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尔·贾普,优秀的警官——但是仅限于警官,如果非要说的话应该是一个优秀的高级警员。交给他的任务,总是可以出色的完成,也正是如此才可以安稳地活到现在,并且得到了充足的工资,以及万人瞩目的地位。

——不过是出卖“灵魂”。但是在唯物主义者,盖斯·彼尔德看来,出卖自己的“灵魂”给接近于结果,不过是对于简单抉择的结果起了一个玄乎的名字。而这样无法用数字估计、毫无意义的存在,却恰恰影响了当代的人最深。

“人不过是按照计算进行生活,不断地用创意打造自己的理想,然后制造出自己希望的未来——数据很重要,我需要当地的数据。你怎么想,贾普局长?”

“……啊,嗯。”

比起更加有想象力也更加顺从的何塞·马尔克斯,贾普似乎只是更加的单纯——或者说正是因为更加的成熟,因此现在只是单纯地敷衍一句。

位于“不夜市”地下的盖斯,现在一边计算着“不夜市”以及“视窗”公司的新报表,一边透过办公桌上的悬浮视窗,与相隔半个地球、略显臃肿而不断流汗的男子交谈着。

“不用考虑那么复杂的事情,贾普局长——虽然现在本应该是马尔克斯和你沟通,但是现在他有优先级更高的事务,两万五千……错误数六亿……啊,是我这里的问题,不必在意。”

贾普只是安静地听着,在盖斯看来这个年逾五十的男人,确实是个地地道道、完完全全的“警员”。不过,时间确实不足——

“啊……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吧,会议就要召开了——你已经抵达了西提岛了吧。身边还有其他人吗?”

“除了配备好了的OS娘秘书之外,没有了——其他人现在,应该都在西提岛外部待命。”

“那么,我要的数据——参照这些数据……如果可以的话,频率可以改成——”

“这样就可以了吧,盖斯先生……讲实话,我虽然坐在车里——外面的情况看起来也不是很好,这个数据应该就可以了吧。”

“……啊,也不是不可以。”

盖斯敲着座椅的扶手,看着数据逐渐传输到自己的面前——然而,一直是以和平主义者自称的盖斯,也忽然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原来如此,这个数据……比利时,是吗?这附近可以调动的——不过这样子的话,不就是让目标自投罗网吗?”

“不好意思,盖斯先生——你不会是指……”

总有一天,这座冰层之下的秘密会被发现——而盖斯也明白,到时自己也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但既然自己已经计算到了这一步……任何计算都是有所代价的,但也总是会有所答案的。

“——总之,不能放任可能破坏计算结果的那个小女孩儿,就这么落到对手的手中……至于比利时的事情,我们手上还有一张王牌……把这个信息发送出去,然后就可以安心参加会议了。”

“先生,这个不是……权限代码吗?会不会引起‘MIB’的注意——”

“或许吧——但是根据之前的数据看来,他们恐怕也没有余力对付我们了。”

盖斯所期望的美好的未来,究竟是什么——或许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当他从他人手里得到了“视窗”的基础的那一天,这样一个美好的世界就已经被建造而出……

……而他,也无法接受让这个世界,只是存在于幻想之中。

“战争早就开始了——不过要停止它的话,就只有采取一些极端的手段。”

“好疼……”

为了治疗人类肉体部分的伤口,必须要忍受这些疼痛——但是比起这点痛苦,坂冶每次遭受到的要更加多。

“——比起有所目标的痛苦,毫无意义、无所适从更加让人类痛苦。现在我也多少可以理解一些了……”

坐在卢浮宫附近的高楼上,我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世界会议期间,有许多重要国家的领导人物……但其实只有与新“共济会”作对的政府人员,亚洲地区和非洲地区一直以来,都是对于这些争端保持冷淡的态度,至少绝对谈不上上心。

