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_初遇第一小队
-
净化完本子之后，叮当便和黑子前往本净协会的地下研究室。
除了陪黑子拿手炮之外，叮当还想要问问鹤子关于…她头上的发带的事。
提交申请之后，没过几分钟，她们前方的电梯门便伴随着金属之间的摩擦声缓缓打开。
金属巨兽张开巨口，恰似一只巨大的方形格雷姆。
叮当感觉自己的胳膊被抓得更紧了。
（嗯……黑子也没怕格雷姆什么的……所以就是幽闭恐惧症？）
她拍拍黑子后背，叫她不要这么害怕。
“没关系的啦，我在你旁边。而且，咱们以前就坐过这个。”
“我…没事。”
黑子把脸一转，叮当看不见她的面部表情。
但从有些迟疑的回复来看，黑子并没她说的那么轻松。
（又在逞强吗？）
叮当在心中叹了口气。
“准备好，我们要进去了——”
叮当用力把黑子拖向电梯里。
“叮当——不要啊！不要！再给我一点时间做心理准备！！再给我一点时间就好！！”
（不是我想虐待她…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坐电梯下去找鹤子！）
叮当在心中为自己辩解着。
可是，路人不知道。
路人对着这两人指指点点。
一个奇怪的女孩子拉着另一个奇怪的女孩子走进一个奇怪的电梯里，怎么想都不是好事。
叮当的体能还是太差了。她扒着花坛的石料，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无法让黑子前进一寸。
“不是！你这家伙是魔鬼改造人吗？怎么这么沉！”
叮当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她喜欢的人要是看到她现在面部扭曲的样子，绝对会吓得落荒而逃。
（所以，没有喜欢的人是非常幸运的。）
叮当在心中暗暗吐槽。
（不过怎么感觉……有点惨呢？）
“你说谁沉？我不沉！是你太轻！瘦得就跟竹竿一样，根本就拉不动我！”
黑子开始了反击。
（不对，为什么会把重点放在这里？？）
但是叮当现在不能松手——一松手的话，黑子就会因为惯性飞出去。
“不要——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啊！”
叮当大吼一声，让黑子一抖，上前踉跄几步。
黑子的身体素质也是真好。她快速调整平衡，上前一步，稳稳得站在地面上，继续和叮当「拉锯」。
“喂！你们两个人，在干什么啊！”
从远处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尖叫声。
（听起来就像是个爱多管闲事的笨蛋。）
叮当转头，看向来者。
是个她从未见过的女孩子。
她跟叮当发型差不多，都是到肩膀的短发。褐色头发有些枯焦，全是分叉，似乎没有好好保养；和发色颜色相同的大眼睛瞪得溜圆，像深色的琥珀一样；嘴用力地撇到一边，虎牙从嘴角处露了出来。
看起来是一个笨拙可爱的女孩子。
她看到叮当在看她，又继续说：“你们啊！不要在本子净化师协会里面搞这样的戏码！萨哈娜平生最讨厌你这样的人！明明人家都拒绝了，你竟然还不松手，变态！只敢欺负女孩子的懦夫！”
（……这是个笨蛋吧。）
叮当看了眼她身后的其他人。
那个黑色女孩压根就没把眼睛从手中的大部头书里移开，而另外两人在低头品尝棒棒糖。
（四个人？是本子净化师小队吗？）
（而且…）
“我也是女孩子，好吗！”
叮当反击道，凶狠地瞪了一眼这个叫萨哈娜的女孩。
一时间，叮当感觉自己是…恶犬。
“诶？？？”
也不知是因为被叮当凶恶的眼神吓到，还是被「叮当是女孩子」这个事实惊到，萨哈娜向后退了半步。
不管是哪种，叮当都感觉自己心灵受到了巨大的伤害…
