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子——呆子——」

抱歉,我不会吐槽了,不就是阿呆吗。

它展开双翼毫不减速的向我冲来。呆子鸟,快减速啊,你是轰炸机吗,不对!你是神风敢死队吗。

嗙。

我用面门结结实实的接下了阿呆,脑袋一阵眩晕。刚想骂它,一张明信片大心的卡纸落在脚边。

这个撒着金粉的奢华样式,不会错.....

「我看看。」捡起了卡片。「到访至此的勇者啊,可怜的公主被囚禁在这黑暗城堡的某处。」

这是什么设定?

「要想解救公主必须找到五把『钥匙』解开封印,在你踏入城堡之时,魔王便下了诅咒。请务必在日落之前解救公主,勇者大人......」

我紧握着卡片一时失语,这优美的字迹出自何人之手自不用说。

说好的在一层等我呢!?

我叹了口气,站在华丽的主阶梯之前,说是要找钥匙也不给点线索。看向阿呆,它正啄着腹部的毛,显然它只是个无用的信使。

再次将注意力放在卡片上,翻转过来,又出现一段文字,横着写在中间的是“阴郁的白色是孤单的,阴郁的白色蒙蔽了龙的双眼”,贴着卡片边缘还有一句“精灵厌恶虚构的美好,青睐残缺的画卷,她用花叶编织话语,第三个字成了指引迷途者的方向”。

这便是线索或者说提示。

也太抽象了!

「雪梨!别闹了,以我的脑子等找到五把钥匙庙会都结束了———」我仰头对着水晶灯大喊,声音在空间中回荡,传回来的只有自己的声音。

「呆子——呆子——」

对的,除了回音以外,还有阿呆的嘲讽。我不会生气的,阿呆!

她费劲心思编织了这样的谜题,多半在我解开谜题之前是不会现身了。果然还是得尽快找到五把钥匙......

在偌大的城堡中找寻一把手掌大的钥匙?不缩小范围根本没法行动,至少得确认第一把钥匙在哪一层,然而手中唯一的线索就是这张卡片以及上面不明所以的话。

「嗯?」

仔细一看,发现这卡片并非雪梨常用的那种缀着粉色花瓣的,而是缀着四叶草,淡绿色线勾着轮廓看着清爽。

四叶草....四、叶、草。

说起来四叶草也是有寓意的,好像是代表幸福。

嗯哼,“铺满整张纸的幸福”?我催动大脑加速思考,四叶草的花语,四片叶片分别对应真爱、健康、名誉和财富。

因为是雪梨出的题,所以多半源自童话绘本,那么这套花语的匹配度就有些差了。尤其是“名誉”和“财富”这两个,她对此兴趣不大。

实际上四叶草的花语版本很多,记得还有一种更加深情的......

「喔~这什么玩意?」

我自言自语着,在卡片上找到了个别样的纹饰——五叶草。

卡片背面没有纹饰,我手指着正面的图案一个个数过去,在压倒性的四叶草中,藏着三片五叶的另类。所以答案是“第五层”?

我也曾听说过五叶草的传言,什么“四叶之上的S级幸运”,怎么想都跟鬼扯一样。常识中四叶草就是最稀有的,幸福、幸运,尽是些美妙至极的寓意。

我搓着头发,没准今天过去了我都解不开谜题。

「爽不爽~」阿呆突然冲了过来,在我脸上疯狂啄击,我伸手去拍打,捏着卡片的手也松开,这家伙便发出丧心病狂的假笑飞走了。

老怪物养的宠物果然也不是好惹的货,自从知道阿呆的行为也是受人指使,我对它的好感度就降到了冰点。亏我曾经还把它当作好战友嘞。

我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卡片,捏着片角忽地一震,好像有什么东西划过,在混沌的脑海中跳跃的光点.....

