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过、来。五分钟不到十五万，天底下可没有那么好的事。」
我不得不继续当人肉座椅。
「说起来你以前见过向下流的白烟吗莉莉安。」
「向下流的黑烟倒是有，很臭。好像从动物身上提取的。」
「所以倒流香是首例。那要他三十万倒也没坑他。」
「买个什么配方要三十万还不亏，两个死骗子。」
「不管是什么不起眼的东西，从无到有都是了不起的。」我说。
「借着另一位商人的嘴，先生不是把商品的优势说清楚了嘛。那个人一定理解了才那么果断。」
「所以其实没有演戏的必要？」
「明明先生听到二十万两眼都放光了。而且很享受行骗的过程？」
「你才是，到中途就完全变成剧本里的角色了。跟那时候在魔勇斗里一样。」
「因为我真的很想当先生的妻子呀～」
「老说这种话...」
她突然皱起眉头：「莉莉安想到下一个作品了！就叫夫妻行骗记～一位颇具商业头脑的农场主与一位可爱的贵族女性相遇，一路上和无良商人斗智斗勇之类的怎么样？」
「改成小红帽与大黑龙算了。」
「嗯～这个书名更好。」她拿起笔记起来。
「别改！...总之我不做评价。」
「给点建议嘛。」
「这算第二个要求？」
「小气。」
「就小气。是不是很气啊，莉莉安。」
「气氛跟交往了一样，完全插不上话....够了，我去睡觉了，和两个肮脏的人呼吸同一片空气只会越来越肮脏。」
「十一点多，也到了小丫头该睡觉的时候了。」
「晚上一个人害怕了可以来姐姐这哦。」
花姬吐着舌头，毫不客气比了个中指跑上了楼。
......
磋商的过程中我们是耍了点伎俩，但倒流香本身是没问题的。
没人贩卖的商品要么无人需要要么无人创造。只要按照我的思路不断调试香的配方，就是像原有世界那样卖出高价也不是难事。
找顶级的木匠用顶级的木料，配套的容器也会成为贵重的商品。
我和脑内的记忆奋斗了一个小时多，大体写明了倒流香未来的发展空间和配方调试的方向。
「黏结粉的材料？...先生到底是在哪知道这些的？」
「这里可是我的卧室。」
她显摆着糖果色的睡衣，嘟起嘴。
「又扯开话题。莉莉安的第二个要求是今晚同床共枕。」
噔。噔。
我看着表盘的指针越过十二。
「过十二点就失效喽。回自己房间睡吧。」
「仅限今晚满足任何两个要求，今晚是指入夜后一直到隔天太阳升起前。」
我合上本子，挺起腰板看着她。
「如果我们睡一张床，我对你做了那样的事，之后我跑路了你怎么办？」
「先生不会做那样的事，也不会跑路。」
「你有什么根据？我像所有男人一样有欲望。」
「没胆。窝囊废。不想对我动手动脚吗？」
她做出很妩媚的动作。
手法稍显生硬？
「激将法对我无效。」
我比了个叉叉，她看了眼走了出去。来不及安心，很快她抱着一床被子，钻进被子春卷里，占据了大床的一半。
「哪有先斩后奏的。」
「呼呼。莉莉安睡着了。」
.....
这可麻烦了。
只有在这张床上我能快速睡眠，这早已成为习惯了。
没办法，把她抱回次卧好了。
我对着被子春卷伸手。
「确定吗？现在抱我的话，我会粘着你不放的，还是说你会用力把我甩下来？」
「......」
「我不会夜袭的，这点可以保证。」
「这一般是男方说这话吧。」
「因为跟先生不同，莉莉安是个有胆的女人～」
我收起记录本，小心翼翼地卷起被子，钻进被窝里。
我和她各占据床铺的一半。
雨还在下。
我突然发现圣地秋季的雨夜如此漆黑。
看着天花板，不，只是看着黑暗。
.....
