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
雪梨似乎没什么兴趣,回答得很敷衍。从刚才开始就在门槛前来回晃悠。
「对古宅这类的没什么兴趣?毕竟是住在城堡里的。」我开玩笑的轻声说道。
「是没兴趣,因为一点意思都没有,所谓的古宅、园林,还有茶叶!」
「....说得好像你去过一样。」
「因为确实去过。」
诶?去过是什么意思。喂,等等,别转身就走啊,我还打算在这再看会的。
随着雪梨动身,我们三人也不得不离开。我最后看了眼儿童时期的老师的动人笑脸,突然想起老师说过的「我只是在消费家父的努力」。
真的过了很久,在田地中想要有所成就所要花费的时间,并不少于这掉了漆的门槛经历的岁月。
〇
「前线侦查员桑蒙,可有收获?」雪梨问。
「报告雪梨长官,前方左右上下均是无聊之物,建议在前方岔道离开走道前往东南侧主题会馆。」
「嗯....主题会馆?」
「报告长官,是有趣的地方。」
「做得好,侦察员。黑龙下等兵,向前突进占领高地!」
「知道勒,我先去探探路对吧。话说桑蒙不是去完回来了吗?」
「注意你的言辞,下等兵。」
「好的好的,长官大人,我去看一眼。」
我嘴上答应着,步子可没快上一步。雪梨其实并不在意下达的命令完成与否,只是希望身边的人能多少配合几下,如此便满足了。
我发现她啊,有个非常有趣的小癖好,就是高兴的时候喜欢模仿童话书上的情节或是直接代入其中的角色。
而这代入的范畴就在刚才变宽为任何易于模仿的书籍。
肩上本就沉重的伪·登山包中又多了十余本故事书。一味自称穿越狂暴沙漠从远方的国度到达此地的商人完全勾起了雪梨的兴趣。他所展示的并非什么稀奇玩意,从我的角度来看,能脱口而出:不就是3D书嘛。
这些摊开即刻展开为立体纸片人的书本作为噱头效果拔群,我看着那前胸后背皆是大小挎包的商人被安保部的人撵着跑,找到中意的书的雪梨竟然还有悄悄阻拦。
「哎....我原本以为你只中意童话绘本。」
「是喜欢。但是这个超厉害的~从来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书,你看一翻开来小鹿斑比就站起来了。呀~好可爱。」
带着斑点的小鹿斑比。好吧,我不吐槽。
「说实话这种程度的东西我也做的出来。」
「不信。你要做给我我就信。」
「这种低级的激将法对我是没用的。有能力做和有必要做是两码事。」
「反正你说什么都有道理。哺!」她吐着舌头。
「我说啊,我们就不能找个地方休息会静静等待最后的花火大会吗?」
「不行。我已经决定花火大会之前的项目了。」
「行行....奉陪到底。」
「你本来就该奉陪到底。」
灰色幕布搭成的蒙古包就在眼前,这蒙古包大大小小连结着,如同地上蠕动的毛毛虫丑陋地让我犯呕。这里是文化之风吹拂不到的角落,同属于古稀区的此处只有干瘪的、保持同样间隔种下的人造林木。固定在木头桩上的火炬发出光芒,散发些许热量驱逐入夜的凉意。
我讨厌这氛围,古怪却热闹非凡,平静却让人慌乱。这里如同异教徒的圣地,无论是周围的氛围还是身旁的临时帐篷都散出股强烈的不详气息。
「让我来猜猜,这是占卜屋还是鬼屋?」
「你的左边第二个是鬼屋,右边第三个是占卜屋。」雪梨做起向导。
「原来如此,是有好好考虑我们的娱乐活动的。呀~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其实是想去厕所,所以三位自己进去吧。」
「别想逃,这上面写着一定要四个人的!」
我就站在队列的前方,作为守护神迎接着从幕布缝隙中不断涌出的阴冷空气。上方的牌子用烙红了的字体书写着「魔勇斗」三个大字。
带着黑色高礼帽,身披夸张的德古拉斗篷的工作人员抬起脑袋,血红色的牙床露在外面。
「那个,您真的不是从某个鬼屋直接过来的?」
「竟然被先生发现了!这里的人员不足,我是过来顶班的,因为等下还要回去,所以不能卸妆,要是吓到您了先道个歉。」
