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个事情开始两个月之前。
“之后我们希望你能自称葫芦。”
“葫芦？”
“毕竟你不能把自己的真名告诉那边的人，会暴露国家的。”
“那为何不从其他国家招像我这样的人？”
“很简单，同时会使用两国语言的人还是很容易找的，但三国语言就比较困难了。”
“好吧，我会自称葫芦的，但我不喜欢。”
“哼！我们还给你准备了很多东西，比如说变装的衣服和化妆工具，至于易容的技术，还是希望你自己去学。”
“我知道了。”
“还有这个，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用的毒药。还有它的解药，不过这个解药只能暂时缓解。”
“唔……好黑，这颜色要怎么用啊？”
“直接往人身上丢就可以了。”
“好。”
“还有什么问题吗？”
“像我一样的人有多少？”
“谁知道呢，反正你是不可能碰到他们的。”
“你们是要往他们那所有的城镇都派吗？”
“你问的太多了。”
“好。”
“只要你完成任务，我们就会支付报酬。”
“魔金症，真的可以治好吗？”
“啊，当然，只要你能让这个叫格林铁山镇的城镇减产一半，我们就会履行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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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让铁山镇减产吗？同样的间谍有派到其他的城市去吗？”
“我……不知道。”
“说！”
“他们没跟我说，大概有。”
“我要的不是推测。”
“我，我……”
自白剂的影响，让葫芦在没办法回答的时候，就会陷入语言障碍。但对于凯伊来说，没有问出最需要的结果，还是非常恼火的。
但从这一点点的回答当中推测，就能知道这一次像葫芦这样渗透进来的人绝对不少，而目的的话，破坏尼诺王国的钢铁产业吗？
虽然钢铁是尼诺王国支柱型的产业，如果出现问题对王国的损伤也很大。但要直接伤害这个产业也是非常困难的，从王立炼金士委员会到各个工会的管理体系，和法律直接相关的各种行规，这些都不是那么容易破坏的东西。
如果要破坏的话，直接炸毁矿井还比较靠谱一点。
“为什么对炼金士出手？”
“因为，他们是这么告诉我的，这里最容易处理的，就是炼金士了。”
“那为什么盯上赛伊？”
“不，我第一个任务，是扰乱……扰乱，还有异常的配额，混乱，让矿工对炼金士不满，让炼金士对工会，对工会，对……”
随着一阵遍布全身的抽搐，口吐白沫的葫芦昏了过去。
“可恶，用量太强了吗？奥斯卡，先把记下来的东西整理一下，用最快的速度传到中央。”
这么说完，凯伊走出了房间。
这个时候，他们是在位于工会的地下。时间，也来到了清晨时分。
在凯伊走上一楼的时候，他看到赛伊正坐在大厅里和谢希尔说着什么。一旁的谷谷纳，正在和一个同龄的妇女聊着天，似乎正在讲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赛伊老师，把小孩子带来这里是不是不太合适？”
“怎么了？你们在下面干什么了？”
“稍微，用了点手段。”
“用了药了吧，你身上还有点炼金药的味道。那个家伙身体被侵蚀了，随便用药的话，会出人命欸。”
“顾不得那么多了。”
“情况有那么糟糕吗？”
“啊，希望还能把他叫醒过来。”
“果然啊。”
这时，女性那边的对话也停了下来。谷谷纳领着脸色不好的那个妇女走了过来。
“凯伊赫姆大人，这位就是金安。”
“您好，大人。”
“把急信寄到尼诺的就是你吧？”
“是的。”
“很抱歉，戈哥犯的事，比预想的还多，很可能……”
“我知道。”
“那个凯伊赫姆大人，能问一些问题吗？”
“嗯？关于审讯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多问。”
“那么，这样呢？”
