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刚跟上苏墓衍的时候,她就听到了苏墓衍的声音。

“他是我在兼职滴滴打人的时候认识的一位朋友,我们私底下切磋过很多,但大多数都是我的胜利。”

苏墓衍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还不屑地笑了笑:“他覆盖全身和能够渗透到别人身体里的如意霸劲虽然对别人很棘手,可对我没有任何的用处——我的剑意直接能够穿破他的如意霸劲,造成有效杀伤。”

“可为什么…”

江悯雪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就连说到一半的问题都没有说完。

“我为什么会输给他,为什么要选这个结果对不?”

苏墓衍反倒是替江悯雪将问题说了出来,而后才有条不紊地解释着:“你别看他现在样子跟中年人似得,但是实际上它的岁数都已经有两百多岁了,现在还是在韶光期华盖境,根本就没有多少岁数好活了,满打满算也就大概一百五六十年的时间左右吧——他李文康虽然自己一个人可以生活得挺滋润的,可他问题就在与他捡回来了一个小女孩儿,天生就是一个药罐子。”

“——那怎么办?”

“药罐子又不是不可以医治,你怎么比我还要急。”苏墓衍转头瞥了一眼江悯雪,而后才慢慢说着:“为了救那个药罐子,他白天打完架,晚上还得照顾药罐子,麻烦了不少人,而且还麻烦到我头上了,好不容易把药罐子给治好了,为了孩子想找一份安稳的工作退出了滴滴打人的行列——现在就是这件事情的后续,你懂不懂?”

“你是说——”江悯雪沉吟了一下:“他现在缺钱?”

“不缺钱的话半只脚都踏入坟墓当中了,你愿意去和那些年轻气盛的年轻人打架,你说的倒好。”苏墓衍撇了撇嘴:“要不是为了那个小药罐子,别说他半只脚踏入坟墓当中了,一只脚都踏进去了我照样毫不留情的揍他。”

“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会——”

“——毕竟那个小药罐子说以后想要嫁给我来着,我至少也得照应两下。”苏墓衍笑着说道:“是不是童养媳都没关系,就冲着她这么一句话,我就能够照应她一辈子,不过那个老头子不喜欢这件事情,所以我也就开开他的玩笑而已,并不是真的。”

“这就是你所说的‘别人可能血赚,但我们永远不亏’的意思?”

“没错。”

“那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这件事情!”江悯雪这回反倒是更生气了:“就算是在路上你都不愿意直接将这件事情说出来,还得让我跟你跑这么远的路,仅仅只是见到了他本人一眼你才告诉我这件事情!你到底是想怎样!”

“我是想让你反思这件事情。”苏墓衍斜眼看了一下江悯雪,而后说道:“如果你相信我说的这一句‘别人可能血赚,但我们永远不亏’这一句话的话,那我们就不用跑这么远,回去的路上我就可以给你解释;如果你沉得住气,不在餐厅当中问我这些问题,在回去的路上我也可以给你解释;如果你最后没有那么倔强的话,我在回去的路上也可以给你解释。”

“——你是说这就是我自己的问题么?”江悯雪气鼓鼓地说着:“明明是你自己对这件事情一句话都不说,让我为你担心。”

“我都说了我不需要你的担心了,我自己就能够把事情安排妥当,你却非要去操一些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儿,非要去操心一些不是你这些年龄不该操心的事儿,我知道你想关心我,这份情谊我确实已经收到了,可问题就是我不需要你们的多余的报恩。”

苏墓衍这回已经是在非常认真地说着了:“你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所谓的‘报恩’的范围了,还是你想说你为了报恩,想在长大之后以报恩的名义以身相许?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答复。”

“才不是以身相许呢!”她就如同炸毛的猫一样对苏墓衍怒目而向:“我只是想要关心一下恩人而已!”

“你能够对我最大的感恩,就是不要对我操各种各样的心。”苏墓衍翻了个白眼,而后才开始说道:“而且刚才你让我怎么告诉你,在餐厅的时候跟你说‘这场比赛已经被安排上了,大家都是在看一个金主跳到坑里的做戏’这样么?你让餐厅的服务人员怎么办?你让观众怎么办?”

“可是身为金主的…你的同学他们已经走了啊?”

“这样的话,别人餐厅是要管闲事儿的。”苏墓衍撇了一眼江悯雪:“你觉得这样子挺好的么,别人餐桌约斗打得就是真情实感的战斗,打得就是愿赌服输的戏码,你现在跟别人说你看得一切都是虚假的,都是作秀的,以后的观众还愿不愿意看了,约斗房都变成了这种做戏的场所,你让开约斗房的餐饮业该怎么自处?别人客人回去扭头就跟别人说这家餐厅所谓的约斗都是作秀的,保不准别人也在‘餐饮’上作秀,别人客人还来么?”

“——可是。”江悯雪认真地地想了一下,而后说道:“这好像没关系吧?”

“你要真说没关系,确实是没关系,毕竟别人只是提供了这个服务,服务得怎么样和别人餐厅有什么关系?”苏墓衍当即便解释着:“——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饭桌约斗这件事情上,餐饮业做盘口呢?”

江悯雪歪了一下脑袋:“盘口是什么?”

“就是打赌的庄家。例如红方是我,蓝方是李文康,所有观看到这场战斗的人都能下注呢?”苏墓衍扭头便看了一下江悯雪,叹了口气:“不过那个餐厅挺专注于餐饮业的,并没有弄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如果有的话,我们甚至还能大赚上一笔——不过得稍微操作一下。”

“那也仅仅只局限于能让客人下注的餐厅吧?”

