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嗯……”

右手的伤口……在德科米夫离开后勉强用手中的“死锁”止住了血……

“哈……但是,好冷……过了多久了?”

确认没有机关后扶着墙壁的右手,沿着前面的走廊已经留下了一道血腥味的线条,现在也依然靠着墙壁上的些许缝隙慢慢滴落,让地面上的淡黄色灯光也染上了让人……不适的颜色。

除此之外……前面遇到的破旧楼梯上,也满是鲜血——左脚掌因为尖刺机关而被刺穿,现在整个身体也慢慢地贴在了墙壁上……疼痛感从刚才开始就逐渐开始消褪,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寒冷以及无力……

有时机关被安置在走道的中央,有时是墙壁上,有时是头顶上……德科米夫教授是在,顶楼上监视我的行为吗?

“……看着,这样的我吗?”

这里是第……八层吗?我的身体旁,一个破旧的房间外用铁片写着“第八层”的字样……只走了两层吗?

可是……我靠着墙壁坐了下来,一边咬着牙忍受寒冷,同时慢慢地收回自己的左腿……如果不尽快在离开这里之后处理好的话,恐怕会有二次感染的吧……我看着满是鲜血的高跟鞋,以及被鲜血染作暗红色的伤口……

……还是,处理一下吧。我双手拿起“死锁”,慢慢地靠近高跟鞋后的鞋跟。虽然说没有尝试过……不过,即使在这样昏暗的环境里,依然感觉到了双手传来的微弱震动……以及,鞋跟一半落在地上的响声。

这样子至少不会妨碍行走了……接着就是——

“呜嗯……感觉,会很疼的样子。”

可是,款冬一定会这么做的——我想要活着出去,但是如果不……忍下疼痛,处理好脚上的伤口防止进一步失血……恐怕,逃出去也不过是一个幻想而已……

“……”

想一点别的事情吧……“死锁”一边慢慢地靠近脚,视线却立刻拉升起来,看着周围的环境……德科米夫教授,并不是十分知名的犯罪者,但是却……我究竟做了什么吗?

而且,如果想要接近我……虽然我说的可能并不恰当,西奥多先生所安排好的流程,除了过去追杀我的那群人外……几乎不可能靠近我。还有那种……恐怖的OS武器,至今我也难以忘记……可是,那个却并不像是专门对付我的。

因为,我没有什么力量啊……也就是说,那个……是专用的武器吗?为了某个特定的场合,屠杀因为我而受牵连的平民……设计出来的OS吗?

“疼……”

忽然,从脚掌上传来的尖锐刺痛感让我不禁留下了几滴汗水……虽然伤口并不是很大,但是要用“死锁”的温度让伤口部分愈合……呜嗯……不行,放松一点……

“呼……呼……”

我可以感觉到身体稍稍蜷缩起来了一点……不过,伤口很快就要愈合了……这样子,在顶楼监视着我、看着我受苦……这算是对我的报应吗?可是就算是我也——

……等等。“死锁”终于远离了自己的左脚,这样让我原本憋着的呼吸多少恢复了些——呼……呼……同时,可以慢慢站起身体来。

如果德科米夫教授真的是在监视我的话……我看了看周围。不,什么设备都没有……我只能看到这些安置在地面上的实体灯,除此之外甚至摄像头都没有,走道的设计……过于的简单。

……那么,他是怎么确定我在向下走的呢?虽然,我也并没有胆量直接和他接触……如果往回走的话……

“好了……”

“死锁”重新抓在自己的右手上,靠着微弱的热量保证右手不会继续流血,虽然它不会伤害到我自己……脚上的伤口,也很快就会重新裂开的吧。

可是……即使是我,我也从刚刚的疑问中,感觉到了比起还要走八层更加不安的感觉……

……德科米夫教授,是怎么监视我的?又是为了什么做这些?如果需要实验的话,应该和之前,戈努小姐所做的一样……

而不是,在这个满是机关的建筑物里……这里也不是“不夜市”吧,那么会是哪里?可是哪里又能够有个建筑物完全没有人,却能安装如此多奇异的机关折磨我……

嘎吱——

“——!”

