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喀哒、喀哒、喀哒…」
脚步声在阴暗的通道中回荡着。
这里是本子净化师协会的地下，科研区。
叮当不知道这里离地表有多远，但她知道她和黑子站在电梯里很长时间。
五分钟？8分钟？
她也不清楚，也没用停表记录时间。
她决定待会儿回去的时候，用秒表计量一下。
只要她能想起来这件事。
黑子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密闭环境中恢复过来。刚才的她在电梯中，一直抓着叮当的胳膊，盯着她看。
就是现在，她也没有松开抓住叮当胳膊的手，当然，叮当也仍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可她也说不出什么。
从之前的种种行迹来看，她旁边这个女人应该是害怕黑，还有些幽闭恐惧症。
（这人以前是什么，联合部队暗部的？）
叮当想起了她的自我介绍。
（联合部队暗部？）
她可真不知道什么是暗部。联合部队这种统治世界的政府她倒是知道，但是，暗部？
（难道是像○影忍者那样的暗部？）
如果是这样的话，叮当大概知道黑子没有继续干下去的原因。
（连这种普通的小空间和暗处都害怕的人，怎么可能会好好干暗部的肮脏勾当啊！）
“我说，黑子。”
“怎么了？”
黑子紧抓她的胳膊。
叮当认为自己如果是个姬佬的话，现在就应该被黑子的脂肪团夹击KO了。
“你不是说以前你有在什么…联合部队暗部工作过吗？为什么还会怕这种黑啊。”
“什么…！我才不怕呢！”
“那今晚回家的时候我就把那个不知为何每晚都会亮起来的小夜灯砸了吧。”
叮当暗暗地发笑，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听到黑子的抱怨声了。
“别！”
叮当还没等开心，左臂带来的痛楚差点让她尖叫出声。
（这人的劲儿还真大…）
她一咬牙，忍了下来。
黑子逐渐放松。
“工作和日常是不一样的。工作的时候就算怕也不能表现出来。”
她突然揪着叮当的领子，将她提到自己面前，就算她带着护目镜，叮当还是能从她的弯成弧形的嘴中看出她的不开心。
“你要是觉得我这样很弱，那你就错了。”
她恶狠狠地说着。
“我可没说什么别的东西，只是实事求是而已。”
“你反应这么大干嘛？”
叮当并没有被黑子震慑住，而是抓住了她的手，反过来盯着她看。
“难道你觉得我真的会损坏别人的财产吗？你眼中的我可真不是个东西。”
叮当还是挺喜欢自己的那双不大常见的红眼睛。归功于文学作品，很多人都对红眼有着一定的敬畏。她在学校的时候，只要瞪一下说自己风凉话的人，就能让他们闭嘴。
这双红眼不止能让别人闭嘴，还能让一些不识趣儿的人远离自己。
更可以让现在的黑子闭上嘴。
叮当当然知道自己看起来有多么不讨喜，但她就是要利用这一点。
黑子稍稍惊讶一下，撇了撇嘴，将叮当松开。
“抱歉，我冲动了。”
“没事。”
两个人继续向前沉默地走着。
叮当稍稍有些不耐烦。
她刚才让温特尔和清火在商业街逛逛，也不知道在她们完事之后，那两个人会不会因逛街而累死。
（她们两个人应该能照顾好自己吧？）
叮当默默地思考着。
虽然说温特尔年龄不大，但是为人处事都还算成熟——只要她不碰任何电器，一切都好说。
而清火虽然年龄大一些，可还像是个小孩子一样充满着活力和元气。
与其想象清火拉着温特尔到处玩，叮当感觉自己更能在脑海中勾勒出温特尔阻止清火触碰一些危险的东西的画面。
（所以说啊，人的年龄有时候跟心理年龄没啥关系吧……）
叮当想着，叹了口气。
她们现在身处的科研区十分昏暗，四处还总是发出一些机器运作的嗡鸣声。
叮当可能只在学校的机房里感受到这类声音。
除了这些环境音，也就剩下她们两人的呼吸声和脚步声了。
她刚开始思考，怎样能在这种像是科幻未来空间站的地方，找到鹤子，就听见了前面出现的和她们步伐不一致的踏步声。