“而且…我们是…队友关系！”
叮当转身，双手抓着黑子的胳膊，向前拉她。
“我们要去…地下找人，她不肯！”
“为什么？”
萨哈娜好奇地歪着头。
“因为她有幽————哇啊啊！你干什么——！！”
黑子突然闪现到叮当面前，抱着她冲进了电梯。
「嘭——！」
叮当重重地撞在了电梯壁上。
“呜哇——好痛！”她大口喘气，“黑子，你到底在干什么！”
回过神之后，叮当不停拍打着黑子的后背。
而黑子就像没听到叮当说话一样，按动电梯的闭门建。
在门还未关闭的时候，她还向外面的家伙摆手。
虽然叮当倒在电梯角落，但她感觉这货一定在笑。
（就这么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弱点吗？）
（倒是给我克服啊！）
电梯门咣地关上之后，黑子马上冲过来抱住了叮当。
“喂——！所以你到底在干什么！”
叮当很不开心。她感觉黑子搞得这一切完全没有必要。
黑子有疑似幽闭恐惧症，她知道。所以，她会陪在黑子旁边。
她没打算看黑子的笑话。
“你就觉得我那么不可靠吗？这种时候我不会开玩笑。”
叮当闭上了嘴。
她能感受到黑子的颤抖。
“喂……不要害怕啊，我就在你旁边。”
“……多管闲事。”
可是黑子并没把头从叮当身上移开。
（哦嚯……）
“是因为以前的事吗？”
“……”
黑子并没有回答。
（那就是了。）
“那我就不继续问了，而且，快起来，我们要到了。”
（再问下去会让她反感的。）
察觉到这件事可能与「让黑子离开联合部队暗部」有关的叮当决定不再问下去。
————————————————————
茶发女子喝着罐装黑咖啡，看着屏幕中不断跳动的数据。
“最近这东西挺活跃的？但是被压制得很快……”她喃喃自语着，空出来的手不停在光屏下面的键盘上敲打，“这个速率再提升下去就不妙了……看来，需要递交晋级申请了。”
说着，她推了下鼻梁上的弱视眼镜。
她的手在接触弱视眼镜时，把眼镜摘了下来，仔细查看。
“嗯……弱视眼镜还是有一点麻烦，”她用一只眼睛仔细查看着眼镜的细节，“应不应该换成单片眼镜呢……？”
“可是那样需要彩色镜片了…”
说着说着，她叹了一口气。
“啊，外表这东西真的好麻烦啊……为什么哆来咪就能把人设维持得那么好？？还有Dr.Luo…啊啊啊，动物不用穿衣服真是羡慕死了。”
丧气的她趴在键盘上。
「鹤子阁下，调整好状态，凌叮当和黑子要来了。」
“哦？”
鹤子微眯着眼睛，戴上眼镜。
“嗯…也该来了。”
她放下黑咖啡罐，站起身。
“我等你们好久了。”
鹤子看着实验室门口站着的两名女孩，双手插兜，笑道。
“唔——看起来鹤子小姐今天也很忙。”
叮当东张西望着。
这实验室里堆积的东西很多，叮当都不知道应该把视线放在哪。
“哈哈，还好啦，只需要监控数据，不累的啦。”
鹤子轻笑着，可她眼下浓重的黑眼圈，和随地乱丢的咖啡罐让她的话毫无说服力。
“那么……叮当和黑子，你们两人是来拿手炮的，对吧？”
鹤子直接从兜中掏出一把手炮，手腕一转，两把手炮便都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只看表面的话，手炮的变化还挺大的——炮口变小了许多，差不多有原来的二分之一。
黑子伸手接过手炮。
“请问……”
“是关于它的变化吗？首先呢，威力变强了很多，还有三种档位。你可以回去尝试尝试…其次呢，按照你提出的要求，这两把手炮可以组合成一把激光大剑了…最后，激光大剑可以分开，变成两把太刀。至于怎么变化呢……”
鹤子把着黑子的手，让她手中的手炮把手对到一起。
清脆的「咔」声过后，手炮迅速变形，激光也冒了出来。
“手炮——大剑形态！帅吧！”
鹤子欢快地说。
“帅！！”
黑子似乎非常开心。
“那能继续告诉我最后的那个第三形态怎么变化吗？”