而剩下聚集在这里的,就是一般市民——近期周围的重要游览设施,全部都已经免费开放。原因也在于,巴黎周围的四个主要通道都已经被各国防卫部队保护起来,目的也是让市民可以放心下来吧。

“呜嗯……”

绷带从腿上解下,趁着阴影将裤子穿上……虽然伤口的地方还是很疼,但是肉体的恢复速度经过设计……虽然并不是出于本意,但这样的设计让伤口可以更加快速地痊愈。这一个月来,也一直避免着冲突。

身上破损的衣服早已不能使用……从柏林的地下通道中逃离到郊外后,就地找了一些药品和夏季服装,跟着西部的难民潮逃到了这里。

“脖子上的绷带,还不可以拆掉……药品的话应该可以停了。接下来——”

金字塔顶反射的阳光,穿过塞纳河的表面、照射在西提岛的建筑群上。我叼着被人类叫做“法棍”的食物,同时整理好当时随手拿的衣服——虽然这件……白色的一字露肩衫略微有些暴露,不过也可以就这么混入到人群中去了。

热裤也基本把大腿完全露出……自己穿上这套衣服,确实感觉上能体验到“羞耻”——不过现在也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我小心地靠着墙柱站起身来,将照相机挂在胸前,同时带上可以遮住脸的白色网球帽。

今天……七月十四日,既是法国国庆日,也是世界会议召开日。但是无论是“MIB”还是新“共济会”,都故意放任战争开始……那个时候甚至什么都做不到,现在也是发自内心的后悔。同时又挑这个时间,在可能遭受到炮火的城市中召开会议。

“……各位,请跟着我朝着这里走——”

“今天人还真是多呢——据说在南面的清真寺也都是人,”有的游客在旅行团之中窃窃私语,也被传感器所捕捉到,“今天的行程估计要被压缩了。”

“是啊,过会儿早点去吃饭吧,找个吃饭的地方。真是……天啊,居然还有难民来旅游,你敢相信?”

“消遣消遣嘛——毕竟那群俄国人只是不断地前进,柏林早就被收回来了,”其中一个男子一边说着这样网络上的流言,一边安慰着自己的妻子,“是个有正常‘锁链’的人,都要好好消遣一下嘛。”

“但不是说俄国人出动了一亿人吗?这个到底真的假的?”

传言之一,就是俄罗斯的革命部队——为了争取公平的交易,同等的现代生活,以及宗教上平等的俄罗斯国内起义军——即将被打败。不过我很清楚这种事情,至少在近期是不会发生的……

我顺着顶楼的楼梯,朝着下层走去。刚刚回到街道上,就感受到了柏油路上的热气自下向上蒸腾而起。其中,还有许多的“不夜市”警员以及士兵,不过却唯独没有看到“MIB”组织的军队出现。

果然是如此——我平静地踩着运动鞋,走入到人群之中,但是实际上如果可以的话……不,如果我不克制住心中的这份愤怒,或许就会不顾一切地冲入圣礼拜堂会场,将教宗或是“MIB”的总裁挟持而出。

“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保护这里的人民——无论是什么人民,无论是什么‘灵魂’或者‘锁链’。”

在柏林我见到过,革命军从俄罗斯秘密武器库中取出的武器——装备有大量单兵用核弹头的先进军团,“净化者”部队,虽然人数较少,但是可以轻易地在远距离消灭军事设施。仅仅是依靠四面的防守,根本无法防守。

换句话说——如果现在位于比利时的俄罗斯军队,现在突破到了这座城市来……除了士兵之外,这里故意聚集着的人群,将会是教宗和“MIB”的天然屏障。

“居然利用这里的人民——这样的罪恶……呜嗯——”

但是这样的说法,却让我想到了几天前看到的、在网络上流窜的视频。讲句实话,我无法认可那个叫做“苏湃迈尔”的男人的说法。仅仅是为了宣扬正义而害死无辜的人,根本就不能算得上正义。