「因为我是贵族，所以你不会出手。」
「嗯。」
「我之前就说过可以让你当家主，或者我来这里和你一起在农场里生活。」
「后者只是希望罢了。你做不到。」
「嗯....」
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
「魔勇斗，那时候我对你说过，你在身边的话我的理想肯定能实现，但你说这样我就不是独当一面的作家了。」
「一个平民农场主，农夫是帮不上你忙的。」
莉莉安伸手抓住了我的枕头。
「那和你在一起我很幸福，这个理由充足吗？」
「在一起是指交往，再进一步是结婚....你理解之间有多大区别吗，这可不只是两个人的问题。」
「莉莉安说了有办法让你变成贵族。在弥里娜领区，我有等同与神明的权利。」
神明。
「因为神明是存在的，所以人永远无法成为神明。」
「原来先生是有神论者啊。」
没人知道神明大人是个带着翅膀的「鸟人天使」。
「大家都说女孩子主动追男孩子十有八九会失败？」
「至少想要的东西不会自己飞进怀里。」
「那....那我现在就在追求你啊。我是最有机会的那个？」
「那么着急吗。下任家主的接任？」
「这种时候这么敏锐真讨厌。」
「莉莉安，你啊，其实不是喜欢我而是喜欢自由才对吧。」
「以前我确实享受自由。」
「以前....那不就跟花姬差不多嘛。」
「先生真擅长岔开话题....你老是对我爱搭不理的，我一路上想着你，但你心思全都在别的事上。」
「我又有何德何能让你这样？」
她抽了下鼻子：「我喜欢脑袋转得快的人，能这样接上我话的只有先生你啊。一见钟情本来就不需要什么理由。」
......
「我是一见钟情反对派哦。」
「没关系。我还是挺有自信的。」
......
「你说对一个正常人来说，时间和寿命到底有什么区别？」
「嗯...就个人而言，时间和寿命是相等的。」
我用被子盖住脑袋。
「对某类人而言，时间比寿命要短。给你表演个绝活，像这样把枕头放正了，我三秒就能睡着——」
〇〇〇秋季25日目
六时，从被子春卷中苏醒，我看着一旁熟睡的莉莉安，轻轻掀开被子走下楼梯。
回到客厅，花姬穿着睡衣正对着冷窖库。
谷仓里的老鼠可真勤快～
我蹑手蹑脚的跑到她身后，深吸口气。
「早上好。嗝！嗝！鼠！」
「咿呀呀呀呀呀！」
她被吓得不请，手上的零食都掉出来了。
「还没吃饱吗，嗝嗝鼠？」
「死变态！！....你再用奇怪的称呼叫我。」
「叫你？」
「你也别想好过，大不了一起死。」
「诶诶。对着你的衣食父母这个态度，哥哥很难过啊。」
「我只是确认下家里的库存。」她白了我一眼，合上了柜门。
「家里。」
「你家里行了吧。」
我从冷窖库里拿出两枚鸡蛋，简单油煎配上杯茶水和面包，就当作今天的早餐。
对桌的花姬手捂着肚子，看着餐盘里的鸡蛋两眼发直。
「吃啊。我没拦着你。」
「不饿。」
「是吗。要吃吗，自家鸡下的蛋还是挺香的。」
「不需要。」
我看向盘中，其中一个煎鸡蛋半边发灰。说起来这个是臭臭下的蛋吧，总觉得色泽有点奇怪，偏偏味道又不赖。
「女神经呢？」
「还在睡。」
「懒猪一个....你怎么知道她还在睡？」
「她自己说的。」
「是吗。」
噗哈哈。花姬是没吃饱饭大脑就没法正常工作的类型吗。
「那个....问你件事。」
「可以吃，厨房柜子里还有芝士，但严禁外带。」
她扭扭捏捏的，半天才憋出话来：「有没有那种高薪，门槛又低，雇主还不需要确认身份的工作？」
「有哦。」
「是什么！」
「脱光了就有了。」
嚓。
一个玻璃杯从我脑门顶上飞过去，砸在墙上的玻璃杯瞬间粉碎。
「喂....我家可没那么多杯子给你砸。开个玩笑嘛。」
她浑身颤抖，冲向厨房，带着把菜刀杀到我面前。
「你也是...！脑子里全是肮脏的想法。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死了——」
「等等等，冷静，深呼吸一下。花姬小姐，我为刚才性质恶劣的玩笑道歉。」
「怕了？你现在知道怕了。」
她双手持菜刀一步步朝我走来。
玩真的？
如果她真要动手的话——全力踢开桌子确保桌子能撞飞她，抄起椅子丢过去，跑向后方左侧的装饰画拿出武器。
菜刀肉眼可见在抖动。
神经过敏了吗我......