谷谷纳从柜台边，拿出了一把手杖。由黄金镶嵌宝石制成的精致手杖，但杖端并没有镶嵌阵石，所以不能作为法杖使用。而在原本放置阵石的地方，作为代替放置着最大的红宝石，而在那颗红宝石内部，有一个金丝编织出来的纹章。尼诺王国的王家纹章。
那甚至不需要鉴定，能在红宝石当中进行纹章雕刻的只有王家炼金士，同时如此贵重的手杖本身也难以仿制。
“您是……”
“荣娜过得还好吗？”
“原来是您吗？”
凯伊想起了荣娜在之前收到的那封来自铁山镇的信。
“王女为什么会……请您见谅。”
“别这样，我可没有那么高的身份，王家里怎么会有一个没有一丝魔法才能的人呢？我只是一个出家之身，但能赏脸告诉我一些事吗？”
“……”
在贵族乃至王家当中，偶尔也是会有这样的孩子出生。大部分时候，他们都因为没有用武之地而被视作耻辱。但据凯伊所知，荣娜所认识的这个人，也就是谷谷纳，并没有被贬低过，她有着其他的东西。
凯伊看了看周围，觉得之后的话不适合其他人听。
“金安，是吧。”
“是。”
“借用一下楼上的房间。”
“好的。”
金安领着两人，来到了工会长用的书房。
“唔，这股酒气……”
刚打开房门，三人就闻到了从里面涌出的酒味和混杂了各种食物气味和轻微腐败味的气浪。随后，他们才看到里面原本用来办公的桌子上狼藉的模样。
“抱歉，是我的失职……”
意识到是戈哥导致了眼前的这一幕，金安对自己没有指导好他而陷入了自责。鞠躬道歉之后，她正打算要动手打扫房间，却被凯伊叫停了下来。
“之后再打扫吧，如果吉利安德来了也叫他来这里，现在你先出去。”
在把金安赶出房间关上门之后。
“您是前代王女这件事，其他人知道吗？”
“会长，金安，还有赛伊，都知道我是被贬出家的王女啦，只是大家都不是那种喜欢到处宣扬的人，我很放心没有其他人知道。”
“明明是您自己出家的不是吗？”
“啊，毕竟太累了嘛，能换个话题吗？我有些事情想问的。”
“啊，请。”
“你在担心像这边的事情有在其他的城市发生吧？”
“啊，嗯。”
由于谷谷纳直接点到了凯伊现在心里最为担心的事情，所以凯伊有点无所适从。
“别担心，我想其他的城市出事还要很久。”
“欸？”
“这个叫葫芦的人，来这个城镇还不足两个月吧？”
“是的。”
“间谍的工作，绝大部分是潜伏，最好的间谍能完全融入周围的社会，然后才是捣乱。”
“这……”
“你平时都是处理炼金士的工作所以可能不是很清楚，但这一点你还是了解一下比较好。”
“但，他为什么？”
“因为心急啊，在我看来，他只接受了最基本的间谍训练，但是行事却不合逻辑。所以应该有其中的理由。”
“啊，他的妻子得了魔金症。”
“嗯，原来如此。那么有些很不好的推断我得告诉你。”
“什么？他妻子很可能已经死了。”
“……”
“还有，他是一个弃子，很可能还有其他的间谍在这个城镇里。”
“其他的间谍？”
“当然只是一个推测，但是呢，会给他枯槁之髓这种东西，绝对是不希望他回去。”
“……”
“至少其他的城市很可能还没有出事。”
“但很可能有其他的间谍……”
“是啊，有其他的间谍，但这不是常识吗？”
“呃……”
“不仅仅是萨莱的间谍，戈尔诺，贺德……每个国家都在我们这边有间谍哦，他们没有在活动，只是潜伏着而已，你不知道而已。”
“这太可怕了。”
“是很可怕，但同时你也不用太担心啊，因为在你出生之前就已经是这样了，还不是平静地过来了？”
“的，的确。”
“好了，放松一点，你绷得这么紧，都吓到谢希尔了。赛伊也很担心。”
之后，谷谷纳就领着凯伊回到了一楼。
“好了，接下去是正事。”
凯伊的眉头跳了一下，对于他来说，之前的审讯才是正事。
“赛伊！”
“凯伊赫姆大人。”
“老师，别这么叫我。”
“是关于谢希尔的事。”
“就是我信里的那个孩子。”
“欸？谢希尔就是吗？”
“是啊。”
凯伊再一次用审视的眼神看向谢希尔，害得谢希尔害怕地躲到了赛伊身后。
“他真的？”
“你不觉得能用做到传说级炼金士才能做到的事，就足够了吗？”
“……”
就在此时，一个巨大的爆炸声从城镇的西南方传来。
“怎么回事！”
众人一起跑向门外，只有凯伊往奥斯卡喊道“快去看看地下。”