听起来，就像是女人穿着高跟鞋向前走着，速度不快不慢，正正好好，反而突出了声音发出者遇事不紧不慢的成熟。
叮当的直觉告诉她，这女人是向她们来的。
刚才的争吵声让她们忘记了环境，打搅了其他人，或生物。
要是有人注意到了这些声音，一定会过来查看这边的情况的。
唯一确定不了的，是来者的意图。
也许，那个人会无条件将叮当二人射杀，也许，只是一名来查看情况的实验员。
（只是也许。）
叮当咽了下口水，决定拉着黑子躲起来。
若是她们先看到那个人，或许就知道她的来意，就能做出正确的决断。所以，叮当认为现在躲起来是最好的做法。
然而，正当她拉着黑子的手，要向后退去，寻找可以躲藏的空间时，却发现她将背后的手炮抽出。
“你！你要干什么！”
叮当咬牙轻声说着，她的声音异常的有力。她不想让来者听到她们的窃窃私语，因为这样，也许会加快她前进的速度。
（傻子才会去刺激她！）
（黑子就是傻子！）
“你看不出来吗？我要防卫自己。”
黑子下蹲，作出射击瞄准的姿势。
刚才还有些害怕，要将手缠在叮当胳膊上的女生，现在却换了个气场，准备射杀前方的来者。
“喂喂！这可不是本子，不要这样冲动诶！”
紧张地叮当心跳加速，她抓住黑子的胳膊，摇晃，让她无法轻松瞄准。
她自然知道黑子的这把手炮的威力，在本子的建筑物中，她就不太敢让她使用。要是黑子在这种地方扣下扳机…叮当感觉自己几辈子赔给协会都不带够的。
（她不会是害怕到已经…丧失了这种初级判断能力吧。）
叮当暗暗地在心中想着。
不错，她看到黑子的手臂在微微颤抖。
（她这样逞强是为了什么啊……）
“我，我可没有害怕。”
黑子咬牙说道。
“我之前…我之前在组织执行任务的时候，就差点这样被对面的杀手偷袭。如果没有我的搭档的埋伏，我现在就已经在骨灰盒里呆着了！”
（也不会那么严重吧…凭靠现代医学，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都能把人救活。）
“当时就是这样，”她的鬓角下方开始冒汗，细小的汗珠在微弱的光线下闪闪发光，“我就是躲起来，却没想到当时的那个对手有着能够穿透墙体的武器。”
“遇到这种事情…先下手为强。只要把对方的节奏打乱就好。”
“只要命中，就不怕反击。”
“那你为什么这么害怕？这里只是协会的地下而已，没必要害怕。”
“你，不会懂的。在自己认为绝对安全的地方收到的创伤是严重而永久的。”
“这也是我选择变强的原因。”
叮当感觉黑子话里有话，但她却不知道黑子所要表达什么。
“你说这句话的原因……是以前你经历过什么吗？”
她皱着眉头，想要靠此来分散黑子的注意力，她好将她的武器拿开。
“你很烦诶，”黑子突然来了暴脾气，她说话音量变大，似乎很不喜欢这个话题。
“难道说，你就以为躲起来就会好吗？如果不能让对面知道我们的能力，她又怎么会尊重我们？”
“你不是，很讨厌同情这种情感的吗？”
“你是想要对面的人向我们展现怜悯吗？”
“你这根本就是偷换概念。我讨厌什么，跟这件事毫无关系。你这种鲁莽的行为可能会毁掉我们的未来。”
“我本来就没有什么未来。”
黑子的视线从叮当身上移开，她继续盯着前面。
“你——”
叮当抓住她的肩膀摇晃，伸手想要将她的手炮夺走。
然而，黑子的力气要比叮当大得多，她挣脱了叮当的手，将手臂向上抬去。叮当也就下移手，把着黑子向上抓去。
于是她抓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这个软软的东西并不大，要说大小的话，应该是B左右。
叮当知道她也有这个。
然后，很自然的，就像是后宫动漫的男主角一样，叮当下意识地揉了一下。
“变——态——！”
黑子可能用尽她所有的力气喊出这辈子最大的吼声。
她的身影因为精神不稳定而闪烁着。
“对对对对不起！！”
感觉自己脸部正在发烧的叮当立刻松开手，将手在自己的裤子上抹来抹去。
“我不是故意的！”
她立刻抬头，想要观察黑子的表情。
