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日目

阿狼扶着手臂一瘸一拐的向前跑去,我比他更快,甩着手臂跑了起来!

一个直径一米的圆洞,被外物打磨的几近光滑,那看起来像是人工产物却又让人觉得是大自然的杰作。

「上面是矿道里的灯!是回去的路!」

阿狼抬起头望着那刺眼的黄光,眼里闪着光脸上浮现出怀念的表情。

「喂,有人吗!!——————」

我深吸一口气尽全力喊出,我的声音在矿道中扩散,掀起涟漪,在不久后微弱的声音传了回来,仍然是我的声音。

「我们、我们上去吧!」

我只看到了回到自己平静日常的可能,却没看到挡在我们面前最为直观的困难。这个直上直下烟囱般的圆洞足足有四米高,即便我们两人叠在一起也没法够到那束光。

「人呢!!!」

「来人啊!!!!」无论怎样继续喊叫也没有回应,我的嗓子有些沙哑,刚被希望所点亮的心现在弱了下去,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上不去!」

我跳起试着在光滑的石壁上攀爬,这是令人感到无力的尝试,不顾疼痛的把手指抠入其中仍然无可奈何滑了下来。

阿狼只是看着顶上的圆洞若有所思,两人同时站在这洞下有些拥挤。

「可以。」阿狼指着顶部的一块突起说道。

「你是说抓住那个突起吗?可我们连那个都碰不到,如果能碰到的话没准能上去吧。」在四米的烟囱顶端突起的刺状岩石是唯一可以抓住的支撑物。

阿狼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踩上来。可以。」

「你让我踩着你?不行,绝对不行,踩着你的肩膀,命不要了吗!」

阿狼拿出了那个用来记录的本子,用笔在上面圈圈划划,又翻了一页。

「而且就算我上去了,你怎么办?就算是你也不可能跳起两米高吧。」

阿狼摇了摇头,我和阿狼终究只是人类,无法突破自身的限制。

他手中的笔掉到了地上,阿狼没准备去捡,只是无言的把本子递给我。

「你想干嘛,让我带出去吗?都到这个时候了我们更应该一起出去,在这等总能等到人的........」

我的声音近似哀求,但连我自己也知道,希望是多么渺茫,我们在洞前伫立了很久,然而没有任何人过来。明明只有四米,只有区区四米若是有绳子梯子哪怕是几个钉子,都不需要用这种自残的方法上去,然而就是这四米让我们束手无策。

「带着这个。上去吧。」他拍了下放在我包里的本子,没了遗憾般的带着柔和的笑容,那沉默寡言的阿狼竟然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阿狼蹲了下来,耸了耸肩,只有一边能随心所动,看着像是倾倒的天平。

「去吧。」

「................」

我最终还是踩在了他的肩上,无论如何只用一只脚是无法保持平衡,我的左脚悬在空中不愿用他受伤的左肩作支点。

「快!」我狠心踩了下去,视点被抬高了,我不断接近这顶上的光束,却在离那突石一臂的距离时戛然而止——我往上伸直了臂膀,从未感觉自己的手臂怎么短,看的到那突起却无法抓住。这是两人身高的极限,无法逾越的距离。

「我够不着!」阿狼急促的喘息刺激着我,只希望快点结束,无论是上去还是上不去。

视点被拉低了,恍惚间我以为阿狼决定放弃,他急促的喘息着好似这附近的氧气即将耗尽。但我立马明白我错了,身体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上升,上升再上升,从未如此接近顶端,脚底被拖住了,那是阿狼右手的手掌抵住了我的脚。犹如火箭突破地球重力的最后一级,我的脚踩实了,无视阿狼痛苦的低鸣,不顾一切的向上跃起!