手中的卡片翻转了180度,现在看来那五叶草的叶片并非对称的,微妙的有些错位。

「喔!原来是这样!」

我恍然大悟,这哪是什么五叶草,根本就是四叶草和三叶草叠在一起。证据就在于四叶草上的两片叶子要深上几分。

歪打正着,调转了方向违和感也显现出来了。

重合的部分或许就是答案。

「付出和爱?」我对应着话语嘟囔着,还是没有头绪。

等等,不是还有片五叶草吗。我翻转了90度,再翻,再翻!用本能察觉到那不适感,那水彩边界像是被轻轻抹开一般,不规则的朝外泄出。

我如法炮制,细数着交错的叠影,隐在五叶草中的二叶草,从边角中弹出脑袋的一叶草。

这样就齐了,我摸了摸下巴。

「哈.....三缺一?」

我焦急的翻转卡片,看着不明所以的花体字。

——精灵厌恶虚构的美好

虚构的美好?是指四叶草?

但是......不,先别急于否定,沿着这个方向思考下去。也就是说精灵厌恶拥有美好寓意的四叶草。

——青睐残缺的画卷

摒弃令人无限遐想的四叶草,余下的就是一叶、二叶和三叶草。我记得它们的花语言是希望、付出、爱。

这三种合在一起组成的是三叶草,又多了种隐喻。

想不起来,我确实在某本书上见过,记录了一些杂谈的,仅仅是打发时间用的.....唯独那页的那行是清晰的,我记得是......

「即使你付出了、盼望着、爱慕着,也不一定会找到幸福。只有拥有了四叶草,才拥有了真正的幸福。」

——第二个词成了指引迷途者的方向

「盼望可以等同希望,希望又对应一叶,所以是一.....」

所以第一把钥匙在第一层.....总觉得这更像是整蛊游戏。等下,我们重新理下思路,先不提为何异世界的知识能共通,更为关键的是如果我不知道这句杂谈,这谜题不就无解了吗!

太扯了,这根本是考验阅读量的奇葩题目。还是说我的思考方向有偏差,仅从卡片上获得信息,仅从信息中提取答案.....头好疼。

哗哗。

空气鼓动着,我焦躁的搓着头发,那黄绿色的影子径直朝我冲来。

「忘了——忘了——」

我大张着嘴抬头看着从我头顶掠过的阿呆,它一如统治战场的轰炸机,一段卷起的纸质炮弹投递下来,正好落入我的嘴中。

呸。

我捏着沾了些自己的唾液的纸卷,拆开一看,发现上面赫然写着“提示”二字。

至于内容吗,是叶草的对应话语,已经标注了序号的断句,只要顺着提示思考下去,就能自发的说出三叶草的隐喻。

「你能不能靠谱点,阿呆!」

那丧心病狂的假笑再次响起,拖着长尾巴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我愤怒到颤抖,我都把谜题解开了你才想起来把提示扔过来。我就想嘛,天使一样的雪梨怎么可能做这么鬼畜的事。

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我按照“男左女右”的选择法步入左侧的回廊中。卡片正面的线索用尽,余下的的就是背面这两句话。

「阴郁的白色.....白色.....」我嚼着字眼,觉得晦涩难懂。

回望整个一层,金白两色在城堡中占据了主导地位。无论是米白色的墙纸,还是白净的雕纹吊顶,这些或柔和或耀眼的亮白色实在和“阴郁”一词挂不上边。

但我也不觉得她会把「钥匙」藏在房间中,一来她没有给更多的提示,二来她也不是愿意让异性随意翻动房间的人。

那句“你又乱翻我东西!”,我能记一辈子。

这样范围就锁定在不进入房间也能找到的地方,回廊、楼梯、开放式的房间都能成为备选地。

「遮蔽了龙的双眼。」

这倒是个关键词,尤其是“龙”这个字。很难想象这种近欧洲风格的建筑里会有龙的存在。当然这可能只是我一厢情愿的认知,或许这里的贵族格外中意龙也不一定。

龙、龙......

我半跑着脑袋甩的似拨浪鼓,看了半天也没找到。所谓龙这种生物存于传说中不说,还是战斗力的顶峰,对于古人来说是极为特别的存在。

嗯,这道理在这行不通,没准还束缚了我的思考。好好想想,在哪里最有可能出现龙的图案.....

