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的陨石落到可可琳身上，砸出一个巨大的陨石坑的同时，也将可可琳从虚区中砸了出来。
作为强行逃脱的代价，可可琳的脖子被撕开不小的伤口，细小到几乎看不出来的齿轮不断地从伤口中掉出来。
“我知道你会帮忙，但手段也太暴力了吧。”
捂着脖子的可可琳向赶来的援军说道。
“可事实上也救下了你，只要结果好就无所谓了。反正最近总是被叫做魔女，做这种事才有魔女的风格吧。”
开始用魔女的称呼自嘲的悦凌将还没用完的书页装进口袋里，虽然是她亲手从林绊身体中取出来的，但现在还是觉得难以置信，真的只靠这一张书页就召唤出这么大的一颗陨石。不得了啊，这种无中生有的东西已经达到真理级别了，一个人类体内为什么会有这么厉害的玩意儿。
有时间再慢慢研究吧，既然已经从林绊那里收到了报酬，那还是得帮忙才行。
“可可琳你尽快把伤养好，慢一拍的话可就没你的戏份了。”
叮嘱完可可琳后，悦凌的眼神变得尖锐起来，锐利的视线甚至让月鹤不寒而栗。
“记得咬紧牙关啊，我会尽可能给你一个痛快的！”
话音未落，悦凌已经向月鹤冲了过去。
月鹤自然也做好了准备，在空间中绑上了不少看不见的线，如果悦凌冲过来的话一定会被这些细线切成好几块。
没什么好紧张的，只是一个没有使用真理的精灵，再怎么也威胁不到手中持有真理的自己。
然而悦凌的动作月鹤根本看不清，还没来得及理解的时候，悦凌已经冲到了月鹤面前，把他支离破碎的核心掰下一小块。悦凌拿着核心看了半天，觉得不是很感兴趣后就随意丢在了地上。
“本来还以为染成漆黑的核心有什么特殊的成分，原来只是被真理侵染了而已啊，真是没劲。”
说着悦凌向月鹤靠了过去，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月鹤被吓得连退几步。
“难道说你怕我吃了你吗？放心啦，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嘛。和那些杀气腾腾的精灵不一样，我可是相当善解人意的，尽量不会让你遭受什么痛苦的。”
“那你刚才直接把我的核心彻底摧毁不就好了吗？何必只取那么一小块。”
“直接摧毁太可惜啦，况且对我来说也有一定风险，至于原因的话你很清楚的对吧。”
就像悦凌自己宣称的那样，她并没有涌现出杀意。
但也正因为没有杀意，她的身边溢出更加危险的气氛。
那是精灵得以存在于世界的原罪，对精灵来说最纯净最清澈的东西。
傲慢。
月鹤知道，这个精灵说不定比那个人偶还要危险。
首先是月鹤眼睛跟不上的速度，就算是月鹤能发动真理，跟不上速度的话就很容易处于被动。其次，明明月鹤已经对自己使用了状态锁定，悦凌还是轻而易举的破坏了他的核心。
从悦凌的口吻中，她似乎是知道这个真理的弱点的。
这个精灵太过危险，还是尽量快点除掉为好。
月鹤正准备继续发动手中的真理，但在有这个念头的瞬间，月鹤手中没来得及使用的真理被悦凌悉数夺去。悦凌看都没看夺来的真理一眼，松开手，任凭真理飘散。
比世界上任何东西都靠轻的真理缓缓飘上空中四处飞散，像一群五颜六色的萤火虫缓缓飞向天空。
“真是盛景啊，难道你不觉得吗？”
放飞真理的悦凌抬头只顾看真理飞散这罕见的一幕，根本没有注意到月鹤已经在愤怒得浑身颤动。
“你究竟做了什么啊！”
月鹤用连线在悦凌身边布满了线，接着发动了无尽虚区。
悦凌是概念存在，与持有过多信息量的人偶不同，接近虚区的瞬间就只有死路一条。
然而悦凌逃脱了，在月鹤布线的瞬间就已经远离了月鹤准备发动虚区的地方。
不行，她的速度太快，只要是需要时间布置的真理都对她完全无效，既然如此就用不需要时间就可以指定目标的真理。
月鹤使用状态锁定，将悦凌的静止状态锁定住，然后发动无尽虚区。
然而悦凌还是逃脱了虚区，还是在虚区发动前就逃走了。
