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液喷射前2小时。

“可以的话我想把那双眼睛以外的地方都给涂成黑色,乌漆墨黑的那种。”被绑在椅子上的我咬牙切齿地想着。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一盏灯立于我与对面那位少女之间,散发着微弱的白光。

“杂修,本王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是来刺杀本王亦或是想要绑架本王?”少女居高临下地审问着我。她身着黑色丝质连衣长裙,双手交臂抱于胸前,同时双腿交叠,灯光下依旧凌乱的银发闪耀着光泽,头顶高耸的呆毛引人瞩目。

但此刻我却没有心思去欣赏她的身姿。我正被绑在少女正对面的一把椅子上,脖子上正套着一个辉银制的项圈,项圈上的一个指示灯正闪烁着绿光。所谓辉银就是这浮空城上最贵重的金属之一,一旦成型只后就极难改变其形状,同时元素亲和性极强,非常适合用来做炼金材料。

“没听见吗?杂修!回答本王的问题。”少女用她那轻灵的嗓音故作威严地催促我。她本人或许并不知道这样给人的感觉就像流行歌手非要去唱美声歌剧一样,令人哭笑不得。

“都说了我是来给你当家庭教师辅导你炼——唔啊噫!”不等我说完,项圈发出的一阵电击再次招待了我。

“你以为本王会相信你这拙劣的谎言吗,杂修。你见过有哪个家庭教师从窗户进来的?而且本王根本就不记得有雇什么家庭教师好么。既然你不准备说实话,那就只能……”说着她伸出了手,将手指放到了遥控器的红色按钮上。只要她一按,我的脑袋和身体就会瞬间分家。

“我从一开始就在说实话啊,为什么你就是不信呢?我是你家里人雇来给你辅导炼金术的啊!”我开始方了。

“家里人?我从九年前母亲走后就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里……我的家人才不会管我怎么样呢……事到如今你还是准备说谎么,不愧是杂修呢!”似乎是触及到了她的某些心事语气与称谓都有所改变,但她的情绪似乎也因此有所波动,放在按钮上的手指略微加大了力度。

我的呼吸渐渐急促,冷汗早已浸湿了衣服,心中紧张的同时更多的是欲哭无泪:“从我醒来开始我就一直被她绑在椅子上审问、电击,不管我说什么她都一口咬定我是来刺杀她的,要我从实招来。我从一开始就在说实话啊!你这丫头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想不到我独孤放浪迹江湖这么多年,多少大风大浪我都过来了,如今却要死在一个小女孩的手里,而且还是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不带这么玩的啊……”

也不知道神明有没有听到我的声音,反正对面那个傻女人肯定是没听见。

傻女人见我一言不发,似乎认为我是在做最后的思想挣扎,下达了最后通碟:“最后五秒,五——四

——”她边数数边走下椅子,坐到床上。

心脏仿佛要从我身体里逃跑一般狂跳。“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用尽全身力气思考着,我终于感觉到时间的宝贵。

“三——”少女按下了遥控器——开启了电视。

“强行突破,从她手上抢过遥控器?不行,刚一动我就已经身首异处了,而且现在我还被绑着呢……干脆认了?不不不这怎么行,认了就不是身首异处那么简单了……还有三秒!”我不断思索又否定着方案。

“二——”少女打开了一包薯片。

“没时间了,要不编一个故事骗骗她?像这种特别偏执的人一般思想都特别单纯,但要是露出破绽的话马上就得完……没时间了快决定啊!”

“一——”少女咬下一块薯片同时闭上了双眼。

“真的要这么做吗?说不定我会后悔一辈子啊!没时间了!再犹豫我就得去见我父母啦!虽然不是不愿意见到您俩,但儿子我还没交到女朋友呢我没脸见你们啊!至少等我处男毕业——啊!我在想些什么啊,现在可是生死攸关的时刻!给我严肃点啊!是个男人这时候就该豁出去啊!不管了上吧!!”正当我下定决心:“等一下,我有——”

“零——”少女看着电视,按下了按钮。

导演导演,台词慢了没对上咋整啊?能咔了重拍不,下次我一定表现好一点。

然而人生并不存在所谓的导演。没有任何可以重来的机会,哪怕只是一秒钟。

脖子上的黑色项圈的指示灯变为红色,预示着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

我将手放上项圈,感受着冰冷的金属质感,想象着死后一家人在冥界团聚的样子,恐惧与兴奋交织在我的心头,我握紧项圈的手不禁加大了力度。

“咔哒。”

然后,项圈就被我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