“很简单，”鹤子轻哼两声，“把着这两边…分开即可。”
她手把手地教黑子使用。
“还有一件事…”鹤子转到黑子身后，把她马甲后面用来固定手炮的黑带子扯了下来。
“诶？你干了什么？”黑子感觉到什么不对，回头去看——可惜，她因为视角问题什么都没看见。
“没事。让我来帮你把手炮别在另一个地方。背后有些不方便，尤其是你在背叮当的时候。”
“嗯？你怎么知道——”
“这世界上发生的事，我都知道。”
鹤子笑着眯起眼睛，从兜中掏出腰带。
“绑上这个，以后直接把手炮挂在槽里就行。以后再拿武器，直接从身体两侧抽就行，不用伸到背后那么麻烦了。”
黑子手忙脚乱地尝试了一下，发现方便许多。
“诶？好神奇…我以前竟然没想到。”
她不断进行着拔枪练习，变得越来越熟练。
“这是自然。在改良前，那口径可不支持你把手炮别在腰间。除了会妨碍你的动作之外，还有误触的风险。”
“哇……”
如果不是黑子戴着护目镜，叮当看不见她的眼睛，叮当觉得自己绝对能看见她闪闪发光的双眼。
（真好。）
叮当感觉自己被这气氛感染了。黑子开心，她也开心。
黑子更强了，能更好的保护她了！
（唉，我这种想法是不是太屑了……）
叮当悄悄在心中为自己叹了口气。
这么屑，没救了。
突然，叮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后背发凉。
哦，原来是鹤子在盯着她。
“那个…有什么问题吗？”
叮当尽力挤出了她最好的笑容。
鹤子的眼神逐渐变得像看垃圾一样。
“对不起，请你也别这样看我了。”
叮当收回笑容。
（我得赶紧想想该怎样组织语言了。）
（关于这个白色发带的事……）
叮当开始紧张起来，手不自觉地摸了摸头顶的发带。
“叮当，你是不是也有什么想找我帮忙的事？”
（这个人…会读心术吗！）
“额，有是有，但是不知道你能不能解决。”
叮当的心怦怦直跳。
“嗯……你先说说看，说不定我能行。”
“好。”
叮当点头。
“实际上也没什么，就是在假期去孤儿院的时候，孤儿院院长送了我这样的发带。”
“哦……！”鹤子如有所思地点点头，但她的下一句话让叮当傻眼，“我说你怎么看起来有点儿不太对劲！”
“喂——！你的节操呢！”
“被狗吃掉了，哈哈哈…”鹤子咯咯地笑着，似乎觉得调侃叮当很有意思。
但被调侃的人——也就是叮当，一点也笑不出来。
这可是她第一次主动改变外表！
就算看不出来，也要装成能看出来吧！
（哇！这种人真是讨厌。）
叮当本来想挖苦鹤子「眼瞎」，可觉得不太好。
于是她选择闭嘴。
“唔姆…”鹤子附身，端详着叮当额上的发带，“这是我做的来着。”
“诶——！？”叮当吃惊地看向处事不惊的鹤子。
（你做的？！这样的话…我就能从鹤子那里知道发带的全部用法了？）
“没错啊，黎琋……是叫这个名字吧？竟然把这种外挂给了你……真是让我无法想象。她头被驴踢了吧？”
鹤子不顾叮当颜面讽刺着。
“淦！你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贬我！”
有时，叮当都觉得这个人是把自己当作消遣的玩物了。
“不用在意这些细节……”鹤子笑着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总之，这个东西的功能很多。因为制作的时候我精神不太稳定…所以我现在也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少功能。”
“怎么能这样……”
看到叮当失落的表情，鹤子抿嘴一笑。
“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很清楚——那就是，它可以让烟灰AI影响现实世界。”
“……哈？”
“防御矩阵啊，或者虚拟匕首什么的，都可以在现实中使用。”