已经无解了吗？月鹤拼命地思考着对策，但仅凭手中的这几个真理根本就拿她没辙。
为什么区区一个没有持有真理的精灵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放弃思考比较好哦，已经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悦凌已经绕到了月鹤身后。她握住了月鹤的核心，一点点施加着力道。
这是威胁，是为了让月鹤肯好好听她话而做出的威胁。、
“为什么状态锁定对你无效。”
月鹤尽可能表现得冷静，他现在核心被悦凌捏在手里，可以说已经被捏住了命脉。
“你猜啊。慢慢来，我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记得在与人偶对战的时候，曾有一个女精灵提醒过人偶月鹤将自己的状态进行了锁定。原来如此，那个女精灵说不定也在研究着类似的真理，现在看出了状态锁定的弱点并告诉了这个精灵。
“是那个研究状态的女精灵告诉你的对吧？”
“不是啦，安德斯特怎么会知道状态锁定的弱点。”悦凌笑着说道，“我是看出来的，就这么简单。”
“看出来的！”
“没错，看出来的。你在用了那个真理后，每一步的行动都是不连续的对吧？差不多一秒中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的时间在行动，其他时间都在静止着，我猜状态锁定其实并不能完全捕捉想要锁定的状态吧？你只是想要锁定自己活着的状态，真理却将你保持静止的状态也锁定住了。
“这个真理本来就具有只在百分之九十九的时间进行锁定的特性，这不是缺陷，而是为了给使用者留出进行活动的时间。说实话你一直在原地待着，也没做什么动作，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注意到呐。”
是······看出来的。
月鹤做过无数中猜想，唯独没有猜到真理居然会被用这种方法破解。
那也就是说，用连线布置的看不见的线她也能看到吗？
不仅仅是这样，那不可思议的速度，还有在百分之一秒中做出反应并逃脱无尽虚区的反应力，这些都不是一个精灵能拥有的。
精灵是概念存在，其身体水平的上限从一开始就经由自身的概念决定了，再怎么锻炼也无法有一丝一毫的提升。
那为什么这个精灵的身体能力会如此突出呢？
果然只有一种可能。
“你手中也有真理对吧？”
听了月鹤的话，悦凌笑到流出了眼泪：
“笑死我了，别把自己不知道的一切都推给真理好吧。虽然确实是挺bug的能力，但与真理没什么关系呦。我想想，是叫‘平均增幅’来着吧。
“虽然仅限精灵，但我可以选定一个目标，将自己的一切属性提升到自己原本与选定目标的平均值。在对目标不断使用这能力后，我的属性会与目标完全一致。
“也就是说，我不可能会比这里任何一个精灵弱，懂了吗？”
平均增幅······是利用了持有真理的我吗？把真理的强大直接加到这个精灵的身体素质上，于是造出了这么一个怪物。
“你是对我使用了吗！”
“对你用？为什么要这样做？”悦凌疑惑地歪着脑袋，“不就是持有几个过气的真理吗？完全不值得我用这个能力嘛。我使用的目标是那个一开始发动回响的精灵啦，虽然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她就在那边，你自己看。”
顺着悦凌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月鹤看到一个浑身布满伤痕的精灵，烧伤、撕裂伤、冻伤······她身上的伤口根本不计其数。
虽然月鹤并不知道她就是花茶，在月鹤眼中，她只是一个被重疮的精灵罢了。
“你是说伤成那个样子的精灵比我还要强！”月鹤向悦凌吼道。
