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长,这是什么学术报告嘛,不对,这是批斗会。

「要想得到较为准确的分析结果,最重要的就是情报的质和量!」三人把马克杯集中到圆桌中间。「前辈在无端发火之前做了什么是不可忽视的大前提,众所周知,在庙会开始初期,前辈就对我们三人做出了非常过分的事,因为太多了,所以省略。」

「你没资格这么说吧。」我吐槽了句。

雪梨歪头看了一眼。我.....没在说下去。

「嗯咳。在做了如此丧心病狂的事之后,任何一个尚存良知的人都会心怀愧疚。我想前辈多少也有悔恨之意。」

确实很悔恨,有想要捂住耳朵闭上双眼绝对不想回忆的事,但是,那和你没有关系——桑蒙。

「那么想要补偿最大的伤害者——雪梨姐姐,从这个角度来看也是合情合理的。因此黑龙前辈使出了自己的浑身解数,试图挽回自己的错误!!」

你口才之前有那么好吗?

「然后呢然后呢,在这个大前提下,我们得知了前辈的首要目的,然后就是前辈具体的行动。从没素质废人大叔的捞金鱼开始,不仅以35网零收获的优秀成绩完美击败自己,还被无良摊主俘获,支付了高额的费用,我想从那时起仇恨的种子就在前辈心里埋下了。姐姐虽然受到『金鱼也是宠物,能培养感情』的欺骗,但还是贴心的给前辈争取利益,但是前辈全然不领情,反倒偏袒摊主。」

「所以不是说了吗,那是感受到了共鸣,我是发自内心的,灵魂上的 ——」

嗙。

.....啤酒杯意外的结实。

「出现了,灵魂论。跟娜娜说的一模一样!」雪梨再次拍杯。

「那么下一个,在前辈目的未达的情况下,前辈将重心完全转移到姐姐身上,在勾水球期间对桑蒙也就是我,以及让娜不管不顾。尤其对于可爱的后辈桑蒙极端严格,完全不领情别人的好意。」桑蒙顿了顿,看向我。「知道吗前辈,要不是我给你的那个——」

「啊啊啊——跳过跳过跳过!」我扯开嗓子大吼。

至少、至少不能让雪梨听到。

「嗯.....应本人要求跳过,前辈在勾水球之后借助某种手段。嗯咳,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但是他本人并不满意,究其原因是卑鄙可耻不懂感恩的前辈认为做的还不够。」

就给雪梨的补偿来说,我确实做的不够。话说不要一本正经的分析我,也不要正大光明的诋毁我!

「最后就来到了离前辈无端发火的射击摊位。此时前辈的心态早已发生了变化,一言概之就是暴躁,理想与现实的差距让前辈失去了理智,恐怕内心在想『一定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怀着这样的抱负,头一次对我们发火就是在争夺枪的时候。」

「超恐怖。」让娜提了句。

「那是你们太吵了,我忍不住才提一句的,只是音量大了一点......」

「你就是发火了!」

是是是,雪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原本自信心爆棚的前辈在所谓的狙击中发现自己的能力不足,却偏执的认为是努力不够的原因,在一次次挫败中失去了理智,渐渐陷入癫狂状态。」桑蒙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即便如此,前辈还是没做出任何成绩,共计23发弹夹,仅有一发打中大奖,得出了『木块其实是铁块』的重要结论。」

我能走了吗,我能面带笑容的现在就走吗!

「即便知道前辈会气急败坏的对我做这种那种事,坚强的桑蒙还是会被分析结果全数告知!」

你真了不起,一瞬我看到了为国牺牲的英雄......