嗯，不是很好。
（为什么这种后宫中才会出现的福利情节会出现在两个正在扫黄的女孩子身上啊！）
“我信你个鬼啊！”
黑子红着脸，朝向自己移开的叮当扑去。
（至少，至少她把手炮放下了！）
叮当在心里欲哭无泪着，她本想闪开黑子的攻击，却不小心撞到旁边的箱子上。
「唔！」
看着狼狈还脸红的叮当，黑子停了下来，发出冷笑。
“哦，原来你这个看本子的，研究本子的人，连不小心摸到朋友的胸部都会脸红的吗？”
（然后摸的人还是你！难道你就没什么感觉吗！）
叮当在心中继续吐槽，她看着黑子红红的脸，没好意思揭穿她的逞强。
“你好怂啊，难道说你是个隐藏姬佬？”
“给我尊敬同性恋啊混蛋！”
“我看你就算是有人送到你面前让你凌辱，你都下不去手的吧！你这个清纯**粗口**！纯情**粗口**！”
黑子见叮当变怂，开始了反击。
“明明是经常看本子的人，遇到这种事却什么都做不来，也太差了吧！”
“喂，你给我适可而止！”
叮当有些不想理黑子了。她自然是知道黑子说这些都是气话。
就算叮当是姬佬，她也不会对自己的队友下手，就算下手也会选择充满青春活力的可爱清火……
（不对啊不对！我根本就不会对朋友还是队友的…做出那种事！）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是未成年人吧？”黑子开始变本加厉，“未成年人应该是无法通过合法渠道获得限制级本子的吧？”
“这么说来，你的本子应该是从父母那里拿到的吧？除非你是违法小能手。”
“这样的话，看样子你的母亲也不是什么好鸟呢。”
黑子说到爽了，她也就想趁口舌之快爽几下，差不多就行了。
然而，黑子并没有听到叮当的立刻辩解。她感觉叮当的眼神瞬间冷了几分。
“你说的不是好鸟是什么意思？”
叮当突然换了一个口气说话，这让黑子有些害怕。
她可从来没听过叮当用这种冷淡压抑的语气过。
“你怎么了？”
「砰！」
叮当猛敲自己身后的机箱，朝黑子冲去。
“喂喂！你不要过来啊！”
黑子想要靠瞬闪移动开，却被突如其来的眩晕感击倒。
“——！”
看样子刚才叮当一用力，打开了她后面机器的什么特殊立场，让她无法使用自己的能力。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叮当将黑子扑倒在地。
“你以为我不知道怎样下手吗？我可是看着我父母OOO长大的！女性的弱点和男性的弱点我都知道！”
“等一下，你给我等一下！”
“你以为我不敢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给你面子你还要继续说下去？”
叮当将脱力的黑子强压在身下，用手将她的双臂固定在地面上。
“你现在认为我要做什么？我就是要继续做下去。”
“你等一下！你现在很吓人，你冷静一下！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感觉叮当要「来真的」之后，黑子开始惊慌。
她说出的话的逻辑也开始错乱。看样子，她也是第一次有「这种」经历呢。
可是现在的叮当什么都听不见了。
只能等待她自己冷静下来了。
“我觉得你应该以前从未体验过这些？我也没有，但是我看过现实中的OO的次数，可能比你吃晚饭的次数还要多。”
说着，叮当伸手要解开她的裤带。
“你现在应该不是经期吧？”
说着，叮当却停下了她的动作。
她当然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怎样才能让黑子感受到什么。
只是，她不想做下去。
这种事情是那样的肮脏。
画本子的时候还好，她总是明确的感受到，做「那种事」的人不是自己。
而现在，她本人要去尝试做这种事的时候，却下不去手。
（在母亲眼里，这种肮脏之事，应该和伴侣做才对。）
（那我现在这样跟NTR别人有什么区别？）
她终于冷静下来。
（我这是在干什么？）
叮当正想这些事的时候，没注意到黑子抬起了自己的腿。