「在这个小镇，满足你要求的工作是不存在的。」
「别动！举起双手，有一点可疑的动作我都会动手的。说清楚。」
我举起手以示清白。
「任何雇佣关系的成立都需要通过商会和安保部。安保部不会干涉签署的劳务合约是否公平，但一定会确认雇佣双方的身份。所以如果你打算在镇中谋份工作的话，亲切的安保部员会负起责任把离家出走的孩子送到爸爸妈妈那。」
「那...绕开安保部，能绕开工会的工作！」
「威尔镇不存在灰色产业，就算有你也没有渠道接触。」
「灰色产业....你是不是有渠道。你肯定有！说。」她拿菜刀对着我，距离拉近至一米。
「就算有又怎么样，脱光衣服的工作你又不做。」
她眉头一跳。
显然这句话触碰了她的底线。
我使了个眼色，站在厨房柜子上的勇气纵身跃下，迷你木刀怒击打花姬的手指。
「啊！」
叮。
菜刀落在我和花姬之间，她见状想去捡，我一脚把菜刀踹向后方。
我快步上前，右手扣住她的手腕，彭地一声把这丫头压在地上。
「放开我！死变态！混蛋...你放开...」
「我让你住我家吃我的东西，现在你反过来拿着把菜刀过来威胁我？你真觉得叫一句哥哥所有男人就回傻乎乎地上钩？」
她用力扭动身子，但我的力气要大得多，哪怕是康复期的我！
「我说了会还的，早晚....只是借一下！你放开我，死变态。」
「像个过街老鼠一样到处乱窜也能赚到钱？你没有能力还，我也没指望你还。」
「你是想把我卖到奇怪的地方。都是一个套路。」
「好啊！现在我就把你捆起来丢到奇怪的地方怎么样。蠢货，趁着没遇到真正的坏人，赶紧滚回你爸妈那，我这不是收容所。」
她一下不动了，呜呜地哭起来。
「遇到过....」
「啊？」
「遇到过坏人...要我去卖身子赚钱的人。」
「啊....坏人。哪的...？」
「西边一个叫阿卜丝镇的地方。」
「哦。」
「离这大概200多公里，说有高薪的工作正好适合我，把我带过去才发现是那种事...」
「哦。」
「我往他命根子上踹了一脚逃出来了。一分钱没有，身上只有件薄裤子和薄衣服，为了换点吃的又把衣服当了，最后只有一个薄毯子，那个毯子后来还被人偷了....在找到你那家店之前，我只能睡草丛里，趁所有人睡觉的时候才敢出来....」
她硬是转过头，眼泪汪汪的瞪着我。
「你！你知道我有多不容易吗！」
「裸女夜下狂奔。小孩子看见了会留下童年阴影的。」
「一个女孩子遇到这样可怕的事，你就没有一点想法？没有一点同情心！？」
「为什么要有。你不离家出走不就好了。」
「我、我有我的苦衷.....你是不会懂的！」
我松开手，把她身子一转，在她屁股上来了一掌。
「我要懂你干嘛。回家找你妈妈去。」
「坏人！...」
花姬趴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
——真麻烦，给点教训也就够了吧。
趁着罗门还来，抓紧做点例行工作。
我拿上农用工具，带着勇气朝外走。
「死变态，不要脸，暴力狂。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乱发脾气可真让人头大。
「免费住免费吃，你不感谢我还一天到晚给骂我？花姬，我随时可以让你滚回你家里。」
「不可能。现在我就是你包养的情人，那个叫吉卜特的安保部员已经知道了。」
「情人？那我们要不要做点情人间的事。」
「你敢！」
没想到我会有被白嫖的一天，嗯，值得反省。
「稍微调查下你那无聊的谎言，立马就能揭穿。我有充足的证人证明我压根不可能认识你。你要真想把离家出走继续下去，真想找个白吃白喝的地方，就该想办法让我心情好点不一脚把你踹出去！」
.....
