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如同廢墟一般的街道偶爾會有一兩個人經過，他們都很相似，臉上沒有一絲笑容，有的只會是那種沒有任何光亮的眼睛。而且見到人走向他們，這些人都會是一個舉動——
低下頭，默默地擦肩而過。
似乎是害怕遇到自己的熟人，結果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放聲大哭。
這種情況，寒月也遇見過，比如第一次遇到霧山君……其實，並不是在咖啡廳，而是在附近的一家便利店。當時，霧山君將連帽衫的帽子壓的很低，根本看不清他的樣子，而且，他在拿走寫糧食后，就立刻走了出去。像極了現在那些活在世上卻又落魄到極點的人。
如果，當時和霧山君搭話，還會像現在一樣嗎？不，就算想要搭話，估計也不會有機會吧……
寒月輕輕嘆了口氣，看到和院長他們的距離拉遠了，就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轉眼間，視野里便呈現出廢棄工廠的全貌。
周圍的灌木叢變得亂糟糟的，粗枝爛葉也全部生長在表面，一層層厚積的灰塵將它們完全覆蓋住，只是看到這裡，就能大概猜到它荒廢了多久。
踏上已經生出苔痕的石板路，上面布滿了粗糙的裂痕，很明顯是天然生成的。走進去，鐵質的大門也變得銹跡斑斑，裡面空曠位置，像是花園的最中心有一座小型水池，質地是和地面一樣的瀝青色石板，只不過表面裂開了很多大裂痕，裡面的池子也已經乾涸。各種花草經過長期的生長，爬出了劃定的區域，大部分都蔓延到了廠房的牆壁上，甚至有些還穿過玻璃窗的縫隙鑽入了廠房。
如果僅看表面，這裡已經不能使用了。
那麼……
寒月一邊運轉大腦進行思考，一邊低聲說道：
“到底是怎麼做到在這種地方進行批量製造的實驗啊？”
“管他呢！進去不就知道了。”
結城洛說著，雙手就要將廠房的鐵門推開。
“喂，等等！”
說時遲那時快，寒月的這句話完全沒起到作用，鐵門依舊被緩慢地推開了……
緊接着，鐵門像是突然失去了支撐一樣，像一旁倒去。
“……”
哐啷！
破舊的鐵門倒在了瀝青色的石板上，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
“我都說等等了。”
寒月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知為什麼，現在恨他恨得牙根都痒痒。
“沒辦法，只能往前走了。”
“連院長也這樣。”
寒月雖然這麼說，但也不能自己留在工廠外面，無奈之下，只好跟在隊伍的最末尾，一邊觀察裡面的環境，判斷最適合進行埋伏的地點，一邊準備術程，以避免之後來不及應付敵人的突襲。
工廠裡面，如果觀察仔細，會發現很多高科技鋰子裝置——
安裝縝密的針孔型浮空攝像頭、無數台“莉斯奈兒”……
甚至還有一台超大型的機械。巨大的四爪型底座托着四片類似刀身的鋼板，他們的刀尖全部指向了一個位置——它們的交匯處，最中心——而且，那裡還安置了一台橢圓形的採光機，周圍還有很多箱子，看樣子應該是一台製作什麼東西的裝置。
結城洛走到箱子前面，打開后……
咔啦咔啦～
無數塊六菱形紫色水晶，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盤”一般，灑落在地。
無論是寒月，還是院長，或者是擅自打開箱子的結城洛，都很吃驚，因為他們很清楚，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是AFD結晶，整整一箱子的AFD結晶。
而且這裡還有那麼多箱，全部都是……
結城洛從箱子里抓起一把，然後走到院長身邊，伸開手掌。