时间变得缓慢,我的眼里只有那石头突起,不敢想象从此处掉下来没能成功上去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身体回应我的愿望,完美的做到了。我双手紧紧抱住了那个突刺,比想象中的还要锐利,手上一道道口子,鲜血顺着手臂留到岩石上,岩石上绽开了血之花,看起来很是艳丽。

双脚瞪着石壁努力的找寻可以借力的地方,将自己的身子拉上去,恨不得牙齿也啃住某物让自己爬上去。我望着光的中心,那是矿道里的挂灯,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挂上一个,这才让我有了脱险的实感。我躺在圆洞旁望着刺眼的黄光,眼睛失去了焦点。

我趴在圆洞的边缘向下望去,阿狼变成了一个黑点,我的影子遮住了投射到他身上的光,无论这么呼喊他都垂着头,如灰烬般瘫倒在一旁。

「喂!阿狼......」没有反应,一定是到了极限。「我一定会找人的,我一会找人回来的,一定要活下去!」我哭喊着做出了承诺。

黄光闪烁,如跑马灯般被我甩在身后,如灯会时的的幻影,在我眼里,那一成不变的黄色光芒在不断减弱,在不断燃烧。还有人在等我,还有人为了让我在此处奔跑堵上了生命,不想辜负,不能辜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片刻休息让可能变成不可能。

GD-5-2的牌子被我快速掠过,不想停下来思考,唯一知道的就是数字在缩小,在数字游戏的尽头是否是出口,是否有着可以挽救着一切的助力存在。是等待的人痛苦,还是被等待的人痛苦万分?我不知道,但无论是紧缩的肺部还是这渴求停止的双腿都让我痛苦万分。

啊,2-6,数字又缩小了,在无数的岔道中我仍然选对了,在这我从来没有来过的矿道中我低着头只顾往前跑,肺部若是要悲鸣就随他去吧,只要这双腿未被折断就让他继续奔跑下去吧。

我看到了梯子,看到了通路,看到了无数灯光,我向上向前只想再快一秒,感觉肉体被风化了,感觉意识被冻结了,那个燃尽一切将我带在此处的身影,我只希望能拯救他。

「GA-1-2.......」双手扶着石壁的我看到了牌子,在前方的白光驱散了一切黑暗,爬行着、丑陋的爬行着,终于到了白光的所在地,能听到烦人的蝉鸣,能感受到夏季温热的风。

「救救阿狼!!!!!」

我把身子翻了过来,把动弹身子的力气全部注入肺部沙哑的喊出支撑我到现在的信念。

人们惊诧着,骚动四起,人不断的围了过来,把我扶了起来,叫喊着,疑惑着,我发现每个人型都拿着矿稿。

周遭不是我熟悉的环境,但我确实出来了,远方的翠绿,蒸腾的空气扭曲着空气,这燥热充斥着生命的鼓动。

「GD-5-2,救救阿狼......GD-5-2,救救阿狼......GD-5-2,5-2往里的圆洞,5-2往里的圆洞,救救阿狼......救救阿狼......」

即便身边的人召集着人手嘴里喊着快些快些的加速着,人们不断涌入洞中我还是没有停止嘴中的碎语,只是重复着不断重复着。

「G-D!!都听到了没!」

「G区D层,5-2,把梯子带上,快点,带头两个先去!」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阿狼一定能救出来的,我们已经让人去了,不用担心,你可以休息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一定是在哪听过一次,是那时的领队吗。

他们准备抬我到急救点,我拒绝了,我拿出阿狼的那本记录本教到他们手上,让他们把我抬到洞口。

三四人来回劝说并未让我回心转意,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但我的意识不愿就这样沉睡,至少要看到他出来!

医生来到了我的身边,让我喝了口温水查看起我手臂上的伤口,包着伤口的布料坚硬如石,紧紧的贴着皮肤,暗淡的颜色中勉强能看出血的颜色。

他说拿下布料会痛,我没当回事只是无言的点了头。当我看到布料之下牵出的腐烂血肉,竟没有一丝感觉,只是呆呆的看了一眼,随后又转头看向洞口的深处,想要窥探到仍在深渊中的阿狼。

身边人来人往,头一次发现这里原来有这么多人,他们吵闹着尽是我听不懂的词汇,不,我是听得懂的,只是大脑已经疲于处理了,只要能保持视觉就好,其他的感官关闭了也无妨。

这样就好!