「在被姐姐制服后仍然死性不改,坚信身为店员的让娜没法胜任如此高难度的游乐项目,其结果显然易见,从时长、准度到用量都完克前辈的娜娜让前辈颜面尽失,这就是生气的开始。」

「企图窃取让娜成果的前辈被婉言拒绝,没有在姐姐面前表现机会的恼羞成怒,这是重要的分界点。『啊——我难道是废物吗』,这应该就是前辈的心声。如愿得到海盗熊的姐姐当然愿意支付前辈胡闹后的钱款。但是!有大男子主义倾向的前辈感觉受到了侮辱,贫穷且能力不足,可以说是绝望的代名词。以上就是对前辈无端发火的分析,果然是面子问题吧。」

感谢桑蒙的分析,真是精准透彻的分析......啊,好久没那么火大了——

「桑蒙。」我看着她,沉声说道。

「要发火了....」

「完蛋了。」

「我就说了一句话。」

「没有发火,你们见我到这来又跟人吵过架吗......」啊,好像是有的,还是在座的某位。

「总之啊,这不是面子问题。我自己游玩的消费由我自己付不是很正常吗,而且我的贫穷是跟那位住在城堡里的大小姐相比之下的贫穷,存款有1w的话也算不上特困把,毕竟我才刚起步——」

「解释起来了。」

「好像会很长...」

「但是还是要听啊......」

无路赛无路赛。连生气发火的力气都没了,真是服了三个人了。我叹了口气。

「因为分析的太正确所以前辈没法反驳了吧,嘻嘻~」

「一部分还是到位的吧,只有一部分。」

——在狡辩诶。

——果然不会简单承认的。

——是的是的。

窸窸窣窣的交谈声,偏偏还能一字不差地听见。

「认了、认了,行了吧,我认了所以可以给我腾个位子吗?现在再被大部队抛下来也太可怜了。」我摊了摊手,心中满是无奈。

三人同时笑出声,开心的对着掌。

「然后呢,我们三个人有一句话要送给前辈,具体来说是姐姐想说的。」

「没有,是你们两个想说。蒙蒙你再乱说。」雪梨眼神犀利,将锅甩了出去。

「哦,那就当我说的吧。」桑蒙请了下嗓子。「前辈是个善良勇敢坚强有才擅长料理、总而言之极具人格魅力的男人,即便现在贫穷,未来有一天绝对会变成百万富翁,成为最优秀的农场主,所以请对自己抱持自信、持之以恒的努力下去。以上——」

“呀~这样说出来,果然好害羞啊”。桑蒙捂脸的样子倒是极富少女感。

鞭子猛抽,最后喂给我糖吃,这是什么调教的新手段吗。不过这话当面听到,真的有点害臊。我拍了下额头,被这样夸的话就算不愿意心情也会变好。

我看向雪梨,发现她也在看着我,只见她优雅的拍了两下手,穿着朴素制服的伙计突然出现在眼前。

「一箱啤酒800r,外加杯具费50r,总共850r。」伙计双眼眯成线,讨好的对我说道。

我指了指自己,雪梨点了下头,又指了指一旁的伙计,伙计脸上的笑意更浓。

「并不贫穷的黑龙会把小小的酒钱付了的吧~」雪梨说。

柔和的微笑任谁看都觉得温柔无比,但这个表情配上话语,就像某人的翻版一样。

我无奈的对碰钱袋,看着伙计整理着残乱的桌面。被深度解析了一番,心中的怨念还未消除,暂时还是别惹她的好。

之前的醉意就像是刻意而为,起身的三人自然地走着直线,现在正在盘算下一个游玩地。也或许是被酒精调动,三人都显得亢奋无比,短暂的休息成了又一次充能。事到如今也只有奉陪到底了,我像是保镖一样跟在三人身后。

小金鱼尾巴的发型有些散落,尤其是固定小尾巴的发夹急需加固。不过这随着身子一点一点的“尾巴”,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结婚对象......如果真的继续下去,我也会在这个世界寻个贤惠的妻子。择偶标准?颜值和性格的双重选择,当然两者兼备的是最好的。呜,那也太贪心了。

结婚....但首先得交往,然后求婚,然后见家长......然后是婚礼.....

