有人给粉头发的黛塔围在中心，聆听她吟唱悠扬的密歌。直到风儿轻抚树叶的簌簌声把人唤醒，黛塔睁开了眼睛。
“那么……”黛塔开口道。
“有谁知道歼灭敌人最效率的异能力是什么？”
“念能力。”眼睛男第一个回答道。粉头发看了一眼大姐大，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同学们也开始窃窃私语。
“百合配波波的歼星炮！”高马尾摆出了班上的最强组合，顺便一提歼星炮这个名字是她自己取的。
“核爆！”男生里马上不甘示弱，声音之大吓得旁边的同伴死死捂住了他的嘴巴。
“火……”一个微不足道的声音说。
“你们当中虽然有人提及到了正确答案，但是回答的并不全面，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你们只要关注一下哪种异能被限制的最多，又是哪一种能力犯最多就明白了，答案就在你们的身边。”
严魃不知所措地接受了大家的目光。他咬咬嘴唇，他从小就讨厌这样成为众人的焦点。
“那就是第二能力光和热。”黛塔接着说，“不要小看了光，任何人的魔力都无法保护视力，但光有个缺点就是对敌我双方都有效，所以重点还是在于火。”
“火从人类文明之初就是人类最有力的武器，无论是对自然还是对其他人类。没有一个人能在烈火缠身的情况下还保持镇定，火焰是让敌人失去战意最效率的武器，当然也是歼灭敌人最效率的武器。看来你们完全没有了解到火焰的可怕，今天我就让火精灵来给你上一课，不需要你们帮助，只要在一边看好就可以了。”
“万物的根源，烬灭神殿的主人，愿您垂怜，众灵以此圣人之手乞求瑶歌、赤酒、花蜜、天乳，圣人之手将持恶鞭，予地以罪，予人以罚。不仁之塔立于夜天真空，永恒之火是怎样奔腾流淌，生的烙印已经开始炙烤，尘寰的火精灵啊，请以众生降临冥之地狱……焚烧一切！”
严魃悄悄小声地对着大姐大说，尤其是不想被注意力全神灌注于魔法，死死捂住小安杰嘴巴的大姐听到，“我们走吧。”
大姐大看了眼陷入地狱的敌人据点，对着严魃点了点头。
严魃想不到大姐大找自己什么事，大姐大问话倒是十分直接。
“那我就直接问了。严魃，你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脑子里空荡荡地回响着这句话，严魃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把你叫来不为别的，只是想给你的未来提供一点建议，在那之前我再问你一次。严魃，你想要什么？”
“想要过得舒服，自在……还有女朋友……”严魃不能确定地说。
“但是你的行为完全没有表现出一点这样的意愿，你明白自己的处境吗？你明白你自己现在被软禁在哪里吗？”
严魃摸了摸脑袋，“谢谢您为我担心，我觉得目前的生活还好……”
“你现在走掉的话，我不会阻拦你，”大姐大双手抱胸留下淡华的侧脸，“无论你走到哪里都不会有人来阻拦你，我向你保证。”
“以你的能力，你完全能在这个混乱的社会获得你想要的地位和自由，而不是留在天命之星等待下一次瞬移者的到来。也许院长对你抱有什么特殊的期许，给你的通行条件甚至远远高出一般人员，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许是为了让你感到信任。但我认为，这毫无意义。”
“瞬移者已经盯上你了，我们至今也还无法排除你跟瞬移者之间勾结的嫌疑，也许他们真的只是一时兴起，或许他们做了别的打算。但是我只知道，如果你继续待在天命之星的话，当你成为敌人的那天，就连我的生命都会有危险。”
“你要知道，这种想法一旦扎根之后就会没完没了，最后变成预言，把事实慢慢倾斜改变。”
“不要再跟瞬移者有任何的牵连了，这样你才会拥有未来，拥有你想要的人生。没有哪个人能真正弄明白自己的内心，但是只有拥有生命才有未来，也只有先活下去才能弄清真正想要拥有的东西。你还很年轻，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离开羽千这个是非之地，永远不要再回来。”
“不行，我不能离开这里。”但严魃还记得跟别人的约定，他说，“我有必须留在这里的理由。”
大姐大默然不再说话，实际上她刚刚说的那么多话比严魃见到过她以来所有的话都要多。
严魃分神看向一边，那里有火焰正在燃烧。
“能感受得到吗？”大姐大问他。
他摇摇头。“谢谢你跟跟我说了这么多，我真的很感谢，但是我必须留在这里……”