數不清的紫色水晶彷彿受到共鳴一般全部滑落在地。
院長慢慢蹲下，撿起一小塊，仔細地揣摩，幾秒鐘后，將它扔回地上。
“沒錯，這是AFD結晶。”
“這麼多？”
結城洛說著，看向數量龐大的箱子……
而寒月則是抓起一把紫色水晶，任由它們滑落在地。看着它們的色澤，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心中油然生出一個疑問。
“難道……AFD結晶就這麼容易製造嗎？”
“當然不是。”
院長走向箱子，用食指和拇指捏起一小塊水晶，繼續說道：
“這些AFD結晶準確來說只是仿製品，你們看……”
她用手指指向自己胸口處的紫色水晶。
“仿製品的色彩深度要比我們戴在脖子上的水晶深很多，如果不進行高質量的提純，是無法達到我們這個效果的。而且像這種仿製品，有很大幾率會失敗。假設一個箱子里有十萬塊水晶，在這其中有一千個可以正常使用就很不錯了。”
“這麼說，那個巨大的四爪裝置就是……”
“沒錯，是製造AFD結晶的裝置——空間量子整合機。英文名：Quantum integrator in space（恩音佩斯）。”
“意思就是，只要把這個破機器摧毀，然後再把那個煩人的前任院長帶走，就完成任務了，是吧？”
結城洛在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已經開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突然……
鐺、鐺、鐺！
雜亂的槍聲響起，打破了之前悠閑的氛圍。
不過，還好先前離開學院的時候，寒月在每個人周圍都展開了高階的完全防禦術式，雖然只是一層薄薄的金色光暈，但相比那些落後的防彈衣，這層光暈會更加有效。從效果上來講，它就相當於是一塊五十厘米厚的鋼板，普通的子彈是絕對不可能打穿的。
寒月看向周圍，果不其然，之前注意過的地方全部有人埋伏，昏暗的樓梯口、有遮擋物的甲板以及視線里的死角。大概有二十多個壯漢將他們團團圍住，而且每個壯漢身上都穿戴着警用防彈衣和警用防彈盔，手裡也還拿着一把高精準的狙擊步槍。按理講，像這種高性能武裝的團隊，平常是不可能逃脫得掉的。
但這只是平常，現在不一樣……
“交給我吧。”
寒月向前走了一步，雙手以手腕為交點，交叉在胸前，之前一直準備着的強力術式終於在此刻展開。
以她為中心，腳下生成了一小輪圓形術式，然後迅速向周圍擴張，術式表面被一段又一段絲綢包裹，猶如潔白的雪花一般落下。寒冷的霧氣油然而生，慢慢地，絲綢蔓延到敵方的腳下，順着他們的身體爬，一直伸展到槍支。他們掙扎着，可無論怎麼做也無法從亂麻的絲綢中掙脫出來。
“Burst！”
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這是只有高階術式才會發出的特殊音效。潔白的絲綢隨着聲音化為冰雪。
啪咔！
瞬間，敵方的下身一直到肩膀的位置全部被冰封，即使有些人想要孤注一擲地開槍，槍支也已經完全被冰雪凍結，估計連保險杠都動不了，想要開槍是不可能的。
這是高階術式中最強大的冰系術式——冰霧地獄。它擁有凍結一切的力量，任何事物在它面前都只能俯首稱臣。
敵人的表情已經極度扭曲，陣陣慘叫聲猶如轟鳴的雷聲一般不絕於耳。瞬間，他們的身體，從腳趾到頭髮全部被一層寒冰覆蓋，慘叫聲也戛然而止。
寒月輕輕嘆了口氣，然後將雙手放下說道：
“敵人全部消滅，一樓安全。”
“好，往上走吧。”
說著，院長便帶領着他們走入一個樓梯口，同時說道：
“之前，我們對這裡進行了勘察，一共有三層，雖然用了一個小時，但只勘察到二樓，這裡地形複雜，同往二樓的樓梯就和迷宮一樣。”
“迷宮嗎？”