「跟、上。」

是雪梨。

「啊?哦....哦....」

一下被拉到三人中心的我还有点不知所措,视线找不到好的落点,最后只能傻愣愣的看向前方。

连我都开始一本正经的想些超现实的事了,哎,都是兰姨要提这么现实的话题,害得我沉浸在幻想中。我摇晃脑袋,将杂念排除。

在台屋的夹缝间,在柔和的色调下金色与粉色交织,我的视线追寻着那两道身影,在看到那个略高的人影的瞬间,我便面露微笑。果然你也来了吗,不愧是独具忧郁气质的帅哥,身边的伴侣都如此独特。

「喂——迪兹——」

我挥着手,朝那头走去。我见着迪兹转过身,像是在搜寻什么一般停滞了一秒,身子再度向前。是杂音太多没听清吗,我更加卖力的喊了起来。

这次金色与粉色真的从视野中消失了,钻进了人群、躲入了台屋。不行,一定要打个招呼,能在庙会上遇到熟人可是件好事。

腰带骤然收紧,身子弯曲成月牙状又弹了回来。

「我想走这边。」我指着迪兹消失的那头。

「但我想走这边。走还是不走?」雪梨指着完全相反的方向。

「走你这边吧.....」

迪兹啊,可不是我不想找你,实在是形势所迫!跟朋友汇合进而拖延时间的战术失败了!

我以被拖着的状态看向后方,三人的落脚点不出意外又是个游艺项目。

「这次是套圈圈吗.....你们是打算把这辈子的份都玩掉?」

「前辈打算把这辈子的钱都花掉?」

这几个家伙说的话越来越恐怖了。

这么俗套的娱乐到底有什么意思,只是将圈扔出去,等待运气将无用的奖品套住。浪费时间,不,这是在浪费生命。终究我也只能口头上抱怨了,决定权不知何时就落到了她们手中。

「太年轻了前辈,这次可不是简单的玩套圈圈,这里在我的攻略路线上是必须来的地方!应该说是身为农场主必须来的地方。」

「明白了,身为农场主应该精通所有庙会项目,这么说我可真是农场主失格~~」

哼,我先自嘲一番,你还忍心再挖苦我吗?这就是以退为进,我可真是个谋士。

「等下前辈就会后悔自己说的话了。」

那还真是令人期待。

说是这么说,我还是回过头看向这个靠近颜笑区边缘的摊位。实在是朴素到极点,若说之前的摊位多少还有些创意,那这个就是完全的传统型。方格一般划分的奖品以及挂在稻草人肩上的大量铁圈,只能用“无聊”二字形容,用圈圈套奖品,就这么简单。

嗯....真的很无聊。

「但为什么摊主是基爷!———」

穿着深色浴衣、脚踩着凉拖的基爷摇着蒲扇,完全一副享受老年生活的姿态。

「这不是布鲁的侄子吗。呀~带着很多好女孩过来了。」蒲扇疯狂扇动。「连桑蒙也来了吗,可好可好~还想着这个点没人了,没有收摊真是太好了。」

很奇怪吧喂!你可是称霸作物祭和动物祭、位于业界顶峰的人物,这样悠哉的摆着小摊......各方面都太有冲击力了。

「基拉爷爷,桑蒙如约来了~虽然迟了点,但不要紧吧?」

「什么时候来爷爷都欢迎!」

我看着开怀大笑的基爷,总觉得他比上次见面时还要年轻几分,白发都变黑了点?