「没事...辛苦了。」
雪梨躲在我后面嘻嘻地笑着,虽然我确实不怕鬼,也不代表喜欢鬼啊。斜侧方从隔壁鬼屋出来小歇的演员在那打闹,场面正如画卷中的百鬼夜行。那时鬼灯节的噩梦之景浮现心头。
说起来爱在干嘛呢?我甚至不需要思考就得到了结论——像她那么宅居的人是不会参加庙会的。
「你绝对是因为宣传板上写着根据奇幻童话故事改编,沉浸式体验扮演童话故事中的角色才选这的吧?」
「没有!我可是深思熟虑之后才选择这里的。」她拍着胸口说道。
「嗯哼,说说理由...」我一顿,指了指上面。「讲讲这『魔勇斗』是什么也行。」
「这个...是奇幻童话,很厉害,很有想象力的童话故事。」
「你也不知道啊!」
「那没办法啊,工作人员也说透露了生意就做不成了,想知道就来参加吧....」
「换班换班~我得去看看我家的店员。」我望向人造林木旁的长椅说道。
「我也去....!」
「你得在这排队,做出深思熟虑的选择的贵女雪梨~」
「什么嘛,最讨厌你这种说话态度了。不要看了一两本故事书就学贵族...那种称呼!」
果然逗她是我生活的一大乐事,不不不,不能这么说,应该说观察雪梨的反应是件特别有趣的事。
「让娜有好点吗。」
「面色不是很好....她说休息会就好了。」
我们对着空气隔开三厘米击了个掌,作为交接的仪式,桑蒙变为队列中的一员,而我则变为照顾让娜的一方。
呜呕....
嘴角润湿的让娜现在还在干呕,这干呕带不出任何东西,甚至连唾液都没有,但那胃部痉挛带来的夸张动作让人担忧。
「让店长担心了...没准是吃多了的报应。」
我闭上了眼。仍能听到她不规律且急促的呼吸。
「我想了想,能造成你干呕的原因也只有和吉尔的接触了,那时的你也不在状态。」
「紧张得什么都思考不了...训练不足。嘿嘿,我做什么都不行啊....」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在花落羽的时候也是,只要担起过重的责任,就会出现各种不适。」
「我也不知道....一想到万一我说错话了,万一露馅了....万一我的失误让大家的努力都白费了。我就!我就完全没法思考了...」
果然是这样。她用力地呼吸着,将身边的空气吸尽仍不满足。
过度换气综合症,非病理性的呼吸加快,导致血液中二氧化碳压低,呼吸性碱中毒,产生各式各样的过激反应。在那个世界,她也曾为此痛苦,因急性焦虑引起的心理和生理上的痛苦。甚至找不出引发的原因——
如同眼前的让娜,心跳加速、浑身不自然地冒汗、无理由的干呕,这些仅仅是病发后症状的附带品。
「大家的努力若是能被让娜这样的小笨蛋摧毁的话,不如就这么摧毁吧。」
「怎么能那样....因为我的错,安保部的大家的努力都白费什么的...不行的啊,是不行的。这样是帮不上大家的忙的!!」
我拍着她的背后,希望能让她好受些。
「让娜,其实你也不知道计划的全貌,不知道筋肉鬼部长在谋划什么对吧?」
「我..只是个整理情报的小职员,肯定不知道的。」
「那他有没有说过让娜啊,绝对不可和计划相关的人接触之类的?」
「没没有...部长只和我说过要好好辅佐贝里克先生,听从他的安排。」
「那不就行了,贝里克感谢你还来不及呢,你不是有好好的完成任务吗。以安保部的一员为标准约束自己,哪怕应对得不够完美,让娜不也做到了嘛。」
「但是做得不好。」
「人是不可能什么都擅长的,就像你会认生、重任压身的时候会不知所措,不要紧的。你看看我,捞金鱼、勾水球,不都不行吗。别给自己太过压力,没有必要强硬追求改变。」
「不改变....也可以?」她梦呓似的重复着我的话。
我从那眼神中看到的并非信任,硬要说的话,大概是恐惧。
这就是我所能做的极限,仅用话术就能否定他人心中一直无法战胜的东西?没有人拥有那种技巧,那是在小说中方便好用的说辞。即便有人做到了,用嘴做到了,也绝不是仅靠话术的完成的。
哈...相信自己拥有那种能力的自己才是最疯狂的。但如此相信是愚蠢吗?