忽然,刚刚踩下的右脚,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触发机关的声音吗?原本就只有一点点大的胸腔……立刻就被寒冷的空气填满,同时脚迅速收回到了身边来。

咻——

果然……要是慢了半拍的话……

一个巨大的刀刃——散发着紫色的光芒,是E-F……从面前落下,并随即消散。如果我慢了半拍的话……至少,脸会被削去一半。虽然我不会死亡……但是,我不想要经历这种事情了,也不想让莫名被牵扯进来的其他两个人受苦……

“可是……德科米夫教授,究竟为什么……恨我到了这个地步?难道是因为上个月在‘不夜市’的——”

咚——咚——

不过……这个建筑物,并没有打算给我休息的时间。就在面前的道路上……忽然回响起了什么奇怪的脚步声……在这里,除了我之外,还有别人吗?难道是德科米夫教授?可是他应该在更高的楼层才对……

咚——咚——

糟了……冷静点,坂冶舞鹤……可是想要冷静下来也很困难。如果对方是来……带走我的?可如果反过来,是款冬的话……不,那就更糟了!不能让她就这么进入到这个危险的地方来!

咚——咚——

然而,却又似乎不是……我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这个脚步声,比起款冬要沉重许多。更类似于西奥多先生曾和我说的……“带着目标而来”的脚步。

“是……坂冶舞鹤小姐,是吗?”

而穿过转角,来到我面前的,却是——

咚……

刚刚,那个巨大的建筑物中似乎传来了一些奇怪的声音。我将行李箱放在手边,双手按照对方的样子放在腿上——同时,小心地用传感器周围的存在。

平民——这一点让我有些……惊讶。居然是带着如此强烈的杀意与强大的OS前来战场,却还要带着这么多普通人与平民吗?

“那个……小姐,你们要的红茶。”

“Je vous remercie(非常感谢)。Moi(我)来到此处,由于行程原因而缺乏准备,此番得到te(你)如此帮助,moi(我),十分感谢。”

“啊……不不,我的荣幸才是。”

一旁的老板小心地将装着红茶的普通茶壶递到女仆手中——虽然名字有点复杂,但是我还是记住了,让娜·雷以及格雷伯爵红茶。其本人在闭上眼睛、颔首表达谢意时,两位女仆则是低头不说话,让这位老板只能尴尬地回到自己的店铺里。

两位女仆,先后走到我的身边,端着红茶的一位迅速将桌上两杯茶杯沏上了茶,而浓郁的清香还没通过热气传递到我的鼻子前,精致的茶点就从一旁的手提箱中取出,被另一位女仆端到了我的面前。

“啊……嗯,谢谢。”

没错,我被这位让娜·雷小姐——新“共济会”的首席骑士,请到了这个桌子上一起享用下午茶什么的……虽然,对于我而言理应是摆脱现状才是最优先,但是对方命令式的口吻中,却有种难以拒绝的威严在其中。

“……”

透过微微升起的白烟,我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些点心……以及,对方几乎完美的操作手段。讲实话……我来到人类社会中,第一次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如何才能这样优雅地将这茶水喝入口中,又不影响自己的形象呢?这实在,是个想要拍下照片研究的问题。

而且——

“咕呜……嗯。”

我一口气全部喝到了嘴中,直接下咽……确实,是人类的食物,没有加入任何有毒药剂。

对方依然是闭着眼睛,不作声响、静静地享用午后甜点——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铛——

忽然,让娜·雷将杯子放下——而且,这次放下的声音比起之前更加响……不,我为什么要在意这种事情?在对手的面前,决不能过于紧张动摇的啊!而对方,也只是用右手三根手指,轻轻捏着精致的饼干。

——在这样的对峙中,不仅带着普通人,甚至根本没有摆出要敌对的样子……可是,这份自信与孤傲却是货真价实的。同时,我也必须要尽快找到坂冶——她和坂冶的失踪有什么关系吗?还是说就是她……

“te(你),太紧张了。”

“不,没有——!呜嗯……”

我放下了杯子,瞪着面前这个女子——虽然,看起来并没有言语上所表现得那么老成与优雅,虽然比起坂冶身高高了不少,但是容貌却依然如同普通的欧洲少女一般。

“只是简单地指出而已——moi(我)是新‘共济会’的骑士,也是虔诚的信徒,遵从于上帝对灵魂与‘锁链’的善意指引。”

“——那么,先告诉我……你为什么来这里?还有,我想要找的那个女孩儿,现在在哪里?”

“Ennuyeux(烦人)……请无视我刚刚的发言,不过是句普通的问候语而已。”对方将饼干放入嘴中后,立刻就用右手掩盖住了咀嚼中的嘴,过了几秒后才重新开口,“那么,在请te(你)共进午茶前,moi(我)已经说过了吧。”

……虽然是说过了。我挠了挠头发,但注意到一旁的女仆瞄了我一眼,随即就停了下来。

“说是——为了监视敌人,以及待命而来这里的,是吧?”

