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咖啡厅内仅仅亮着的两盏吊灯下，借助着微弱的光芒，两个人沿着桌子，在吧台旁坐下了。没有咖啡，也没有茶点，也没有那个心情去将剩下的灯点亮。在昔海死死的眼神的逼迫下，莱茵菲特最后叹气。
“看来，是me搞错了。知道了冰灵先生的事情之后……脑子也有点不清醒了。”
昔海不能指责她，只是盯着她，催促她快点说下去。
“sir的计划，你真的没有听说？她一直在想办法，潜入white的内部。”
“内部？”
“寒呗那家伙应该不知道……该不会，知道的只有Me一个吧？”
莱茵菲特喃喃着，表情陷入了惊恐。
“等等，进入white的内部什么的。芯是不能离开这里的，一旦离开这里的信号屏蔽范围的话——”
离开这个范围的话。昔海好像突然明白了。
这个咖啡厅，本来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但是，不仅仅是为了black成员的会面，也不是为了芯住在这里这件事。这个咖啡厅，还有这一个重要的理由。
网络的建立。
Black使用网络能够不被察觉，就是因为这里有一个信号点。从这里延伸出去，一点一点在别的地方，也建立了据点，从而遍布整个M市。更重要的是，这个信号点，可以掩盖住芯的存在。
所以，一旦芯暴露在外部，离开咖啡厅的话。
“sir应该就是那么想的吧。这样就可以将white的注意力吸引在她的身上……”
将计就计……吗？
昔海抿着嘴唇，沉思着。如果芯真的被抓走，因为芯的身份，前white的高层和black的领导，会和那些隐藏在云雾中的事件的真犯人见面的可能性非常大。毕竟那可是芯啊，要是动真格的，肯定能够不分仲伯。
但是，那样的话——芯果然是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准备了的吧。这样想着，昔海突然感受到了绝望。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允许。牺牲这种事情，根本不适合芯去做。
“协助又是怎么回事？”
“啊……啊。唉。因为如果sir被抓住了，white内肯定会派很多人去看守sir。那个时候就会产生空缺，我猜，sir应该是打算让你去击破那些漏洞的吧。”
这样一来，就算芯失败了，也可以得到一些成果，她的举动就不会成为白费。果然是芯思考的风格，不管怎么出击，也不会让black的利益受到损失。这样的人，怎么可以白白去送死？
“我之前，看见sir在摆弄着信号发生器，才从她口中得知的。原本sir是想要我来辅助她。但是我拒绝了，resolute！所以……我猜sir下一个就会来问你的。”莱茵菲特的眼神开始闪烁起来，她应该也意识到了，芯的这个计划，并没有公开给任何人知道。之所以会请求莱茵菲特帮忙，想必也是为了减少知情者的数量。“所以……可以请你不要告诉sir吗？”
莱茵菲特露出了惯有的，害怕芯的表情。
“没有那样的必要。这件事，在芯找我谈之前，我都不会告诉她。”
“！真的吗!wonderful！昔海你太好了！”
没有了原来的阴沉，如今的莱茵菲特在咖啡吧台的灯光的照射下，牢牢的抓住了昔海的手。
昔海面无表情的将手抽了出来。说起来，还有一件事得去确认不可。
“我以为，你去见冰灵了。”
“……其实，我去了的。”
莱茵菲特没有强求继续握手，并且，少有的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去了吗。怎么说起来，如果莱茵菲特真的想去的话，muki的家离这里，来回打车也花不了多少时间。昔海在咖啡厅的二楼，呆的时间，远远足够了。但是，为什么又赶回来了？是因为担心芯的事情吗。这样倒也解释的通。
“见到了，冰灵先生……那样的，有些接受不了。我还是不敢相信，那么活泼的冰灵先生会……所以，我又跑回来了。”
用活泼这个词来形容，好像不太对。但是，昔海低下头。她也接受不了，看着浑身是血的冰灵被抬下车的时候，昔海只是觉得，他受了伤而已。热血的男人，不管流多少血都不值得惊讶吧？谁又能想的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那样的事，也是没有办法的。既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那么死亡就是必然的。”
昔海只是淡淡的吐露了这句话，然后抽身从吧台那边站起。莱茵菲特立马也站起来，看向她。
“你要走了？”
昔海指了指右上角。那是时间一惯显示的地方。莱茵菲特也顺势往那边看，已经是凌晨十二点了。明明是繁华的大街，也抵挡不住时间。只有路灯的光线，证明这里曾经繁华。没想到现在那么晚了，莱茵菲特吐吐舌头，摆摆手让她离开。