“那……难道说……我可以在现实中对抗杂念了？”
听到叮当的这句话，鹤子呆住了。
“那种东西……很少在现实中出现。而且只有A级净化师才有能力去捕杀它们。”
说完话之后，鹤子的精神渐渐稳定。
“所以对你来说……这挂没啥用。”
她拍着失落的叮当的肩膀。
“做个装饰还挺好看的，别丧气啦。”
“唯独不想被你这样安慰……”
叮当扶额。
明明是第一次拿到外挂。本来应该是一件很开心的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话说，你们有没有晋升的考虑？”
鹤子似乎是想让叮当振作起来。
“诶？什么，晋升？”
“对啊，和别的本子净化师小队合作净化本子，成功之后，再由考核官审核……通过之后就可以晋升。你们现在是哪个等级来着？”
“D级。”黑子提醒道。
“哦对，D级。那你们想不想升到C级？”
“C级……有什么好处吗？”叮当皱着眉头，似乎没有被更高等级的诱惑冲昏头脑。
“好处很多啊？工资变高，需要净化的本子变少。”
“嗯嗯……可是净化的本子的难度很高吧？”
“那倒是……但是！C级净化师有更大的几率遭遇杂念哦！”
叮当的兴趣被鹤子挑起来了。
“你确定吗？”
“那当然！杂念那个东西，随着本子净化难度的提升，它本身出现的几率也会越大。不过…为什么你会对杂念这么上心？”
“好，烟灰No.3187，能帮忙联系一下温特尔和清火吗？问问她们同不同意参加晋升考核。”
叮当没有理鹤子最后的提问，打断了她的发言之后，转头笑着看向黑子。
“黑子，你也肯定想试试升级过的武器吧？能进入难度更高的本子，对你来说也是个值得兴奋的事吧？”
“我，我倒是不介意……但是你，真的没问题吗？难度再提高些，我们可能就顾不上你了。”
黑子有点迟疑。
她担心得很对。叮当之前有过因为疏忽大意而造成净化失败的情况。要是晋升之后再遇到这种情况，单凭叮当一个人，应该无法净化了。
也就是——要么净化成功，要么死。
“放心啦放心啦！我觉得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不会再做以前那样的傻事了。”
叮当的语气很欢乐，可是面部表情却很平静。
她似乎是真的做好准备了。
“好吧。”黑子双手投降。
“谢谢！”
叮当扑抱住黑子。
鹤子看着眼前甜腻腻的两人，不知该露出厌恶还是狂喜的表情。
“嗯……放个假能让人成长起来…吗？”
————————————————————
叮当跑向一直相约见面的大树，看到坐在阴影下的温特尔和清火。
她回头，朝着比她慢了几步的黑子喊：“快点啦，黑子——！温特尔和清火已经到了！”
“我…我知道了！”黑子气喘吁吁地回复。一般的明眼人都会知道，黑子现在这个样子不是因为体力透支，而是因为刚才坐的电梯太吓人了。
她用手摸了摸腰间皮套中的一把手炮，恢复了些精神，笑着跟上叮当的步伐。
“明明是你们说要参加晋级考核的，没想到你们来得最慢！”
清火身后的尾巴不停摇摆着。
她不断摆弄着头上的黄色护目镜，似乎觉得不正。
叮当怎么看都知道，她在紧张。
“不要紧张啦。”叮当尽力挤出不吓人的干笑来，拍拍清火的后背。
她的话很没说服力，清火只是挑挑眉毛点点头，没有做出更多的表态。
也是，来自一个比自己弱的人的安慰，谁会在意啊？
“嗯……好的。”
可能是出于对叮当是队长的体谅，清火给了一个短小的回复和微笑。
清火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了虎牙，很是可爱。
“实际上我不是紧张啦，是兴奋！”说着，她单手握拳，“难道能净化更高难度的本子不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吗？要是能手刃那群本子画师的话……更好。”