「说起来有句话叫『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道理反过来用的话没准适用你。」
「这是在讽刺我吗...!虽然让娜能做的只有整理文件,端茶倒水...只有这点....但是我是很认真的在做的!」
「认真吗,我的话,也有在贝里克旁边认真加油哦。怎么想都比让娜还没能力啊。」
「那是因为店长根本不是安保部的...不卖力大家也不会说什么的。」
「我可是有尽全力帮忙的,这么说我会哭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店长已经很努力了。」
「明明没派上什么用?」
「有用的。一定有用的,因为店长很努力了。」
「那让娜也很有用,因为你很努力了。」
「.....但是。我...我,不行的,再怎么努力也不行的。因为、因为——」
同样的。
那表情和拉下刹车却欲疾驰的列车是同样的。我听到轱辘与铁轨摩擦的声音,她的泪水如同两者激起的铁屑,正闪耀着转瞬即逝的光芒。
那光芒是以消磨彼此为代价的。
「抱歉啊。我能做的只有这些....无论我说什么,最后与你心中的怪物战斗的只能是你自己。」
让娜底下脑袋,那板栗色的头发从耳边划过,她的耳垂上挂着发黄的玉兰花饰。
「只有这点我能保证,只要你还是我的店员。」我摇了摇头。「哪怕有一天不再是我的店员了,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一定会来!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帮助你,哪怕我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站在一旁,也一定会到。一定。」
「呜...总觉得像节目里的台词。」
「节目里的台词可不会那么粗糙。」
「是呢。」
「至少今晚,忘记自己的身份吧,像雪梨一样。」
我看到雪梨极为不耐烦地招着手,嘴里喊着「不许欺负我家妹妹」。
「你看,现在可是完美地扮演着姐姐的身份~」
「如果雪梨姐姐是真的姐姐就好了。」
「嗯。冷清的城堡也能热闹点吧——」
哪怕1%也好,我的心声有传递过去吧。
〇〇
满布灰尘的雾化灯罩内摇曳着暗红色的烛焰,我的影子在身后的幕布上摇摆,影子注视着我,正向我注视他一样。被绳索拉起的幕布在顶端收拢,漆黑的钉锥打入地中仍在与幕布的重量抗衡。
画卷突然从上方落下,在我们的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展开,刚好盖住其后的灰色幕布。
画卷上是破碎的砖瓦和放出炙热火焰的壁炉,在那壁炉之前是开裂的桌子和缺脚的座椅;镶金的红色地毯、凹陷的银质器皿、插在墙面上的单手剑全被火焰烙印上漆黑的印记。
这是废墟。
「火灾之后吗?」雪梨喃喃自语。
我凑近看了眼画中那镀金的门把手,一侧的墙上还有张半烧毁的油画,金色画框露出丑陋的骨架。
「这个跟雪梨家很像诶。」
「前辈你会不会说话?」
「我只是觉得这玩意要是有取材地的话,绝对是跟雪梨家差不多的地方。」
「他不会说话又不是最近的事。」雪梨似乎并不在意,她兴致满满地说。「这个,没准是解谜。」
啊。我一下意识到,我们身处的第一个蒙古包除了这画卷外再没他物,连接之后的房间的小门被简陋的布条盖住。我盯着如同遮羞布的门帘,手伸向前去——