工笔画。

我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词,总觉得只有那种被称为“国粹”的传统绘画中,才能见到龙的身影。匿于云雾之中的龙首龙身,其势其韵,仅一眼那独特的图腾就烙印在脑海中。更何况我也没见过哪张油画里画了条龙嘛~

「喔....对啊。」

我调转身子,朝回廊的尽头冲去。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我又怎会忘记。推开了红漆门,那个曾经阻拦我的存在出现在眼前——青花大瓶。

上面绘制的题材确实是山水画,那傲立于山巅的劲松,那古香古色的瓦寺,那隐于云雾间的远山那,近中远景颇具韵味的绘制其上。但是真的只有山水。

不行,这个用不上!

「瓶、瓶.....瓷瓶....」忽地想到什么。「花瓶!?」

我冲出房间,沿着回廊确认两侧的矮柜,隔开几米便能见到放在其上的素色花瓶。

我转动颈部修长的花瓶,素白色、米白色、素白色,还有些带着裂纹开片的白瓷瓶,秀气的很,但毫无意义。

哪怕是手中着蒙了层灰似的白色,还是不足以称之为“阴郁”。

找不到,完全不行,一层摆有花瓶的回廊就只有这个,我在玫瑰玻璃窗下探着气。那瓶中摆着的绚丽花朵看着是如此无忧无虑。

花朵...花!

嗯!?但如果是上面的花又会怎么样。

我直接跳过颜色各异的花卉,掠过了正门,又回到了一层的左侧回廊。

淡紫、渐变黄、海蓝色.....白白白。

白色。有了!

我一把抱起花瓶,翻转过来试图找寻龙的身影。但是没有,这感觉气到脑淤血,我高举着瓷瓶,又不敢摔下去,黄光笼罩,底部的小黑点引起了我的注意——是海盗熊举剑的贴纸......

被、被耍了!若是雪梨在看着的话一定会窃笑,没准现在她就在某处看着我!我皱着眉四下查看,城堡安静的可怕。

唉。这贴纸至少能证明我解谜的方向是对的,但总觉得自己变成了她手中的提线人偶,现在正如她设计的那般行动着。

继续寻找白色,又寻到四五个符合条件的,抱着希望捧起收获的却是绝望——花瓶上什么都没有。高涨的情绪随着时间推移冷却下来,我再次回到尽头的玫瑰窗前。

我看着红色碎片从窗间洒下,意识到自己已经浪费了大把的时间。

明明方向是对的。为何找不着?到底是哪里理解错了。

「蒙蔽了双眼,如果只有双眼的话.....也就是脑袋。」

那阴郁的白色要怎么理解,这些水灵灵的白花哪里阴郁了。

啪!

脑海中闪过一道电流,即便是同样的白色也有不同之处。我拍了下大腿!前面不是看到了个不水灵的白花吗。

我像一阵旋风在回廊中奔跑,又回到左侧走廊。

「就是这个。」

插在瓶中白花完美的过分,三瓣护着中间的黄蕊,那弧度都像是刻意设计过的,见不到一点杂质的白色无暇的刺眼。也正因为如此,它成了这里最为另类的。

手指贴在其上白花,不似活生生的花瓣那般娇弱,甚至还有点硬实,能感受到连接处带有种丝质的粗糙感。

果然是假花。

好啊,雪梨,竟然拿假花忽悠我。结合之前的四叶草,她没准讨厌完美的事物。光是她的童话收藏我就有理由判断她的喜好很奇怪嘞。那个叫折翼怪鸟的绘本现在想起还让人难受得很。

我翻转瓶身,还是没找到龙的图样。怎么可能,这应该就是躲在真花里的唯一一朵“阴郁的白色”。

另类的白色、不真实的存在,我确信谜题的答案就是这个。但是龙呢?关键的龙又在何处。

「唔啊啊啊,我本来就不擅长解谜这种复杂的活嘛!」

惨绝人寰的悲鸣自然没得到任何回应,我捂住双眼让过热的大脑冷却下来。

视野被封锁,热度顺着手掌向外穿出,大脑再次跃动起来,高速运转着思考着谜题的答案。思路向外开拓,我甚至能分出一小部分思绪吐槽自己的弱点。

捂住....双眼?

