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仅仅只是‘故事’，对于当下的现状无益。
苏墓衍现在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个‘城市势力’团体的领袖，万古无忧却跟他谈论上古秘辛，即使从中知道了这个世界文明的发展过程，知道了古代文明究竟有多发达，知道了‘宇宙奥秘’存在，那对他而言也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帮助。
普通人关注柴米油盐，是因为只能关注柴米油盐。
普通人关注国家大事，是因为只能随波逐流，跟着道标。
能力局限了他们的视野和想法，同样也局限了他们的能力。
苏墓衍面对的正是这样的一个事实。
知道这些只不过是能够给自己的疑惑一个合乎情理的解答罢了，并不会对他有产生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不过知晓了这些，自然而然也会给他带来一些新的疑惑。
“这么说来，乱古帝终结‘磨盘’，让三魁首建立万仙盟国稳定至今，也就代表了‘宇宙奥秘’所带来的衍生变化终结了。”苏墓衍只是将自己的眸子望向了柳寒烟，沉思过后便重新将自己的视线转向到了万古无忧的身上，“古代遗产统统都被万仙盟国接收了的话，也能够处理你这种不符合常理出现在这个时代的人对吗。”
万古无忧只是瞥了他一眼：“‘苍天眼’落入到了你的手中本身就代表万仙盟国没有将古代遗产都收敛干净了，而如你所说，万仙盟国即使真正的继承了前两个世代所有文明留下来的遗产，那你又怎么能够肯定万仙盟国可以将这些遗产统统都发挥出彼时的能力呢。”
苏墓衍点了点头，“这我确实是无法保证。”
“‘苍天眼’本身就是一个高位格的‘器物’，也是当今流传在这个世界之中的唯二帝器，你们确实是可以使用苍天眼，可苍天眼在你们的手里和在‘帝’的手里又岂能一致？”万古无忧嘴角再次扬起了一丝意味深长地笑容，“这个道理放在三魁首的身上也是一样的。”
“这个我明白。”苏墓衍认真地点了点头，“战斗技艺不分高低，但人分高低。”
其实他可以说‘南橘北枳’，可他懒得这么说罢了。
万古无忧从王座上站了起来，缓步走下台阶，走到了苏墓衍的面前坐了下来，目光相对，“万仙盟国同样面临你所面临的现状。”
“说实话，我并不相信你说的话，因为我没有能力去分辨你说的东西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不仅浪费我的思考时间，更浪费我本来作为一个普通人本来就贫瘠的脑水，去用来思考这种假大空的东西。”苏墓衍只是稍稍挑了挑眉，“你应该说一些我这种普通人能够思考并且看得见的。”
万古无忧也是挑了挑眉。
“我们投放在青丘的病毒只会感染妖族，这是因为‘内丹’的原因，内丹作为妖族千万年来进化出来的进化核心，想要针对这个进化核心并不困难，这就是为什么只有妖族的人会感染病毒从而产生病变。可与之相对，如果我们只要将这个病毒经过调试、变种，同样也能够对其他的种族进行感染，到时候万仙盟国就只是一片死地。”
“这就是你所说的混乱吗。”
“不。我所说的混乱并非如此。”万古无忧认真地倾述着：“我想要看到的混乱是人心的混乱，而并非苦难的混乱——正如同现在的青丘一般，每个人都将生存视作自己的第一要务，即使有其他的感情混杂在其中，但生存才是现在青丘的人们想要得到的东西，所以我不喜欢青丘的混乱。”
苏墓衍第一次嗤笑出声，“易子而食，这难道不是你所说的混乱吗？”
万古无忧只是遗憾的叹了口气，“你还没有明白我说所指的是什么。”
“那不如换个话题。”苏墓衍并不在意万古无忧的回答，只是由自己先行提出问题，“我想了解一下柳天渊的事情。”
柳寒烟和‘剑’先生同时出声。
“父亲。”
“至尊。”
万古无忧向后挥了挥手，望着苏墓衍黑色的眸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有关于柳天渊的事情就不得不说到‘苍天眼仿制计划’，也不得不提及到‘蝶’怎么成为我女儿的和青丘病毒这三件事的，可我只能无偿向你提供其中一项情报——你选择哪一个。”
苏墓衍不假思索，“我选第一个。”
“‘苍天眼’仿制计划制造出来的仿制品实质上和真正的苍天眼有着很大的区别，可也并非是不能仿制的。而仿制苍天眼和苍天眼本身就有着质的区别，所以实质上也只是借鉴了其存在形态和计算等一系列的能力做出的仿制品罢了。虽然做不到苍天眼‘不等价交换’的程度，但实质上也是能够汲取周围的灵气，并用这些灵气来实行包括‘物品拟态’、‘神念增强’和一般市面上的计算机强大数倍的运算能力罢了。”
万古无忧沉吟了些许的时间便继续说道，“想要仿造出苍天眼，而且是为我们所用的‘仿制苍天眼’，首先是必须要一个堕落的灵魂，然后将灵魂封入到特制的容器之中，再用特殊的方法使得这个灵魂处于我们想要的状态，这样才真正达成了‘仿制苍天眼’。”
他继续说着：“这个计划的提出者，就是柳天渊。而原先‘仿制苍天眼’计划之中的第一个实验者，就是‘蝶’。”
苏墓衍皱了皱眉头，目光掠过眼前的万古无忧望向了‘蝶’，同样也望向了剑，最后才将自己的目光重新定格在了万古无忧的似笑非笑的面容上，“从‘蝶’小姐的身上来看，她现在可不是灵气拟态能做到的样子。”
“事实当然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万古无忧耸了耸肩，“在她参与实验之前，我答应了她的要求，所以那一次的实验被我终止了，她跟在了我的身边，又因为特别讨我喜欢，所以成为了她的‘父亲’，就是这么简单。”
柳寒烟冷冷地说着：“江悯雪原本也会成为苍天眼的仿制品器魂。”
苏墓衍的视线转向了柳寒烟。
而后他眯着眼睛笑道。
“我似乎有些明白你所说的‘混乱’是什么意思了。”
万古无忧脸上的笑容愈发迷人。
“你以后也会为此着迷的。”
苏墓衍看着柳寒烟认真地点了点头，回答着他。
“——当然，我从来都不排除屠龙者会成为恶龙的这个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