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耳朵啦!耳朵!”

似乎是看不下去我一脸迷迷糊糊的傻样儿,小瓷从我的手里挣脱开,把头顶的那两片“兽耳”给露了出来,一边指着一边说道。

“我不是答应你了吗?任你摸到爽的,切!看来你也不是那么想摸嘛!早知道我就不这么做了。”

似乎是本人主动把这件事说出来,比起我这个“受益人”自己先发现这件事,要更让她感到羞涩。她的脸上红霞腾起,煞是好看。

“别!别!我想,我特别想!”我一瞧到手的鸭子马上要飞,哪还敢继续犯傻啊?赶紧把我那“丑恶”的欲望说了出来,生怕小瓷真的就不再继续了。

“呸!低俗!你说什么呢!”小瓷啐了一声,反倒显得更加生气了。

哇,这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你到底让我怎么办嘛!我一时没了办法,只好把手放在哪儿,不知道该不该收回来。

小瓷看我一副为难的模样,慢吞吞地又靠了过来,接着,缓缓地把脑袋放到我的手掌下,说道:“不过,答应过的事情,就得不折不扣地完成才行——可不是我喜欢这样儿啊!你给我记住了!”

她的话音里带着羞怯和恼火,脸上的红色更浓郁了,甚至连脖子和耳廓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嘿!嘿嘿!嘿嘿嘿······”

轻轻拂动手掌,感受着手掌心传来的美妙触感,我止不住地傻笑着。虽然我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但想必那肯定是一副忘乎所以,满面红光的猪哥样。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你的笑声听起来好恶心!”

小瓷毫不客气地把这一点戳了出来。

“咳——!这个,我毕竟是男人嘛。你就不能给我留点儿面子吗?”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手上的动作可不能停啊,我甚至还加大了一点儿力度。

“唉!你这么用力干嘛?想把我薅秃了还是怎么?”小瓷对我的动作不够温柔颇感不忿,“唔——而且总感觉被你这么摸头感觉很不爽啊!看来漫画小说里的那些故事都是骗人的,说什么被喜······”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没了声息。我去看她,她又把头放得低低的,不肯和我对视。

“嗯?怎么了?你想说什么吗?”我自然而然地问道。

她仍然默默无语,只是转过身去,把同样毛茸茸地尾巴塞到我手中。看那样子,似乎是在对我说,换个地方摸吧。

唔,看来我的手上还真是没个轻重,把人小姑娘都弄疼了,这才不愿意让我继续摸耳朵吧?我心里带着歉疚,手上的动作也放得极轻,生怕又让小瓷不舒服。

尾巴的触感和耳朵大不一样,我双手握着,只觉得软呵而蓬松,有些欲罢不能起来。摸着摸着,我就突然发现个问题——

小瓷身着她惯常穿的连衣裙,也不知道这尾巴是从哪儿伸出来的。难道是特地在裙子后边儿开了个洞吗?我有些不怀好意地想到。

小瓷仍旧背对着我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着她闭口不言,我本来因为得偿所愿而倍感欢欣的心情也稍稍低落了下来,手上的动作也逐渐停止了。

女孩儿似有所觉,终于转过身来问道:“怎么了?为什么不继续了?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说要摸到爽吗?”

我被她问得说不出话来,只是默默站着。过了半晌,我才开口回答:“你是不是生气了啊?一直不说话呢······我知道自己提出这种要求有点儿过分,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就再也不提了。只是,你别这样什么都不说,我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我瞧着她的脸,她满脸惊讶的表情,仿佛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话。

随后,她又突然开始轻轻笑起来:“哈哈哈······老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我从来都没说过自己不高兴啊!你想太多了吧?”

她的笑声不似作伪,我的心也放下去了大半,但仍然追问道:“那,你刚刚为什么一直默不作声的?不是不开心吗?”

她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半分是尴尬,半分是羞涩,剩下九分却好像是无奈:“我不是不开心啊——倒不如说是恰恰相反才对!”

我挠挠脑袋,不解道:“额,什么意思?”

她又接着笑了起来,笑得极为灿烂:“嗯······是什么意思呢?那就看你够不够聪明了,嘿嘿——”

说完,她又把头递了过来,我自然识趣地把手伸过去,开始轻轻揉动那对奇妙的耳朵。虽然搞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至少知道了她并非因为我的举动而感到不快,这就已经足够了。

“呵呵,老郑你知道吗?我现在,又有点儿明白了——看来那些漫画和小说里的故事,倒也不是完全不可信嘛。”

我心中的疑问还未得到解答,小瓷又没头没脑地说了句。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

周一的清晨,对大多数步入职场的人来说,这真是个仿佛地狱般的时段。

从可爱的双休日中解脱出来,重新投入持续五天的繁忙工作——哦,这可难说是什么好消息。当然,如果你是个工作狂的话,当我没说。

六点半——我的闹钟一向设置在这个时间。只是,今天,我在闹铃还未响起之时,就已经从梦乡中徐徐醒来。

阳光透过素色的窗帘,显得没那么扎眼了。而我的眼睛在度过一开始的那段不适应之后,视野中的景色变得清晰起来。我捕捉到了头顶天花板露出的一块儿蓝白色的裙角,那块地方后头,藏着个娇俏可人的女孩。

“早上好!老郑!”