夜晚的风，显得格外的凄凉。或许是心里想着事情，所以才感到格外的悲凉。想想现在已经是五月，根本就没有感到寒冷的理由。昔海不由得拽了拽自己宽大的袖子，低下头。
一个人走在街头，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对于昔海来说，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这件事才是正确的。但是，现在却牵扯进了更多。从一开始，对前辈的死感受到不甘心的时候，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注定是这样。冰灵的死亡，还有芯的事情。这样的事情搅和在一起，成为一团，然后粘在脑内的墙壁上，怎么样也无法剔除下来。
闭上眼睛，开始回想，解决办法，解决办法，肯定是有的。但是闭上眼睛，出现在一片黑暗中的，却是一个人的人影。谁？昔海想要看清，想要追上去。然后，那个人赫然出现在她的眼里了。她的母亲，裂开嘴微笑着看着她，她猛地睁开了眼睛，感到自己背上渗出了冷汗了。
为什么会回想起她来？母亲已经死去很久了。昔海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皱起眉头。但是思绪不知不觉，又开始想起她以前说过了的话了。厌烦的她只能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现在根本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必须得想想保护芯的办法才行的。等她加快脚步走到自己住的公寓楼下的时候，她抬起头，带着最后的一丝希望看向公寓的房间的时候。
灯是暗着的。
她握紧了拳头，然后下定决心了。
「连接取消。」
听着耳旁传来的指令式句子，妖精将自己耳旁的耳麦摔在了地上。顺着惯性飞出的耳麦，重重的撞击在地面。似乎有螺丝因为重击而弹出，但是妖精根本就不在意。她原地盘起腿，皱着眉头坐下。
荷渡死了，但是她却存活了下来。真不知道这算是什么，她只能感到烦躁，一点一点的吞噬着自己的冷静。
她伸出手，划出了控制屏。赤红色的界面带着奇异的光，一如既往。这只能使得她更烦躁，于是她撤回了控制屏。
“1057？”
隔着厚重的铁门，可以听见门外的看守催促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不放心的喊着房间号。在这个只有五六平方米的房间内，即使是装备了厚重的隔音墙，看守的声音也还是从门缝里漏了进来。妖精不耐烦的将落在脚边的耳麦踹到另一边，然后才站起来，打开门。
“怎么？”
“测试，已经做完了吗？”
“啊，干嘛？”
“做完了的话，请跟着我去下一个房间。”
说着，看守在捏着的一打单子上，妖精的位置打了一个勾。对于看守这种不听别人说话的态度，妖精如今已经见怪不怪了。看守也只不过是按部就班的工作，和他发生冲突只会使得自己陷入不利。
但是，妖精还是皱着眉头：“下一个房间？以前不是只需要在一个地方完成测试就好了吗？”
听见妖精的疑问，看守转过头，脸上分辨不出是带着歉意的笑，还是幸灾乐祸的笑。他的脚步微微一顿，然后解释道。
“是的，以前呢。”
看来，这就意味着，‘他们’对待自己还是有所防备吧。妖精咽了一口口水，只能加快脚步，跟上。
只能忍气吞声，坚持住，妖精。她忍耐着看守玩世不恭的态度，老老实实的走进了房间。又是一个五六平米的小房间，又是厚重的隔音设施。完全被粉刷成白色的装修风格，在这种地方待久了，自己绝对会疯的。这样想着的妖精，向着正中央的桌子走去。
在雪白的桌面上，一如既往的放着一个支架。在支架上挂着的，就是一副单耳的耳麦。把那和手掌差不多大的耳麦取下，她塞进耳朵。传入耳内的，叽叽喳喳的仍然是那副播音腔。她默默的张开嘴，语音输入的情况下，慢慢的念着。
“连接开始。”
如果是原来的妖精的话，在这个地方，浑浑噩噩的生活下去，也就算了。她原本已经做好了打算，去舍弃自己原本的人生，作为一只游离于人类社会的妖精，被囚禁一辈子也无所谓。
但是，不带这样的。知道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在把她拖到一边，和她说‘没关系，不关你的事，你就继续那样生活下去吧’。起初就不要说这种话啊，把别人的人生搅和成一团之后，擅自死掉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去原谅的。