瞬间，她被黑子用脚踢开。
“喂！你难道是疯了吗！”
感受到来自胸口的痛楚之后，叮当大喘着气，回过了神。
“我刚才……是要？？”
她大口呼吸着，手放在胸口处，看着脸红得不能再红的黑子。
“你自己心里清楚！”
知道叮当在看自己之后，黑子朝她大喊着。
要是别人路过，可能以为叮当真的对黑子做了些什么。
“……”
叮当知道自己冲动了，但她没想到自己能做那样的事情。
如果时光再倒流一次，她可能也不会这么做。
（喂喂……这有点吓人啊。）
她惊魂未定。
当然，她知道会这样的原因。
“总之……你下次要骂我的话……还是不要带上我的父母了。”
她不敢回想刚才的自己。
黑子也知道有一部分错在于她说的话，没有回嘴，低下头。
“好吧，对不起。”
两个人沉默着，没有再互相搭话。
虽然叮当很想再说点什么，但是她实在是不敢打破现在这样尴尬的气氛。
“看来，这边刚刚上演了一部好戏呢。”
慵懒而空灵的声音伴随着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声音，从通道的一遍传来。
两个人同时向发出声音的那边看出，没错，因为刚才的「好戏」，两个人把最要紧的事情给忘了。
现在那个「最要紧的事情」自己走过来了。
“哦，是你们俩啊。”
“我是感觉你们俩有点CP感，但是你们的进展有点快哦……而且野战不是在这种地方玩的。”
叮当看见一个茶发，带着弱视眼睛，穿着白色实验服的女性提着手电筒慢慢走来。
是的，就是那个给她烟灰AI升级U盘，还要让她来这里给烟灰修复的那个女人，鹤子。
“对不起。”
叮当不敢直视鹤子的眼睛，将头扭到一边向她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呢？”
鹤子开始明知故问。
“我们在这种地方打闹真是对不起了。”
黑子将头扭到另一边，接了鹤子的话。
“哦呵，你们还真有意思，我也想要一个像这样的搭档呢——可惜我只能想想了。”
鹤子俯身，摸了摸叮当的头，本来她头顶的毛就因为刚才的打闹而变得杂乱，现在的揉搓更是让它乱上加乱。
叮当能感觉鹤子的心不在焉。
“不过，为什么你们会来这里？刚刚成为D级净化师的你们来到这里是想要获得穿越软件吗？”
鹤子叉着腰，用着轻佻的语气说着。
“这种东西是烟灰AI自己有权限就会自动下载的，你们白来了。”
（这个女人的忘性有点大啊。）
叮当稍稍在心里吃惊。
“不是不是。”她连忙摆手，“因为之前的AI升级U盘，我的那个…硬件损坏了。虽然在考核之前您帮我做了些临时措施，但它本身还是坏掉的。”说着，叮当将裤兜中的破碎手机拿出，捧起来，放在鹤子眼前。
“啊，”鹤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对不起，我一不小心忘了。”
（这个怎么会忘啊！！）
叮当哪里敢说出这句话。
“嗯…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可做，是有时间帮你们解决这个问题。”鹤子有模作样地点点头，“不就是将AI修复吗，很简单很简单……”
逐渐，鹤子的声音越来越小。
她的头耷拉到一边，安静下来。
叮当和黑子面面相觑。
她稍微愣了一下。
这情景似曾相识。
“那个，”黑子摘下护目镜，边揉着太阳穴边爬着过来，“实际上，我们在！我们当时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这样睡着了！”她每说一段话，她就喘气一下。
叮当感觉她看起来很痛苦，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额……不，你怎么了吗？”
“你。”
黑子爬到叮当身边后瘫了下来，她的身影也闪烁一下，让叮当的心提到嗓子眼。
“刚才砸到的机器，好像能，释放出一种，会让我虚弱的立场。”