视野被蒙蔽?

龙都蒙蔽了双眼。

龙。

......

......

「我不也是条龙吗!」

原来蒙蔽了龙的双眼是指我自己,从一开始就不是要找龙,而是要找阴郁孤单的白色。

「也就是这个!」

我高吼着再次抱起花瓶,以为第一把钥匙就躲在花瓶下面,但是没有。那么是在里面?我把假花抽出,瓶子倒转往手心里扣。还是没有,但我确信自己解开了谜题,借着黄光向内看去,能见到一张纸条贴在瓷瓶壁上。

小拇指艰难的抠着边缘,纸条落入瓶底,用力拍打着瓶身,纸条落入手中。

——看下面的柜子。上面如此写道。

我摸索着下方的柜子,找到了一个手链和一张粉色的纸条。

「恭喜您获得了第一把『钥匙』,勇者大人。请务必将它戴在您的手上。」

括号里备注了“一定要带上”的字样,还用两个感叹号包住了这句话。

拉紧系结,带着绿叶装饰的手链上还系着不少铃铛,稍稍摇晃手臂就会发出叮零零的响声。

好吵。

我把玩着腕上的手链。虽说是个精致的手链,但跟我制作的饰品比还是缺了点原创性。铃铛啊....作为花饰的元素加入倒也不错。

「爽不爽~」

来了来了,轰炸机阿呆从头顶划过再次投放了一枚“炮弹”,精准的命中我的眉心。

呜哇,又是一张卡片,这个就是第二把钥匙的线索吧。

「雪梨啊,按照这个速度真的会来不及的!我都解开一题了,就不能降低下标准吗,你要是直接出来就更好了————」

回音萦绕,在墙壁与吊顶间反射。

「痴人说梦~痴人说梦~」

呦,什么时候学会了高端词汇。忍住!忍住这种想把阿呆击坠做成烧鸡吃的冲动。

时间紧迫,我不希望庙会之旅以不完美的姿态开始。我深吸一口气迅速沉下心,思考起谜题来。本以为会被新的谜题束住手脚,结果仅花了十几秒我就确认了第二把钥匙的所在层数。

谜题的构建方法和第一题如出一辙,卡片正面的底纹变为了厨具类,汤勺和平底锅堆砌着。没有隐晦的比喻反而让人生疑。

——配套的锅和勺,余下的它们该怎么办?

连华美的修饰都没有,背面的提示用着闲聊般的语调说着。反面的提示过于简单明了消除了我的疑心。这谜题甚至可以用“幼稚”二字形容,就跟看图写画一样,点出两种厨具的数量,按照背面的提示一减便得出了数字。

是三。她或许会在“三”上面设些陷阱,但我知道第三层有个跟厨具有关的房间——那个中间带着黑色圆球的厨房。

穿着浴衣上下楼很不方便,根本迈不动步子。

手放在扶梯上借着力,双脚多少也适应了木屐。径直向阶梯后方走去,越过终于中央走道,终于到了那个奇特的区域。

我游走于各个无门的房间之前,半圆形摆台、玻璃制橱柜、仿藤编织篮,这里一如即往的存放着大量调味品。与之相比,厨具的数量压倒性的少。不过也拜此所赐,我的搜寻工作进行得相当痛快。