众人来到门外之后，看到在远处的西南天空中，有一团灰色的雾正在飘过来。
“糟糕……”
奥斯卡随后也跑了出来。
“大人，人不见了。”
“嘁，被摆了一道。”
凯伊看向谷谷纳，谷谷纳回了他一个耸肩，示意他现在他是最高位的人，现场需要他来指挥。
“奥斯卡，赛伊老师，跟我来，其他人留在这里。金安，如果可能的话，通知整个城镇，让他们都躲进房间里。”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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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的堆渣场，现如今已经空空如也。
“啧……”
在门口看到这样的一幕，凯伊赶紧往堆渣场里面跑去。没有了废渣之后，整个堆渣场的底部就露了出来，那是由完全一体的灰色石料铸成的漏斗。这种没有一丝缝隙的石料当然不好找，但用炼金术的技术制作出来则相对简单。
凯伊等人从粗糙的石头表面向下滑去，来到了漏斗的底部。
在那里，是一个大理石制作的祭坛，祭坛由七根细长边柱围绕着中心的一根低矮的主神柱组成。边柱下一个七边形的大理石石柱穿过灰色的石制漏斗底部，深深地插到地下。边柱上雕刻着象征七个神使所管辖的事物，而在顶端，各放置着雕刻有神使名讳的金盘。主神柱则相对简单，洁净的大理石柱上放置这一个七边形的台座，台座上放置着一个金银合金的浮雕法阵。由于平时这里都被废渣所淹没而只露出了法阵，但实际上整个祭坛都是魔法的一部分。
而此时，一个人倒在台座的旁边。在他的身边，身穿防护服的虎提正不知所措。
看到凯伊等人到来，虎提用最快的速度跪在了地上。但还没等他开口，“我知道不是你的错，先别浪费时间。”扔下这句话，凯伊径直地往倒在地上的葫芦走了过去。
抬起手中的小药瓶，凯伊毫不犹豫地往葫芦的脸上泼了过去。
“咳，咳……”
“快说，你做了什么！”
“唔……”
“别浪费时间。”
葫芦看了看凯伊，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这个。”
在他的手掌里，握着一张用金属丝编织的布，在上面缝制了一个“天”之纹为主的法阵。
凯伊简单地解读了一下，那是一个不能由术士注入魔力，只能从附近有魔力积聚的“东西”上吸收魔力来发动的法阵。这种法阵通常是作为魔道具的一部分而起效，而这个法阵，效果是在一定范围内产生向上的风。
显然，葫芦是用这个法阵，并利用了在堆渣场的静滞法阵中积聚的魔力，产生了飓风将整个堆渣场的废渣都吹到了空中。
“你……还没死心吗？”
“是。”
“为什么这么死心塌地？给你这个任务的那个组织，根本就没想让你活着回去。”
“我知道。”
“知道你还这么拼？”
“啊，为了琴。”
“你的妻子？那个组织可不一定履行他们的承诺啊？而且你的妻子，很可能已经病发了。”
“我相信他们。”
“相信？为什么？”
“……”
葫芦，用‘你一定不懂’的眼神看着凯伊。
“我就是，尽可能地做着。现在，炼金污染病，会让这个镇子毁掉吧……”
“你，知道还这么做吗？”
“如果可能的话，我也不愿意。但我没有选择了。”
“唉……”
凯伊抬头看向目前还飘在半空中的那个灰雾。
“看来魔力量比法阵预设的要强很多啊，如果用原来静滞法阵里的魔法，现在这些废渣应该已经在下落了……”
“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把静滞法阵搞得停止活动的不就是你吗？”
“不。”
从葫芦收不住开口的样子可以看得出来，自白剂的效果还没有完全退掉。
“不是你做的？”
“不。”
“再确认一次，把整个堆渣场废渣里的铁都提取出来，这件事不是你做的？”
“不是我做的，你说什么？这里的废渣，被怎么了？”
“被提取了铁，还有其他残留的金属。虽然表层上还有一些正常的废渣，但底下。”凯伊用手在地上按了一下，亮出了粘在上面的一点点无色颗粒。“全都是这样子纯白的沙子。”
“纯白……”