当小小的巨人被抬了出来时,四五个人迅速把他们放到担架上,那脱臼手臂微妙的与肩部脱结,手臂染上的紫黑在阳光下显得更加凄凉。

「快点,他情况很危险,把能叫过来的医生都拉来!!」

「废话,当然还活着,别挡道,全部让开————」

啊,这样的只言片语至少能说明一件事。

——还活着——

这是对遇难者的唯一期望,这是我对他衷心的期盼。

................

有一道热风吹进了小屋,在床上躺着的我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哼歌声,轻快悦耳的旋律,没有歌词只是感觉心情十分平静。我拉开盖在身上的轻薄被子下了床,上身被绷带裹的难以动弹但也不好自己拆开,尤其是左手臂的那道口子,微妙的突起让我很在意。我打开被轻轻合上的门起来想要喝一口水又或者是想找声音的主人。

「啊.......」

「起来了吗?那个.....还是穿件衣服比较好。」

自家屋子的客厅熟悉而又陌生,仍然是那种简朴的配置,但某物打破了这朴素的感觉,无论是金色的身影还是她手中的艳丽都让我感到诧异。

「啊....嗯。」

我跑进卧室穿了件白色的衬衫,六七颗扣子系起来有些麻烦,手臂隐隐作痛。

客厅的桌上和厨房台上放着两个花瓶, 一个四方形的白色花瓶和一个滚圆的淡蓝色花瓶。雪梨正在摆弄着花瓶中的天人菊,一株上花朵簇拥显得有些拥挤,火红的渐变花瓣的末端披上了菊花特有的金黄色,让我觉得这花很适合雪梨。

「我......睡了多久?」

雪梨摆弄着花瓣,让簇拥着的花朵各朝一个方向,时而挑出一朵用剪刀剪短了一小段枝,在瓶中高低错落。

「从昨天下午,一直到现在。已经九日了......」

「夏季九日了吗......」雪梨跑到我身旁想要扶着我,但我拒绝了。自己虽然死里逃生但还是能自己走路的。

我看了看表,刚过12点。天人菊的叶面上长满了细小的绒毛,在阳光的照射下像是匹了一层衣服。

「要喝茶水吗?」雪梨把花瓶放在窗口。

「不用...冷水就好。」

我坐在桌前看着周围熟悉的光景反而有种自己不属于此的错觉,那场玩命的冒险就跟梦中的场景。

「我真的回来了吧?」

「嗯,活着回来了.....」雪梨手指擦着眼角,坐在我面前把水杯推给我,我没多想救拿起喝了一口。

「呜,我要的是冷水哦。」

「哼,喝热水对身体好,而且这是温水。你应该多注意点哦,虽然现在看起来没什么事。」

「那你是希望我有事啊。」

「笨蛋!」

不可思议的没有饥饿感,唯独口渴感强烈难忍,只花了两三秒水杯就空了。我感觉身体有些虚弱但并无大碍,准备走出屋子看看作物的情况。

「等下,你还是病人所以还要静养的————」我已经开了门,顿时一股热浪袭来打得人有些发昏。

烈日下的作物全是一副焦黄垂危的姿态,爬上杆头的藤蔓像是不愿直面这阳光一样转着圈始终没到达顶端,地里的作物也是,叶子发黄软绵绵的垂落。

「该死.........」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六日进入矿洞今天已是九日,接近两天没有浇过水在这干燥的夏日是致命的,没有全数枯萎就不错了。

