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那就是武圣(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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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才还处于九死一生的危险之中,但此刻却因为眼前那位谜一般的少女介入战斗,使得局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不清楚她的真实身份,但从目前为止她的行为来判断,她应该是站在我这边的。

  【啧……强的不像话啊——!】

  似乎已经习惯了有人牺牲,所有人都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刚才逝去的生命上,甚至是直接踏过那尸首继续缠斗,无论是那位少女还是黄巾军的士兵们,都对那生命的失去显得相当淡漠。

  【别退缩啊,论人数还是我们比较有优势的!这家伙总会有力竭的时候,加紧攻势总会找到破绽的!】

  可能是领队一样的人物,黄巾军的士兵们听了这番话则是立刻止住了想要向后退的颓势,鼓起战意向着少女的方向压制过去,大约有七八人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位少女身上,无论她是谁,以个人能够施展的战斗空间来说,这也是极限了,所以剩下的士兵则是将矛头对准了一直躲在她身后的我身上。

  「哼!只知道去残害毫无抵抗能力的百姓,真像你们的作风……」

  仿佛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少女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开始改变进攻的节奏。她不再以身体的移动为主来增加灵活性和改变进攻角度,而是开始以咄咄逼人的气势加重了手中长戟的力道,致使每一次兵器的碰撞都会擦出细小的火花,清脆的钢铁碰撞声仿佛响彻整片树林。

  【好重!这家伙……是怪物吗?】

  她改变了进攻的方式,放弃了那种灵巧的规避而是直接拼力量,将更多的精力放在进攻端,这样的结果便是以攻代守,但可能这才是适合她的战斗方式,没有任何一个黄巾军士兵能够抗住她巨型长戟的一击,无不是被破坏平衡态势而失去重心,要么就被迫退了出来,她几乎是在一瞬间将原本密集的黄巾军打散。

  「喝——!」

  又是断喝一声,少女举起长戟的双手由高处落下,重心迅速压低,使得力道再次增加了一个等级,这一击,其中一名少女已经躲闪不及,只得架起长枪进行抵御,但是……

  【呀啊啊啊啊——!】

  伴随着惨叫声,还有长枪的枪杆被劈断的声音,黄巾军少女着甲胄的身体被长戟劈成两半,准确的说,是已经差不多快要被劈成两半了,身体被由上至下的砍下去,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随着鲜血涌出的,还有各种人体内脏和碎成块状的骨头。

  这个景象,将我的思绪牢牢的钉在那上面,我无法挪动那视线分毫,只能完整的看到最后,清清楚楚的看着地上那堆散乱的脏器,刚才名为‘人类’的生物被拆的只剩下一堆零件了。

  「……」

  眼前的景象足以令我反胃,刚才就已经翻涌的呕吐感加重了,我感觉只要喉咙轻轻一用力便可吐出一堆的呕吐物,生理上面对这种景象真的一时间很难接受——

  但我没有,我似乎很冷静,是的,我清楚的感觉到我的理性在思考着,我并没有因为眼前太过血腥的景象而崩溃,而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事情的发生,忘记了周围的危险,忘记了自己还处于被包围的状态。

  (生命的逝去……还真是随意啊,无论是经历了什么,下定了多大的决心,死亡就是这么的简单,生命就是这样的脆弱,被捅一刀会死;被拦腰斩断会死;失血过多也会死,当然……自我了结也会。)

  连我自己都有些怀疑现在的自己究竟是不是我所熟识的自己了,面对这样的场景既没有瘫倒也没有呕吐,甚至是有些淡漠,跟那些人一样,面对他人生命的逝去没有任何感情上的波动,不——大概是有的,感情波动是有的。

  (是因为死过一次之后,便对生命的概念有所淡化了么?)