『这位客人,这么心急可不行呐。』
声音从上方传来也或许是左侧?回响着,辨识不出源头。
『感谢四位做出正确的选择前来体验「魔勇斗」。接下来各位将扮演故事中的人物并随着剧情发展做出选择,各位的选择直接决定最后的结局。依照最终达成的结局模式,我们将在最后发放奖励。』
「喂,不是源自西部的童话故事吗?完全没有西部的元素啊。」
『要达到沉浸式的体验需要双方的配合,因此需要各位按照我的规则推进故事。若四位尊贵的客人无法接受我给出的规则,请立刻拉开身后的幕布离开此处。』
「这是对客人的态度嘛!」我说。
雪梨听到我这么说,不高兴地拽了下我。她那小金鱼尾巴雀跃的跳动,是无比兴奋的。
『并非什么苛刻的规则,与其说是规则,不如说是我的恳求。我向各位保证规则上的限制不会对各位造成任何不良影响。希望四位能在一分钟内做出选择。』
「你不先说规则就要我们同意?」
没有回应。
原来如此。事先录音并以固定的顺序播放,故意不说具体规则,进来的游人为了体验游戏只能半强迫性地答应。真是不爽。
『栗色头发的先生,您刚才是否在想这是事先录下的声音。往往能意识到这点的客人都在考虑同一件事——这是所谓的「要求」。请让我在此申明,若各位不愿按照我方的规则体验故事,工作人员会直接请各位出去,以四倍的价格偿还各位的费用。』
真假的!?一个人的入场费用是400r,四倍的话就是1600r,四个人加起来....
「我觉得我可以退出了!」
『您当然可以故意退出。届时您的脸和名字将登陆在名册中拉入失信名单,这仅仅意外着您无法体验勇魔斗以外的故事,或许对各位毫无损失——』
「再扫我兴的话这边也要采取措施了。」雪梨厉声说道。
「雪梨小姐,我认为这点小事没必要劳烦管家爷爷。」
「哼哼,我知道你怕他。如果没有达成通关的话....我就把爷爷叫过来处置你~」
「知道了。玩不过你....」
我方的回答毫无疑问是全员同意。
『那么,在各位的冒险开始前,我会说明规则。因违规而出现脱队的情况时,该扮演者将一时下场,请做好无法达成结局的准备。』
卷轴落下。
『关于画卷的说明,之后将不再赘述。最内侧为背景画卷;外侧为人物画卷,当出现多个人物画卷时,请以最外侧为准。请各位站在想要扮演的人物画卷之前,并在规定时间内说出在背景画卷中选取的道具。规则如下——』
横卷轴在出入口处上方弹出,其上写着「禁止扮演者的口头交流」。
「我可以提问吧。」
....没有回应。又过了五秒。
『沉默即为肯定或无法应答,否定将视情况另加说明。之后不再赘述。』
「问题一,这条规则是在这个房间内成立,还是说整个流程中都有效用。问题二,背景画卷中选取的道具有何作用。问题三,道具的选取是否包括背景画卷中所有的物品。」
『仅在该房间内成立;包括。』
这家伙若无其事的把中间关键的问题跳过了,也就是说道具的选择对故事推进有一定影响。这似乎是废话。
『计时开始的同时,规则生效。』
三分钟的倒计时开始。
果然是解谜游戏?真是头疼啊,我最厌烦的就是要动脑的玩意,明明人的理解千差万变,而解谜游戏却要求与出题人在同样的脑回路上思索?根本就是强行同化嘛。
桑蒙和让娜同步地单手捂住了嘴,用另一只手比划着不要出声的手势。我看向雪梨,她微微歪着脑袋,用像是街头不良的神态看着我。
即便不交流,我也能理解雪梨现在想说什么,「如果因为我的原因看不到故事的结局绝对不放过你」之类的?