我停在靠里的房间前,留纹大理石制成的台面正好卡在腰间。

「是这个吧....」

身前是一座由厨具堆成的小山,手指轻触,能听到金属摩擦声,外围的多是叉勺等餐具,它们像是淋在布丁上的果酱,稍有不注意就会留下来。

我抽出卡片,看着上面的厨具纹样。这景象简直就是在告诉我“钥匙就在这里,快把我救出来”。我拉起袖管,毫不客气的开始钥匙的搜寻工作(兼厨具的整理工作)。

稍稍抬头,便能见到上方的橱柜中满是杂乱的各种盒子,像是被劫匪洗劫了一般。也或许是把家里的“熊孩子”折腾了一番。

我抽出一把把叉勺,唉声叹气的摆进空空荡荡的餐具盒中。

说起来她还帮我整理过房间,本以为她是忍受不了杂乱,结果自己闹腾起来就这个德性呀。不过她毕竟是个大小姐,住在这样的城堡里,染上些坏习性反而让人觉得合乎常理。没准是因为有莉芙在她才如此放肆。

带着皮革刀套的菜刀回到木架中,切削用的水果刀、小刀放在橱柜的一角,起瓶器之类的小件放在抽屉中刻意分隔开的小篮中。我啊,其实并不讨厌整理,但比起每次都好好的摆回原位,更喜欢一次性整理干净。

就像是大扫除一样?几个小时的奋斗后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会很惬意。

「唉,我又不是这的管家,为什么在干这种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开始了就不想没头没尾的结束。即便是这种时间紧迫的情况下。

我摆弄着“俄罗斯套娃”,一层层地解开金属制的面纱,锅碗瓢盆从大到下一应俱全。姑且把它们理好放在厨台的边角上了。对了,请别因为我的形容而误会,觉得这些“锅碗瓢盆”便宜的很。

这些厨具可都是一等一的高级品,光是听个响都知道它们非同小可,更别提那繁复到让人心烦的装饰了。总之,十个我家的铁锅也换不来这其中的半个。

我试图享受着清爽的房间,前提是没有这张纸条——

「第二把钥匙!恭喜~请务必把它戴在脚上,务必!」

总觉得字迹有些飘忽。

“务必”二字刻意描了两遍,整个粗上一圈。知道了知道了,戴就是喽。我审视着这脚链,淡蓝色的珠子,绳子略长一些,其实跟手链相差无几

唯一的不同就是上面的铃铛,现在的我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叮当当”的响声。

意义不明的铃铛。唔,吵死了!

众望所归的卡片机就在脚链下方,没错,就是让人亢奋不已的谜题卡片啦!

「一点都不开心...」

我已经抛弃了她会突然出现的美妙幻想,像是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一般,按照她设计的路线继续解谜。

「什么玩意.....」

原以为这次终于会出现个难题,结果谜题更加幼稚了!这次直接甩了张地图出来,用简单的线条勾画着必要的区域。层数虽没有指出,但是那个Q版的马头有着极高的辨识度。

「四层。」我不假思索的说道。

那个骏马铜雕像的存在感之大根本无法忽视,但此时我要感谢它。再上一层!我奔了出去,浴衣的长摆便荡来荡去的打在腿上,于是我不得不克制急切的心情减慢速度。

指节叩在雕像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我扶着这近三米高的铜像,绕了一圈也没找到类似手链的“钥匙”。

「说起来卡片上也没写钥匙的线索.....」

说到底为什么钥匙是手链,或者说为什么是发出声音的铃铛,这是什么驱魔道具?

我懊恼地抬起头,忽然发现铜像上有个异样的小黄点。手扣住腰带小跳起来,这才发现那黄点是卡片的犄角。因为高于自己的视线完全没发现吗......

我拉着自己的衣摆,半攀着马身用小指把卡片勾了下来。

「唔哈.....这次是二层?」我看着卡片陷入沉思。

啊?你问我怎么知道是二层的?因为她直接写上去了!