阳光照射在一旁的大楼上,投射下的巨大阴影,就仿佛白夜之中唯一的黑暗一样,投射在我面前的桌上。让娜·雷小姐,以及她身后两位女仆,现在没有一点移动的样子。我从她身上也无法感觉到OS启动的感觉——虽然,明明已经确认只在这附近产生的了……

“为了监视什么敌人?”

“机密。”

“等待什么命令?又是谁的命令!”

“机密。”

“……那么,坂冶舞鹤的事情呢?还有那个叫做德科米夫的男人的事情。你来这里,不是为了他们两个的——”

“机密。”

周围实在是太多平民了——比起上次泰迪兄妹为了尽全力抓住坂冶,而制造出无人地带不同,这个女人……难道不在乎这么多人的生命吗?为了守护机密么……

“即使如此——我也要知道,为了救出无辜的生命!”是因为愤怒吗?我的身体,自顾自地站了起来,虽然我明白面前的这位女子什么事都没有做……但是,正是因为这份孤傲与自信,还有“什么都没有做”,才让我更加不爽。

“那么,”终于,她慢慢地睁开了自己的蓝色眼瞳,蓝色的眼影更让她的视线变得寒冷与尖锐,“你的提议,是什么,OS娘款冬?”

“……”

明明知道我的身份——周围的客人以及店长,都惊讶地看着我,似乎以为我们在争吵什么,路人也不安地朝着这里以及路上的马车投去了视线。

“呜噫——!!!!”

“安静下来。”

随即,那匹马立刻恢复到了原先安静的状态,真是状态分明啊——原本优雅的口吻,刚刚忽然转变为了极其严厉的训斥口气,让两位女仆也感到了不安。

可是……如果不快点得到情报……坂冶现在会被那个不顾他人生死的教授或者博士什么的怎么对待——

“……为何,te(你)如此焦急?”

周围的人也实在太多,传感器就仿佛要坏了一样——究竟应该……无论如何,必须要做到的事情,究竟应该怎么做才能达到这个“无论如何”?

“我……重视的人,我想要救她——”

“……令人敬佩的骑士风范,moi(我)十分看好。”

“……欸?”

忽然间,几栋高楼间的高楼风,从低矮的房屋之中穿过,多少也驱散了一点周围的人群——我没,听错吧?虽然对方依然保持着端庄的坐姿,但是……

“Moi(我)首先是以为骑士,然后是‘首席骑士’——希望te(你)你要搞错了。”

是我的错觉吗——对方依然没有放下原先的气息,然而却比起原先要多少友善了些许,随意而优雅地向后撩开自己的四根马尾。

“——的确,moi(我)知道很多机密。以te(你)的身份,不会不明白为何不在此说出这些吧?也明白,moi(我)为何在此‘待命’,是吗?”

“啊……”

如此快速的变化,反倒让人有些不太能接受……不,说不定只是我一开始先入为主了而已。女仆慢慢走到我身边,重新替我沏满了红茶,总觉得这次多少有些放下戒备了。

“抗击一切错误,为手无寸铁的人战斗——这是moi(我)让娜·雷的誓言。”带着高不可攀的语气中,她压低了声音、第一次直视着我的眼睛——该说真不愧是贵族么……虽然有着一部分知识储备,却完全没有办法想象到有这样的气魄。

“这里的人,也在moi(我)的保护范围内——无辜者,应该得到强者的保护,这是moi(我)经过对上帝教义的学习,学习到的精髓。”

保护无辜者……就是,正义吗?即使在寒风中,两位女仆依然挺拔地站着——同时,露出了十分幸福的表情。原来如此……她们的雇主,不,应该说是主人吗,对于她们坚定的保护才让她们愿意降低身份、帮助她吗?

包括在这里和我和平地谈话……也是为了,不波及到周围的平民吗?我小心地端起茶杯,一边喝一边看着眼前这位骑士——看来要成为这样一位品行优秀的人类,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Moi(我)代表教会而来——因此,虽然很尊敬te(你)的志向,也明白te(你)保护无辜者的高贵品质,”紧接着,她立刻伸手阻止我进一步追问,同时再次捏起一块饼干,放入到嘴中,“但是,机密——还是机密,尤其对于新‘共济会’的骑士而言。”

“这样……吗?”

原来是这样吗——我小心地看着周围,这次想要确认有没有躲起来的人。不过……周围的人实在是太多,我想要准确定位实在过于困难。

——虽然认可了我的品行,但是作为“教会的骑士”不能将机密告诉我。也就是说……新“共济会”也牵扯入了这次的事件中吗?