哎，明明费点功夫就能把这丫头送回去，我到底在干嘛呢。
我翻新着田地，又跑去确认育苗室内的状况。
使用不同配比的肥料育成的木薯小苗，如今终于到了移栽期。
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放进外面的田地里，用字母和数字简单标记，以便之后记录各组的现象。
刚好移栽完最后一颗小苗，罗门站到了我身旁。
多亏在安保部呆的日子，我完全熟悉这里的劳务协议，像这种缔结合作关系的协议书，需要本人的签名、手印，若是合作方是商铺商行性质的的，还需要相应的章印。
一式三份，双方各留一份，剩下一份会发到工会审批留底。
说是这么说，实际操作往往很随意。
我把昨天写下的倒流香配方交给罗门。
向后看去，花姬抱着枕头在沙发上一脸委屈的盯着我。
「花姬小姐今天心情不好？」
「小孩子闹脾气罢了。」
因为是Y的后辈，合作起来多少有点保证。但保险起见，还是得加几条。
「这个所得利益八二分成。」
「您不满意？」
「改为九一分成。」
罗门眉头一皱，有些机警。
「我想外加两条。其一不可用我的名字冠名作为宣发的一部分。其二，若是未来你贩卖的商品造成损害性事故或不利影响，我不负责任。」
「您仅提供技术。」
「对。如何贩卖商品我不干涉，同时，我也不负责任。」
「原来如此。不愧是Y先生赏识的人。」
罗门沉思了会，很快给出回应。
现在，我仔仔细细阅读着新的合作协约。
这家伙的确是个有能的商人，在贝地利托斯领区有着自己的商行，在克罗蒂亚领区也有几家店面。只要存在利益什么都卖，通常是作为牵线人，将商品生产中的每一环串起来，在成型后只需调动人手坐等收钱。
商品的开拓者和搬运工，我想应该怎么称呼他。
有能的同时也足够狡诈。
合约书里所谓的交易所的九一分成交易所得，只涵盖倒流香的部分，撇除容器得到的利润，他能赚到更多。
不过我也懒得计较。
可喜可贺，总计三十万到手。坦率的为金钱而喜悦吧～
「啊。商人先生，早上好。」莉莉安从楼上下来。
「早上好，太太您今天气色不错。」
「气色吗。还好啦...」
睁眼说瞎话。莉莉安像个软绵绵的病秧子一样。
「冷窖库里有鸡蛋和面包。不如说能吃的只有那些。」
「我自己做吧。要再泡点茶水吗？」
「嗯。给罗门先生也来一杯吧。」
之后，我回答了罗门无数个问题，有关配方调试的工作最后还是落到我头上。
这也没什么不好，毕竟是他出材料费。
「您所说的柏崖，到底是哪种植物？」
「得麻烦你按照我的描述找相似性质的植物，这上面大多都是如此，我标注出来了。」
「相似...那您写下的这些材料岂不是——」
「大哥，该上路喽～」
吉卜特踏着轻快的步子推门而入。他进来扫视了一圈，尴尬的退了出去。
「等下吉卜特——今天人多吗？」