  「唔……」

  她似乎瞥了我这边一眼,少女的青色汉服上已经沾满了大片的血迹,美貌的脸庞也被溅上了温热的鲜血,夕阳用余晖点缀着那绝美的赤色瞳孔,令我有一种她只是单纯的在享受虐杀的错觉——美艳而又血腥,面前的场景逐渐变得鲜红,血,逐渐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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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家伙……挡不住啊!】

  【怎么可能!她,她真的是人吗?这怎么可能是人该有的力道,这么多人都拦不住么?】

  接连损失士兵的黄巾军极大的被打击了士气,战意也有所下降,但是她们依旧坚信人数优势,并没有放弃对少女的施压;而另一方面,逐渐接近毅霖的少女们也没有停下脚步,趁着那位少女在跟数人缠斗之际,打算将这个被眼前景象吓呆的男人抹杀掉。

  「嘁……尽是些小动作,喂!刘玄德——!给我跑起来!」

  少女被数名黄巾军士兵围困在中央,面对来自不同方向的进攻,她虽然能够招架下来,但也着实没有空间也没有时间去顾忌他,在加上那种呆若木鸡的状态,怕不是已经被吓傻了。

  【呵呵,没用的,这个男人怕不是已经被吓尿裤子吧,那副呆样,吓得动不了了吧……】

  「喔——好险好险!」

  那几名少女已经提着长枪来到了毅霖的附近,那已经是长枪的进攻范围了,她们没有任何的迟疑与拖沓,即刻将长枪突刺出去,面对一个已经被吓呆的男人,她们没有理由不得手——

  还真没成功,因为毅霖并非是被吓呆了,而是单纯的因为生理上的反应而无法动弹而已,换句话说便是因为注意力太过集中而忘记移动身体,但少女的那一声呼喊,以及长枪撕裂空气的声音将他的注意力彻底拉了回来,而且凭借着求生的本能,他下意识的闪过了这些长枪的突刺,虽然他往后踉跄了几步,但基本还是躲过了危险。

  「呵,能动就好,带上那孩子快跑!」

  关羽的意思自然是要带上那个好不容易救下的少女一同跑路,但是这种行为对于毅霖来说没有任何益处,并且现在处于极度危险的时期,将那个累赘再背在身上,会降低逃跑速度不说,现在也根本没有时间去顾忌她啊。

  「……(何必拘泥于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呢,虽然救下她非常不容易,如果没有获取任何利益的话是我吃亏了,但是如果连命都保不住的话,岂不是亏大了!我才不会那么蠢呢,反正我也不认识,现在就该马上跑路!)」

  已经打定算盘的毅霖趁着那位少女拖着大部分黄巾军的时机,打算直接向相反的方向逃跑,以自己现在的体力和身体素质来说,想要甩掉她们应该没有任何问题——当然,是不会带上那个累赘的。

  但他,连一步都没能迈出,便发生了新的变数,因为在他打算逃跑的方向,出现了其他状况——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一瘸一拐向他跑过来,是的,即便是一瘸一拐,但也是尽力跑过来的。

  那人的左臂被鲜血染红了些许,能够清楚的看到胳膊上那道很长的切口,看上去是被长枪或者刀子划伤的,鲜血已经几乎流干了,而且从衣服上血迹的形状来看,已经溅出了不少了,导致那衣服上还某些部位还残留着因为运动而溅上的血斑;

  引人注目的则是他的右侧大腿,之前也说了他是一瘸一拐的状态,而那根源便是那条腿,被鲜血染红了一整片,甚至还在不断的喷涌着——一定是伤到动脉了,毅霖这样判断着,从血流的速度以及程度上看,怕不是股动脉被切断了。

  「……你,你是——!」

  但是这些都不足以让毅霖如此惊讶,令他惊讶的则是出现在他眼前的这个人,他的长相以及身材,几乎就像在照镜子一般,如果不是衣服有所差异,毅霖甚至会真的认为自己在照镜子。

  拥有极为近似的相貌,毅霖来到这片荒林之中就是为了寻找这样特征的少年,是的,少年名为——刘备,字玄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