“事实就是这样啦。话说你不会觉得自己很强吧？”
“你什么个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喽。我必须纠正你的错误才行，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同胞。”
“同胞？这里的精灵有这么多，你强调个什么同胞！”
正如月鹤所说，这里的精灵有上千个，就算是之前为挡住月鹤的光束牺牲了上百个精灵，精灵的总数看起来也不见减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没有发现真理，靠别人打开万理之门来到这里的精灵不止你一个，还有我。”
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月鹤沉默了。
悦凌接着说道：
“平均增幅这个能力不是真理，准确的说是概念，是我的制造者未琪在我核心中写下的概念。
“拥有思考的概念就可以思考、拥有行动的概念就可以行动、然后拥有平均增幅的概念就可以使用这个能力，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一年前，在未琪打开万理之门后我便穿越万理之门来到了这里，为了在这里寻求永恒，我付出了不知道多少努力。为了实现目的，我甚至忘记了自己祝福世界的梦想，选择了背叛自己的同伴。从某种意义上，我和你是一样的，都是不知道寻求到真理的感觉，处于迷茫的精灵。”
按这个精灵的说法，她说的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但也只是和自己沾点边，哪里算得上同胞了。
“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吗？”
“嗯······毕竟是同胞，我也有义务纠正你的错误。”
“我的错误？我也只是想要实现自己的目的，和你做的事情有什么区别！你背叛了同伴，我背叛了世界，不都一样吗！”
对一个精灵来说，“错误”是他们的逆鳞。一旦承认自己错了，一旦否认了自己的傲慢，那精灵就会失去存在的意义。
所以精灵是正确的，必须是正确的才行。
“错的不是动机，而是行为本身啊。看你在万理之门中被真理侵蚀得这么厉害，怕是已经待了好久了吧？虽然最近来这个世界的精灵有点少，但一年也有十几二十个。既然每年都会在这里打开这么多次门，为什么你到现在才出现在这里呢？为什么只有在这万理之门打开了关不上的时候才采取行动？
“是在害怕自己出来后回不去了对吧？”
听到这里月鹤瞳孔猛地放大，但处在他身后的悦凌并没有看到。
“就算是现在到了这番处境，你为什么还是时不时的去瞟一眼万理之门的位置呢？我猜你在里面藏了什么底牌对吧？这可不行啊，你要做的可是拯救其他准备加入万理之门的精灵，应该一刻都不耽搁才对，居然还挂念自己的安危。
“你要做的事情既然足够伟大的话，就应该一有机会就拿着所有的底牌冲出来，断掉退路背水一战！被万理之门坑害却又想要回到那里？给这么多精灵带来灾难却又想保住自己的平安？你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像是为了自己心中的大义，只是单纯的想要在这个世界泄愤罢了。
“这样的你，能做到什么事情才怪了。”
月鹤不住的颤抖着，四肢中仅剩的左拳握紧了又放开，龟裂的嘴唇一次次的张开又合上。
想要反驳，但不知道怎么说。
想要否定，但又拿不出借口。
悦凌的话在月鹤心中一遍遍激荡着，想要冲破他最后的底线。
在最后，月鹤放弃了自己的尊严。
承认吧，肯定吧，放弃吧。
就在最后，让一切好好落幕吧。
