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拦在自己面前“出言不逊”的几个混混,在感叹自己果然不喜欢这种地方之余,牧心怡心中多少也有些惊讶。

这都快9012年了竟然还有这种十年前才会出现的“小混混”?

她早以为这种生物多年前就彻底断了种族传承。

对方的聒噪话语牧心怡是一句都没听进耳朵,余光瞥见从卡座那边向自己走来的庄严和有些眼熟的高个子,叹了口气,牧心怡总算将注意力放在了面前几人的身上。

“说完了吗?”

“哥们几个今……嗯?”

惊疑的瞬间,主要开口的年轻男人便发现自己的眼前突然天旋地转了起来,紧接着便是双眼一黑。

其两人在看到自己的朋友被一个踢脚翻滚摔晕之后,顿时骂骂咧咧的扑向了牧心怡。

但也是在顷刻间,两人与之前那人有了相同的待遇:都是一个扫腿,在失去平衡的同时被牧心怡搭了把手,令他们的脑袋成功的撞击在地板上。

现如今酒吧打架不算少见却也不多见了,安保人员在短暂的懵圈之后连忙跑了过来,可迎接他们的却是牧心怡冰冷的哼声。

“砸坏的东西走支付宝行么?”

安保&经理:“……”

见证了那位牧家大小姐解决麻烦的干脆,白东衙感慨的拍了拍庄严的肩:“我觉得我要是没结过婚,那我现在应该已经是坠入爱河了。”

“省省吧你,”白东衙原本以为庄严要说自己身份不够,或是别的什么套路,却怎么也没想到庄严后续的补充角度异常的刁钻,“修真之人容颜永驻,天知道人家的真实年龄能不能当你妈。”

“草,老子竟然忘了这……”

“咳嗯!”

清脆的干咳声打断了两人的鬼扯,猛地转过头,牧心怡刚好经过两人的身边,走向角落的卡座。

路过两人的时候牧心怡乍一看像是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但飘然入耳的微妙话语声,却让两人顿时脑门冒汗。

“以后叫奶奶我就当刚才什么都没听见。”

相互对视,庄严和白东衙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尴尬和头大的情绪,尤其是白东衙,他现在心里更是惆怅。

回到卡座里面,有求于牧心怡的白东衙表现的就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他直至牧心怡听完庄严代为讲述的想法时都一直保持着这种状态,让牧心怡很难将之前那个严肃阴狠的“审判团团长”和面前这个壮汉对上号。

倒是得知了竟然是他主动想反这件事,牧心怡难免有了很强的既视感。

讲道理,这俩兄弟就差一只狐狸了。

再赶上个夜黑风高的时候,在苞米地里面喊几句大楚兴陈胜王……

当然说归说,牧心怡还是要在这件事上有了权衡才能给出回答:本身的计划是让庄严成为俱乐部在暮修社内部的棋子,利用他的身份来达成获得信息的便利。现在有个审判团团长要加入,本应是好事,可庄严的终极目标是得到暮修社的圣物。

一个教派如果没有了能与自己信奉的“神明”进行沟通的媒介,那么这个教派肯定在有用程度上会大打折扣,两人想要做的事情和自己的安排冲突,甚至会造成破坏,牧心怡自然需要认真的做出思考。

见牧心怡沉默了这么久都没有开口,焦急的情绪渐渐在白东衙的胸腔弥漫。

他看向庄严,结果发现庄严要比他还着急。

牧心怡一直不开口庄严就没办法依照她的想法而替白东衙说好话,现在她又露出了这种不太想接受的样子,显然自己的想法会因为不接受而回到原点。

等待了许久,牧心怡终于开口。

“我需要的是一个长期合作的对象,你们两个就这样为了自己的目的而脱离了暮修社,这似乎对我没什么好处啊。”

合作商谈就是一个讨价还价的本质,抬手示意庄严闭嘴,白东衙沉声道:“如果牧小姐希望长线合作,那么我可以放弃摆脱暮修社的提议。”

“老白……”

顺势直接捂住了庄严的嘴,迎着牧心怡饶有兴致的打量,白东衙竟然露出了豁达的笑容。

“等庄严做完自己的事情我就代替他的位置,直至牧家用不上暮修社的时候,牧小姐您再给我提供一条像他这样的出路,您看如何?”