妖精握紧了双拳。她任由着一股电流，从耳麦内传来，然后经过她的全身。这次又是什么的测试？她不知道，一直以来就是被要求着跟着做，甚至没有任何的解释说明。把人当傻子耍也要有一个限度啊！她忍耐着，渐渐的感到自己的双手都开始发麻，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她抬头，看着隔着窗户的看守，贼兮兮的笑着。
她是多么想要拔掉耳麦，重重的摔在地上。哪怕是在连接的状态下，她也想要破口大骂，将门外的看守狠狠的摔在地上。但是，正因为是在连接中，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监控，录入，然后上传至终端。所以她必须得忍耐不可。
忍耐？多么可笑的词语啊。先前的荷渡也劝妖精必须得学会忍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对此，妖精向来嗤之以鼻。用着她特长的高音的嗓子，让对方哑口无言才是妖精惯有的做法。
可是，谁能想到，现在的妖精，却必须得忍耐不可？之后想要发泄什么都可以，最起码现在，在被监视着的情况下，她必须得装出一副顺从的样子才行。
变成这样的原因，得说到那天。她在机缘巧合下，捡到了荷渡的笔记本上的残页。被揉成了一团，不知道为什么卡在下水道口。想着一定是荷渡想方设法留下的讯息，她悄悄的将纸条捡了起来。
纸条上肯定写了什么重要的话，不然荷渡也不会采用这样危险的方式。那时的荷渡还被别人控制着身体，在那样的情况下都要传递的消息，于是她屏住呼吸，将纸条展开。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她还是差一点被纸条里的内容震晕。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那纸团撕碎，丢进下水口的。
荷渡和冰灵定下了约定，如果能够帮助妖精恢复记忆，她就会带着妖精离开，永远的离开这里。妖精以为这是荷渡哄骗冰灵的说辞，因为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出办法，要怎么离开这样一个势力渗透至每一个角落的white。
她没有想到，荷渡是真的找到了办法。
首先是芯片的追踪，然后是white的搜查，想要躲避这一切，只需要满足一个条件。
恢复记忆，并不是荷渡的任性。
想要离开这里，非得恢复记忆不可。所以荷渡才会采取那样极端的手段。冒着生命危险，也想要带着她一起离开。荷渡这样的一份心意后，妖精要怎么样才能够做到将这些忘记，然后笑着生活下去？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张纸条上写着的荷渡想要恢复记忆的真相，妖精反而松了一口气。恢复记忆了可以继续那幼稚透顶的友情游戏？果然不是这样。就算是接受了芯片植入手术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她也坚信自己和荷渡之间，绝对存在着名为缘分的友情。根本就不需要‘过去’的纽带来维系。
但是，认清楚这样的事实之后，就是喘不过气一般的乌云，压在妖精的身上。明明是看不见的东西，她却被压抑着，甚至无法转身。
这份情感太过沉重。
无数次她想着，要是荷渡一个人跑了也好。最起码她能够幸福的离开这里，在自己无法触及的地方自由的活着。妖精只要她幸福就好了。当她意识到，对方也可能是这样想的时候，她的心又一次被压的生疼。
恢复记忆后，就能够回想起来了。在和white签署合同时，填入过一串数字。那是为了保障手术植入的人的生命安全，为了防止她们日后反悔，设定的重置密码。那串密码，具有着及其重大的意义。如果能够恢复记忆，回想起那串密码的话，就可以进入white的数据库，下载到恢复芯片系统正常的软件。
只要拿到那个软件，就能够离开这里了。
想到这里，妖精的心就开始加速。不行，必须得冷静。这样想着，她学着录像带里舞蹈的准备动作，开始深呼吸起来。一口接一口的吸气呼气，她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开始平稳。别在想什么离开之后的事情了。
妖精握紧了双拳。
荷渡在那张纸上，留下了一串数字。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妖精就感到一股莫名的熟悉。喃喃几遍，竟然就将这串数字刻在了自己的脑海里。那是荷渡填入的数字，荷渡原本只需要将这串文字输入数据库，然后下载软件就可以溜之大吉的。但是，她却将这份数字留给了妖精。
她想要妖精离开这里。就好像是最后的愿望一样。
可恶……为什么偏偏是这样。为什么那么不争气的，却将那串数字牢牢的记住了。为什么荷渡自己不能走啊！想到这里，她感到怒发冲冠。