摊主是基爷的话,桑蒙之前的说法倒也有理可循。本以为她会胡闹一番,现在却毕恭毕敬的打着招呼,找不到一处失礼的地方。

「桑蒙的钱袋已经快空了,爷爷可以给我们便宜点吗~」

我倒。撒娇还是分步骤的,最后的最后还是绕到了“玩”上。

「爷爷是想着给你们免费玩的,但庙会不允许啊。」

基爷从身后拉出块牌子——男性100r十铁圈,女性10r十铁圈,套中当场领奖。

「喂,这是赤果果的性别歧视,差了整整十倍!!」

「这怎么是歧视呢,凡事都讲个公平,什么叫公平,那得按能力来。小侄子你要是来玩,爷爷大不了多给你几个圈嘛——」

难道是男性在套圈上占据优势,摊主也是商人,小摊也是商道的体现。莫不是被同性坑惨了才出此计策,基爷的话耐人寻味。

「套圈圈什么的轻轻松松就能成的吗,基拉爷爷今天要大出血了!」

「要是你能让爷爷大出血,爷爷也乐意啊,哦哈哈~」

多么亲昵的对话,不知何时铁圈已经到了桑蒙手中。

面对十倍的价格,面对同性占据的绝对优势,我是否该代表男性上场.....万一上去了,却跟之前一样毫无收获。但这也是个一雪前耻的好机会,基爷也在暗示我套圈圈对男性有利,更何况我还有布鲁叔侄子的这个身份,光考虑到这点,基爷就不会为难味我。

「雪梨你也要玩!?」我惊讶的发现雪梨也拿着铁圈。

「不可以?」

「我还以为你没兴趣的。」

「只是丢圈圈而已,而且有好多奖品......总比坐着强。」

地上清一色的玩偶,乍一看还以为是新时代的娃娃机,作为奖池来说毫无吸引力。有勇气的我,还要这些不会动的破烂玩偶干嘛。

决定了。我拉开齐腰高的栅栏门,淡然的站到基爷身旁。

「啊!前辈怕了。」

「对,怕了。」

「.......」

桑蒙完全没想到我会那么坦诚,心里准备好的挖苦的话也没用武之地了吧。“以进为退”万岁!作为旁观者,在场地的后方观看三人的卖力套圈的样子,嗯嗯,看着她们苦恼急躁的神情也是不错的体验。已经没有什么能让我失去理智了,我的钱包我做主——

「黑龙,这个的钱你来付。」

嗯,直到雪梨说话之前。

「为啥啊!」

「并不贫穷的黑龙小小的套圈钱还是付的起的吧~」

不就是之前没让你付钱吗,生气的点get不到。算了,如此低廉的价格,就算三人一起上我也不至于破产。爽快的答应了,坐在藤竹编织的靠背椅上享受着极致待遇!

「这么年轻就有这等眼光,后生可畏、后生可畏——」摇着蒲扇的基爷注视着前方,没来由的说了句。

难道这套圈真的另藏玄机?要说这个套圈圈的场地与传统型相比有什么与众不同?那也只有场地外围的木栅栏高得离谱。以我的身高都已越过腰间,到了让娜那边都快越过胸口了。

「喔喔~在脚底下垫东西可不行。」基️爷蒲扇一挥,制止了违规行为。

让娜闻言叹了口气,恋恋不舍的将脚底的小石头墩子移开。

「这个栅栏也太高了!!不能调矮一点吗,这样好难扔。」桑蒙抱怨道。

就连桑蒙的身高在栅栏前都显得勉强,虽然能正常的将铁圈扔出,但单臂高举着的动作十分别扭。

「调矮是不行的,不过只要不越过栅栏,你们怎么扔都行。」

「嗯?那......这样也行?」

桑蒙整个人趴在栅栏上,一时还有些担心承重,但栅栏相当结实。桑蒙就这样拿着铁圈,竭尽全力向前伸着手。没越过栅栏也没垫高,但结果来说确实离奖池近了些。

雪梨和桑蒙也效仿起桑蒙的动作,其实以雪梨的身高,完全没必要整个人趴上去,毕竟只比我矮一点。

「话说基爷为什么要开个套圈店,还是在庙会里。」

「这还要个理由,一个糟老头子日子过的没趣心血来潮而已。」

老人家的业余活动?身为农场主不该有无趣的时候才对。

「没趣就别退休啊,基爷要是想的话继续称霸下去也有可能,五连霸、十连霸之类的?」

基爷瞟了我一眼没做声,只是紧紧盯着在栅栏旁奋斗的三人。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小侄子是怎么看作物祭、动物祭的?」

「上次有个农协的前辈是说作物祭是农场主们向世人展示劳动成果的好机会。」我回忆着赛前检查的几位前辈说道。

「爷爷是在问你怎么想的。」

「嗯.....里程碑吧,能得到评委和镇民的认可不管怎么都是值得的,就我而言的话,无论如何都想在作物祭里赢一回。」

我望着基爷,基爷望着那头的三人,我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位两鬓斑白的前辈已经七十有余了。五十年的年龄差,以我的阅历很难想象基爷所见识过的种种。

「不把身子靠前点可圈不中的———」

我倒。还以为在酝酿什么肺腑之言,原来是懒得理我!