“诶！”
坐在地上的叮当转头看向自己身后的机箱。
“你是说这个吗！”
还别说，叮当还真感觉这东西在释放出什么微弱的鸣响。可她什么都感觉不到，就是有点不舒服。
这东西对叮当来说就是高频率的蚊音。
她转身，查看着机箱之上的旋钮。
“那我我我赶紧把它关掉吧。”
她说话开始结结巴巴，手指在颤抖着。
「嗡——！」
然而，在她顺时针的扭转之下，声音瞬间放大几倍，吓得她也捂住了一遍的耳朵。
随后，声音消失了。
（这东西跟煤气灶的构造是一样的吗！）
她转头看向在地上颤抖的黑子。
（刚才可真够她受得了。）
作为对这种东西没什么感觉的人，她刚才增大音量时都有一点不太舒服，更何况是本来就很难受的黑子呢？
她摸了摸黑子的头来安慰她。
黑子喘着粗气，并没有精力对叮当无理取闹的摸头杀作出反应。
“呀，我刚才睡着了吗？”
“你们刚才是做了什么现在这个年龄段做不了的事情吗？真没想到叮当是1呢。”
鹤子的声音从她们旁边幽幽地传来。
“鹤子小姐！你醒过来了！”
本来还想着处理完这件事之后再来叫醒鹤子的叮当惊喜道。
“哦…我刚才又睡着了吗？对不起对不起。”
鹤子手指放在唇间，如有所思道。
“不过在我睡着之后，听到了一阵很不舒服的声音。”
她抬头，看向叮当身后的机器。
“哦，怪不得呢，特殊立场的装置在这里。”
“特殊立场？”
黑子扒拉开叮当仍然放在她头上的手，坐了起来。
“我刚才可是要见到冥神公主了啊！”
“那个「Capacity Down」会对你起作用也是情理之中的。”
鹤子耸肩道，她倒是挺无所谓的。
“嘛嘛，”她用拳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似乎想让自己精神一些，“就只有修复AI烟灰No.3187是吗？还有别的什么事吗？如果有的话，我今天可是有时间一口气帮你们都处理的。”
“啊，”叮当看向黑子，“黑子说她的手炮有些毛病。”
可叮当没想到的是黑子看起来特别激动。
“问——题？没有什么问题！”黑子突然冲向自己刚才丢在地上的手炮，将它像宝贝一样抱在怀里，“那只是我想跟你一起过来的！借口而已！”
“诶？可是之前有因为浸水或摔落什么的，反重力装置出错的问题啊。”
“反重力装置？”
鹤子慢悠悠地重复了叮当的话。听起来，她对这项像从科幻电影里出现的未来科技的东西很感兴趣。
“你竟然会有这个？”
她顶着比叮当还要严重的黑眼圈看向黑子。
“额，有就有了！怎么了！”
黑子抱紧自己的手炮。
“啊，没事没事。”
鹤子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她向叮当伸出手，将她拉起来。
“我们就废话不多说，赶紧去科研室把这东西搞定吧。”
可能是有了认识这里的人的带领吧，叮当感觉没有刚才那样的「心里发毛」了；不只是她，就连黑子也没再将她当作「臂枕」。
鹤子的高跟鞋声清脆而有着节奏，叮当听着这串声音，开始了胡思乱想。
她四处看着各种各样奇怪的培养皿，不断闪烁光点的仪器。
这么大的研究室，这么多的研究项目，应该有很多成员在打理，在维护吧？
叮当觉得靠这个「看起来没事就会睡着」的鹤子小姐姐，和那个「应该连正常杯子都拿不稳」的狗博士Dr.Luo，应该是做不到的。
可是，她却没感觉到任何其他人的气息。
作为一个一直没有朋友的人，叮当应该对别人的气息很敏感，来者有几个人，是男是女，她可能都会感觉出来。
在学校的时候，她低着头画本子，都能知道有谁在自己旁边走过。
然而现在，是因为环境不熟悉的问题吗？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这样是很不正常的。
“鹤子小姐？”
叮当不想持续自己的疑惑，她想问个明白。
可如果鹤子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也没什么办法了解了。
能早一些掐断这一念头，算是个好事。