所以如果要因为一些原因,而害死这里所有的人……我从几个带着孩子的家庭身边走过,看着这里那么多的市民,传感器可以立刻感知到的就有近三十多万人——所谓的“锁链”和“灵魂”,难道就这么不值得一提吗?果然,从一开始我就不该迷茫……从来就不该如此。

“……这里是第一区,请回答。”

一旁的有些警员,似乎接到了什么讯息一样,透过右耳中的通讯用“DOS”-“耳语”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好在似乎是无线电通讯,可以利用电子战设备进行窃听。我将帽檐稍稍向下拉,装作是在用旧式照相机、拍摄塞纳河畔的景色。

“这里是第八区,正在和‘不夜市’部队进行整合。但是刚刚发现一些通讯的问题……”

“是我们这里的问题吗?”

“不知道——可以的话主要保护会场……和指挥部的联络也已经完全中断。”

指挥部……我仔细回想之前在通信网络中获得的信息。似乎是在巴黎西南部的戈梅特拉维尔地区,但是毕竟现在,半个欧洲的军械力量已经完全被革命军队掌握。除了“净化者”以外,还有匹敌目前欧盟的空军数量……

……如果我,至少可以解决掉“净化者”的问题,或许可以——不,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革命军队失败的话就会是变成叛徒,而欧盟和“MIB”以及教会失败的话,自21世纪的和平将会被彻底毁灭。

但至少——我紧紧地捏着相机,差点要将4.0变焦镜头给捏成碎片……如果可以进行一场偏向于一方的谈判。

“空军雷达也已经失效了——暂时无法动用空军。”

“被调到比利时去了吗?”

“不知道……还有,已经注意到部分示威民众和恐怖主义者的攻击行为。可能有武器,也可能是已经进入第一区,还请注意。另外,紧急量子通信网络,赶快修理一下,过会儿要是出了事的话……”

“不用说的这么严重——”

而且在这样混乱的时间恰巧召开会议……在我看来,还有其他的理由。

虽然现在通信网络已经被摧毁,但是需要的信息已经得到——我透过相机,仔细地观察着西提岛的北侧,从通行的桥梁到所有进出的车辆,以及透过热成像可以确认的,驻守士兵的位置。

——教宗魏连娜·格列高利,一直以来都有从欧洲国家,尤其是周边国家索求一种叫做“石盘”的贡品。引起一些舆论压力的是,她索求的目标国家实在是过于集中,以至于一个记者表示教宗实际上在运输黄金进入巴黎。

不过,这位记者在前天被发现失踪,而教宗也一直强调这个“石盘”藏不了黄金——但是,这个东西看起来实在是相当的厚实……

……更加适合,装入儿童体型大小的人类。而且就在五月初,“石盘”却是历史上第一次从距离“不夜市”最近的欧洲实体领土——法国南部领土运送过来的。明明那里只有一些科研人员和补给人员,想要制作这样一个“石盘”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个模具已经提前,在这个偏僻的南极外海之上准备完毕,可是又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甚至耗费军用运输机进行运输。

而且,上个月在南极外海的“钻石量子”号事件,几乎没有幸存者——然而据一些看到网络上视频的人分析,袭击游轮的真正武器是“MIB”的军用OS,同时还认为在“不夜市”的坂冶舞鹤当时也在船上。

……“不夜市”的坂冶,我实在无法相信是其本人。而且泛美舰队宁可顶着损失也要发动攻势,“苏湃迈尔”以及“不明飞行物体”都齐聚一堂,除了是了解到这个军用OS外——我的直觉告诉我,

坂冶,当时就在那艘船上。那艘船是当时唯一可以从“不夜市”直达欧洲的游轮,恐怕是想要来找到我——一定是这么没错的。这样一来,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解释……而今天,这些“石盘”十分可能被在会议上交易走。