“我还以为是你或者你的同伙做了什么，把铁提取出来，再把废渣改造成了别的什么。”凯伊把手上的沙子集中了起来“但仔细检查一下，这些沙子里面除了烧碱可能危险一点，其他的就是一些杂七杂八的盐和普通的石英砂而已。”
“被净化了？”
“算是被净化了。”
“……”
“真不是你们做的？”
“我没有同伴。”
“那到底是谁？”
“失败……”
葫芦整个人瘫软了下去，凯伊则是用力地把他给拉了起来。摇晃着他的身体以确保他还能保持清醒。站在一边的奥斯卡，不断地给凯伊看自己手里的水，想要给葫芦喂点水来喝药。但心急的凯伊直接无视了他。
“啊？”
“失败了。”
“我在问到底是谁把这个堆渣场的废渣给净化了？”
“不知道。”
得不到回答，凯伊停了下来。
“难道……”
凯伊环顾了一下四周，才想起来自己把那个孩子给留在了工会那里。如果真的是那个孩子做的话，那么不仅仅是术式的难度，他能使用的术式的规模也已经超过常规了。这让凯伊并不能接受。
他站了起来。
向周围自己能触及的范围内检查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任何特别危险的物质。在确认了这一点之后，他稍微安下心来。
头顶上那团被风吹起的废渣，虽然会造成一定的损害，但至少不会让整个镇子的人暴露在炼金污染病的危险当中。之前也让金安区通知镇民躲起来了，等那些沙子完全落地之后，组织人群一起稍微处理一下损害，然后打扫一下，就当作无事发生过吧。
这个时候，消失了一个晚上的吉利安德喘着粗气出现了。
“这里，凯伊赫姆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这个人把所有的废渣都扔到天上去了而已。”
“哈，那要赶紧疏散，不，来得及吗？凯伊赫姆大人，您……好像一点也不急？”
凯伊把事情说明了一下。
“就是这样。”
“原来如此，但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那是……”“凯伊！”
凯伊刚想说，却被赛伊直接打断了。
“之后的事情回去再说吧。”
“好的老师，不过有一件事，我还是要问。”
卡伊再一次转向了葫芦。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从凯伊和奥斯卡离开地牢到堆渣场这边发生爆炸，连半个小时都不到。哪怕按正常人的脚程要跑到堆渣场都有点勉强，更不用说身体情况极端差的葫芦。
“不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
“开什么玩笑？……真的？”
葫芦虚弱地点了点头，现在的他连站起来都做不到，的确不像是能靠自力过来的样子。
“那到底……”
“凯伊赫姆大人，犬子，戈哥他逃走了。”
“这种事到现在还……”说什么？
跑哪里去了？
满满的都是让人不安，凯伊带着几个人扛着葫芦走上了回程。
“你说你没有见过这个人？不是因为化妆吗？”
“化妆的话，至少身高不会变吧，那个人比这个高上一个头，实在不认为是同一个人。”
“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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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用最快的速度走在回城镇的路上，葫芦被扔给虎提背回来。
这个时候，那些被吹上天的东西已经停止上升，说明由那个法阵制造的上升风动力已经几乎耗尽。再过不久，这些沙子就要开始向下落了。虽然不会由废渣中活性元素的危险，但如此数量的沙子从万米高空落下，如果没有适当的防护，也是有可能出人命的。
只能期待在离开的这二十分钟里，金安她们有好好地通知镇民们。这个城镇虽然很土，但是好就好在有很多的石料给建筑使用。为了防雨，大部分的房子多多少少都用上了石瓦。这种石瓦基本能扛过这一次的落沙。
“凯伊，你的脸色不太好啊。”