“那可不一定。”苏墓衍笑着说道:“之前我都跟你说了,餐饮业这一行是一个大圈子,虽然你争我夺,但是都是毕竟在一个圈子里面,平日里大家都笑嘻嘻笑嘻嘻,可只要你有一个黑点,能够让圈子里的其他人闻到肥肉味,随后就能成为圈子里的众矢之的,毕竟同行是冤家,都巴不得竞争对手破产吞并——哪怕是没有约斗房,没有帮约斗付了钱的客户处理仙人跳之类的事情,都能安排一下下黑手。”

“不一定吧?”

“有朝一日.你成为服务行业的人员你就知道了,万仙盟国究竟是一个多么尚武的国家。”苏墓衍撇了撇嘴:“如果你干过滴滴打人这一行,你就知道代打这个行业是什么样的,就是人多,活儿少,为什么活少,星级不够,星级为什么不够,因为活儿少,就是个死循环——而且一般遇到事情的人都自己上了,还滴滴打人,这不搞笑呢么?”

“那你们到底怎么存在的?”

“只有设计好要让别人出丑,而自己又没有信心打赢的时候代打才有用。”苏墓衍耸了耸肩:“正是因为这样,这个行业还是很高薪的,毕竟代打的人可能会受重伤,还有可能打输就得了一身伤——所以要价高一点,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这也太高薪了吧?”江悯雪大叫着:“十二万啊!”

“十二万这也算是高薪当中的高薪了,不过介于我们这个修为而且经验很老道的人很少,所以出这么高薪倒是很正常,毕竟我不是谁都能打的——不过正好巧了,韶光期的各种境界的高手几乎绝大部分的代打选手我都认识——他也是滴滴打人的五星选手才能这样的。”

苏墓衍笑嘻嘻地说着:“如果代打的遇到代打的,我们就会用我们定好的暗语来说‘这盘我输,五五分账’、‘我打不过你,演’、‘手下见真章’三种类别的话,而这时候,就是考验演技的时候了。”

江悯雪认真的想了一下:“可你刚刚说了…”

“我说的是手下见真章,可是我放水了。”苏墓衍认真的解释着:“我给他筷子,并直接丢出插到天花板上就是这个意思,如果是我直接捏碎,那就是‘留点面子’,筷子同时丢出去等落地,就是‘五五分账’。”

“好奇怪…”

“所以刚开始我是不愿意跟你解释这种东西的,如果一解释起来就很麻烦,我又要回应你一些有的没得的问题。”苏墓衍翻了个白眼:“如果你真的好奇这种问题的话,你等回到家以后你拿造化玉碑去网上下一个应用就好了——就叫‘无极约斗’。”

“——为什么叫无极约斗?你刚刚不是说…”

“难不成真的叫滴滴打人么?”

“这倒是…”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总算是解释完了吧?”苏墓衍叹了口气:“就这件事情已经让我们几乎白花了四个小时的时间了,还闹得大家都不愉快了一阵子,小仙子你哪时才能管住自己不必要的情绪不给我添麻烦啊。”

江悯雪气鼓鼓地说着:“——那我真的是很抱歉啊!”

“不用了,看在你还算是很可爱的份上,我就绕过你了。”

苏墓衍顺杆子爬了上去,而后却没有给江悯雪反驳的时间,直接说道:“不过李文康真的是一个你能够从任何角度上去理解的好父亲,在我和他同样干着这行的事件中,他就是我见过最拼命的,很多不能赢的情况下都赢了、甚至为了他女儿能不在乎自己付出了后半生代价的好父亲——不过他的回报也是非常非常大的,他拥有了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儿。”

“后半生的代价?”

“其实最早付出的是他如意霸劲的真气属性。”苏墓衍没有回答江悯雪的问题,而是继续自言自语地说着:“现在如意霸劲的真气属性已经完全定格在金属性上了,追求杀伤力和身体的坚韧程度,可能你们学校没有提及过真元属性的事情,我现在就破格先跟你说说。”

苏墓衍刚刚说完,便从手上捏出来了一团凝成球状的湛蓝色的真元内劲凝成用于展示:“现在你们学校教给你们的功法统统都是无真元属性的纯粹的内劲,凝聚出来的真元都像是我这样的,一团湛蓝色的真元内劲——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坏事。”

江悯雪想了一下便说道:“怎么说?”

“之所以为什么国家不教有分化属性真元内劲的功法,实质上只是实际应用上的问题罢了,而大多数是为了通用性而作出的改革。”苏墓衍笑着说道:“‘猴子也能学会的功法教材’、‘猴子也能使用的法器教材’,都差不多如此,这就是通用性。而通用性就代表了没有特性么,错了,通用性法器才是最恐怖的,只要有心,有钱,通用的法器经过各种各样的改造,照样能附加自己想要的特性攻击和特性属性——在这种前提上,为什么要专门制造‘金木水火土风雷日月煞’十种不同属性的专用器械?”

江悯雪似乎有点明白了,却好像又不太明白。

“以前‘根骨’的说法很严重,例如你天生是什么样的灵根,悟性怎么样,都看得很严重,可现在呢?灵根很重要么?”苏墓衍耸了耸肩:“我们市面上生产的都是无属性的真元器械、法器,而专门生产‘金木水火土风雷日月煞’十种器械、法器的不是没有,但问题就是——贵。”

江悯雪犹豫了一下:“——很贵么?”

“很贵,非常贵。”苏墓衍非常认真的说着:“我混了这么久,我就只见过一把自我就能和风属性灵气、真元产生共鸣的剑,以及一套‘金木水火土月’六种不同属性的专用剑丸。”

“那你之前说的,他为了她女儿付出了大半辈子的生命是怎么回事儿?”

“——那是我亲手帮李文康干的事情。”

苏墓衍沉默了一下。

“——他曾经打算想要给我四百万,让我把他的后半生的命都转给了她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