一打响指,牧心怡点头:“成交。”

庄严叫自己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既然事情结束,牧心怡也没必要在此多做逗留。

而在牧心怡离开之后,庄严当即对白东衙吹胡子瞪眼,自己之前的作为已经很对不住白东衙了,现在又要他在完成自己的事情后接替自己的位置,这让庄严怎么可能不因愧疚而心生焦虑与不满。

“老白你……”

“行啦,你要是还把我当兄弟,那就陪我今天喝断了片,我可不比你的能力能做出那么完美的隐瞒。”

招呼酒保上满了一桌子的高度数酒水,白东衙眯着眼,轻轻一叹。

“再说了我一直欠你一条命,也是该还给你这个救命人情的时候了。”

提到自己已经几乎淡忘干净的那件事,庄严踌躇了很久,最后还是找不到任何能够制止白东衙的说法。

白东衙是一个非常有“江湖义气”的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只是他现在的身份让他将这个真我一直压制在了心底。可能对自己而言,开导一位病人只是对外身份应做的一件最普通的本职小事,但对于白东衙来说,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

“老庄,别瞎琢磨了,陪我喝。”

望着白东衙脸上那爽朗的笑容,庄严心中百般的感叹,最终汇成了一句平淡的回应。

“好,喝。”

将白东衙这种块头的人送回他的住处对于一个体格不算健硕的人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所以在白东衙惯例已经游走在酒精中毒的边缘时,庄严通知了审判团的成员,让他们将自己的团长接走。

本身自己与白东衙的私交紧密就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两人喝成这样的情况也是屡见不见。

在不知道第几次被央求别再灌团长酒,并被隐晦的质疑自己是不是和白东衙本质有仇之后,让那些团员将白东衙送走,庄严自己则回到了他的住处。

揉着有些发炸的太阳穴,他将自己扔在了沙发里。

痴痴地望着天花板,将自己的思绪彻底放空。

这时候牧心怡已经回到了俱乐部,令她相当意外的是林奇和爱丽丝竟然都没在俱乐部,一般来说就算出门也是会有人看家的,现在整座大房子都空荡到毫无生者的气息,这让牧心怡渐渐地回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也是这般一人在一间空荡的大房中,也是这样孤独的生活着。

猛地晃了晃脑袋将那种不舒服的回忆抛出脑海,牧心怡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静静的等待外出的人归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延伸向远方的道路尽头出现了两个隐约的轮廓,似乎是发现有人在门口等候,其中那个娇小的身影陡然消失,并在下一秒出现在了牧心怡的身前。

看到来者果然是爱丽丝,牧心怡扔下了回避的念头。

“我还以为是有客人要来了呢。”

“确实有客人,”爱丽丝让开一步指了指身后,“等下你就能见到了。”

这个说法让牧心怡本能的有回避的想法,平常在旁边观摩交易时都有林奇给自己加的屏蔽buff,现在处于非隐身的状态,显然是要回避一下。

然而这个想法在看清了所谓的客人之后顿时都化成了不爽。

她瞪着爱丽丝,指着所谓的“客人”:“不是,亲爱的爱丽丝小姐,您能不能为我详细的说明一下,咱们的客人为什么会是一头猪……”

在她手指的方向赫然是一头被绳子牵着的肥硕肉猪,林奇就跟在遛猪一样悠哉的迈着老爷步,最多时不时的稍稍用力扯一下牵绳,以防被吓到的猪瘫在地上不动。

好吧,其实是林奇一直死命拽着那头猪,看他不爽又没处发泄的样子显然是已经动了扛猪的念头。

拉着牧心怡先回到了俱乐部里面,爱丽丝将两人大致的发现与牧心怡讲述了一番,果然不出爱丽丝的所料,她在得知买猪目的之后与自己的反应如出一辙。

“半仙这人怎么这么缺德的,骂人都不带脏字这是。”

“是吧,我也觉的他可缺德了,但……”

“有句俗话叫一直缺德一直爽,”可能是出于生气,也可能是怕爱丽丝生气,反正后一步进来的林奇已经把猪背在了后背上,那头猪相当灵性的东张西望着,似乎是在寻找能够将它送入黄泉的各种设备,“那什么,这猪我就先给它圈在后院了啊,放心,拱不了你的土豆。”

点了点头,爱丽丝便不再搭理林奇的折腾。

还是那句话,林奇要是“胡闹”起来,爱丽丝没法管也管不住,无关主从关系,纯粹是一直以冷静为代名词的林奇难得能见到他神经病的时候。

挺有意思的。

“对了,”牧心怡以拳击掌,“我回来也是因为计划的变动有事儿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