但是一件事情可以确定……我走过警员和军人的身边,用相机对准了圣礼拜堂——“石盘”一定被保存在了这个教堂,兼世界会议的主会场之中。或许这里也和“不夜市”的地下一样,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如果去了那里的话,或许就可以救回坂冶——揭发教会和“MIB”的这些行径,或许就可以让革命军占据舆论上风……而最糟糕的情况,既然是教宗了解这件事,而且革命军也需要和教会交谈。

“只要不暴露自己的话……让教宗亲自进行谈判——”

轰——

然而,刚刚还聚集在脑中的这些想法,却被突如其来的震动给惊吓到——沿着地面,穿过清新的空气以及人们的交谈声,传递到我的耳边。

“喂,那个是什么啊……?”

与此同时,是进一步的震动、以及人群中不安的交流——转过身去,已经看到远处的街道上,升起了灰黑色的浓烟。

“爆炸吗——恐怖袭击?”

“好了,小姐,不准拍照——”然而忽然一只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差点让我立刻后退、拉开安全距离……然而,只是一个士兵,身边还集结了不少临时召集的警员。看到我肩膀忽然耸起,右手也立刻松开。

……刚刚为什么,忽然像是有了杀意一样?我向后退了一步,将目光锁定在烟雾上——可能是这一个月以来,精神实在是过于紧张。冷静下来,款冬……要是我也不能冷静的话,坂冶又该如何是好?

“这里是第一区……喂,你们——无线电还可以使用吗?还有哪个频段可以用?”

“队长,全部都已经失效了——刚刚那个交通事故,似乎把通讯设施给……”

“……这种事情真的可能吗?”

眼睛仔细地顺着黑烟看向大街上……确实是一辆货车和一辆普通轿车相撞,但是不知为何货车可以被撞飞这么远,直接陷入到一旁的建筑物中,而且还立刻出现短路爆炸。而且相比起这些……

“驾驶员不见了——轿车的驾驶员。”

被明媚的阳光衬托着,爆炸产生的火焰以及热量,显得更加难以忍受。虽然对于不知道警方和军队在着急什么的群众而言,只不过是虚惊一场——假如有网络的话,或许会立刻登陆社交平台主页吧。

但是,并不会——从刚才开始就觉得奇怪……虽然不断地出现刻意的武装分子,但是市内防卫部队,而且还是多国联合防卫部队都没有发现。再加上虽然只是少数,但是却准确地打击了市内的通讯。

我将相机放下,总觉得现在比起刚才更加担心了——如果革命军已经抵达了这里的话……双腿已经不自觉地想要前去事故现场看一眼。他们真的知道这里有这么多平民吗?如果就这么开战的话,无论是坂冶还是这里的市民……都无法逃过一劫。

“——真是糟糕透了。如果这里有俄罗斯士兵的话……找到他们,然后——”

嗡……

忽然,原本表皮上感受到的炎热体感,逐渐被从头顶慢慢爬下的……仿佛寒冬一般的逐渐夺走一切感知。

“等,等等……这是什么?电子入侵吗?”

然而周围却无法感知到敌人——而几分钟后,就连传感器的使用权限也被剥夺。眼睛中不断闪过紫色、绿色的指令条,但是最后……身体并没有完全失去气力,而是呆呆地保持后脚踮起、准备走出一步的动作。

“——‘DOS’-‘真理之环’,冻结协议启动。”

奇怪的机械音,在我的脑子里面回荡着……但不知为何,我并没有感到排斥,反而比起平时更加的熟悉亲切。脚底的感觉也完全消失了……但是,却没有试图想要反抗。不——

“说到底,我为什么要反抗?我的任务,是什么?”

电子音继续引导着我的大脑。

“请参照一下路线图完成任务——最佳路线,东部一千米处,军用补给铁路,列车将在五分钟内出发。”

无法反抗……只是看着越来越多的指令输入到大脑中——被“视窗”公司以及大洋联合设计出来的大脑……这个,地方是——?