清火面朝空气，露出非常凶狠的表情。
（哈哈哈……我是无法理解你的价值观。）
叮当只好干笑。
“清火真是充满干劲呢。”
（当时的流泪狼狼头去哪里了……）
“清火因为以前的一些事，很讨厌本子画师。”
温特尔似乎察觉到了叮当的尴尬，便插入了二人的对话。
“没错！”清火大幅度地点头，“那种家伙就应该跟本子一起净化！”
（你确定？怎么净化？是用你的拳头物理净化吗？）
叮当下意识地吞了下口水。
（要是被清火知道我以前是本子画师，是不是就惨了？）
（不行，绝对绝对不能让清火知道这件事。）
（只要我不说她就不会知道…嗯。）
叮当回头看向黑子，向她使了个眼色。
刚才听到这几人对话的黑子自然知道叮当想说什么。
她朝叮当做出了「OK！」的手势。
“呼……”
叮当松了口气。
（幸亏有一个能帮忙隐瞒的朋友。）
“嗯？叮当，你为什么松了口气？”
“应该是你听错了。”
叮当并不敢看清火的眼睛——要是忍不住，露馅儿了，怎么办？
“嗯？？？？？你们两个人怎么在这里？？！”
曾经听过的女高音进入叮当的耳朵，让她忍不住堵住耳朵颤抖。
清火的反应比叮当还剧烈——作为兽人拥有极强的听觉，真是辛苦你了。
（这个声音不会是上电梯之前遇到的那个神经病吧？）
（……虽然不知道她和我们哪个才是神经病……）
叮当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正是那个记忆中的女孩。她目瞪口呆地指着叮当，手不停地颤抖。
“很简单啊，因为她们是和你们同届的本子净化师第十八小队，顺带一提，她们的本子净化师等级和你们一样，都是D级。”
一旁的女人，甩着黑白相间的大麻花辫，看向叮当。
叮当总觉得这个人她在哪见过。
“我们的确是第五届的本子净化师第十八小队。你们是……？”
她皱眉，困惑地看向眼前地这五个人——她一个也不认识。
“我们？”萨哈娜高叫着，挺起胸膛，“我们就是优秀的本子净化师第一小队！今天来参加晋级考核！你们呢！顺带一说，我是队长萨哈娜。”
“萨哈娜，我们的导师刚才应该说过，她们的等级和我们一样，吧？”
她身后的黑发女孩似乎忍受不了她的傻气了，终于拽着她的衣角，让她冷静下来。
“别动我…！我刚刚树立起来的威严会没的！”
萨哈娜想让黑发女孩松手，便扭动身子。
这样看起来反而更滑稽了。
叮当忍不住笑了几声。
“喂，黑眼圈变态丧女，你笑什么笑啊？”
萨哈娜轻哼一声，叉腰，上前一步。
“没…也没……”
叮当有点不太习惯陌生人靠近，向后一倾。她能感觉到萨哈娜灼热的鼻息。
“哟，这不是哆来咪负责的小队吗？”旁边的头发是黑白相间色的女士打破了这一尴尬局面，顺手把萨哈娜拽了回去。
她露出一嘴鲨鱼牙齿，嘴角上扬。
“你们好啊，年轻的女孩们。我们又见面了。”
（嗯？我们见面过？）
“请问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黑子插入对话，把护目镜移到头上，皱眉看着这个奇怪的人。
“我们应该从未和其他本子净化师有过交集。”她说完，瞄向叮当，给了叮当一个微笑，像是在说「放心，我在你旁边」。笑完之后，她便一脸正经地看向眼前这个奇葩。
“谁说的？当时在孤儿院打杂念的时候我就在啊？”
“你谁？”温特尔也凑过来。
“要是说孤儿院打杂念的话……我有印象，可是……”说着说着，叮当的视线扫向这个人的衣服，上面写着的「存在」很是讽刺。
说不定，就是这两个字把她的存在感吸收走的。
“让我来想想——”
清火眯着眼睛，仔细端详眼前的尖牙女。
“加油啊！清火，你绝对能想起来我叫什么的！你当时说过，你会记住的！”
“多多……”清火绞尽脑汁，“…多多奈玖瑠？”
“！！！！”尖牙女抱住清火，大力蹭着“你是第一个记住我名字的人！”