头发真的有些立起来了，但是是因为耳鸣接入的电流。妖精甚至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手臂，在这样的时候，她听见耳麦里传出了连接结束的声音。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将耳麦放回，手却因为碰到了金属而产生了静电。迸发出的火花甚至能够捕捉到它的橙色光芒，使得妖精猛地缩回手。
她尝试了，将那串密码输入数据库。同时她了解了，为什么荷渡没有使用密码的另一个原因。不是输入密码就足够了的，还需要一样东西，那就是签署合同的编号。真是可笑！签署合同时美其名曰的‘保护措施’，却抹除植入者的记忆，这份保护根本就无法实现！就算恢复了记忆，也不可能有人能够记得签署的合同的编号！
而且，在网站上已经标明了的，下载之后的软件是一次性的。所谓的，一个人使用了，就不能给另一个人使用。在这个方面，white还真是精打细算，做到这个程度，妖精感到了反胃。
所以在得到匹配的合同编号之前，她必须得忍气吞声。无论是被如何对待，她都必须得忍耐下去。
她走到墙边，伸出手按着墙。看着悬浮在空中的参数一点一点下降，然后她才走去开门把手。看着站在门外的看守露出的不可思议的表情，她在内心嘲笑了一下，然后仰起脸故作正经。
“还有什么事吗？”
看守连忙慌张的摇头。想来他也没有资格对妖精指手画脚，作为大楼内的普通工作人员，身为芯片植入者的妖精怎么想地位都是在他之上的。于是妖精伸出手，夺过了他手里拿着的文件。
“这是给咱的日程安排吧？”
不急着看，反而是将文件一张一张的像扇子一样展开，在看守的面前拍了拍。顿时，他面露羞愧的点头，然后就转身走了。
看着看守远去的背影，妖精却无法露出一如既往得逞的微笑了。她收回了笑容，开始看着纸上的安排。能有什么安排呢，如今的她已经不是‘偶像’了。失去了荷渡的如今，就算想要抛头露面也无法做到。除了接受现在做的这些检查以外，她还能做什么？
纸上还能写什么呢。带着嗤之以鼻的唾弃，她将空白的第一页掀开。
“怎么可能……”
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哟，这不是white带起的知名偶像妖精吗？”
推开了门，令人感到不快的声音就传来了。办公室内烟雾弥漫，源头正散发着火星。看见了来者，她耸耸肩，好歹还是把烟头熄灭了，然后按下了办公桌上的一个开关。顿时，自动控制的窗户打开，伴随着微风，洗刷着房间的气味。
即使她不那么做，妖精也得进去不可。她犹豫着，带上了门。
“牧殇……不，防长。您有什么事吗。”
即使内心有些慌乱，妖精依旧站在了她的面前。如果说，先前的那个看守的地位在妖精之下的话，面前的这位女人的地位，是这栋大楼内最高的了。还是长点眼力比较好，茗怜悦死了的现在，牧殇的地位肉眼可见的上升。
“是呢。总之，我邻居家的孩子还挺喜欢你的，先来一张签名怎么样？”
“防长您说笑了……咱这样的人的签名，谁会稀罕啊？”
妖精咧着嘴角，故作笑意。总之，必须先搞清楚这个女人究竟打算做什么才行。什么邻居？开什么玩笑，如果这样的人都得住在有邻居的那种宅子里的话，white的势力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啊。
“嗯？”
妖精的态度，显然让牧殇很满意。她用着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上的勋章。原本想着什么‘偶像’，没想到还是挺识相的嘛。于是她端正了自己的坐姿，总算拿出了一些切入主题的态度。
“你以前，是听命于茗怜悦的？”
“茗怜悦是咱的上司没错，但是给咱下命令的是更上面的人员……”
“是吗，但是已经无所谓了，现在开始，我来接手你的事务。”
她来？虽然说她无法违抗牧殇的命令，但是牧殇只不过是一个前不久才取代了茗怜悦地位的人而已，说什么接手，有没有经过上面的领导的允许啊。这样想着，妖精有些担忧的皱起了眉头。
“怎么？有什么意见吗？说到底，像你们这样的戏子想要上战场就是开玩笑的话，如果真心想要为white做事的话，就给我拿出态度来！”
妖精没有反驳，只是低下头。
这个人和茗怜悦，差的真的不是一点两点。要不是茗怜悦死了，这种人怎么可能能够坐到这个位置上……不，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会对原茗怜悦的部下出气吧。这样想着，她微微抬头，观察着牧殇的反应。
这个人，肯定和茗怜悦关系很差。而且好像对white的偶像计划感到不满。有什么办法，这种事情也不是妖精的本意啊。
有些不耐烦的，牧殇用手敲击着桌面。不知道这个人在急躁着什么，妖精只能站在她的面前，等着她接下来的话。但是，牧殇却不说话了，她从口袋内掏出了一盒软装烟，抽出一根之间打火。这样的态度使得妖精有些不满。