魔勇斗...勇气用魔法和恶魔战斗之类的故事!如果以我家的松鼠勇气为主角的话绝对超级有趣。
我拍了下自己的脸,视线对上四个方向的人物画卷。身披战甲的猛男应该是骑士;身着漂亮礼服的毫无疑问是公主;身边萦绕诡异光芒戴着紫色兜帽的多半是魔法师;被黑色紧身衣包裹的不是刺客就是盗贼。
这真的不是哪里来的Rpg吗?我差点没喊出声,在喉咙发声的瞬间吞了回去。
如果把整个故事当作Rpg游戏来看待的话,每个人物需要从背景画卷中得到强有力的武器。魔法师对应法杖,骑士对应宝剑,盗贼或者说刺客需要匕首,公主的话....需要个扬声器?
这惹人厌的规则,偏偏不让人交流。
喂喂,让娜啊,为什么你兴致勃勃地盯着那个背景中的蜡烛。
桑蒙正用手摸着画上的壁炉?
雪梨!为什么用痴汉一般的眼神注视着画上的单手剑啊。
疯了疯了,虽然不知道她们想选什么。但放任她们下去别说是通关,能正常的进行下去都难!若是无法通关,雪梨绝对会抱怨的,喋喋不休的那种。
必须让她们明白选择正确武器的重要性。规则上说着不允许口头交流,其他方式的交流绝对是可行的。
为了让让娜放弃蜡烛,我如同滑稽的小丑舞蹈了许久。指着画上的铁制匕首,她冲着我竖大拇指。
为了让雪梨离开单手剑,我撑开背景画卷像个盒中机关的蹦出。她嫌弃我似的把我扔到了一边。
为了让桑蒙抛开壁炉,我非常用力的摆着X形。我像是变成透明人般遭到无视。
『倒计时十秒。请站在要扮演的人物画卷之前。』
散出幽幽红光的计时器一点一点地剥离着我的理智。该选哪个?身为唯一的男性理应选择骑士,被占了!?那...魔法师,也被占了。再不济选个刺客也好!
『三....二...』
不管了。
我站在唯一空缺的人物画卷之前,计时器嗡嗡作响。纸片滑动空气的声音流入耳中,字符在人物画卷之前自上落下。
『请同时说出人物身份和背景画卷中选择的道具,所选道具不可重复。』
「嗯.....元素使?道具的话——」
稍等一下!元素使也好、魔法师也罢,至少选那个藏在画卷角落的法杖。
「桌子上那个三合一的大蜡烛。麻烦了~」桑蒙如此说道。
『下一位。』
「我是守护骑士诶!」
雪梨眼里闪着星星,她已经完全陷入所谓的童话故事的陷阱中。名字是守护骑士,请至少选一个能守护的道具。
「那把闪闪发光的剑!——」
忍耐,那剑明明是因为壁炉的火焰映衬着才发光的。
『下一位。』
「诶....我是盗贼。我...选,就选那个壁炉。嗯,就这个。」
......
......
你自己也说了是盗贼吧让娜!话说连壁炉能当作道具使用?