在田地间有个宽大的影子,看到我时拿着一个黑铁色的水壶跑来。

「黑龙,你能起来了?!没事吧,别勉强啊。」

「没事没事,看看自家的田地心才比较安啊。」鲁叔上下打量着我。

「俺在帮你浇水你不用担心去休息就好,昨天的话一直...没找到你和阿狼所以也没想起来管,不过这些作物都还好,到了明天又能恢复原样的。这个俺可以保证。」

「嗯,不用担心啦,我自己也知道的,还好只是一天........」在犹如梦的碎片中突然有一枚撞击着我的心灵。「阿狼他还好吗!我唯一记得的就是他出来了,然后就.......」

「嗯,的确那时候情况比较危险,不过那人该说是生命力顽强还是身子硬朗,硬是从担架上下来自己走到医生面前。」鲁叔顿了顿。「听说没什么大碍,手臂的话打上石膏好久都用不了也只能静养了。总而言之就是没生命危险————」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

鲁叔继续浇着水询问我哪些底是要上肥的,我本不想吧自己的活丢给别人做,但现在身体疲倦不得已也只好如此。

雪梨在我身旁站着,和鲁叔相视一笑。

「鲁叔,鸡舍你有去看过吗?」

「没....怎么,里面还养鸡了吗。」

「有养的。」

「有养吗?俺怎么不知道。」

我加快步伐往鸡舍走,跨过齐腰的栅栏弯腰准备进入鸡舍。

「不用勉强进来的,我就看一眼。」我现在才发现雪梨穿的是裙子,裙摆在膝盖前飘着。她提起裙子缓缓的准备跨过栅栏,我赶忙把鸡舍右侧的栅栏门打开。

「笨蛋,要开早开啊。」最近雪梨骂我笨蛋的次数变多了,不过没觉得讨厌。

「啊,抱歉。」雪梨一只腿跨了进来,裙摆正好卡在两头尖尖的栅栏上。我想了想用双手轻轻的把她抱了起来然后放在栅栏里侧。

「这样方便多了。」

我刚一钻进鸡舍,一道黄色旋风冲了过来,使劲往我裤缝里钻,我本以为它是在欢迎我回来心里感动不已,没想到它一钻进去就猛啄我,那喙几日不见锐利不少我被啄的嗷嗷直叫。

雪梨终于进了鸡舍拍着身上的灰看着我无端吃痛的样子疑惑不解。

「雪梨,裤子里,救救我!」

无论我怎么甩臭臭就是不愿离开我的裤管,我怀疑它是在报复或者发泄不满。

「该、该怎么办,是鸡吗?要把它拿出来吗?」

显然雪梨也对鸡崽们很陌生,怕是没得指望了。正当我准备采取终极手段的时候,臭臭突然从裤管里钻出了头,像是被蓝色的小裙摆吸引住了一样小爪子噔噔噔的点了过去。

「小心,以我半个月不到的经验,它是想啄你————」

雪梨僵在原地没有动弹,我发现现在我还没鸡崽跑的快,臭臭冲了过去,跳了起来站在雪梨的黑色系扣板鞋上.....然后坐了下来,蹭着白皙的小腿。

「我去........」

我和雪梨都被它的样子惊呆了,身为臭臭的饲主的我更为惊讶。臭臭把屁股对着我不时扭来扭去,我这才发现它裸露的肉色屁股已经被淡灰色的毛覆盖住了,羽翼也比以前丰满不少,虽然还未完全盖住自己的肉翅。

雪梨见臭臭没动弹,保持着左脚不动扶着膝盖蹲了下来,用食指摸了摸鸡头,臭臭很舒服的瘫软了下去,就像在冬日的温泉中被融化了一样。

「它是叫臭臭吗?」

「对,因为很臭。还经常到处乱排泄....」

我抱着手臂一脸不屑的看着臭臭。臭臭半张双臂把头扭了过来凝视着我,黑色小眼珠闪着光,我就这样和它对视着。

这时小眠叽叽的过来了,走路东倒西歪看来才刚睡醒,小眠粉色肉翅的末端已经长出了淡红的羽毛,腹部的小圆点也变大不少,它划着八字从我身边走过,我转着头看向它,它绕到我身后我把身子也转了过去,它跌跌撞撞的目的地是蓄水槽,然而那里的水早就空了,它张开浅褐色小喙在没有水的水槽如同真的喝到水一半饮了两口,腹部朝上满足的又睡了过去。

