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墓衍说完这句话也并没有任何的下文了，只是稍稍身边看了一下正在自己身边慢慢走着，看着满是想要开口的意思却总是将自己的话咽下去的江悯雪，而后便摇了摇头，将脑子里的想法统统都甩出了脑海。
系统却不打算想要这么放过苏墓衍。
【我知道你对‘命’这件事情很看重，可我们现在真的没有接触到‘命’的资格，除非你能够变得更强，变得更强，强到你能够以你手中的剑帮他人逆天改命的时候，你就知道剑仅仅就是一个天平，反手生，正手死——就这么简单而已。】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苏墓衍回应了着系统：【无非也就是龙傲天那一套，只要变得更强更就能逆天改命，直到可以用剑改变一切世间不平事的存在，以杀止杀，就像是乱古帝一样，一人一剑屠光了整个旧时代的修炼者，为接下来的万仙盟国的三千年奠定了发展——而后呢，我能获得什么，我能获得满足吗？我能获得赞美吗？还是怎么样？】
苏墓衍对这件事情的反映尤为激烈，甚至下意识将自己的话直接说出了声：“我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东西，我根本不在乎我自己是不是能够成为能够在历史当中留名的人物——现在万仙盟国已经很好了，我一个人救不了所有人，成为剑仙也救不了所有人。”
江悯雪被这话突然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了两步看着苏墓衍：“…你在说什么啊…？”
苏墓衍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深深的呼了一口气，面色缓和地对江悯雪说道：“我刚刚在用神念和一个老朋友聊天，没事的，这件事情不是在针对你，以及你在先前对我的质问这件事——在刚刚那件事情上你干的很好，你干的很漂亮。”
“…啊…哦。”
江悯雪愣愣的点了点头。
苏墓衍意识到这一件事情已经不能再谈论下去了，就算是要谈论，也不是在这这种情况下去和系统以力以理来证明自己的道，这让苏墓衍伸出手按了按自己的脑袋，而后才摇了摇头，带着江悯雪回到了家里。
他才刚刚推开家门走出玄关进入客厅，便见到了半躺在沙发上假寐的木羡仙，倒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转头和江悯雪说了一句‘我现在有事情，待会儿我会找你重新说一遍今天你问出来的问题’，而后便告退，悄然快步地跑回到了房间中关上了门。
苏墓衍才刚刚后手关上门，便直接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侠客的精神在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发展的事情了，遭受到了苦难的时候人们可以想办法解决，遭遇到袭击的时候会有督察警解决，遭遇到武装叛乱会有军队解决——路见不平一声吼固然是身为一个人的本能选择，可你告诉我，这个年头有这么多能够让人路见不平的事情吗？”
【——正邪自古相互交融，阴阳调和，就算你不愿意承认，江悯雪的事情也已经说明了这一点了，同样的事情被你阻止了，这很好，可是第二个江悯雪的事情发生了呢？第三个江悯雪发生了呢？你又该如何自处？】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救不了所有人，我只能救我的手能够触及到的地方。】
苏墓衍将拳头给下意识攥了起来：“我是能够变得更强，是能够变得更厉害，厉害到我能独当一面独步天下，然后呢？我能够做什么？杀遍天下所有吃人血馒头的人么？你以为我是谁，影视作品中的阿赖耶抑制力的守护者？还是超级英雄？我他.妈现在为止就是一个普通人，灾难来临时我固然是可以挺身而出，可你让我以成为英雄为目标，这事情本身就是不对劲的事情——我能救人，因为我是人，可我是人，不是他.妈一心救济天下也有能力救济天下的圣人！”
苏墓衍听到了系统的一声轻叹。
【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变得更强，这样在灾难来临的时候，你就不会临阵磨枪，就像是前两周的时候必须得在一百六十时速的飞舟顶端进行冲关——我知道当时的你是醉了，我阻止不了你，而这也是你想要干的事情，我也没有理由阻止你。我们相伴将近二十年，难道你死相还生，你以为我就会很高兴？】
“那就让我们把整个事情往前倒转二十年前。”苏墓衍当即便说道：“在巴蜀地震发生的时候之后的一段时间内，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身边——如果你说一句‘小说中男主穿越了一定会有系统’的这种糊弄人的话，那我就相信你，从今天开始我就努力修炼，直到我修炼到你希望的地步。”
【我——】系统沉默了将近十分钟，才传来神念：【巴蜀地震之后，是我选中了你，不是因为你有什么过人的长处，也不是你在废墟内散发出的悲伤，而是——你意识到你无法改变任何事情的巨大无力感。】
“你可以开始表演了。”
苏墓衍呵呵一笑。
【正因为是意识到了你无法去改变任何事情的无力，对于依旧生存在世界上的愤怒和对于自我的厌恶在当时所有的受灾患者当中都是——最黑暗的，大多数人都是悲伤和痛苦，只要有一个引子，你年幼的道心就会直接崩解，入魔。】
系统说完以后沉默了一下：【然后你克服了这点，你证明了你自己的道。】
“——我当时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状态？”
【你才刚刚穿越过来，接收了你自己的本身的记忆，两者经历的人生让你头脑混乱，你在为你父母感到悲伤，同样为自己而感到无力而厌恶，你的两种不同的经历和思维不断融合交战——你在为了认清你是谁而努力，可从结果来看，你成功证道了。】
系统慢慢的絮叨着。
【在当时我也只能察觉到你的这些，具体的情况我甚至还要去通过你的记忆去将整件事情来反推归档——因为你个人并没有这一部分的记忆，这一部分的记忆是空缺的，而在你的记忆之中，你却只能到你醒来的那个时候重新开始。】
“没错。”苏墓衍当即便点了点头：“前身的记忆只到了灾难爆发的开始，以及爸妈将家里所有的护身法宝一瞬间扔到我身上，而之后我一醒来，你就已经在提醒我装载了系统了。”
【——我的记忆，你过去的记忆，你前世的记忆结合起来只能总结出这个结果，但过程究竟是怎么样的，我无法去言说，可就如同我以前一直跟你说的东西一样，不管从什么角度上看，你就是苏幕遮，纠结前世的事情，只能让你更加对这个世界感到陌生和隔阂。】
“那你究竟是怎么来的。”
【我——是上古时代的大能造物。】系统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才说道：【你可以把巴蜀地震看成我的‘出世’的声势，正因为是我重新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巴蜀才会经历那么大的地震，死了这么多人。】
“你是说，你就是间接性杀害了我父母的凶手？”苏墓衍挑了挑眉头：“这我倒是没想到。”
【你可以恨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