赛伊发话了，其实他的脸色也不好，在几个人当中，他因为陈年的脚伤而导致快走非常勉强。但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有余力去关心其他人。
“我在担心是不是有哪里漏看了。”
“嗯，谷谷纳昨晚也是这么说的。”
“欸？”
“就在你们把葫芦带走之后，她这么说的，说‘戈哥逃的太决绝了，就好像已经做好准备要逃向哪里一样’。”
“哈？”
“她说，虽然一个人的间谍也有，但通常他们会一个地方设置好几个间谍，有时候各个间谍之间甚至不知道对方存在。”
“……”
“虽然铁山镇的价值只有‘二十分之一’，但只派一个实在有点少。”
“那是说？”
“肯定还有其他间谍在啦，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在这次行动而已。但从葫芦突然从地牢里消失来看，他们行动了。”
“有道理，那不是很糟糕？”
“是，所以她在昨天让我做了一个保险。”
“保险？”
“就是谢希尔啦，她让我教谢希尔用炼金术战斗的技巧。”
“什么，让那么小的小孩子？”
“是啊，我的反应也是这样的。我实在是没有能交给一个小孩子的那种可以用来战斗或者自保的技巧，谢希尔又是那种非常单纯直率的孩子。甚至连使用炼金术的时候抬起手这个习惯，我都没办法让他改掉。”
赛伊虽然说着不好的消息，但脸上的表情却带着一点点幸福的迹象。
“所以我教了他另外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那种只有术士能给自己准备的后手啦，等会就让你见识一下好了，他可是不负众望地学会了哦。那个技术，真不愧是他，能做出那种样子来。”
“究竟是什么？”
“嘿嘿嘿，买个关子。反正你不用太担心，谷谷纳说了，如果说背地里的那些人要做什么的话，目标很可能就是谢希尔，而有了那个的助力。哼~”
赛伊露出了非常自信的表情，而在那个表情的影响下，凯伊的心情也安定了下来。
看着天空中正在下落的沙幕，众人又一次地安静地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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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工会，凯伊看到的是“无事发生”。
工坊主们，也就是这个镇子的炼金士们正聚集在工会的大厅里。还有矿工的工头，妇女会的主席等等，将近三十人的庞大队伍现在正聚集在那里。一看到吉利安德的到来，他们一下子就围了上来开始询问情况。从那边的话里面，凯伊得知“危险”的消息已经传递给了整个镇子的人，除了在矿下的矿工之外，其他人都回到了自己家里待命。
把镇子里的事情交给吉利安德，凯伊转向了另一边，待在墙边的谷谷纳和谢希尔。
“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会发生什么吗？倒是堆渣场那边怎么样了？”
“就和你们想的一样，天上那团正在下落的灰色的云，就是堆渣场里的废渣。”
“欸，那不是很不妙。”
“奥斯卡，你解释一下。”
在奥斯卡向谷谷纳解释的同时，凯伊拉着赛伊向谢希尔走去。
一边想着谢希尔是怎么把范围数百米的堆渣场里的废渣都净化掉的，凯伊一边想着要怎么开口。而在那之前，赛伊靠了过去。
“谢希尔，把那个拿出来吧。”
“嗯。”
点了点头的谢希尔把手伸进了上衣内侧的口袋。
凯伊开始推测，在那里就是赛伊所说的“昨天晚上教的成果”吗？能够放进一个孩子口袋里的东西，会是什么样的？而且和赛伊一样，谢希尔也是炼金士，而且是专修冶铁的冶金炼金士，那样的话，是什么金属？还是和那个有关系的炸药之类的东西？但就算是炸药，如果只有放进小孩口袋里那种量，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啊。