我看向套圈场中的狼狈之景,最近的套圈就在三人身前,最远的躺在我斜前方的杂草中。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圈套中,嗯哼~这三个人也有不擅长的庙会项目啊!

「小侄子,帮爷爷把圈捡了。」基爷摇着蒲扇,轻描淡写的说着。

我指了下自己,蒲扇一甩对向了我。

好好好,您是大爷,我认了还不行。将散落各处的铁圈一个个捡回,原本以为能在后方安闲的做旁观者的,结果换了个方式成了苦力。

好重,四五十个圈套在双臂上跟背着几把锤子一般。套圈的铁青色反射着灯笼光突然从眼角袭来,我下意识地扭转头部,看着以惊人的势头飞向后方的铁圈打了个转停在木头架上.....

呼呼.....还来!?又是三四个铁圈飞到头顶,擦着耳朵飞过去。

「桑蒙!我在捡圈的时候能不能不要丢了!———」

我骂骂咧咧的看向三人,发现桑蒙和让娜同时指向中间的雪梨。

「别闹了好吗,雪梨怎么可能.....」

然后,我发现雪梨也指着自己。朝上微微仰头的雪梨有种莫名的得意,眼神迷离,但手上的铁圈犹如套马的缰绳一下下在指间旋转。

「喂,别丢了!」

我这么说着,铁圈已经飞来,是该说对方技艺高超还是该说我时运回转,总之这些铁圈或擦着我的脑门、或擦着我的双腿,硬是一个没挨到的从身旁飞过。该死,抱着这么多圈怎么灵巧的躲避,我半蹲在栅栏旁狼狈的向前方移动。

好不容易来到了三人身前,现在有种我是狩猎场中的活靶子的感觉。

「嗯?嗝....呜。」

雪梨打嗝了....这种像是看垃圾的视线有种莫名的爽快感。咳咳咳,快清醒过来,我!

「你就这么对待义务劳动的捡圈员?」

「碍——眼——」超嫌弃的回了句。

我把几十个圈放在她们脚边,雪梨立马就拿起了七八个,不带瞄准的朝场地中丢去。很遗憾,一个也没中。

「你就不能一个个丢吗!?等下要捡的可是我!」

「不要。」

呜哇,又抱起了三四个,随手丢了出去。桑蒙在一旁窃笑,突然摇晃了两下靠在栅栏上。仔细一看这三人都有点古怪,雪梨和桑蒙姑且不论,像让娜这样拥有顶尖瞄准技术的也没拿下奖池实在诡异。

让娜踮起脚尖,半个身子压在栅栏上,看着都觉得喘不过气来,现在我默默地在心底为她加油。瞄准了!手腕在来回移动,出手了!!

「歪得离谱啊喂!为什么朝右边丢的最后飞向了左边啊——」

「碍——眼——多——嘴!——」

雪梨极为厌恶的推了我两下,一个栅栏之隔,待遇上也天壤之别。有那么难吗?我看向极为认真瞄准的让娜,随手捡了一个丢了出去,旋转的圈圈直接套入一个奇怪的方盒上,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奖品,但是中了.....