手掌划过扶手,在螺旋中转着圈圈,这已经是第几次在这螺旋阶梯中上下了。

卡片上的文字有限,仅仅描述了一个画面——幽静的湖畔旁坐着个垂钓者。这种悠哉的田园风光无需深思便能确定一定跟油画有关。

框定范围用了十秒不到,但找起来可是个体力活。因为是油画,所以不局限于主回廊,就连后方的半开放区域也得查找一遍。偏偏第二层还是个壁画数量奇多的一层。

垂钓、湖畔。

这两个关键词成了我找寻的方向,若是穿着平日的农场主套装,这点路我早走完了,偏偏现在不行,浴衣的腰带也好、衣襟也罢,全是束缚。

「垂钓者是大叔吗.....呼哈.....」

我单手撑着腰,在二层的东北角找到了那张油画。平静的湖畔边坐着个戴大圆帽的胡渣大叔,他看起来像极了鲁叔,但不够圆乎。

钥匙的藏匿地点相当套路,不出所料的卡在画框内侧的木条上,不过卸开小顶针再把油画板放回去是件麻烦事。

「恭喜。还差一个。其他跟之前一样。」我读着纸条撇了撇嘴。

这不越来越敷衍了事了,连字迹都变潦草了!这么不愿意构建谜题的话本人直接出来不好吗。

我....好像沉浸于解谜之中了。

不,这没可能。

顺便一提这次的钥匙不出意料也是铃铛,但那是挂在脖子上的铃铛!能明白吗,就跟系在奶牛脖子上的大号金黄色铃铛一个样。

糟糕透了,身子左右转动就会发出“当啷啷”的声响,我觉得自己是放牧人身后的无知羔羊。也可能铃铛怪人这个称号更适合我。

「真的假的....这次是第六层.....」

我默默在心中将“6”填在问题的横线上,十减四这样的弱智问题让我怀疑答案没有这么简单,但线索就只有这点。

我拍着额头,一想到要爬四层楼就头疼。

呼哈。呼哈。

硬邦邦的木屐加上紧缚的衣摆比爬楼梯累人的多,在此之前我做梦也没想到接雪梨是件体力活。

我趴在扶梯上喘息着,终于踏上了城堡的六层,不得不说自己的身体适应力之强,在短暂的时间内不断优化着自己的动作。

向前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的夸张的露台。我好奇的上前,发现露台正对着门前的大花园,带着花香的风从下涌来,温热的空气一时也被吹散。

精心裁剪的花园、无边无际的绿意,我甚至能看到远方的溪水闪着光点。开阔的视野带来的自然之景足以洗涤疲倦的心灵。

我对着微风伸着懒腰。没错,这里就是那么棒,棒到......哈!?从这里还能瞥见我的农场!?那红色的小尖头。是我家小屋的烟囱!因为隐在缓坡之后所以只露出个小尖来!老天啊,我甚至能见到作物田和鸡舍.....

双腿一软,像是遭遇了雷击。

也就是她从城堡的六层能见到我每天在干嘛!?

客观条件上是可能的。不不!怎么可能,这事只有老管家干的出来,对,就是他!怪不得能一变兼顾管家的职责一变分出时间监视我。

他一定是每天窝火的在视奸我,看着我在农田里忙活来忙活去的。

......

知道了不想知道的事实,心情很差。

这个露台就是钥匙的所在地,贵妇椅随意摆放其中,一旁还配着个高脚桌。

不出几秒我就找到了“钥匙”。但是!这次真的是把钥匙,相当复古的长柄钥匙,顶端还嵌着宝珠,不像是人工产物,这光滑实在的手感,估计是货真价实的宝石。

没有纸条、更没有说明,似是随手扔在这一般,我手握着钥匙更加迷茫。

“钥匙本身就是线索”,也只能这么考虑。

我挠着头,带着钥匙回到四层那个上锁的储物间,在一阵铃铛奏起的交响乐中,钥匙柄没入锁孔,却无法继续向前,“咔噔咔噔”的怎么都打不开。

「不是这里吗?」

这可麻烦了,总不见得拿着钥匙对每个门都开着试试吧。

水晶灯的黄光打在手背上,青筋如同蚯蚓翻着土一跳一跳的。在逛庙会之前身心就累了,啊啊~雪梨,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愿意出来。

我看着手中的钥匙,澄澈的宝珠被黄光点亮,棱角之下似乎藏着什么?

这是——

「S...her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