他們走過一個又一個轉角，要說埋伏，最適合的樓層毫無疑問是遮擋物最多的一樓，但二樓的轉角稍微多一些，安排人埋伏也不是不可能。
果然，二樓在很多轉角處都安插了人進行埋伏。沒過多久，被寒月封鎖住的敵人已經超過了十個。他們和一樓的壯漢一樣，都戴着防彈衣和防彈盔，唯一不同的就是手中的槍支。
他們拿在手中的槍支，不再是高精準的狙擊步槍，而是近乎於突擊步槍大小的衝鋒槍。
不過，在高階完全防禦術式面前依然沒有任何效果。
又一個轉角……
噠噠噠。
嘈雜的腳步聲從一邊的樓梯口傳來。
前方二十米處衝來兩個人，他們與先前十個人一樣，手裡只端着一把衝鋒步槍。
雜亂的槍聲響起，兇猛的子彈擦過空氣，交錯於空間當中，最終停滯在光暈表層……
刺咔咔咔！
子彈被自身恐怖的衝擊力壓扁。
寒月張開右手，一個小規模的魔法術式隨之生成，她對準敵人，浮在空中的純白色魔法陣被冰痕覆蓋。
緊接着，展開！
敵人的身體瞬間附上一層寒冰。雖然不是什麼高階術式，但速度和威力絕不遜色於“冰霧地獄”。
結城洛看到這一幕，不禁伸出手指，捅了捅被凍成冰雕的敵人。他們的臉部因為恐懼，肌肉都抽搐到了一起，甚至連手和槍支都被凍在一塊。如果不用點力氣，衝鋒槍什麼的根本搶不過來。
結城洛笑着將手臂搭在敵人的肩膀上，然後看向一旁的寒月，說道：
“雖然我以前就覺得不能惹你生氣，但沒想到你的能力會這麼可怕。”
“那你以後就得注意點了，小心哪天我心情不好，會把你變得和他們一樣。”
“……呃。”
說著，寒月已經走過了下一個轉角，而通過最後一個走廊，就是一片空地。
他們踏入這片什麼都沒有的空曠樓層，遠遠望去，就能發現這裡只有角落安放了一個直通三樓的浮空階梯，周圍也沒有其他的出入口，看樣子只能從浮空階梯上去了……
寒月仔細觀察着這段空曠的樓層，可是，這裡空曠到讓人無法相信是工廠二層。
她走向一面青色的石牆，上面刻有很多漂亮的雕畫，不過……
寒月用手指輕輕撫摸了一下石牆上面的凹痕……
凹痕破損的很嚴重，不像是自然裂開的，而是更像……
“劍刃的切痕。”
院長用沙啞的聲音打破了此刻的寧靜。
寒月和結城洛都將視線落在她那裡。
“你這是什麼意思？”
結城洛開口問道。而院長則是走到寒月旁邊，將手放在牆上，用修長的五指撫摸着牆面的每一道裂痕，說道：
“牆壁上的裂痕很明顯是被劍刃反覆砍成的。你們看，這裡的凹痕太過筆直，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
的確，牆壁上的裂痕非常像是被尖利的器物摩擦形成的，但這不就代表了有人一直在第二層面對牆壁反覆練習劍道嗎？
而從切痕的深度來看，那個人揮劍的力度非常大，甚至已經超過了可以理解的範圍。
“唔哦～～”
一陣長長的哈聲打斷了寒月的思考。
她循着聲音轉過身，看向一個隱蔽的角落。
“唔哦～～”
“！”
寒月警惕起來，在手心裡凝聚出一個術式。
“誰呀？”
一道粗獷的聲音從角落裡傳來。
緊接着，又一陣哈聲。
“唔哦～～”
一道身影漸漸走出來，昏黃的燈光照亮了他的身體……
壯……這一個字足以形容他。
男人的皮膚黝黑，裸露着上身，下身也只穿了一件白色緊身短褲。如果放在法律還存在的世界，應該可以告他性騷擾……
他一隻手不停撓着有些蓬亂的黑髮，說道：
“鬧得這麼大動靜？！”
男人睜開懶散的雙眸，小小的眼睛裡射出的卻是堅毅的視線。
“喂，院長，他不會就是你的哥哥吧？”
結城洛悄悄靠向院長，低語道。
“不是。”
院長低聲回答后，又向前邁了兩步，故意提高音量，問道：
“你是誰？”
“嗯……呃……我嘛，怎麼說呢？不過，現在看樣子，只能是你們的敵人了。”
說完，他朝寒月這邊看了一眼，此時的她已經準備好術程，一輪又一輪術式浮在空中，攻擊方向也很明顯都指向了男人。
寒月立刻就察覺到了男人的心思，緩緩放下舉起的手臂，準備好的術程也隨之消散於空中。
