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人类啊,真的是好奇怪啊,不但喜欢喝心灵鸡汤,还要吃心灵狗肉?”

呃,我也觉得你好奇怪,身为一条狗,为什么能光明正大地说出“吃狗肉”这种词?你难道没有任何心理抵触的吗?

“说句实话,我一直都不满你们给我的这种待遇,我以前可是当警犬的,自从被那个什么马大雷还是小马雷博士把我从警犬宿舍偷出来之后,我就没有过一天的安宁日子。”

哈?警犬?我怎么觉得你比较像警犬的对立面,罪犯犬啊?毕竟你也知道的,你最大的嗜好不就是用你的舌头去舔女性,搞性骚扰吗?

“先是给我做了个什么鬼手术,搞得我舌头变得长得要死,不但想对我洗脑让我以为自己是什么最新的生体兵器,还常常要我客串拖把保持地板清洁,我又不是清洁工,再说,我把地板都舔干净了,那还要你们人类的清洁工干嘛?下次是不是还要我去舔厕所?我唯一庆幸的是那个疯狂科学家没有在对我搞生体改造的时候顺手把我阉了,我听说你们人类挺喜欢这么干来着。”

呃......这个嘛......并不是所有人类都喜欢帮狗搞阉割的,话说按照你舌头的清洁效率,好像也可以?

“算了,反正我也只是混口饭吃嘛,也没犯法什么的,倒不如说不用当警犬一天到晚都要面对什么手枪啦机枪的扫射什么的,还是安全不少的,我对这个还挺满意的。”

那照你这么说你对现在的这种生活还是感到满足的咯?

“说起当警犬的日子啊,真的是让我不堪回首。要我去抓贼没问题,但是你们这些人类要我去缉毒?还要我闻毒品?开什么玩笑!”

哈?

“我也是会上瘾的!你们是不是以为狗就不会上瘾啊!缉毒也罢了,但是要我去闻炸弹找炸弹这个就太没狗性了!哦不,你们是人类,应该说人性才对。重来,你们实在太没人性了!”

呃......

“难道在你们这些人类眼里,一只狗看着自己的尾巴被炸飞到不知什么地方是会觉得很开心的吗!?”

这个嘛......

“还有,我严重抗议我现在的待遇!一直把我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烂鬼仓库里,是想对我搞禁室陪欲吗?还是说这是什么PLAY的一环?我有幽闭恐惧症的啊!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尤其是那个长着死鱼眼刘海还有点过长的小子,我知道是你命令那个大个子黑人把我关在这里的!”

呃,对不起......是我的错,非常对不起。

“行吧,关就关,反正在研究所的时候我也差不多习惯被人关起来了,但是!但是!好歹不要把我跟那只两个头的鸡还有那都不知道该说是羊还是蜥蜴的家伙关在一起啊!”

啊?看来好像发生过什么事情?

“我跟你讲,那只两个头的鸡一天到晚都在跟我说一些完全不知道笑点在哪里的笑话,还说自己想往艺能界发展梦想是成为国民级搞笑艺人!?至于那只羊还是蜥蜴什么鬼的东西就更离谱了,它老是问我它到底是羊还是蜥蜴!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是羊还是蜥蜴啊!不要问我这么哲学性的问题好不好!”

看来......怨言还挺多的啊?

“跟它们关在一起我都快被逼疯了,我强烈要求获得能在这间房子里自由活动的权利,我也是这个家的一员啊!凭什么我要被关在这个仓库里,整天跟一只想当搞笑艺人的变种鸡和探寻生命意义的哲学生物厮混!搞清楚,我在这里跟你们摇尾巴还好像很快乐一样地“汪汪汪”是出于职业需要,毕竟我是只狗嘛?我现在存在的意义不是缉毒不是拆炸弹不是抓小偷,更不是用舌头把人类女性舔个够本搞这种随时徘徊于性骚扰犯罪和人道毁灭边缘的变态行为,我现在的存在意义,是为了让你们这些身为我主人的家伙们能开心啊!”

喔......原来你的胸襟是这么广阔的吗?真是意想不到啊。

“我对你们摇尾巴,对你们汪汪汪,还抓着你们的大腿蹭蹭撒娇,是我的职业!是为了让你们这些家伙回到家能享受一下家的温暖!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跟我对外面的人汪汪汪性质是不一样的?我是想他们死,我是要守护这个家啊!我对你们摇尾是做给你们看,我对外面的人狂吠是真心烦躁啊!”