「和昨天比大概一半不到。他们两个已经准备起来了，今天怎么办？」
「和昨天一样。我要晚一点，能替我下吗？」
「收到。挑个时间过来吧，大哥你不在还是不方便——」
靠谱的吉卜特说着就出去了，有他在很多事都不用操心。
柏崖、沉香....很难向罗门解释为什么我知道的植物他绝对找不到。最后只能用儿时的记忆这种乱七八糟的话糊弄过去。
「收集到材料后，我会派人送过来的。还要麻烦您抽时间出来。」
「放心。既然是合作，我自然不会懈怠。合作愉快。」
送走了罗门，我还来不及喘息，小有名气的作家汐田先生立马冲了进来。
汐田丢出白手套，位置没丢好，于是他重丢了一遍。
「森之女神哈里雅朵伯伦，请祝福拿起剑刃的勇士。沉沦于肉体之罪的堕落者，你的心灵乃至灵魂必将腐败，接下骑士的决斗！」
中二病晚期啊，这家伙。
不对，是因为我有中二的概念，所以他才是中二？
「啊。何等锋利的剑刃！」我捂着胸口朝后退了两步。「高贵的骑士大人，您的剑刃所向披靡，胜利之光属于您～」
看，我也能中二。
「剑所向，吾心所在。骑士不会屈服——」
「你赢了，去去去，赶紧走吧。」
他拿出钢笔指着我。
十秒。
二十秒。
他拿出本本子翻看着。
「麻烦等我五分钟。」
「......」
这小子一溜烟跑出去了。
莫名其妙。
「尤利西斯？」莉莉安说。
「那是谁。」
「刚才那个人。」
「不是。他叫汐田，听说是个作家，小有名气。」
「我是说他的笔名叫尤利西斯。」
「嗯？所以莉莉安你认识他？」
我和莉莉安趴到窗口。
汐田正撅着屁股在帐篷里捣鼓着什么。
莉莉安拿出本书对着我，指着封面一角「著：尤利西斯」。
「悬崖边的角虫？儿童读物？」
「不是，是正经的文学作品。他的作品风格总是使用虫类的视角。出道以来的第三本，这本是名气最大的。」
「虫类....内容是什么。」
「抨击唯利是图的世人...或者说是在抨击对金钱顶礼膜拜的人，其中也有包含贵族。」
「这个撅着屁股的家伙那么有胆？」我指着外面。
「嗯，克罗蒂亚的领主很赏识他...还有作家协会里的部分人。」
中二病的觉悟竟然那么高。
「抨击金钱，听起来有点意思。不过再怎么厉害，肯定不如你的作品吧。」
莉莉安沉默了。
「不如你的书吧...?」
她攥着那本书突然抱住我：「严格意义上来说....莉莉安还没有著名的出版书籍！」
「别哭啊，别哭。那个...没有出版的原因不一定是作品不行。」
「但是....作家协会就是不认同莉莉安！！！呜——那个写虫子的家伙都出版了三本了，莉莉安还一本没有....呜哇...」
「魔勇斗不也算一本？」
「他们说太长了不想看！原样退回来了。」
「毕竟有几十万字呢，哈哈...」
她摇摇头。
「十几万字？」
「最终稿有两百七十万字四千零五十一字。」
......
......