“不要誤會，我不是針對你，只是認為剛才那樣對於我們來講，會比較安全。”
“嗯，你既然都這麼說了，那麼身份應該也可以改變一下。”
他小心地行了一個紳士禮，說道：
“你們好，我是DS組織的幹部——奈恩，接到首領——澤歐之命，特來這裡協助霞林雨潮完成實驗。”
“DS組織！你說你是那個組織的幹部！”
一向冷淡的院長突然大聲嘶吼道，棕色的瞳孔也瞬間放大。
在寒月的印象里，院長一直都保持着一副冷淡的形象。只有在霧山君面前，她才會偶爾露出溫柔的一面。可是，像這樣的院長，寒月還是第一次見。
“……”
自稱奈恩的男人看了她一眼，撓了撓自己的短髮，似乎有點不耐煩地說道：
“對，你說的……確實不錯。”
“你們的組織到底有什麼目的？”
“這個嘛……很抱歉，我不能說。”
“那麼，就只能打敗你，逼你說出來了。”
“……額……”
院長將右手張開，向後一擺，然後做出一個像是握住什麼東西的的姿勢。瞬間，無數紫色的光點從空氣中浮現出來，慢慢地凝聚到手中，化為一道藍紫色的光芒。
那道光芒看上去似乎是一把劍，細長的劍柄、華麗的劍鍔，甚至模糊的劍刃，都由紫光凝成。
院長將右手向空中輕輕一揮，紫光迅速碎裂開來，一把翡翠色的單手直劍出現在她的手中。
她將劍尖指向奈恩，銳利的寒光在劍刃間遊走，彷彿在預示着她的決心。
“院長。”
擁有亞麻色長發的少年把手放在劍刃上，然後用力按下去，寒光逝去，劍尖徑直地垂向地面。
“他就由我來解決吧，一樓那些小嘍啰全被寒月幹掉，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說著，結城洛已經擋在了院長身前。
一輪被複雜花紋覆蓋的術式瞬間在空中展開。他沒有特意伸出手，很顯然，他自身對這個術式，已經有了強大的自信，就算不特意集中精神，凝聚術程，依然可以發動攻擊。
“Burst！”
特殊音效響起。
一團火焰華麗地旋轉起來，襲向奈恩。
而奈恩也沒有躲避，他的右手向上高高舉起，似乎是AFD結晶的紫色水晶，一塊又一塊地在他手中遊動，最終合在一起，變成了一把深紫色的雙手直劍。
可它的顏色……不論是劍柄、劍鍔，還是劍身，全部都是深紫色的，完全看不出哪裡有類似劍刃的鋒芒。
奈恩用用雙手握住劍柄，劍刃垂直揮下，炙熱的火焰被砍成兩半，然後化為兩股熱流，向周圍散去。
“什麼！”
結城洛似乎是被奈恩的舉動嚇到了，身體猛顫了一下。但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因為，如果說寒月的魔法攻擊是極冰，那麼結城洛的攻擊就是極焰，而且剛才的魔法術式很明顯是他目前最強的攻擊，即使是和“冰霧地獄”硬碰硬，也完全可以不分高下，但現在卻被那個男人輕易地破掉了，而且是用那種粗製濫造的劍斬滅的。同時，這也說明了另一個問題，現在的寒月也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奈恩把劍徑直地插向地面，雙手搭在劍柄上，笑着說道：
“哈哈哈哈，不用那麼著急吧？我可沒說過要和你們打，擅自做主可不行。”
“也就是說，你可以放我們過去？”
寒月微微皺起眉毛，開始打算和他交涉。
“當然了，我又沒有接到剷除你們的任務，請吧。”
男人說著，慢慢地向一旁退去，並伸出手，示意他們可以登上後面的電梯。
他們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都同意了。
畢竟，看過剛才的攻擊，他們已經百分百確定沒有任何機會可以擊敗他。
院長再次走在最前面，進入電梯后，正要按下“UP”鍵時，奈恩突然說道：
“對了，在和霞林先生對決的時候要小心一點，他和我一樣。”
“和你一樣……什麼意思？”
