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中,似乎有一種如膠似漆的羈絆,吹散了悲傷,吹亂了思緒。

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雪白的牆壁,雪白的床單,世界黯淡無光的縮影。

我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裡?

兩個年輕女性陪護在我的床旁,其中一人,我似乎在哪裡見到過。

烏木色的長發,琥珀色的瞳孔,右側眼角那顆性感的淚痣,那麼美麗,又那麼哀傷。

她們對我說了很多,試圖喚起我沉睡的回憶,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儘管想不起任何東西,但是預感格外強烈。

這樣的場景似乎出現過很多次了,究竟是錯覺,還是假象呢?

因為有客人拜訪的緣故,負責人安托涅瓦提前離開了,由安帶領我參觀中央庭。順着一縷奇怪的氣息來到大廳,漂浮在空中的神秘方塊,在我接觸到的瞬間,從最初神秘莫測的黑色變成了晶瑩無瑕的純白。

身穿白大褂的男人興奮地圍了上來,熱情地與我寒暄。

原來,這就是指揮使的特殊能力嗎?

本該讓人慶幸的事實,卻成了我拒絕加入中央庭的理由。

從頭到尾,視線都沒有離開過安托涅瓦——雖然說一直盯着淑女看是很失禮的行為,但作為一個聆聽者,這一切顯得理所應當。

她將我帶到一間宿舍,微笑着叮囑一些注意事項后離開了。

戰術終端中存了她的號碼,不自覺地,看着這優雅的笑顏出了神。手指輕輕滑動,發送了一條訊息。約好的時間點,我和她在中央庭的天台碰頭。

“安托涅瓦,見到你的時候,我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呵呵,是嗎?聽到你這樣說,真好。”

她溫柔地笑着,禮節性的發言讓我在不經意間感到一陣失落。

那種熟悉的既視感,其實是錯覺嗎?

稍稍沮喪地低頭向她表示尊敬,便注意到她始終端坐在一隻形似小舟的物體上。

“這就是鯨嗎?”

奇怪,我怎麼會聯想到如此一個陌生的字眼?

“呵呵,是啊。我的神話武器是諾亞方舟,它可以帶我到任意一個想去的地方,哪怕是穿梭時空也不例外哦。”

她微笑着點點頭,眼角的笑靨越發迷人。這隻鯨似乎是活物,感知到她的稱讚,通人性地搖頭晃腦起來,惹得背上的美人輕聲驚叫。

看到這裡,一種由衷的羨慕湧上心頭——如果可以,我也想穿梭時空,去尋找自己遺失的記憶呢。

就這樣由衷地感嘆了一句,扭頭對上了安托涅瓦的視線。不光如此,她身下的那隻鯨似乎有很長時間都在盯着我看。突然,就像靈魂出竅了一般,猛然回過神來。

“抱歉,我剛才有些發獃。耽誤了你這麼久,就讓我幫忙完成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表示感謝吧。”

“嗯,好呀。辛苦你了。”

接受了安托涅瓦提出前去各地巡查的指示——雖然我並不是隸屬中央庭的指揮使,但是站在朋友的角度來看,這也是舉手之勞。

正好可以熟悉一下這座城市呢。

晚上回到家,一種油然而生的疲憊打亂了我的全部思緒。

明明沒有做什麼,怎麼會這麼累呢。

閉上雙眼冥想,眼前卻浮現出了鯨的身影;睜眼,卻發現一切平淡無奇。

諾亞方舟,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腦海里。

我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