“怎么了？凌叮当小姐？”
“我想问一下，这里除了你和Dr.Luo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研究员吗？”
“嗯？有是有，但是他们大多都不在这个本净协会里哦。”
“那不就是说这里只有你们两个人吗——！”
“你当然可以这样理解喽。”
鹤子轻快的话语就像是在开玩笑。
“可是，你们两个人真的能忙过来吗？我刚才那一会儿，就看到不少项目。”
“嗯哼……你观察力还算不错……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来到杂乱的研究室，叮当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黑咖啡的味道。
“啊，这里稍微有点乱，请多多包涵——毕竟我忘了你们要来啊，哈哈哈。”
（是你说的要我在净化审核之后过来的啊！鹤子姐姐！）
叮当在心里吐槽。
她抬起头，看向这杂乱的空间。
然后，她吸了一口气，也许是用尽自己一辈子的吐槽之力大声吐槽：
“这叫做有点——！！！乱吗！！”
就靠叮当这一扫，她就看见了几十摞印满字的运算纸，三四个有着咖啡渍的马克杯，不可估量数量的莫名其妙纸团。唯一一个能算是合格的，就只有实验室天花板大开的白色灯光了！
她以为自己的房间就够乱了，没想动还有更乱的房间！
曾经看过的书上说，研究者一般都不修边幅，叮当现在可是相信这句话了。
这可不是一般的不修边幅，这是特别的不修边幅啊！
叮当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湿润，她看着头发乱糟糟的鹤子，有些感动。
这个女人为了别人的未来，为了全人类的科技发展，把自己搞得这么邋遢！
身为妙龄女性，除了工作之外，最大的正事就应该是打扮了！
就算是见面迟到！也不能让别人瞧见自己脏乱差的一面！
虽然叮当自己不是这样。
“我们简直…简直就是失散多年的异父异母的亲姐妹啊！”
她双手握住鹤子的手，上下摇晃着。
“你在…兴奋什么。”
鹤子有点无法理解。
“难道说你有看到脏乱差的地方就会兴奋的性癖吗。”
“没，不是。你想多了。”
叮当擦了擦眼角根本就没溢出的眼泪。
“……”
鹤子稍微皱了皱眉。
“本净协会果然都招一些怪人。”
她松开，叮当的手，向前走去。
鹤子低着头，好像她手里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她摆弄。
“嗯，实际上这个东西的修复一点也不难。”
“什么？”
叮当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裤兜，果然，承载着AI的手机已经不在原处。
她抬头看向鹤子，看到了鹤子在手中向她展示的碎裂手机。
“下一次可是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贵重财物哦。”
手机的碎片在实验室发白的灯光下，向四处反射着光线。
“然后呢，你变个魔术，不仔细看好也没有问题。”
只是轻轻一转，手机便恢复如新。
鹤子将手机抛起来耍帅。
叮当看着她插在兜里的另一只手有些发慌。
刚刚不知道怎么样就修好的手机可不能就这样再次摔坏！
“谢谢鹤子小姐，那个，您还是，赶紧给我吧。”
说着，她伸出手。
“嗯，说的也是。”
鹤子接下手机，将它扔给叮当。
“喂！这样很危险啊！”
叮当赶紧上前抓住了她的「宝贝」。
可是突如其来的手机震动声却把她吓了一跳。
“呜哇！”
因此，她失去重心摔在了实验室的地板上。
她将屏幕亮起，想看看到底有什么消息。
“啊，对了，我刚才顺便给你安装了电子邮件系统。”
她下拉消息，发现全是「屏月庄社」发给她的电子邮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