“就是對你們的魔法攻擊免疫，比如像我剛才那樣，用劍輕輕一揮，你們的魔法就會消散。總之，魔法對他是沒用的。”
“你能告訴我們為什麼會這樣嗎？”
寒月急忙問道。
而奈恩卻好像是沒有聽到，或者是裝作沒有聽到，輕輕按了一下電梯外部的“UP”鍵，說道：
“那麼，祝你們好運了。”
說完，電梯門關閉，二樓回歸於寧靜。
電梯中，二至三的數字不停地交替閃爍着，最終停在了“3”的上面。
現在，他們已經很確定了，霞林雨潮就在三樓等着他們。
“……”
“準備好。”
“……”
院長說了這麼一句話。
電梯門緩慢地打開，首先進入他們視線里的是那些擺在石塊上的高精密電子儀器和擺放隨意的鋰質電板。
這裡……比起一樓的箱子，二樓如同迷宮一般的場地，三樓則更像是研究的最高機密地點，受到了一樓和二樓雙層的保護。
院長最先從電梯走出去，一陣掌聲也隨之傳來。
啪噠！啪噠！啪噠！
“不錯嘛，已經走到這裡來了。妹～妹！”
“哥哥。”
一道帶有濕意的聲音從院長的口中傳出，她的雙手太多情，緊緊握住了胸前的水晶，就連眼眸深處泛起的淚花也凝聚在一起，化成眼淚，如同湍急的河水一般，淌流下來。
是的，見到闊別已久的哥哥，她怎麼能不激動呢？
寒月和結城洛雖然還在電梯里，但也聽到了他們兄妹之間的對話。當看到院長留下的淚珠時，他們也二話沒說，沖在了最前面，擺出了準備戰鬥的姿勢。
而在他們眼前，是一名有着栗色長發的男人，看起來滿臉憔悴。不過，他的手中卻拿着一把深紫色的狙擊步槍，和DS組織——奈恩的劍一樣，沒有任何多餘的顏色，完全就是由仿製的AFD結晶匯聚而成。
狙擊步槍的槍口對準他們的眉心，寒月想象不出這把狙擊步槍和一樓的步槍有什麼區別。
所以……
當槍口迸射出紫色的火花后，一枚紫色的彈頭，迸裂而出。
砰！
彈頭穿梭在空氣之中，但他們依舊沒有躲閃，因為他們相信，寒月的高階完全防禦術式是無可抵擋的。
彈頭與空氣產生劇烈的摩擦，最終落在了寒月的金色光暈上。
這一次，它沒有像之前的子彈一樣，被自身的衝擊壓扁，反而是化為紫色光點消失了……
“……”
與其相對的是，覆蓋在寒月身體周圍的金色光暈也被破解，逐漸消散在空中。
“……”
還沒等寒月反應過來，又兩道槍聲響起。
砰！砰！
院長和結城洛的金色光暈也依次被衝散。
“這是怎麼回事？”
寒月訝異地轉過頭，想要看出術式被破解的原因。
可是，栗發男人卻毫不隱瞞，先一步回答了她。
“我想你們應該也察覺到了，這把槍是由無數顆‘AFD結晶’產生共鳴所匯聚而成的。而我又恰巧地研究出了它具有破壞的特殊性質，況且，AFD結晶還是喚醒你們能力的工具，它自然也能破解你們的魔法了。OK！這種閑話就扯到這裡，好好接受無能者的滋味吧！”
他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極度扭曲。食指微微挪動，放在了扳機附近，扣下。
咔噠。
砰！
咔噠。
砰！
咔噠。
砰！
三發子彈以同樣的速度穿梭，在與空氣產生摩擦的過程中，院長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跨出，衝到最前線。手中的青劍藉助衝刺的力量揮下，一顆子彈被精準地斬成兩半。
又一個翻身，躲過了另一顆子彈。
子彈射向一處沒有人的地方，打中了一架電子儀器，電流亂麻麻地交匯在一起，發出一陣“刺啦刺啦”的聲音。
隨後……
砰砰砰！
整個三層的儀器都產生了爆炸。
絢爛的火光之中，院長的身影還在穿梭，她的劍刃又指向了最後一顆子彈。紫色的彈頭如同兇猛的毒蛇一般，與空氣摩擦，生出璀璨的火花。最終與直指向它的劍尖碰在一起。
嘶咔……
彈頭碎裂開來，化為紫色的光點，瀰漫在院長的周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