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
一杯冷水径直泼在科尔里奇的脸上，水里掺杂着的盐分不停渗入用铁丝划出的细密伤口，疼痛不停刺激着科尔里奇的神经。
他的口腔里充满了血液的腥甜滋味，还有隐隐约约的麻痹感，好像是谁用锤子敲碎了他的牙齿来着，他已经记不清了。
左腿源源不断传来尖锐的刺痛，科尔里奇视线微微下移，自己的小腿处被钻开了几个小口，里头塞上了像是什么药块一样的东西。
几条纵横交错的粗金属链将赤裸着上半身的科尔里奇牢牢锁在地面上，他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跪在地面上，既不能跪坐下去，也不能站起，连抬头都由脖颈上的那一条锁链控制。
他正前方摆放着一个溅满血液的大雕塑，是圣切尔诺神话体系的什么审判之神来着，科尔里奇也没有闲情逸致去细想那是谁了。
伴随着脖颈上锁链的叮当响声，科尔里奇的脑袋被强行提了起来，他不得不正视着面前那个熟悉的男人。
卡拉米·墨菲。
他蹲在科尔里奇面前，与科尔里奇平视着，一改在镇民面前和善的神情，反倒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整整两天了，拜托你说点什么，不然我会觉得你是个哑巴。”
即使卡拉米这么说，但科尔里奇依旧只是像没睡醒一样，微微睁着苍蓝色的眼睛，没有焦点，无神地看着前方。
“啧，真是块硬骨头。”
卡拉米站起身子拍了拍手，身后闯进来两个士兵。
“接着动手，给我用最好的药物，出了差错要你们的命。”卡拉米面无表情地吩咐完，走到了隔壁的观察室中。
观察室里摆满了各种仪器，监控着科尔里奇的各项生理指标，几个身穿白衣的操作人员正在来回走动。
“现在情况怎么样。”卡拉米随手拉过一张椅子，皱着眉头坐下，沉声发问，“从开始受刑位置，他就没大声哼过一声，真是见鬼了。确定我不是抓了个傻子回来？”
“这点可以放心，副骑士长，我们取出并且检查了他脑中坏掉的继能器，勉强维修好部分模块之后发现身份验证对象没错是科尔里奇本人。”其中一个操作人员拿起一沓报告，递到卡拉米面前，顺便解释着，“他的脑部除了微微的病变之外没有任何问题，不会影响正常认知。”
“也就是说这家伙是靠着意志力过来的？老天！这都什么人？”卡拉米随意地翻看了几眼报告，就把报告狠狠砸在桌子上，大声咒骂着，“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得在议事厅发现之前这件事之前，撬开这家伙的嘴。到时候我晋升，少不了你们的好处，明白了吗？”
“利害关系我们自然明白。”
“那全身检查的结果怎么样？”
“我们发誓我们仔细检查了他身上每一个能藏东西的角落，甚至膀胱、耳道，都没有见到有指节那样大小的宝石。不可能在他的体内。”
“要命了真是！”卡拉米透过单向玻璃，看向正在被严刑拷打的科尔里奇。
事实上，卡拉米不认为这样普普通通的拳打脚踢能够对这家伙起什么作用。
但是说白了，能悄悄弄来这些审讯用设备，卡拉米已经花了不少功夫，如果叫来专门的审讯人员，那一定会引起上层的警觉，到时候这份功劳可就不属于自己了。
他不会放过这个名为科尔里奇的特工，因为他盗走了圣切尔诺帝国最宝贵的物资——银钥匙。
这也许能够让人产生更加强大的异能，远远胜过“铜钥匙”，甚至可以逾越某些法则，被认为是能够扭转与伽迪斯联邦拉锯战局面的关键。
但是，这一切，全部被这个男人毁掉了，震怒的国王直接下令斩杀了负责秘密押运的士兵和官员。
不过这个能够动摇圣切尔诺帝国统治根基的恶性事件，却在自己手上解决了，所带来的荣耀，那可不是谁能够想象的。
正在卡拉米幻想的时候，科尔里奇又一次失去了意识。卡拉米下意识急迫地站起身。
“只是昏过去了，没什么问题。”旁边的操作人员知道卡拉米在担心什么，适时地回应了一句。
“能把他弄醒吗？我们没多少时间，你知道的。”
“现在把他弄醒？……”操作人员对着仪器仔细查看着，嘴里念念有词，最后轻声道，“不是个好选择，但是勉强可以，先给他输点营养液吧，他也有些脱水了。”
“麻烦……你去处理！”卡拉米甩下这一句话，就一把拉开了观察室的大门，走出门之前，他微微回头冷冷地说道，“接下来不用和他客气了，就算把他弄到残废，也务必问出‘银钥匙’的下落。”
等他一出门，操作人员们就像是松了一口气，嘈杂的说话声覆盖了整个房间。
“等他晋升了，会记得我们这些替死鬼才怪。”一个操作人员毫不忌讳地大声抱怨，当然，这也仰仗于良好的房间隔音。
“你那么不爽你找他去，早点做完我们早点收摊，别抱怨。”另一个操作人员只是走向身后的柜子，掏出一瓶盛着透明溶液的密闭容器，然后迈出了房门，来到了昏迷的科尔里奇面前，用注射器缓缓给他注入营养液。
“说起来，这玩意的结构还真是巧妙。”那个操作人员来到操作台旁，拿起了一个只有弹珠大小的球形金属物体，“继能器……无论是拆解，还是修复，都难上加难。”
“这几天试着一边维修一边重启吧，万一运气好能破解顶级特工身上的继能器构造，那才是我们的功劳。”
“说的轻巧。”他再次把继能器放回操作台上，“不过反正这玩意现在也不会爆炸，就当练练精密机械维修也不错。”
而就在此时，被注射了一支清醒剂的科尔里奇再一次醒来了，他没有反抗，没有任何动作，宛如雕塑一样，呆呆地跪着。
两个士兵拖曳着不同种类的残酷刑具，缓缓地走到科尔里奇的跟前，毫不客气地再一次开始行刑。
血液不停飞溅着，体表的伤痕越来越多，但科尔里奇只是那么跪着而已。
仿佛他没有生命，而这无意义的审问，会永远持续下去一样……
……
“做个交易吧，大小姐……”
“一笔稳赚不赔的好交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