“没错，我就是个胆小鬼。”月鹤的声音既沙哑又满是颤音，此刻听起来又是如此的柔和，“想要干成一件事，又在害怕着失败的后果，结果在万理之门里待了两百年了，到现在才动手。虽然是最后一面了，我还是希望······”
月鹤的话被打断了。
在月鹤松懈的这一瞬间，可可琳的剑刺穿悦凌的手，粉碎了月鹤的核心。在百分之一秒的状态锁定解除中，可可琳准确地把握住了机会。
“可可琳你都做了什么！”
“不愧是没被差点杀死的家伙，别给他留下喘息的机会！”
可可琳知道月鹤的可怕之处，虽然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复原了，但被月鹤用真理强行提高的能量输出功率还在折磨着可可琳。若不是可可琳把悦凌创造出来的陨石强行转化为了能量，恐怕现在可可琳的能量储备已经耗尽了。
完全失去了核心的月鹤，哪怕是状态锁定也救不了他了。
月鹤的身体正一点点变得透明。
“这就是死亡前的最后一刻吗？倒真是蛮稀奇的体验。
“再这样下去就会死吧？虽然也想要就这么解脱，但果然还是想要挣扎一下。
“你们知道吗？人类会演戏剧，在戏剧的最后为了达到想要的结局，会用机关把扮演神的演员送到舞台上，制造意料之外的逆转。
“这种做法叫什么来着？对了对了，是这么称呼来着吧。
“机械降神！”
月鹤话音刚落，从万理之门中钻出来一个巨大的机械，足有百米高的庞然大物挥动着一个个机械臂，将空中的精灵悉数击落，然后夺走了已经要消散的月鹤。
月鹤与机械很快同化，在失去了精灵的肉体后，月鹤的意志在机械中得以体现。
挥动机械臂的月鹤发出机械质的声音：
“这是在万理之门中找到的机械，在万理之门中的那段日子正是与它同化才让我得以不被万理之门吞噬。在被真理侵蚀了这么多年后，这机械已经接近真理的强度，没有人可以破坏它！来吧！戏剧的终章正式上演！”
如此巨大的目标简直就是靶子！心中窃喜的精灵们对巨型机械发动猛攻。
然而机械的性能超乎所有精灵的想象，明明是如此巨大的机械，却灵活地应对着所有精灵的攻势。
而巨型机械的攻击产生的震动甚至动摇着整个世界。
毫不夸张地说，达到真理强度的这个机械虽然无法瞬间毁掉这个世界，但只要它存在下去，0号世界的毁灭只是时间问题。
悦凌看着巨型机械的降临，心中荡起一阵阵喜悦。结果如何都不重要，自己居然纠正了同胞的错误，光是这点就足以让她兴奋不已。
好歹也去搭把手吧。悦凌正准备行动，却发现自己的增幅消失了。还好月鹤之前使用的真理得以解除，否则她连动都动不了。
为什么增幅消失了？悦凌看向花茶的方向，发现发动回响的精灵不知从何说起不见了身影。对月鹤发动平均增幅也行吧，但又觉得提不起什么干劲。
“你自己上吧，我不想打下去了。”
悦凌对可可琳说道。
可可琳看着肆意破坏的巨型机械，不知为何流下了眼泪。敏锐的悦凌看到了可可琳的异样，关怀地问道：
“不用这么绝望吧。”
可可琳赶忙拂去了眼泪：
“才不是绝望，也没必要去绝望，这个机械出来的瞬间我就已经赢定了。”
“这么自信的吗？我看着很强啊。”
“特比龙这个名字你知道怎么来的吗？那是‘陀飞轮’的法语发音。陀飞轮是种钟表调速装置，是特比龙从一个叫路易的人类那里知道的，在特比龙看来，陀飞轮正是机械美学达到的极致高度。在不断地对陀飞轮进行研究后，特比龙制造了一个巨型的机械，并凭借此突破了当时的真理，打开了来到这个世界的万理之门。
“原本特比龙是准备驾驶这台机械穿越万理之门的，但在万理之门中遇到了一些意外，导致这台机械留到了万理之门中没能带出来。这件事也是我从里德尔姐姐那里听过来的。”
都说到了这种程度，无论是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说到底，这只是我们人偶的原型机啊！”
可可琳拿起巨剑向巨型机械冲了过去，准确地躲过所有的攻击，然后向本体挥下巨剑。
伴随着轰鸣声，巨型机械倒下了。