原来......你这么伟大的吗?

“还有,虽然我也不知道我该叫什么名字,但是能不能不要再称呼我作舔女者啊!不要把我在研究所时期的职业当成是我的名字啊!这样太侮辱狗了!对了,你家的那两个幽灵亲戚好像还挺喜欢我的?一天到晚没事干就过来看我怎么被那只鸡和那个哲学怪胎骚扰。”

好吧......我明白了。

Marvelous,如此奇妙。

是啊,真是太奇妙了,看着一只狗在自己的面前发牢骚还搞投诉说心底话,这个世界上难道还存在比这更奇妙的事情吗?

我想没有了吧?

这件事情是如此奇妙,不,应该说神奇了,神奇到我们众人都只能张大嘴巴哑口无言地看着这只名为舔女者的狗说话。

好吧,之所以我们能看到这只狗说话,全因刹那今天送给我的,当作是预支调查作弊事件报酬的那个动物语言翻译机的缘故。

刹那是从哪里搞来这种东西的我就不说了,反正也没兴趣问,总之这个动物语言翻译机好像还是挺管用的?

虽然不敢说是不是真的把舔女者想说的东西都翻译了出来,但从它说话时的那种神态和声音来判断,好像确实没问题?

如此神奇。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卡雷尔,把那个塞在它嘴里跟口球差不多的动物语言翻译机拿下来。”

神奇归神奇,可我总觉得再继续听它说人话可能会导致我的三观出现畸变也说不定。

“然后从今天开始舔女者......”

“汪汪!”

当我说出那个名字时,我家的狗相当不满地瞪了我一眼,呃,好吧,看来还是要改一下名字。

“咳咳,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克雷萨尔吧,”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给这只狗起这个名字,“嗯,就这么决定了,卡雷尔,从今天克雷萨尔可以在家里自由活动了,不过禁止进入我的房间,满意了吗?克雷萨尔?”

“明白,少爷。”我忠实的管家开始工作了。

而与此同时,我发誓,我亲眼看到我家的狗做了个像是人类耸肩一样的示意无奈的动作,顺便还发出了某种像是在叹气一样的声音。

算了,反正看起来也不像是在抗议的样子,至于那只双头鸡和喷火羊蜥......总觉得只把狗放出来好像有点厚此薄彼啊......

没办法了,虽然我偶尔确实挺没人性的,但最低限度的公平还是要保证的吧,“另外那两只也放出去吧。”

“汪汪!汪汪!”

好了,这一次我是真的发现舔女者,哦不,克雷萨尔在抗议了。倒是它的两只好伙伴似乎也听懂了我在说什么,显得非常兴奋。

然而,叹气的家伙,不仅仅只有我家的狗,还有我家的女帝,“哎......阿痴,这就是你接下了大麻烦所换来的报酬吗?”

就算不转过身去看,我也能从绫的声音里察觉出她对此到底有多么不满,“嘛嘛,别这么不爽嘛,至少看起来挺有趣的不是吗?动物语言翻译机。拜此所赐我们可是搞懂了家里的宠物都在想什么了喔?”

“可就算搞懂了它们在想什么,好像也没什么意义啊,修君。”代替绫回答的人是奈绪。

“呃......好吧。”

WELL,似乎确实没多少意义可言,充其量只是当点生活中的小调剂。

毕竟说实话,我们不可能像对待正常宠物一样地把家里的鸡,羊?,还有狗带到外面去,前两只就不用说了,两个头的鸡和长着蜥蜴头的绵羊被外界发现的话只会引起骚乱而已,搞不好还会给动物保护分子当成欲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就连看起来最正常的狗,也就是克雷萨尔,也不是什么能随便带出去的东西——

——别开玩笑了,那种长度的舌头......我可不想未来的某一天放学后要到警察局里保释自己的狗啊,更不想某一天在法庭上为自己犯下性骚扰的狗辩护。

“虽然看起来好像挺好玩的,但是感觉也就这样了,修。”已经开始觉得无聊的浩一,站在卡雷尔的身后看他如何把狗,鸡,羊?给放出去。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处理好甲斐会长的委托吧,修君?”