而谢希尔拿出来的东西，完全偏离了凯伊的推测。那是一个用过铁片做成的鸟的玩具。用细小的做成了羽毛乃至绒毛，再将这些铁片堆砌在一个骨架和底胚上，就做出一个铁鸟了。在头部有一对红色的眼珠子，不知道是什么宝石，但给凯伊一种熟悉的感觉。这种细节如此详尽的鸟的玩具，的确是炼金术的集大成成果。但就算是那样，又如何呢？
“看你这反应，肯定是觉得这个没什么用吧？”
“欸？嗯。”
凯伊直接承认了。
“也是啦，在它动起来之前，的确看不出有什么用。”
“动起来？”
“谢希尔。”
谢希尔轻轻碰了一下鸟的脑袋，鸟的眼睛上亮起了微微的光。随后，就好像是醒过来以像，鸟抬起了脑袋，直直地看向了凯伊。
而再谢希尔的动作里，凯伊并没有看到一丝魔力的动作。也就是说，这只铁鸟并不是由谢希尔在驱动。
铁鸟在谢希尔的掌心跳了几下，就开始梳理起自己的羽毛来。
“这……真是精巧。”
“不不不，不是精巧啦。用魔力仔细看一下？”
顺着赛伊，凯伊检查了一下那只鸟。一开始那只鸟看到凯伊放出的魔力，还跳动着躲开了。在谢希尔轻轻地安抚下，小鸟待在了凯伊的魔力之中。
“实心的？不”
那只鸟事实心的，里面并不存在类似弹簧齿轮这样的结构，也就是说，这并不是一只机关鸟。
“不是实心的。”
但这只鸟的内部，并不是完全的一整个铁块。而是由无数细小的铁珠组成的，每个用肉眼都看不清的铁珠之间，存在着很小的缝隙。而鸟每一次动作，这些铁珠就会相互移动。
“这是什么？”
“使魔啦，使魔。”
“使魔？那不是战斗型的术士才会培育的吗？”
“我不是说了吗？我没办法教他战斗用的技术。所以才退而求其次。”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一般来说，使魔都是“培育”出来，而不是“制作”出来的。使魔的培育多是从挑选亲本开始，在小动物还没有出生开始就对起进行魔力的影响。让动物从出生开始就不能离开主人的魔力，并能对主人魔力的指令产生反应。再经过一系列的改造，才会成为使魔。而那些临时制作出来，能相应魔力的动物，往往在短时间的使用后就会因为残疾而被抛弃。
至于想谢希尔这样，完全用炼金术制造出来的使魔，凯伊从未见过。
“没见过吧，因为你之前没碰到过传说级的。”
“老师你见过？”
“是啊，我的师傅就是。”
“这……”
“制作这种伪造生命的方法，他也教给我了，只是我没有那个实力实现啦。”
“原理呢？”
“原理的话，最简单的说法，就是把生命和其他很多的概念注入到铁块里。至于实际怎么操作的，你问谢希尔比较好。”
凯伊看向谢希尔，在他那充满探究这个贪欲的眼神下，谢希尔又躲了起来。而同时，那只铁鸟扇动翅膀飞了起来，挡在了凯伊和谢希尔之间。
“看，还会保护谢希尔呢。”
“但这种大小，没什么用吧。”
“乍一看是这样啦，至于剩下的，等之后再说吧，现在”赛伊看了看身后那么多的外人。“现在放出来的话，太显眼了。”
这个时候凯伊才注意到，赛伊非常刻意地让谢希尔位于三人之间，不会简单地被其他人看到的位置。这才让凯伊想起来，谢希尔的情况并不是能简单亮出去的。生活在满是炼金士的委员会环境里的他，对于“展示自己实力”习以为常。又因为谢希尔那不寻常的能力，常常会忘记他才只有八岁。
“他真的只有八岁吗？”
“大概不会错，哪怕生日再往前一点，也不会有九岁的。”
“嗯，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
凯伊注意到门口又有人来了，边转身朝向那边。
“吉利安德，让他们把路让开。”
“哦，好的。”
在吉利安德让众人让开一条道之后，背着葫芦满脸疲惫的虎提走了进来。
“要，要……”
“来这边。”
凯伊指挥着虎提，让他把葫芦带到地下去。
同时他也跟了下去，他需要去检查一下地下是不是有暗道存在。
而在这个时候，屋外传来了一声声细细的雨声。当然，那并不是雨，而是那些飞在空中的沙子开始落下的声音。在那一个堆渣场的沙子都落地之前，恐怕一步都没办法走出房子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