没想到，现在的妖精竟然能够如此忍耐了呢。妖精感到有些可笑，如果荷渡还在的话，肯定会感到高兴的吧，混蛋，真是让人不爽！
这是，门被人直接推开来了。发出的声音使得妖精条件反射的抬起头，看见来人的时候，妖精眼里闪过了一丝惊讶，然后她转过头看着牧殇，脸上却没有一丝恼怒。
这个人不知道！她没有看过茗怜悦录入的文件！
妖精按捺住自己的激动，将情感发泄在了走进房间的第二个人身上。
“怎么回事，来的那么慢！”
牧殇没有注意到妖精的异常，只是对着来人出口呵斥。她的话使得妖精更加肯定了，是她吩咐这个人进来的！
“……抱歉。”
来的人，虽然一脸不情愿，但是还是低下头道歉了。她伸出手，将文件递给牧殇。牧殇径直夺过，草草的看了一眼，然后就甩在了妖精的面前：“看吧！”
被她摇摆不定的脾气给吓到，妖精没敢说话，只是抬眸看着桌上的文件。上面详细的她看不太清，只是能够隐约辨认出标题。大概是权利转交的文件。
“现在你还有什么疑惑吗？从现在开始，茗怜悦的事情全部由我负责！正式的文件已经批下来了，瞪大你的眼睛倒是给我看仔细了！”
牧殇如此趾高气扬的气焰，妖精还是没有搭腔。妖精虽然有点自命不凡，喜欢逞一时口舌之快，但是妖精不是傻子。面对着势力比自己强而且看自己不顺眼的人，妖精才不会往枪口上撞，就算心里有疑问，她也会好好的咽下去。
反正先前就说了，茗怜悦并没有全权负责妖精的事情。现在牧殇强行要接管这件事，要是惹出了问题，就让她去和上级交涉去吧！
看见妖精吃瘪，牧殇显然心情很好，于是她拍拍手，意识着妖精看向这边。
“行了，反正你也不用担心。我手上要处理，接管的事情多了去了。不可能一天到晚照顾你。”然后她转过头，看着刚刚闯入这里的人，“你觉得怎么样呢？Spical芯片的持有者，还有实战经验，甚至还取过black的人的首级。在合适不过了吧？”
提到首级的时候，妖精感受到站在身边的那个人身体颤抖了一下。于是带着疑惑的，妖精才正式的审视起站在身边的，那个闯入者的姿态了。她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金色的头发也有些毛糙，双手交织在一起，一副没有自信的样子。年纪看上去也不过成年没多久，这样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没想到，妖精的疑问很快就被解答了。牧殇学着茗怜悦的姿态，翘起了二郎腿：“接下来，这个人就是你的‘上司’了。哝，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妖精了，以后她就负责协助你做事，明白？”
妖精不敢相信的张大了嘴。把自己，派给这样的人看管？她感到自己的血液里有一股什么，止不住的躁动。好像是触手可及的希望，在不断的挠动着她的关节。她装作极不情愿的上前：“这样真的好吗？你的意思是，让咱服从她的命令？”
“你对我的命令有什么不满吗？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有多么厉害不可？”
这一刻，妖精甚至开始怀疑，牧殇究竟是不是芯片植入者了，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具备，只是靠着军队里的那些规矩，盲目的分配。但是这样对于妖精来说，难道不是好事吗？这样想着的妖精，装作服从，低下了头。
“呵，明白了就出去吧。我的时间很紧凑，不要在浪费时间了！”
说着，她故作模样的，踹了踹面前的桌子。看来她并不习惯跷二郎腿，拿下的动作很是生硬，而且腿好像也有些抽筋。就那么想要模仿茗怜悦吗，妖精不在关心，跟在那人的身后，离开了那讶异窒息的房间。
在向下直行的电梯中，两个人默不作声的站很远。妖精盯着电梯的显示屏，心里在打鼓。她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少女，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在先前的欣喜之后，她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说不定眼前的这个小鬼，事实上很强呢？所以才放心的把她分配给她……毕竟，妖精从来没有见过，white内有这样的一个人。
电梯在八楼停下了。竟然下到了那么下面，妖精皱起了眉头，还是跟着银闵诺走去。在来来往往的员工的穿梭中，她低着头，生怕碰上好事之人的目光。但是没有用，很多人认出来她就是偶像组合中的妖精了，叽叽喳喳的议论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