对于午后而言过于强烈的阳光,慢慢地倾斜到了另一个角度,照射在了笔直的双行车道上,甚至……还有些许的冰晶,在这个温暖的日子从空中落下——而让娜·雷小姐,也闭上眼睛,靠在了椅背上。

“不过……为防止te(你)因为这美好的天气的忘记,moi(我)是一位新‘共济会’的追随者,在此遇到可塑之才,不做一些宣讲实在有失颜面。”

说着,她慢慢地睁开眼……十分的优雅,但是,非常的有针对性,顺着她的目光,我慢慢地沿着车道望去。

“玛土撒拉是赛特的后裔,te(你)如果认真阅读了《圣经》想必会明白的。其在世上活了九百六十九个春秋——而其的出生,也自然是得到了上天的眷顾,是人类应当敬重之人。”

在那视线的尽头——是一座并不算高大的建筑物,仅仅只有五层楼左右,而且每一层都较为低矮,外部并没有干净的涂漆,而是更为干净:除了玻璃窗之外,什么都没有。

“——以诺在生下玛土撒拉,带着其跨过门时,得到了神的启示……”

长生的人类吗?我依靠着自己的视力,观察着这些窗户——外围照射着透蓝的天空,已经美丽的白云,还有明媚的阳光……

“……下雪了吗?这个日子?果然最近天气真是奇怪啊,连云都没看到就……”

店长挠着头,看着一点点顺着降低气温的寒风而来的冰晶,不免挠着发量稀少的头顶发着牢骚。

——看来,伪造这些窗子的人完全没有意料到这样的天气变化。不过这对于我而言是个机会……

“谢谢——那个,法语我不知道怎么说。总之我要先走了!”

坂冶就在那里——我箱子也差点忘记拿走,迅速地站起身来。接下来的不过是简单的营救任务,只要小心其他势力……但是,让娜·雷小姐一定。

“Te(你),停下。”

咻——

忽然间,我右脚前的地面,在一道金光后闪过一条裂缝——女仆们也立刻退让开来,低着头站在让娜小姐的右手侧……虽然,并没有立刻发现,但是并不是没有察觉到。

从她的左手中伸来的,一根蓝色的钢制旗杆——现在,被这个旗杆划来的裂缝中,逐渐释放出微弱热量,让靠近的冰晶瞬间化为蒸汽。如果不是刚刚认定不是敌人的话……

“……怎么了吗,让娜·雷小姐。我现在有急事,必须要去做……”

右手上的“视窗”,可能就要将这根旗杆……不,说不定是人一刀两断了。虽然我并不想这么做……

“但,如果你是敌人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

对方用牙齿将右手的白色手套慢慢脱下,同时将桌上倒下的茶杯捡起。白色的手套顺势落到了自己的腿上,而左手——此时,那根旗杆已经不见了踪影——小心地从手边拿出手帕,擦拭着自己的右手手指。

“Te(你)想要如何行动,只要不妨害到moi(我)即可。然而,给予te(你)一个警告。”

语气之中……这次,那股杀意终于回来了。这就是最开始时,我在机场中所感受到的,那种绝对的压迫力。

“五楼,te(你)最好别靠近——只是moi(我)最为骑士最后的建议。”

“哎呀小姐?茶都翻了啊——没有沾到衣服吧?”

女仆们和老板也已经来到了身边……我也,迅速解除了手中的“视窗”。此时的我,会是什么表情呢——我想要拯救一切,因为我相信正义,这也是我之所以想要解救坂冶的理由……或许,我会这么辩解吧。

为我这、对于妨碍自己的人而露出的凶恶神色辩解。

“否则——”

对方的嘴唇,轻轻地上下移动着,

“——Moi(我)会为了荣耀,为了骑士的信仰与要保护的人,将te(你)铲除。”

这就是……灵魂么?

和我志同道合的人,和这样的人战斗——想要成为人类,就必须要跨越这一步吗……?

感受着款冬逐渐拖着行李箱远去的脚步,让娜也随即松了一口气。对于她而言,信仰即使一切——信仰,即是荣耀、是智慧、是上天赐予她的财富。

……也是,代价。她慢慢地抹干了自己的右手,看向了自己的面前。

“你好啊,首席骑士。”

“Te(你)和那天一样无礼,如此也算是有信仰的教徒吗,海斯戴克·彼路?”

不知何时——女仆们自然是被吓到了,不过作为让娜·雷属下的女仆,依然保持着镇定、站在她的身边,并为她的杯子沏上了温热的红茶。

“可是啊,我个人觉得啊,可爱的小姐……是小姐吧?只有十九岁却有着……呃,C吗?”

