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特小镇外。

瓦里斯子爵的住宅。

用餐的大厅。

大厅的桌子看上去十分的老旧,仿佛轻微的碰撞就会发出难过的“咯吱”声。

大厅的四面,零零散散挂着几幅画,可以辨认出那是以羊皮为底所绘制的,整个瓦里斯子爵的住宅里最值钱也许就是这几幅挂画。

纳克此时站在这几张羊皮纸面前,并没有如拉拉纳所想正在森林外围。

挂画上涂满了黑色和红色,看上去乱糟糟一片,根本分辨无处画面上的内容,但是纳克却看得饶有兴致,专心致志地看着每一幅画,口中还念念有词。

“哦?这不会是黑色之日吧。”

他发现端倪后还兴奋地将挂画拿了下来。

很快墙上的画都被他拿了下来,他走到摇摇欲坠的木桌旁,将木桌挪开,木桌下出现了一片凹凸不平的地面,像一片延绵的小山。

想着瓦里斯子爵一家每天吃饭时桌下那不安分的地面,纳克真替他们着急。

他忽然拿来了一副挂画,将手中的羊皮纸轻轻地放在了凹陷的地面上,挂画居然跟地面完美重合!

“这是,黑暗王座。”

纳克满意地点头。

他又把另一幅话镶嵌在地上。

“哈哈,黑暗之日。”

他一个人玩的格外起劲,但欢快的时光总是过得非常快的,一张张挂画被纳克欢快地摆在地上后,他久久地注视着眼前成形的魔法阵,等待奇异的光芒或者其他盛大的场面出现。

“嗯……”他忽然无奈地抵住额头,因为纳克想到了一件事。

发动魔法阵需要魔力的支撑,但他不久前挨了圣女殿下一拳…

记得那一拳还叫做“元素终章”,现在想想她还蛮会起名字的…

不对!

纳克郁闷地叫唤着,他中了圣女殿下一拳后现在体内魔力絮乱,根本无法流出一丝完整的魔力。

……

“圣女殿下,那位堕落的骑士呢?”年轻的小迪斯十分有礼貌,每一次询问的时候都会先称呼对方。

但小迪斯似乎没有意识到他的言语在别人耳中听来完全是另一个感觉。

洛丽曼脸上已经笑开了花。

“难道你想要我告诉你——真是不好意思,我不小心让她逃走了。”洛丽曼一边笑着一边在心里想,小迪斯看着圣女殿下迟迟没有回答他,却一直摆出笑容,有些疑惑,但眼前出现的小镇吸引了他的注意。

“圣女殿下,前面有个小镇。”小迪斯大喊,突然明白了些什么,惊讶地说,“您难道已经预测到他会逃到这里来吗?”

谢天谢地,洛丽曼终于找到可以好好回答的话了。

“他中了我的魔法,而且不是一般的魔法。他暂时不能使用魔力了,而且他并不知道我在他身上留下了个小小的坐标。”

只是几句清冷的话,但小迪斯内心对洛丽曼殿下的崇拜已经不能形容了,他想到了这位圣女殿下那如奇迹一样的天赋和智慧,想起了天赋秉异的他在光明教会里第一次见到这位圣女时的情景。

当时,是秋天的一个下午。

他老远就看到了那个清丽的身影,脸上是那么的白皙明亮。

她静静地站在一位红衣主教的身旁,小手覆盖的魔法水晶球里没有任何的波动,透明无暇,就像她的纯洁一样。

这种情况在小迪斯看来骇人听闻,小小年纪的他尽自己的理性去分析,只能得到两种情况。

一种是这位年轻的女孩对任何的元素都没有亲和力,她这辈子与魔法无缘。这不太可能,因为这种情况意味着她根本感应不到身边的事情,她听不见,也看不清任何事物。

第二种情况是,原本淡蓝的水晶之所以变得如此透明,是因为她不会对任何的元素排斥。

这意味着眼前的女孩是真正的天才。

小迪斯看着洛丽曼殿下圣洁的背影,他不会忘记那天红衣主教脸上震惊的表情。

……

罗兰特小镇。

清晨的街道十分的冷清,无论是冒险家们还是小镇的人们,都还沉浸在睡梦当中。

夜晚美好,冬季里的烈酒让他们感到辛辣和麻醉,填满他们少有的知觉,这种感觉让他们着迷,并且彻夜未眠。

也有赶早的冒险家们会出没在小镇外,出于生活窘迫,再次步入落日森林。

当然也有无所事事的冒险家们,例如伟大的玛德大人,他在昨晚刚刚下定决心成为一名冒险家,从此在佣兵的世界里赢得名声和金钱。

在罗兰特小镇,一间光线阴暗的房间里。

伟大的玛德大帝开始了人生上最值得纪念的第一件事:

欺男霸女。

他用肆无忌惮的眼神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少女,而丝毫没有怜悯。

一旁风狼佣兵团的团长斯莱看着眼前被捆绑的少女,拍了拍玛德的肩膀,哈哈大笑。

“兄弟,看你的样子似乎等不及了啊!”

“是啊,老子、老子……”玛德言语有些絮乱,大口地吸了口气,回过头看了眼斯莱和他身后的佣兵,眼里的意思非常清楚。

“哈哈,兄弟你放心,我们这就出去,不过你可别倒在这娘们的肚皮上起不来了啊,别忘了我们之后还有事情要忙啊。”

斯莱很清楚眼前这个小屁孩已经心急火燎,识趣地离开了房间,他已经开始想着要怎么样在晚上潜入玛德家,夺走玛德口中那位落寞贵族的宝藏。

走出了房间,斯莱眼里的笑意一下子荡然无存,只存阴险狡诈。

“老大,他…”看到斯莱眼里的阴狠,身边有小弟唯唯诺诺地说。

“放心,兄弟那么多年,做老大的怎么会亏待你们。”

“等这个小子帮我们抢到那笔宝藏后,找个地方弄死他,然后我们自己分了。”

“如果没找到,只要有那个骑士在手,我们自己找也行,而且…”

斯莱小声地说着,眼里的阴狠马上又被满满地笑意代替。

“我就不相信一位子爵家里会没什么值钱的家当?这种非世袭的子爵不会给自己的儿子留点什么?”

斯莱越讲脸上笑意越浓,身边的人也跟着贼笑起来。

只不过斯莱还是猜错了,瓦里斯子爵真的没有给自己的儿子留点什么。

想着刚才那个年轻女孩苗条的身姿还有清纯的容颜,斯莱有些不平静。

“妈的,还真是便宜那个小屁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