我脑子里还存着几分恍惚,这清甜的声音则驱散了这最后的困顿。

女孩儿不知何时从天花板落到了我的床边。我揉揉眼睛,打个哈欠,回到:“早上好啊。”

明明不久之前,我们还在那个有些奇妙的白色梦境里见过面,但是在梦醒时分,我们还是得重新打个招呼——真是奇妙的感受。

“说来,我一直挺好奇的。你在进入我梦里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状态啊?”

我一边收拾床铺,一边问站在一旁的小瓷。她有着进入我梦境的力量,甚至还能对梦境做出她想要的修改,我可是没少被她那这个来恶作剧。

她思考了一会儿,许是在组织语言:“进到你梦里的时候,我本身是没办法动弹的哦。怎么说呢,这就好像我也在睡觉做梦,但是我们的梦连到一起去了——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额,也就是说,我梦中的那个小瓷,只是个虚无的影子,而真正的她则飘在我的床上的天花板背面——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那些以“床底藏尸”为噱头的恐怖小说,两者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果然艺术源自生活啊——”

洗漱一番,换上居家的常服,我出门买了些早餐来吃。虽然小瓷的手艺被证明是信得过的,但是因为准备不足,现在家里可做不出什么能作为早餐的东西来。

“记得今天回家的时候买些吐司,鸡蛋,还有培根——这样,早餐我也能帮你解决咯!”

我正啃着油条,喝着豆浆呢,小瓷冷不丁说道。我吃东西的动作缓了下来,有些不情愿:“我倒是觉得中国人早上就是得吃这些早点,啃面包那是哪国的习惯啊?当然啊,我也不是说你的提议不好啊,这当然是很好的,你不要误会!我今天下午就去买,绝对会买的!”

说到一半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这样拂了她的一片好意,小姑娘不得跟我急眼呐?于是赶忙表忠心。

只是,出乎我的意料,小瓷并未因此生气,而是一脸笑意:“呵,你着急干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不想吃就不吃嘛,我也乐得清闲。”

她这样随和,反倒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但,既然小瓷都这么说了,我便顺其自然地接受了。

“我去给你把西装熨一熨吧,你先吃着。”

似乎是看着我吃东西让她觉得有些无聊,她转进我的房间,把西装取出,然后拿起熨斗,开始熨烫。衣物和熨斗都被她用念动力操使着,在无一所凭的空气中翻动,很快就变得服帖。

等到我吃完东西,西装早已经整整齐齐地被放在一侧地沙发上,只等着我换上。

“我说,你是不是又有什么想买的东西了?”我看着这套熨烫得极好,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却总感觉心里有些别扭,“你想要什么就直说嘛,我能出得起钱,肯定就帮你买!”

只是,我的算盘似乎打空了,小瓷非但没有如我想象的那样说出自己的目的,反倒有些恼火起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帮你做些事情,就是想要你回报吗?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

额,在不久之前在沙发上打滚儿要买游戏机的人是谁啊?你可别告诉我那其实是另一个人。

“怎么会?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帮我这么多,我也总得帮帮你。”

不过现在,我还得老老实实地打个圆场,别再惹着我家这个喜怒无常的小姑奶奶了。

小瓷听了我的解释,脸上的表情这才转晴。

果然女孩子的心思你别猜,猜了你也不明白啊!

······

时间来到周一上午的八点,是我该出门上班的时间了。

我换上西装,把几份重要文件塞进公文包,准备出门。

我站到门口,回身冲坐在沙发上的小姑娘道别:“那,我就先出发了。真的不用我买什么吗?”

她没回我,只是直直地冲我走过来。

“你,干什么······”

我的话还没问出口,就感觉脖子上有异。

低头一看,原来是小瓷正帮我扶正领带的位置。明明这种事情,她站得远远地也能用念动力轻松完成,但是她却特地走到我跟前,用那双并无实质的手来做了。

她摆弄我的领带好一会儿,似乎是觉得位置合适了,这才罢手,点了点我的额头,有些说教意味地说道:“领带都系得这么歪!可是会被同事们看轻的,说你不讲个人形象!”

我先是呆呆地“啊——”了一声作回应,然后看着她的笑容,不知道接下来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她。

我总感觉这段对话,我仿佛在哪里见过来着——到底是哪里见过呢?明明印象中,那场景并不是什么难得一见的光景,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她见我痴痴呆呆的好笑,于是便把手放在我眼前来回挥舞,道:“喂?喂!老郑?丢魂儿了?还不快点儿去上班,要迟到了!”

我闻言这才惊觉自己现在可没有什么时间上的余裕,转身噔噔两步,步出公寓,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冲门内的女孩儿说道:“今天我的手机可是充满了电的,你要是有事,直接给我发消息,我肯定第一时间回复!”

她闻言,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她的眉毛弯成好看的形状,眸子里闪烁着快活的光彩:“嗯!这话可是你说的!我可不管你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是你没立刻回我,等你回来了,我可饶不了你!”

我咧嘴笑笑:“额,还请您到时候高抬贵手啊。”

她的眉毛一竖:“那你是说,你肯定不会立刻回我咯?!”

“不!不是这个意思!唉,我保证肯定不会的!行了吧?”

她这才一脸“算你识相”的表情,催促着我赶快上路。

我奔行在前往公司的通勤路上,突然想起了之前一直没能回忆起的那个莫名熟悉的场景。

“老妈总是喜欢在老爸出门的时候,给他正正领带和西装来着,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