清火吓得尾巴抻直了。
“唔——早知道就不问米克洛伯茨了——”
“你说什么？”
多多奈玖瑠停了下来。
“没…没什么。”
（清火，你刚才好像暴露了什么啊。）
叮当第一次听到「米克洛伯茨」。
（这个米克洛伯茨，是神？还是什么人？）
意识到自己无法搞清楚的叮当，很快就放弃了。
思考这种绝对没有答案的事是没有意义的。现在这个时间，真不如去想想接下来的考核怎么办。
“那…那么多多……奈玖瑠导师，这次考核是什么样的形式？”
多多奈玖瑠松开清火，疑惑地歪着头，就像是叮当问了什么理所当然的事实一样。
“难道哆来咪以前没告诉过你们吗？”
“告…告诉？”
“从见习本子净化师晋升到正式的本子净化师时，可是要参加理论考试的。第一卷的第十二题就是这样一道填空题。”
黑发女孩冷冷地看着叮当。
“我有权利怀疑你在参加考核时舞弊。”
「咕噜——」
叮当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这个女孩是不是把我当成和萨哈娜一样的笨蛋了？）
叮当在参加考核的时候没有舞弊，因为她压根儿就没参加过什么理论考试。
在她印象里，哆来咪好好上的理论课都没有几节——有一次她睡觉被抓，被哆来咪拖着净化了好多本子。
（我应该怎么回答呢……）
叮当直面迎接女孩的质疑视线，浑身冒着冷汗。
（我没作弊是真的，但是我也没参加考核。）
（……直接说也没什么吧？）
“……很抱歉…我根本就没参加过什么理论考试。”
叮当如实回答。
谎言总是会被揭穿。面对像黑发女孩这样敏锐的人，诚实些也是好事。
再说，构思谎言也挺麻烦的。
“是这样吗……获得了比舞弊还要精彩的回答呢。”
这时，叮当才发现黑发少女的眼睛和她一样——都是红色的。
（既然我们都是红眼睛的人，相煎何太急！好好相处不好吗！）
（你对萨哈娜都那个态度，对我怎么可能会温柔。）
“嗯……那还不错。”
“啊啦啊啦——”多多奈玖瑠开始调节此时冷至冰点的气氛，“不愧是哆来咪手下的学生！晴天，不同净化师带的净化师小队会有着不同的规章制度。像第十八小队这样不用参加理论考试就能当正式的本子净化师，也不是不行。毕竟，净化本子的时候不只用嘴皮子。”
“我明白了。”
听完了多多奈玖瑠的解释，晴天没有露出一丝不情愿，面无表情地朝叮当鞠躬，赔礼道歉。
“在完全了解情况前说了很奇怪的话，非常抱歉。”
“不——不用这么正式呀……实际上也没什么”叮当连忙摆手。
（赶紧摆完手，从这客套情节脱离吧。）
“那么……”晴天点点头，“据我所知，这次会有一个考核官和导师共同监督本次本子净化师考核。但是现在这里只有一个人……”
“现在有两个了——”
鹤子突然从叮当几人身后冒出头来。
“妈呀————！！！！！”叮当听到声音之后立刻回头，看到是鹤子之后，暴跳的心脏安定下来。
她拍了拍胸脯。
“你要吓死我们吗？”
“对不起，我还真没这个想法。”鹤子轻轻摇头，“本子净化师应该不会被这种小事吓到吧？如果在最开始就被考核官吓到……”
“鹤子这次是考核官吗？”
叮当打断了她危险的回答。
她可不想被那个叫晴天的家伙抓到任何把柄。
“是的呢，本次考核由我负责。”鹤子摇摇晃晃地站着，从兜里掏出一罐黑咖啡，喝了起来——她到底是怎样保证咖啡不撒的？
喝下一口咖啡之后，鹤子用白大褂的袖子擦了擦沾上咖啡的嘴角——叮当感觉她喝完咖啡之后，站得更不稳了。
“嗯……总之，总之先干什么好呢？”
鹤子随手把咖啡罐扔进垃圾桶里，又开始翻找自己实验服的口袋。
所有人目瞪口呆。
“啊，我们直接进入本子净化，开始考核吧。”
她突然抬起头，朝叮当笑了一下。
叮当敢打赌，现在所有人的想法绝对都是——
这个人真的靠谱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