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與往日有所不同,連空氣中都散發著濃烈的節日氣息,黑門時期已經許久沒有這麼熱鬧了,大街小巷上掛滿了燈籠與風鈴,彷彿已經撫平這座城市的傷疤。通常夏日祭人們會拿出平日里不穿的浴衣,晚上約上自己的小夥伴或仰慕的人一起等待夜晚的煙火大會,指揮使也是如此。

指揮使早早將今日份的工作處理完畢,回房間翻出藏在床底下那個積了塵的儲錢罐,那是一個小豬形狀的儲錢罐,指揮使軟磨硬泡求了安好些時候才要到手的,雖然裡面現在也沒多少油水,中央庭給指揮使的待遇蠻不錯的,可是自從家裡那兩隻貓愛上吃魷魚之後,指揮使就變成名副其實的“月光族”了。

指揮使神色不安的將終端上打好的字又按下刪除鍵,如何反反覆復幾次一句話未曾發出。過了半響,給自己打了好一陣子氣,噼里啪啦在終端上打出一行字,即將發送。————叮,手指懸在發送鍵上方驟然停下。

“夏日祭,和我去。”簡短的一句話,讓少女以為彷彿置身於夢境一般,少女本以為,晏華怎麼也不像是會去夏日祭的人,自己邀請他也十分難為情的開不了口,如夢的感覺讓她反覆確認了好幾次,回過神來,匆忙按下刪除鍵,迅速回復了一句“知道了。”

穿上用自己僅有的存款買下的還算合身的浴衣,儘管不怎麼會穿還是將其穿好了,又在房間里搗鼓了好些時候。將齊腰的長發綰起,碎落的頭髮從雙鬢落下,自己也不熟練,索性就放任它們隨之散落在雙鬢,一條墨綠色髮帶將頭頂的苞苞束禁,試探性的戳了幾下確保不會鬆散,才放心出了門。

晏華有些文件要處理,讓指揮使自己過去,少女也是自有記憶后第一次參加這種節日慶典,沒有想到會,堵上這麼久。不出意外的,指揮使遲到了,耽誤了半小時有餘才連跑帶喘到了約定地點,卻沒有看見意料中的身影。

“還好他沒有到,不然少不了一頓念我....”指揮使小聲的叨叨着,不料頭上被一個圓形球狀物體給“咚”了一下,憤憤回過頭去直接結實的撞在了晏華懷裡,男人還是穿着那身灰黑色的軍裝,並不是像自己一樣穿着浴衣,儘管明白晏華不會注重這種節日內心還是少不了少少的失落,畢竟晏華穿浴衣,一定很好看啊。男人的眼神掃了下來,指揮使心裡一慌,完了完了,自己遲到了還敢這麼凶,接着閉着眼等待男人的宣判。

原以為,這位中央庭的老媽子會將自己念叨一番,沒想他卻什麼都沒有說,拿着剛剛作案的“兇器”在少女面前晃了晃,指揮使還是閉着眼不敢睜開,晏華索性就再敲一下,“啊! 疼! ”這隻河豚又開始鼓了起來,看到男人手中那紅色圓形球狀物體就迅速的消了氣,“哎?蘋果糖。”晏華也不像是會買蘋果糖吃的人,那就是特意.... 男人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看你沒吃工作餐就走了。”手上一點點撕開蘋果糖上那層包裹膜,聲音平靜的繼續說到:“等你的時候小販硬塞在我手裡,被糾纏着煩了,想你應該來不及吃飯就買了一根打發走了。”一個映着燈光格外亮閃閃的蘋果糖遞到了少女跟前,“吃吧。”男人話語剛落,手中的蘋果糖就被奪去了。

接過晏華手中的蘋果糖,不忘小聲的說:“就是特意買給我的,哼。”一口咬下去,清脆的聲音響在耳邊,味蕾被酸酸甜甜的味道所刺激,心情都被點亮了。

夏日祭的入口處掛滿了橘黃色的燈籠,走進去,映入眼帘的是各式各樣的小攤,第一家攤位前放了一大盆水,水盆里放滿了圖案各異、五彩斑斕的水球,水球上系著一根細細的繩子,攤主會給你一個小小的鉤子,讓你鉤取喜歡的水球,攤前駐足了不少少男少女為心愛的人鉤取水球。

左邊手是一鋪擺滿面具的攤位,上面有各式各樣的卡通人物面具,吸引不少孩童扯着自己的家長前來購買,面具的樣式很多,比較搶手的還是一些熱門人物。

男人拉着你的手,停在了一個人較少的攤位前,攤位上有兩個小池,左邊的是烏龜池,遊戲方法是用特定的勺子將水裡遊動的小烏龜撈起,放入旁邊的碗中即可,聽起來好像很簡單,可勺子只是鬆鬆的扎在手柄上,十分容易掉落。右邊是金魚池,攤主會給你一張紙膜,將遊動中的小金魚撈到紙膜上,放入一旁的碗里即可。指揮使眼巴巴的扯了扯晏華的衣袖,暗示性的眨兩眨眼睛,付完錢后你將蘋果糖往他手上一塞,蹲在攤前思考着,看着那群小烏龜好像特別有精神,覺得自己不是它們對手,轉而對金魚下手。攤主遞來一張紙膜,少女謹慎地將紙膜放進水裡,對着一群小金魚猶豫不決,紙膜因浸水過久,破了。第二次,指揮使過於心急驚到了那條小金魚,小金魚掙扎地擺動了幾下,又破了。指揮使偷偷地往晏華方向瞄了一眼,男人無奈的又付了一次錢,這次他蹲下來拉着少女的手,和他一起去撈,鎖定一個目標慢慢靠近,用紙膜的邊緣挑起那條金魚,滾到了紙膜上,小心翼翼的放進碗里。在指揮使迷妹的目光下站起身,“學會了?自己試試。”按着晏華的方法少女又撈到了兩條小金魚。男人拉着這個攬抱着金魚不看路的指揮使逛了一陣,她還不忘吃着她的蘋果糖。

花火大會要開始了,兩人到較為空曠的地方停留,這一帶沒有高大的建築,適合更好的觀賞花火。政府是不允許日常任何個人或集體燃放煙火的,而每年這時的煙火大會就成為大家心心念念的盼頭了。指揮使抱着這缸金魚,拿着沒時間吃的蘋果糖有些不方便,“你不吃嗎?明明很甜啊。”晏華看到遞到他嘴邊的蘋果糖,明顯愣了一下,男人只是接了過去。一位衣着整潔戴着眼鏡的老先生架着相機在此駐足等候,指揮使心裡突然燃起一個念頭,請老先生在這特殊的節日留影一張,老先生一口應允下來。少女小鹿般跑到晏華身旁蹭了蹭,抱着一缸小金魚,拿過他手中的蘋果糖放在嘴邊等待拍照,3 2 拿着蘋果糖的手突然被拉開,晏華的吻覆了上來,指揮使腦子一片空白杵在那裡,耳邊的聲音響起 1 ...照片定格。指揮使的唇很甜,彌留着蘋果糖的味道,晏華不理會她睜大的雙眸,貪婪地索取着彌留的味道,直到指揮使快要缺氧窒息才將其放開,在少女耳旁笑了一聲,“嗯,確實很甜。”這個男人笑起來能迷死一片青春期的少女,她也不意外的沉迷其中。

當晚,晏華的朋友圈多了一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