这个带着巨大的酒红色礼帽的男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让娜可以感觉到,对方那极其下流的眼神在自己的脸以及胸口上来回摇晃着。

“有话直说,moi(我)不喜欢油腔滑调的人。”

“——也是呢。这么明明白白地把任务和目标指明,还真是一个优秀的教徒呢,让娜·雷?”

“……te(你)对于被认定为是圣人后裔的moi(我),有什么意见吗?”

“不不不——这倒是没有。不过你如果可以对我,这个代理执事有点敬意的话就更好了。我现在,可是很缺伴侣的哦……”

“Moi(我)会完成使命的,教会不必有所担心。”

“啊啊……也是呢,也是呢!总之在这种问题上回避,我也很难受的呢——说起来啊……”

海斯戴克摸了摸帽子,同时双脚也以让娜·雷最讨厌的方式胡乱地在地面上踢踏着。

“……没有挑选‘MIB’,十分的理智,圣人后裔。希望你可以尽快交给神满意的答复,毕竟我作为见证人还有很多事要做,也不是很闲的啊……”

让娜·雷看着对方这让人讨厌的脸——为了避免做出糟糕的表情,而刻意闭上了眼睛,但依旧不禁想起那一天……

没错,回想起自己正在前往卧室的路上——今天有茶点,有让人心满意足的格雷伯爵茶,以及将这些全部抵消的“MIB”总裁拜访。

“小姐,客人已经抵达。”

“Moi(我)知道了,退下吧,moi(我)稍作打扮就来。”

“是。”

然而当她关上了卧室的大门——或许反了,真是因为她感受到了一股令人厌恶的气息,才会立刻关上大门。如果不是这一段意外的插曲,或许她也不会如此简单地上了之后一个老狐狸的当。

“呦,你好啊——圣人小姐。”

“Moi(我)已经知道了接下来的任务,不需要te(你)再来赘述,请回吧。”

坐在自己书桌上的海斯戴克,笑着对让娜·雷说道:

“没什么,就是要确认一下你在莫斯科的使命……还有,为了防止你会在做选择题的时候有困惑,我就直说了。”

这句话,直到那之后一直在她的脑海中回荡着——作为骑士的尊严与信仰,在此时却被所谓“灵魂”的事物所萦绕。

“——那位女仆……”

“为何要在这里提出这种事情?”

“……呵呵,那位女仆很快就会恢复了,靠的是教会的技术……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自然也可以作为圣人光荣牺牲。但是如果你想做的不是一个圣人而是某个人的圣人的话……”

“……”

“还是说什么——?比起她,更重要的应该是你的誓言,你的灵魂对吧……让娜·雷首席骑士?”

“如果te(她),那个OS娘靠近五楼……”

回到了现实的让娜·雷,从嘴中弹出了这句话——自然,是闭着双眼的。

“……moi(我)会代表神的意志,将其正法。”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普通的男人,看起来也极其的憔悴……身上穿着破旧的白衬衫以及黑色西裤,小心地靠近我……刚刚因为他陌生的声音,让我差一些就落荒而逃……还好,普通人……

“你也是被……德科米夫教授给……?”

“啊啊……那么,你一定就是坂冶舞鹤了吧?”

男子看起来只有三十岁不到……不过,在黑暗中可以和其他人交流,多少让我可以安心下来一些。

“但……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吗?先等一下——你的脚……还有手是吗?失血很厉害啊——”

他忽然握住了我的手——虽然有些不太符合场合,但是……第一次被这么握着,多少有些紧张……

“等一下,我没有什么伤口,先拿这个绷带把伤口绑好吧——来,我来弄。”

不过……对方似乎只是想要处理一下我的伤口,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小卷类似纱布的东西,慢慢地缠在了我的手上。

“那个教授告诉了我你的名字——虽然你不一定相信我,但我也是被带到这里来,然后莫名其妙要逃离陷阱离开这里的。唉……真是,有够背的。”

教授除了我之外……还抓住了别的人?还告诉他我的名字……他是从下面的楼层上来的,也就是说……比我早来,却回来要找我吗?

“那么,路上的陷阱……”

“哦,位置全都记着——不过,放心吧,我不会害你的。”

他对着我,露出了十分辛酸的微笑。

“……毕竟,教授告诉我了。我和我夫人的‘锁链’中……也有你忽然加入了进来。如果不是网络的话,我还真不会信这种话呢,哈哈……”

“……欸?”

这……这是怎么回事?也就是说,我莫名无形之中牵连到的人……我看着他憨厚的笑容——

真的,被牵连进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