“的确,你就先想好如何调查作弊事件吧,死变态痴汉,至于你......”跟奈绪一起逗狗的绫,突然拿出了电击器,还瞄准了我的狗。

“虽然是可以让你有限度地在房子里自由活动,不过要是你敢伸出那恶心的舌头舔和我伊藤的话......哼哼。”绫目露凶光地说道。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好了,刚想伸出舌头舔一舔脸以示友好的克雷萨尔吓得从仓库里飞奔出去了,我从没见过有狗能跑得这么快,简直就像是犬类的尤塞恩·博尔特。看来它也意识到这间房子里谁才是最恐怖的了啊。

嘛,这些是先不管了吧,现在,确实要好好考虑一下,该如何调查作弊的问题了。

想到这里,我便回想起中午时候与刹那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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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弊嫌疑人的名单里,有一位是你认识的,不,应该说,我们大家都认识,那个人是......三井望。”

当我听到刹那神色凝重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要不就是刹那疯了,总之我们两个人中必须疯一个,不然可没法解释我刚刚听到的东西。

出于对自我与现实产生某种哲学性和存在性的怀疑,我掏了掏自己的两只耳朵,确定听力没有问题之后,再重新说:“Excuse me ? Pardon?你能再说一遍吗?”

“吾友修,我必须说明一下,以一个日本人来说,你的英语发音是相当地标准啊。”不知为何刹那给我来了一个满是赞赏意味的笑容。

然而我可没时间去接受这种多余的奉承,我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刹那刚才说的上面了。

“算了吧,这种没什么意义可言的恭维话还是免了,你再说一次,上学期期末考试里的作弊嫌疑人名单中,有谁?”

刹那笑了笑,然后非常直接地说出了那个名字,“三井望。”

听到那个充分阐述了人渣是何种意思的名字后,我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脸。

嗯,还挺痛的,看来我确实处于现实之中,不是在作梦。

好吧,鉴于自己所听到的东西实在太过匪夷所思,我还是再确认一下吧,“你没说错吧?确定没有把任何人的名字弄混成那个人渣的名字?比如说把早赖浩一弄混成三井望这三个汉字?或者说你真的确定你说的名字的读音是mitsui nozomu?”

“吾友修,我在你眼里是那么不谨慎的人吗?”

“你何止不谨慎,你甚至根本没认真过吧?”

刹那显得有点惆怅,接着换了种严肃的态度,“虽然我个人认为你这样算是在对我搞人身攻击,或者说是在歧视我。我明白你为什么会对此表示怀疑,但如你所见所听的那样,我确实没有搞错,上学期的期末考试中,有几个人在成绩出来后存在作弊的嫌疑,而其中一个就是三井望。”

末了,刹那又一字一顿地再次肯定起来,“你没听错,是三井望,是我们所认识的那个内心丑恶得跟陀屎一样,不对,它的内心真的就是一坨屎,让人类真正了解到何为斯文败类,用大海对岸的那个大国的俗语来说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类有史以来最垃圾的人渣,连人都算不上的那个三井望。”

嗯,不得不说,我喜欢刹那的这种说法。

听了之后真的是令我心情十分之愉快,但与此同时也提醒我不能无视刹那这番话里重复出现了好几次的那个名字:三井望。

“你在开玩笑的吧?”

“如果可以的话,那我也想这是一个真正的玩笑,只是很遗憾,这就是现实,吾友修。”喝了一口红茶后,刹那皱了皱眉,“老实说我第一次看到嫌疑人名单时反应跟你差不多。”

“那提供给你名单的人是否有弄错的可能?”

“唯独这一点没什么可能,因为提供给我名单的人是顾皇龙,虽然他平时做人做事都没什么自信,但对于学生会的工作他一向都是很严谨也很认真的。”

好吧,既然刹那都这么斩钉截铁的否定了,那看来是不存在出错的可能了。

但这样一来......

“喂喂,刹那,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这实在太过离奇了,三井望那个人渣虽然是个人渣,”我很确定自己没有犯任何语法上的错误,“但是你说他作弊?那家伙长得帅,人气高,成绩好,智商也一流,家世显赫,怎么看都不觉得有考试作弊的需求啊?”

说得有点口干了,我喝了口红茶再下总结,“直白点说,三井望考试作弊的可能性,比浩一突然从最低级别的史莱姆进化成暗黑破坏神这种恐惧之王的可能性还要低,是无限接近于不可能,不对,是根本不可能才对。”

刹那耸耸肩,脸上也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只不过他还是直接说了,“但现在的问题是,他就是考试作弊了,至少以现实的角度来说,他作弊的可能性并不为零,不是吗?而且,我有充分的理由认为他的确有作弊。”

哦?