「.............」我确认了水槽里确实没水。

「小孔雀......」雪梨看着爪子仰天睡去的小眠感叹了一句。「好可爱!」

这次轮到臭臭闹气情绪,在雪梨鞋上跳来跳去。

我抱起小眠,雪梨用手指点着臭臭的头,臭臭立马安分下来。

我给水槽注满了水,把饲料倒进了空空如也的食物槽里,本来想着打扫下鸡舍,但地上除了干草就看不到其他的东西了,却在靠门的一角发现一坨相当“壮观”景观。那是排泄物堆起的小点,仿佛每天都固定在一个点上,下层略带些水分的干了之后再盖在之上,干透了的排泄物如千层饼一般层层叠叠,用小铲子直接铲掉就好,清理起来过于方便,但看起来诡异至极,我觉得能干出这种事的也只有臭臭了。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雪梨让坐在鞋上的臭臭下来,但臭臭依依不舍的样子一直跟到了门口,丝毫没有回去的打算。

「不能跟过来哦,下次还会来的————」下次还会吗?我没有信以为真,但臭臭好像听懂了,叽叽的叫着跑回了自己的窝。

「黑龙家的鸡好可爱!」

「对我来说就不是很可爱了........」

鲁叔说要回去一趟,所以并没有跟着我们一起。

「黑龙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我想想,要补充肥料,要去看望阿狼,要去......」我掰着手指数了起来已经数到了第二个手掌。

「不是,是吃饭啊!你不觉得饿吗!?」雪梨生气的说道。

「啊,你要是饿的话先吃就好了,不用在意我。」我盘算着得挑个时间看看阿狼。

「随便你好了!」雪梨站在厨房台前有些生气。

「额......突然....突然觉得很饿,要是能吃些容易下咽的就好了。」

「那就做粥吧,粥的话很容易下咽的。」

「嗯?雪梨来做?」我看着雪梨拿出了砂锅突然想到那时候的鱼汤,她已经开始淘着米显然是早有准备。

「怎么,不放心啊?」

「没有没有,不加奇怪的调味料就好。」桌上干干净净没有调味料的瓶瓶罐罐。

「不加!只是单纯的白粥,所以味道会很清淡。」

趁着雪梨熬粥的时间我整理起收纳箱,旁边放着的包是从到了这个世界以来最实用使用率最高的宝贝,此时它浑身都是线头,到处都是划痕,背后还有几道口子,脏兮兮的还沾着点暗红色的血迹。我寻思着这样的包实在没法背出去,但如果稍加修补是否能继续使用。一方面觉得包已经到了年限,一方面又希望能继续使用同样的背包。对于这类经常使用的物品我和Y一样希望修补之后继续使用,一想到此不禁发出一声叹息。

「怎么了吗?」

「啊.....包啊,已经没法用了,但是又不想换。」我指着手里破破烂烂的包说着。

「对了,鲁叔让你用这个包代替原来的。」

雪梨把砂锅放到炉子上,指着放在厨房角落的包,那个跟我手中的就像是孪生兄弟,从款式到颜色都一摸一样,但那个是全新的!