卟卟——基爷吹着哨警告我。知道了知道了,我急忙把自己丢出去的圈捡回,在天女散花轨迹奇异的“靶场”中逃窜。

果然栅栏对瞄准的影响很大,三个人一副认真样可现在谁也没套中。我靠在里侧角落的栅栏上注视着三人,顺手将补给的套圈递给她们。

「就算是我付钱你们也太随意了吧,至少瞄准一下啊,身高最有优势的雪梨都不行可不像话啊。」

雪梨停下她的扔环环,一下凑到我面前,隔着栅栏有种探监的奇妙错觉。

「哼。」她突然笑了声,双眼快成月牙形。「心疼钱啦。」

「并没有。」

她一下抱起二十多个环,以最快的速度丢了出去。

「喂!跟我作对呢?」

「没有。」

「你们扔一千个我也只要付100r,但是你们扔的每一个都是我捡的!」

「嗯!」

雪梨露出今天最灿烂的笑容,灿烂得让我一时以为是昼夜颠倒,到了日出时分。啊,原来是抱着这个想法,怪不得我一开始捡圈她们就丢得那么起劲。

嗙。

额头上突然传来痛感,现在已经不止在捡圈上恶心我,直接肉体攻击了?我看向捂着额头的雪梨,说起来她额头上的大包还没消下去......

「给我看看,别遮着。」

我心急地越过栅栏,挪开她的手,没想象中的明显,甚至还消下去了些许,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冷敷过了?

她扭来扭去的,手背一下碰到脸颊。好烫!这个体温比正常人高出了几度不止.....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本来就大病初愈的状态带出来,回去再这个样子.....

「雪梨,你还是别玩了。」

「不要。」

「说真的,现在已经有点发烧的迹象了,原本身体就没完全好。」

「完、全、好、了。不是发烧!」

「脸怎么烫怎么想都是发烧啊——」

雪梨一副懒得理睬的样子,我这可是为了你好,上前一步想把她拉回来,她往后一撤,不料脚下一个不稳撞向桑蒙....然后撞向让娜。

嘴上不停的道歉一边把她们扶起,一个个跟软骨动物似的软绵无力的,站起来还摇摇晃晃的真让人担心。

等下!等下!!

为什么我把这事给忘了。

「你们,全部都醉了吧。」

「没有。」

「没有。」

「没有!」

异口同声的回了句,不愧是新组建的三姐妹。不过她们这样定然的否认更让我确信自己没猜错。

「喔~既然没醉的话就走两步呗,从那里到我这大概五米,能走直线到我身边的话,嗯~让我干什么都行。」

「你说的!」

三人默契地同时向我走来,三人之间互相间隔了一米有余,只要看着地上的石转缝走个直线不算难事。但是.....哈哈哈,一个个跟酒驾的肇事司机样撞来撞去的,雪梨撞让娜,让娜撞桑蒙,桑蒙再一个拐弯回转雪梨,这是什么高阶的漂移技巧吗,撞墙点喷?

等等,忍住啊我,别笑、千万别笑。

三个人一番Z字型走位终于到了我的身边。

雪梨没来由的蹦出来句“厉害吧~”。噗呜呜.....呼哈,憋笑意外的痛苦。

「确实厉害,在出发点的时候是雪梨在内、桑蒙在外的顺序,那现在没有喝醉的雪梨在哪呢?」

没错,现在她在原来桑蒙的三号位上!

「是她醉了。」雪梨手指桑蒙。

「姐姐乱说话,我不可能醉的!」

「没、没有!」让娜莫名其妙敬了个礼。

「诸位,依我之见三人都以醉得不成样子了,现在还是趁早收手为好,放弃的勇气何尝不是勇气,等下弄得三位颜面尽失可如何是好~」

三个人一下跟打了鸡血样的撞向我,还好她们只是用绵软的身子借着说不上重的体重朝我扑来.....

「你们不信啊?」

全员点头。

我见状便伸起手指,让她们仔细的盯着这跟绝对不会移动的食指。

「我没有移动手指半厘米,但你们的眼中这跟手指应该如同夏日的海浪、暴风雨中的湖泊,多半还带着残影对吧。说来可笑,但醉酒的感觉我是很熟悉的!」

熟悉的都呕吐了哈哈哈哈!干。

她们明显动摇了,一个个不说话。顺带一提,为了保险起见我有轻轻的摇晃手指,没错,就像波浪一般,就像雨后田中的泥鳅一样——

「既然诸位心意已决,我也只有全力支持!」

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尽情的狂舞吧,在扭曲的世界中用手中的圈环套住所谓的希望。而我将坐在后方安然的守候你们的蠢样!

呜哈哈哈!——人生已达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