充分的理由?

刹那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兴趣了啊。

“说说看。”

“咳咳,我先举个例子以便说明好了,”刹那严肃起来了,“1946年,美国加州监狱来了几个科学家,进行了某个实验,用以观察人类的可能性。这个实验是将一名死刑犯关进一间密室,蒙上双眼,用刀背划过他的手腕,再放出水的滴答声。大约一百天后,这几个科学家再次来到这所监狱,打开密室,你猜猜他们看到了什么?”

怎么感觉这个例子有点莫名其妙,而且不是说举例子以便说明吗?怎么刹那还反过来问我?

随便回答算了,“呃,那个囚犯过得不错,还每天跳桑巴来庆贺自己的美好人生?”

没想到的是,刹那居然严厉地纠正起我来,“别开玩笑了,吾友修,那个囚犯死了,这可是很严肃的呢。”

好吧,囚犯死了,那我说错咯。但问题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刹那,你就直接说吧,你举的这个例子到底是要干嘛?”

“这个实验证明了一件事,”刹那严肃地看着我,“实际上,那个囚犯根本没有被放血,而他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人内心的恐惧才是自己最可怕的敌人。”

“......”

好像,说得挺有道理和哲学性的啊?不过为什么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我认为有个问题要先搞清楚。

“那个囚犯是一直被关在那所密室里,同时也没有任何人进去过,密室里也没有东西吃的,对吧?”

“是这样没错。”

好了,问题清楚了。

那么我现在应该做什么呢?当然是......把红茶直接倒在刹那的头上啊!

没错,我就是这么做了,而且我不但这么做,我还对着刹那劈头盖脸的破口大骂,“那个囚犯是被饿死的!蠢货!你试试给人关在个密室里没吃的没喝的一百天看看啊!你当那个囚犯是SUPERMAN啊?不吃不喝一百天还能活蹦乱跳哦?根本不需要一百天了,也根本不需要吓他,饿都能把他饿死好吗!用用脑子!再说,你举的这个狗屁不通的例子跟三井望有没有作弊到底有何关系?!我怎么都看不出来这两者之间存在任何关联啊!?”

刹那一边用不知道哪里掏出的纸巾擦了擦被红茶弄湿的头发和脸,一边开心地笑着,“是没有任何关联啊,我只不过是这么说一说而已。”

“......”

我有种把这个白头发混蛋当场打死的冲动。

“别这么冲动嘛,吾友修,”看到我已经站起来还举起拳头了,刹那连忙说:“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只要能解决你就足够了!”

“好了好了,冷静点,虽然刚才的玩笑是过分了点,不过我真的有充分的理由可以证明三井望确实有作弊的可能性啊。”

听到他这么说的我,很干脆地放下了手,重新坐回到沙发上,“说吧,要是这次再跟我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不但亲自动手揍你,我还会叫浩一一起过来揍你。”

“哎呀呀,你这么说的话我会很紧张的。”

这混蛋在撒谎,他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紧张的味道。

“好吧,听着,吾友修,三井望是肯定有作弊的可能的,因为那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人渣作弊还需要理由吗?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呃......

这次,好像......真的没错?

老实说刹那这么一说,我反而想不出反驳他的话。人渣在考试里作弊确实不需要理由,哪怕这个人渣再聪明成绩再好也一样,说来说去只要三井望是一个人渣就已经足够证明一切了,不是吗?

“好吧,至少这一次我赞同你的说法。”

听到我这么说的刹那非常满意地笑起来,“很好,就是如此。这个问题暂且不谈,我先跟你说一下这次工作预支给你的报酬,如何?”

......

......

......

---

于是,刹那说的预支的报酬,就是这次让我听到舔,不对,克雷萨尔心声的那个动物语言翻译器。

很难说这东西到底有没有用,虽然好像没什么存在价值,但又好像有点好玩?

不管了,反正三井望作弊的问题,是我必须去查清楚的,顺利的话......似乎能趁着这个机会把那个该死的渣滓彻底赶出穗绫也说不定,正好可以除掉三井望这颗碍眼的眼中钉,呵呵。

嘛,还是先去逗逗狗再说吧,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