有一瞬间觉得莉莉安的身影变得超级高大。
「笨蛋，你就是用力过猛了，总想一下子写个庞然大物可不行。这个什么角虫，薄薄一本，也就十万多字嘛。」
「呜....先生说得对。」她抽着鼻子扑进我怀里。「所以我说要先生帮忙才行啊！怎么改都没用，换不同的形式也得不到认可——」
「所以说农场主是帮不上你忙的。」
「你就是不想帮！」
「想帮想帮。」
「那你读我的新作，就五十来万字。我们都是同床共枕过的关系了。」
「嘘！嘘——会读的会读的。」
「敷衍。好敷衍。」
「在下有时间一定拜读莉莉安小姐的巨作。」
「巨作...嘲笑我！？」
「怎么会。我有事等下得出去一下，回来一定拜读。」
「不行，一起去！今天先生去哪莉莉安就要去哪。」
〇
九点，我终于踏上前往店面的路上。
身边多了一人。
「换衣服了？」我对着莉莉安说。
「太引人注目可不好。而且先生也不喜欢那套洋装。」
「我倒是觉得挺好看的。」
「嗯嗯。那回来了再换上。」
到头来是想要我夸吗。
现在的她身着朴素的连衣裙，肩上披着带有缀花的披肩，带着白色的大圆帽，看起来跟镇上的女性并无区别。
「总觉得变高了？」
她撩起裙摆露出小jiojio，我定睛看去，大概是十二三厘米的高跟鞋。
稍微走慢些好了。
我放缓步子。
「会摔倒，所以借先生手臂用下。」她说着手缠上来。
「不吃这套。我可以再走慢一点。」
「小气....需要这么避嫌？」
「避嫌倒谈不上吧。」
「先生现在的心态怎么跟个有名人一样。」
「哪有。」
越过门，九点多的威尔镇已经完全进入工作状态。
金黄色枫树叶洒在石板路上。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远比春季还要热闹。
「早上好啊黑龙，你的店今天也热闹的很——」
「还是开店期啦。」
「痔丸～动物祭你肯定也会参加的吧。」
「姑且是要参加的。拿个安慰奖的程度。」
「在你店门口排队要那么久，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万分抱歉，我会尽全力想办法的。」
「花落羽什么时候开？还开吗？」
「暂时....不行吧。」
「生意都被你的店面抢光了，臭小子。」
「我给您赔不是了。下次买菜一定来您这。」
应答着来往的人群，我终于从商店街的入口到了店门前的十字路口。
莉莉安将帽檐压低了些，扯了下我的袖子。
「都是熟人？」
「不，说实话我也不大认识....」
「那为什么都那么熟络地跟先生打招呼。」
「人多的地方有点紧张？」
「没有。请不要扯开话题。」
「作物祭优胜了所以跟大家打成一片了。」
「一次优胜的效果也太轰动了。」
在人群中挤出个小缝，我费了半天功夫终于钻进花落羽。
比起外面一张张热情的面孔，这里的小空间要更亲切。
「你就坐在这里吧。要点心吗，等下给你拿一点。」
莉莉安坐在店内深处的小椅子上，撅着嘴。
「大哥！你来了就快过来啊。」
「莉莉安又不是小孩子....不打扰先生了，我可以看书一直看到今天结束。去吧，大名人。」
我拍了下莉莉安的脑袋。
有时候真觉得她根本不像贵族，更别提什么大贵族的下任家主了。
「别生气。我等下就过来陪你。」
如吉卜特所言，今天的客人比前两日要少。
两台投影设备消化了大半人流，而效率再提的让波按照我的方案送走了一位又一位客人。
「新一批的会员卡到了，一百张，这是账单。阿门，把牌子放到那边，玛丽，去看一下那头。已经办理了七张，这是客人的登入信息。」吉卜特一边指挥着部员，一边跟我汇报到。
「有种你是店主的感觉。」
「还不是因为大哥你不在。今天看起来人少，实际号码牌都排到157号多了。」
「看来其他的计划也得加紧——」
比如说会员制度的奖励品，再比如商品目录的更新。
「（后天开始的营业要做全套了。推销会员卡的那几点还记得吧？）」我走到服务台旁对着让波说。
「明白老板。现在要打磨指甲，可能会有一点点痛，有不适感可以跟我说。」
让波拿着工具打理着，细致而谨慎。和加工精细零件相比，修整指甲或许太简单了。
「看朝阳工作真的心情会变好诶～」
「对吧，我其实是为了看朝阳小哥哥过来的。」
「你！是店长吧。把朝阳小哥哥的联系方式交出来。」一位女客人不依不饶的指着我。
「恕难从命。尊敬的客人。」
「邮箱也可以啊！」
「想要联系方式的话，我的可以给您。」
「不要。谁不知道你的住址是圣地农场呀。」
噗嗤。
「你前面笑了吧，朝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