可可琳会哭根本就不是为打倒机械而感到为难，而是看到月鹤与机械同化这一幕而想起了姆姆的事情。
同化是将两个目标的知识、经验、甚至是存在达成一体，就算是失去了核心，姆姆只需要找一个没有意识的机械什么的进行同化就好了。
对常年研究生命的姆姆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但姆姆却没有这么做。是为了守住身为精灵的傲慢与尊严吧，即使是那么善良的姆姆，还是没有逃脱作为精灵的原罪。
对可可琳来说，这实在是太过残酷了。为了傲慢抛弃生命实在是太残酷了。
可是，谁让精灵就是这么个存在啊！
既强大又脆弱、既明智又傲慢，拥有深深的执念，会为了感情上的冲动拼上性命，一刻不停地追求幸福，然后被残酷的世界伤害至今。
谁让精灵就是这么个存在啊！
“都说了与我战斗的时候好好看着我！”
一个机械臂向可可琳砸过来，可可琳轻松将其躲开。虽然把巨型机械都击倒了，但也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都知道赢不了为什么不肯放弃！”
月鹤的话反倒是让可可琳心生愉悦。
放弃？为什么要放弃，可可琳只要将这机械击倒，让它乖乖趴在地上就好了。
虽然是刚刚才说过一次的话，没想到这么快可可琳又得再说一次：
“当然是在等援手了！”
在可可琳说完后，在可可琳身后两层楼高的巨弩发出的箭，划破空气笔直的射向月鹤。
在箭命中机械的刹那，箭身发出剧烈的爆炸，荡起的烟雾埋没了机械的身躯。
然而当烟雾散去后，巨型机械只是损失了几个机械臂而已。
“就这种程度吗！”
月鹤继续向可可琳攻过来，可可琳依旧冷静地接下了这一击。
就算只是人偶的原型机，硬过头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在不断的缠斗中，可可琳身上也开始积累伤口。
考虑到能量储备，这样打下去自己迟早会处于劣势。虽然可可琳也具备怀特的外燃机功能，但并没有办法在保持攻击的同时转化能量。
但这里必须撑下去。不是说可可琳在担心自己身后的这个世界，这世界的存亡与人偶无关。
不过，还是得打下去。
为了身后此刻一定也在行动的主人。
在第一支箭没能击败巨型机械的时候，林绊就已经认识到不能这样打下去。从效果上来看蓝鸢尾给的真理是货真价实的，但为什么没有完全杀死月鹤呢？
说起来这机械也太大了吧，若不是可可琳把它击倒，恐怕两米高的弩楼都射不到它身上。
等等，是大吗？
林绊重新审视着这个庞然大物，足有百米高的庞然大物虽然不一定有心脏，但还是尽可能让死亡的真理命中内部比较好吧。
可是这家伙达到了真理的强度，普通的手段根本无法击穿它。
蓝鸢尾给的头发还有四根，按第一根爆炸的程度来看，向同一位置再射四次应该也没什么用。
需要的是能切实击穿真理的东西。
但哪里能找到这种玩意呢？
别说是找到这种东西了，自己来这里才这么几天，就算是真的有这种东西也不知道啊。
自己来这里见过击败真理的场合，也只有香草叶用真理击败蓝鸢尾而已啊。
等等，暴走的香草叶是怎么被阻止的来着？她也是用了真理的吧？
林绊调用了本来就不存在的所有脑细胞，拼命回想着。
记得是花茶用裁纸刀一下子就将香草叶的镰刀击碎了。
可花茶现在又倒下了。林绊确认般看向花茶的方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林绊动用失去人类外壳后得到强化的视力，想要确认是什么东西。
这个光泽，这个现状······这不是花茶的裁纸刀吗？
林绊赶过去想要拿起裁纸刀，但用上全身气力裁纸刀竟然纹丝不动。
花茶已经伤成这样了，看来也没办法指望她了。
既然裁纸刀拿不起来，掰断刀片的一节总行吧。
然而还是没能掰下来，裁纸刀的硬度远超林绊想象。已经不知所措的林绊干脆创造出一把斧子砸过去。
可奇迹还是没有发生。