“自主人格,即将进入休眠状态——”电子音,还有这样催眠的效果吗……?不行,现在不能离开巴黎——现在不可以就这么……

“就这么……去比利时什么的……”

“——任务模式进入,即将关闭非重要计算功能。”

等——最后一刻,我还是成功地伸出了一只手。但是,这也是这场战争开始前……我所记得的,最后的一件事了。

“立刻前往东部火车站——还有四份三十秒。”

我如此喃喃自语着,并立刻朝着东面奔跑而去——现在,任务优先。

“那个……是若叶夫先生吗?”

“是的,叶若夫——我本人。”

曾经来法国执行过几次任务,对于这里比较了解——虽然这个时候用军用量子频道伪装为民用后,提前点了一餐午饭确实很危险。不过,这座城市很快就要发生巨大的变动了,再加上我的伪装足够的好。

“Merci.(谢谢。)”

“哦哦——那么……就,祝用餐愉快。”

我站在电梯门口,确认左右无人——但即使有人,我也不过是个穿着运动装、背着运动背包,略微有些不起眼的上班族而已。比起这个……需要尽快补充能量,否则不适合接下来的任务。

我将塑料袋接下,再次确认对方的表情——快递员是个略微有些年长的男人,还是面带尴尬的现代法式服务微笑——是对于普通客户的样子,塑料袋初步颠了两下……也没有任何异常感觉,看来一切正常。

嗡……

在对方离开后,我直接按下了顶楼的按钮——这座建筑物距离北门还有一定的距离,同时欧盟与“MIB”以及教会,都不认为这里是一个值得监视的地点。不过对于俄罗斯革命军却是一个重要的据点。

还有四十五分钟开始吗……?

叮……电梯门慢慢打开,又是这座城市之中……这如同在垃圾和沼泽里浸润过的风,吹到了我的脸上。

量子缠绕通讯系统还在运作,虽然只归属于俄罗斯革命军所属……但是看个电视什么的,还是很充足了,况且现在也不会有人打扰我。

“……”

我撕开脸上的医用胶布扔到一旁,同时将“黑液”扔在一旁,打开便携式小电视的支架,立在了顶楼边沿上。

“……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好——”屏幕中的主持人,正艰难地站在布鲁塞尔指挥总部外的土丘上,解说着现在的部署情况,“目前,欧盟在‘MIB’公司的武装力量支持下,已经组成联合部队,目前驻扎在布鲁塞尔外,准备保卫这座比利时的首都。”

准确来说,是驻扎在滑铁卢郊外……我小心地打开塑料袋。一如既往,和“不夜市”的旅店一样,鱼龙混杂,不过已经够了。

“总之,先补充点营养——”

两个汉堡中的肉饼和吐司面包简单融合,就扔到了嘴里,为了避免咳嗽发出声、或是花费太多时间咀嚼浪费时间,将送来的矿泉水打开、一同灌入嘴中。

……至于剩下的部分,都没有价值了。我只讲矿泉水留了下来,其他残渣全部塞入塑料袋、扔到了一旁的“同伴”身上。

“——这支欧盟防卫部队,是欧盟建设至今,最为强大的军队。呃……俄罗斯叛乱部队即将与今日抵达此处,欧盟方面也表示将会尽力进行和谈,而不是用武力解决问题……”

不可能的……我从“黑液”中——外表形同黑色运动包,实质是可以储存武器构成信息并再构建的黑市军用OS,取出了这次新领到的武器。虽然我不嗜好杀人,但是武器的高效也是任务……我的目标,所必须要的。

T-500改良版狙击步枪,有效射程近1500米,可以囊括整个北部城门区域……剩下的,就是等待先攻部队的消息。我将武器架到了墙体上,简单地调整了一下瞄准镜。阳光照射在公路上,视野非常良好……

至于我的这些、同属于支援部队的“同伴”,和我是怎么认识的,大概就在三个小时前——

“士兵,可以填一下你的名字吗?”