「这个.....」

「跟你用的那个是一样的。趁这个机会换了吧!」

「虽说如此,就这样喜新厌旧,不行!我不能就这样丢了陪伴我这么久的战友。」

「笨蛋,又没让你把它丢了,你可以把那个洗干净放起来。」

「有道理.......」

最后还是把包里的东西全部移到了新包中,惊喜的发现那时打火用的铁矿石和顽火辉石还在,它们各有一处被磨平了棱角,现在坐在自家的桌前感慨颇深。

原来的旧包就这样放在工作间里。从收纳箱里找到不少有用的东西,雪梨也在一旁帮忙,但是我们对于有用的判定不大相同。比如说她觉得杂草是垃圾,这个还能理解,毕竟在读了作物书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当我提到她平常捡到的各种废弃物也是不可用的垃圾时,我就不服气了。

虽然我对她解释了很多遍在我修补之后它们仍然可以发挥自己的作用,这跟那些全新的东西相差无几,她虽然嘴上答着是喔,但手里摆弄着花瓶里各色的金鱼草,根本没认真当回事!

「我真的有可以让他们起死回生的能力!」

我把废旧物一一摆在地上,准备哪天处理一番展现给雪梨看。

收纳箱里还有上个月的吊瓜,放了约有十日,但并没有腐败发臭,只是表皮微微发软,显然品质有所下降,再放下去要么就是自己用了要么就是任由它们在箱中慢慢腐烂。

「果然还是出货了好。」

我把吊瓜全部放进了出货箱中,已经有许久未使用过的箱子积起一阵灰,我用手轻轻拂去。

再回到客厅时,雪梨带着隔热手套把砂锅端了过来。

「只有一份,你不吃吗?」

「看你吃。」雪梨把盖子打了开来,白色的热气配上白粥,意识模糊的时候我确实是通过莫种方式补充过能量,但这几天都没吃过正常食物,这白粥让我有些动容。

至少看起来没有加奇怪的东西,我用雪梨拿过来的小勺翻弄了几下,里面也没有奇怪的副料,真的就只是白粥。

「没有下毒啊,快吃。」

雪梨双掌端着脑袋隔着桌子看着我。舀了一勺放进嘴中,只是普通的白粥,米粒和水交融在一起可以很轻松的下咽,如果用牙齿不停咀嚼米粒能尝到一种米特有的香味,加上任何调味料都会把这种味道盖去。重复着咀嚼下咽的动作不知何时已经把砂锅中大半都给吃了。

「真......不错。」我望着吃的干干净净的砂锅有些失神,在前不久雪梨还只能做出那种恐怖的料理。

「我不是说了会做的很正常的吗。不过你觉得好就行了。」她自然的拿起放入水池,清洗起来,随后沥水摆在柜子中,就好像她经常生活在此一样。

「雪梨,昨天你不会也在这吧?」

「是啊,不过到了晚上就回去了。」

「不会吧————我完全不知道。」

「你睡着的时候扭你的脸也没反应,你当然不知道喽。」

「真的假的......」

「开玩笑的,不过我可是有给你打扫过屋子的,包括工作间!这点你应该感谢我。」

雪梨轻巧的代开工作间的门,那房间可以说是一尘不染,跟我的卧室一样整洁。

「工作间不是上次打扫过了吗.......不过总而言之还是谢谢了。」

吃饱喝足我有些犯困,正是夏季的午后,燥热凝固的空气让脑袋昏昏欲睡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我.....还是再去躺会好了,有些困了。」身体的倦意即便睡了怎么久还是无法消除,或许有一段时间都会是这样乏力的状态。

「嗯,好好休息。」雪梨把我面前的茶杯收走了。

我把卧室的窗帘拉上,房间顿时没了光亮,这样只要一关上门就可以睡去了。

「啊,对了,黑龙,有件事想跟你说一声————」

从门外传来的声音有些生闷,一定是因为门板隔着的原因。

「说吧.......」眼皮开始往下落。

「那个,14日有个马术比赛我会参加......就在圣地农场举办的,要是有空的话就来看看吧。」

「马术?好啊,马很好看的。」

「来看看就好,要是能帮忙加油就更好了......」

「没问题没问题,去~~~呼~~」

「还有就是——————」

那之后雪梨到底说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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