『栗色头发的先生。您是最后一位。』
我胆战心惊地回头看揭露身份的横幅。
「呼...呼...扮演的人物是公主...哈?竟然是我当公主!!!啧,道具——」
这个只有Dps的团队需要一个T,已经没有退路了,背景画卷中没有类似盾牌的玩意,但要说类似的。
「经典铁锅,拿下!锅盖和锅子是绑在一起的吧。」
『当然。那么请移动到下一个房间。』
我头疼地拉开门帘探头张望,被背后的某人猛踹了一脚,一头扎了进去。新的房间与第一个房间大小相仿,桌上放置着我们刚才选取的道具,其下是四个文件袋。我注意到房间角落还有个被分割的区域。
「终于能说话了....」
「「「嘘——」」」
『请在规则条目出来以后再行动哦~栗色头发的大哥哥~这里是人见人爱的风之妖精西尔芙~不用可爱的称呼的话西尔芙会打人的~超痛der~』
「呕。太恶心了不要用这种声音跟我说话,就算语调稍稍拔高,旁白也不可能变成妖精!」
『老子说了是西尔芙吧,红毛先生!』
「我是哪个的山猴子吗?本性暴露了吧,连接客的态度都忘了?」
『没办法啊,扮演西尔芙的姐姐肚子痛,不然谁想当只没战斗力的花瓶妖精呢。』那混沌的声音中混入呼气声。『先生不要生气哦,之前的戏码也是教学的一部分。首先是规则条目~请各位仔细看清楚哦,以上条目在之后的所有房间均是生效的~』
——自下一房间起扮演者不得表现出与「该人物」不符的动作与言语。另,审查者在发现违规项之后进入一分钟的观察期,当其他扮演者提出「违规」时,违规者获得一次「修正」机会。
——扮演者之间不得交换文件袋内提供的有关人物背景故事部分的信息。
——扮演者要尽可能依照提供的信息揣测扮演角色的心理,思考该角色应当做出的选择和行为。
『好心的西尔芙来解释一下了~比如说刚才西尔芙说了「老子就是西尔芙」之类的话,旁白君就会吐槽这根本不是妖精西尔芙该说的吧,违规啦!这时候呢,西尔芙就获得了一次改正的机会。』
『修正:呜呜,对不起哦,人家是可爱的西尔芙呀~怎么会说这么恐怖的话~这样的情况视为修正成立。违规行为超过一分钟仍未处理的话,噗——噗~会出局哟。考虑到栗色头发的先生是个麻烦精,善良的西尔芙决定给各位三次违规机会~超过三次的话就没办法了,请出去吧。』
呜呕呕。用这种别扭的假声和做作的语气说这么恶心的话,这只妖精不会要一直跟着我吧。
『请各位从桌上拿起对应的信息袋,分站四个角落阅览,五分钟为限。如规则所说,有关人物背景设定的情报交换视为违规,小声交流或者别的手段被西尔芙发现的话~也算违规哦,所以需要交流的时候尽量大声点吧~』
「要是第一个规则对你有效的话,每句话都该判你违规!」
『怎么会呢~』
心不甘情不愿的拿起标有公主的文件袋,在柔和的灯光下翻看着。
姓名一栏是空缺的,也就是说公主的名字由我来决定。身份是公主,还有有关罩杯....喜好、口头禅之类的小项,附带一张符合公主身份的说辞模版,包括一些基础的句式和词汇。
开什么玩意,我一男人为什么要学公主说话?
再往后是公主的人物背景设定,也就是规则中不可交流的部分。
我看看。
女权至上的布利亚斯王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魔王复苏后率领大军进犯布利亚斯王国领土,女王虽大兴改革却难以抵御魔物进犯.....临终前将王国托付给公主.....悲天悯人,多愁善感,在大义上意志坚定、不为外物所动,视他人之痛为己身之痛....自幼体弱多病,患有「魔素匮乏症」,女神弥里娜选择的人间代言人....拥有高超的治愈能力.....
哈?我是奶妈!
『大家记得填写名字哦~太过不符合人物的搞笑名字虽然也可以,但之后扮演的时候会很尴尬的。因此产生的违规西尔芙是不会放过的。』
本来还想直接用「黑龙」上的,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公主,不对,是未来的女王大人!虽然不知道她们扮演角色的身份,但一国之王的地位很高,比其他三位在奋笔疾书的高得多。
我在纸上写下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