不过也不应该太过依赖裁纸刀吧？记得在击碎香草叶镰刀的同时，裁纸刀也碎了一节。
林绊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将蓝鸢尾给的一根头发放到裁纸刀刀片的连接处。
随着头发的断裂，裁纸刀也断了一节。
没问题，条件凑齐了。林绊拿着刀片回到弩楼的位置，虽然一节刀片还是很重，但已经是林绊能拿动的级别。
刚准备组装弩楼，林绊才想起不用那么麻烦。他又创造了一幢更大的弩楼，将刀片固定在箭头上，将头发缠在箭身。
不需要事先进行沟通，林绊知道可可琳已经做好了准备。
不对，是相信着她。
在弩楼再次发射的时候，巨型机械也再一次被击倒。
箭矢穿过巨型机械的表面直达内部，在到达内部的瞬间蓝鸢尾发动了真理。
这次没有什么动静，巨型机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地倒下了。
万理之门也随之关闭。
一切终于结束了吗？
林绊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感受着心中那团把自己逼到这种程度地火焰逐渐熄灭。但哪怕是这样，还是能感觉到心中留有余温。
自己是中毒太深了啊。
好容易放松下来，林绊突然感到肩膀上一阵剧痛。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林绊还是第一次如此明显地感受到痛感。
在林绊余光瞥到的肩膀上，不知为何长出了一束荆棘。
随后，身后传来了蓝鸢尾的声音：
“我已经兑现了约定，该你支付报酬了。”
蓝鸢尾用林绊的身体发动了回响，除蓝鸢尾外所有存在都对林绊使用了自己最强的攻击，然后在权能的戒律下被暂停了行动。
持续不断的钟鸣声又一次回荡在整个沼泽中。
大概是林绊的身躯太过脆弱，所有的攻击对林绊都是必杀的效果，林绊并没有承受任何的攻击，只是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被冰冻的太阳下又冒出一个巨型的花，将太阳整个吞下后钻到了地下。
而蓝鸢尾则是不知去处。
在随便挪下地方就会碰到闪电和火焰的情况下，林绊只能用余光确认周遭的情况。
花茶不见了，可可琳也是。
自己现在孤立无援。
在回响结束后，林绊被几个愤怒的精灵五花大绑，虽然大多数精灵都没有对林绊太过计较，但也确实存在着把怒火撒在林绊身上的精灵。
“怎么处置这家伙。”
“让我直接让他湮灭掉怎么样？”
“不行，他的权能高得吓人，普通的手段根本就没有效果。”
精灵们在商讨着处置林绊的对策，像是一群黑社会在考虑怎么杀人一样。这样的家伙怎么有精灵的尊严了，林绊心里默默吐槽。
倒也不是不害怕，但在心中的炙热略微平静的现在，林绊倒确实是怎么都无所谓了。
在精灵们激烈讨论的同时，花茶的声音响彻整个沼泽：
“林绊你听好了，去告诉那几个精灵把你带到银镜书那里，我在那里救你。”
你说出来了怎么办啊！林绊差点破口大骂。
可是精灵们却没有起什么反应。
“你听过这种语言吗？”
“貌似是汉语，我不会啊。有谁知道说的是什么吗？”
整个沼泽最后居然没有一个精灵听懂。
林绊这才想起来，精灵间的对话必须靠心声的传递，他们互相语言不通的。
不过整个沼泽居然没有精灵懂汉语，不愧是世界上最难学的语言。
就按照花茶的建议好了，反正也没有其他脱身的办法。
林绊把那几个精灵叫过来：
“不知道怎么处置我的话，去银镜书怎么样？”
那几个精灵讨论了一会儿，居然就这么同意了林绊的建议。
“你小子挺有种。”
在抬着林绊往银镜书走的时候，一个精灵对林绊说道。
总觉得自己是要被抬去宰了的猪啊。
不过也无所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