革命部队的军需官,看来是必须要填写名字了……我稍微提了一下背后的“黑液”,它也按照预定模式变化为了和其他士兵一样的行军包裹。而且……虽然作为一个受到信赖的杀手,但是我的名字依然在俄罗斯,尤其是军队之中相当知名。

我伸出手指——手指末端也贴上了可以临时修正指纹的微型传感器。那么……就填上过去同一个班死去的人吧,反正政府应该为了否决他们的存在,一直作为一般士兵保存着资料。

“——凯,是吗?狙击手,加入的是北门支援部队……”

由于带着帽子和面罩,对方也无法认出我的真实身份……我将武器箱拿到手中,同时等待着弹药的配发。

“喂,军需官。真的需要那么麻烦吗?我的意思是啊——”后面的士兵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毕竟我和他一样,都已经排队等了将近半个多小时,会有所烦躁也是理所当然的,“为什么需要签名、检查指纹什么的?‘锁链’还不够吗?而且现在可是要进攻巴黎了,哪有……”

“唉,我也知道啊——”

军需官检查了一下手中的弹药,送到了我的手中。

“但是啊,之前不是欧盟用了那该死的武器,害死了我们不少兄弟吗?记得吗?那个时候有一架直升机坠落到了博物馆岛上……”

身体,当时就直接撞在了德国历史博物馆……好在神父要求他们聚集在其他建筑物,而不靠近德国文物……雨水不断地冲刷着我的身体,引擎也随时会爆炸——但是亦·旒没有正中要害……

“听说那个驾驶员,受了很重的伤——虽然我觉得他多半是死了,但是上层却不这么认为。”

当时只是脖子、左脸颊以及侧腹部受了一点轻伤——但是比起伤势……更重要的是隐瞒。周围死了几个士兵……一个家伙几乎已经被螺旋桨绞成了肉泥,完全分辨不出来了,而且又靠近直升机……

“凯……吗?”

我确实是一条战争的猎狗……只知道在战争之中,寻找可以吃的东西,以及勉强可以活下去的办法——但是就是要这样,死死地咬住机会……

“喂,你——没事吧?”

一个月前的事情,却还是那么的清晰……我拖着身体,慢慢地拿着狗牌,被扶到了医疗室去……一直到现在,一直好好地完成二等兵凯的任务,到现在已经解决掉了多少阻碍我任务的法国人了,我也已经不记得了。

“——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拿好了武器,慢慢地朝着军械处门口走去。

“啊啊……上层说,那个驾驶员从以前就是叛徒,这次居然还让我们的人送死去……名字叫做叶若夫,照片虽然没有——而且感觉上,就是一个传说中的人物,多长个心眼就是了。啊——凯,好像少给你拿了一把手枪,稍等一下。”

我转过身去,尴尬地对着他笑了笑——并且,从他手里接下了这把手枪。

这支支援部队,总共有十五人——包括之前在我身后废话的男人。从出电梯开始,就为手枪安上消音器,一口气全部解决……近距离的格斗,只要确保腹部和胸口被刺中,对方就没有机会打开量子通讯设备。

不过他们没有死——我看了一眼一旁的水塔。按照水上升的速度,大约还有四十五分钟吧。大部分人都是出于昏迷状态,也希望他们可以不要给我添乱,在出现伤亡之后再死。

……没错,这里就是目的地了。就在那座岛屿上,圣礼拜堂的下方……除了教宗的一些小秘密之外,还有可以通向真相的钥匙,通向所谓“灵魂”的钥匙——

“这里是凯旋门-西门,已经到位。”

“这里是新奥尔良门-南门,先攻队已经到位。”

“这里是镀金门宫-东门。”

……而这支部队,可以帮亚努科维奇得到他要的,也能替我得到我要的——我轻轻关闭了小电视,受到了大衣口袋里,对着通讯装置说道,

“北门,已经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