话还没说完，大姐大逼近严魃的身前伸出手来抚摸着他僵硬的脖子，慢慢地探向颈背……
啪嗒一声，是什么东西解开的声音。“我不能理解院长对你的期待，他也许想让你成为超凡者，但你根本不用回应他的期待，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孩子。”
轻柔清凉的手指依然触碰着神经与血流，让人应激不适又排斥，无论身体无论视线都被宝石一般的眼睛死死咬住，封闭的内心也照耀进纯净的光芒。
“超能力终究只是人的一种才能，也许你很有天赋，但你有尝试过其他的天赋吗？天生的能力就是你人生的意义吗，我曾尝试过出生就带有使命，那让我无比痛苦，也让我更加迷茫——我曾经不断地思考，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大姐大的话越来越抽象哲思，让人听不懂不明白。悄悄的，严魃开始悄悄的品味描述柔软指尖凉凉的透入骨髓的触感。
“你也很迷茫，和大多数人一样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连自己想要自己想要什么都无法说服自己……你想要的不会是你想要的……超能力是人的，而人都是普通人，你不需要为之承担什么。”
严魃不止一次地躲闪目光，一次又一次被拉进了距离，闻着芬芳的肉体，身体的排斥感就要达到极致了，诱人的嘴唇就在严魃的眼前开启闭合。
“它应该是祝福而不是诅咒。”
大姐大放开了严魃，手上摘下了他的白色的颈环。
“普通地活下去也没关系的。”
轻声细语在严魃脑海中翻起惊涛骇浪，杂乱的逻辑互相倾轧着压迫着严魃的认知，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所以才会问严魃到底想要什么吗？这些问题本应当早就终结而现如今为什么还如古神低语般还在还在脑子里徘徊不息？
“严魃，还有一个问题。”
大姐大的声音暂停了严魃的思绪，他抬起头来。
“为什么杜灵的狗会拥有魔力器官？你认为那是个不可思议的变异，或者是人为的偶然呢？”
严魃迷惑着，他也不明所以。
“这和你真的没有关系吗？”
严魃的迷惑之色更深了。
大姐大接着解释道，“事实上，我给那只狗做了几次检查都没有任何发现，它只有在你在场的时候才表现出了魔力性质，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严魃仔细回忆着，“可是我之前根本没见过它啊……”
“只有在和你相处的时候它才会流出魔力，我不是在追究你偷偷解下它禁魔环的事，只是有没有一种可能——释放魔力的根本不是它，而是你？”
大姐大疯狂的猜测让严魃陷入深思之中，他勾引小安杰放出魔力是异想天开自己也能不能感受理解使用这份新生的魔力，难道一切都是他潜意识里做到的吗？
“也许会涉及你的隐私，但请告诉我，你能使用念能力了吗？”
严魃不假思索地老实回答，“不，完全不会。”
“那么就必须得好好调查下了。这张卡片是一个研究机构的访问卡，我已经跟那边联系好了，你只要带着狗过去就行，地方的话杜灵找得到。还有这是一张不记名的权限卡，可以充当临时身份证使用。”
大姐大递给严魃两张卡。
“你知道天命之星现在的处境，恐怖分子的下一波袭击什么时候到来都不奇怪。现在瞬移者不在国内，是离开天命之星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了。带着杜灵离开羽千，在事情平息之前不要回来，也不要让她一个人回来。”
“你觉得怎么样，能帮我这个忙吗？我没有能力确保她的安全，你也不应该陷入这个泥沼里，无论有什么都等事情过去之后再说，能答应我吗？”
严魃看着对方真诚的眼神，他又怎么不明白她的心意？他伸出了手去……
不知幽暗不知明亮的地下深处，老人站在装置林立的尽头，冷光透过深邃的溶液，镀上蓝色的光。
“我的小雪姬，总有一天你会理解我的，你还没有看清他的本质，他命中注定不是一个人——而是神啊。神的时代注定要来临，还有什么比一个真神诞生更值得让人高兴的事呢？”
老人深情地注视着通透的液体流下来的光。
“那么实验体22号，这次你是想要我的命还是这个——”
老人背后偌大的空间里安静静止，了无一人。
“神的器官呢？”
老人似乎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还是说，你已经找到你真正想要的东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