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风雨柔师姐依旧和善地笑着看着秋晚掌门和他身后的女孩，那个女孩害怕地紧紧攥着秋晚掌门的衣袖。秋晚掌门刚要说什么就被风雨柔师姐叫到一边。
“去哪了。”
掌门用笔在纸上写了“公园”两字。
“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
掌门又写了“你在睡觉”四字。
“秋晚！”
风雨柔师姐忽然大声了起来，一阵沉默后，她用极低的声音问。
“你有多讨厌我？“
风雨柔师姐咬着嘴唇瞪着秋晚掌门。秋晚掌门愣了愣，在纸上写了三个问号。
”给我说话。”
风雨柔师姐的声音显得十分无力，然而秋晚掌门依然是那副淡然的样子，不禁令我这个局外人都揪心。
“……我不想打扰你休息，你为我们付出的够多了。”
房间一度陷入了沉默，半晌，风雨柔师姐叹了口气，独自望向窗外。
“那么，这个女孩是谁。”
女孩直盯秋晚掌门，秋晚掌门点点头，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用纸写出了自己的名字【风间樱绘】，然后深深鞠了一躬。
风间……？从没有听说过的姓氏……
“风间樱绘小姐是吧，我有话想单独问一下你，可以么？”
“她……”
“闭嘴，去门外，小茹！麻烦帮我看好他。”
“好、好……好的！”
我连忙答应着然后拽着秋晚掌门，秋晚掌门看着风间樱绘，女孩牵强地笑了笑，大概是在示意不用担心自己？
大概20分钟后，风间樱绘怯生生地打开了房间的门，眼角红红的，在自己随身带着的本子上写下一句话后，秋晚掌门看了风间小姐两眼，风间小姐用手托起脸挤出了一个笑容，秋晚掌门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才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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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晚。”
“我在。”
“我们之间也好久没有对话了吧，自从那之后。”
“嗯。”
我坐在小柔对面，她淡笑看了一眼我，然后瞥向遥远的窗外，我的心不由得一紧，如果当时我的计划更加……
大概……小柔就不会这样一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
心中无声叹了口气，对于她的淡笑，这么多年来，我只可以确定，对于我捡了个人回来这件事，她是没有生气的。
“那么，这次是出于什么原因才把小风间带回来呢。”
小风间？这样亲昵的称呼，看起来不用担心两人了。
“事情的起因经过她应该和你说了。”
“是的。可我问的是秋哥把她带回来的原因。”
我舒了口气，边玩弄着玉佩边回答着。
“……如果是小柔的话，在得知她发生了这种事情的情况下，也肯定不会放心的吧。”
“确实。”
我停下了玩玉，小柔不再看着窗外，而是转头直勾勾地盯着我。
“但是，这之后呢，秋哥你要怎么办呢，对于风间。”
“……姑且让她住在山上吧，尽我们力所能及的力量照顾她。”
“可，为什么我们要照顾她呢？”
我心中猛地一惊，然而没有表现出来。小柔语气冰冷的令人恐惧，对于这样陌生的她，我愣了许久，等我回过神想要回答时，她又抢先了我一步。
“秋哥知道风间有没有亲人吗？秋哥知道风间为什么在这么？风间虽然是个高中生的年纪，但我们并没有和她差多少吧？我们，不，你，凭什么照顾她呢。”
我刚想说，我可以凭借我掌门的身份照顾风间，然而，小柔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接连不断地发问，将一个又一个问题抛给了我，这些我都没有想过。
“秋哥是不是认为自己是临时掌门了，这样的权利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利用了？这样就可以安排风间到我们山上了？”
我咽了口口水，喉咙干涩的生疼。
……没错，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秋哥想让风间待在山上的吧？可是时间是多少？”
“时间的话，当然是……”
我愣了愣，话语戛然而止，小柔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脸还是我熟悉的脸。但，我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我在被牵着鼻子走。并且，倘若这是一盘棋的话，我已经快要被将死了。我并没有急着走下一步，现在能拖困的办法，只有等待对方的破绽。
“秋哥，你什么计划都没有。”
小柔叹了口气，我也是跟着叹了口气。
……已经，将死了。
“秋哥，风间可以住下，我也相信这是对她最好的保护，可是，接下来呢？你应该想到了吧，你想要照顾她照顾多久呢？”
“几个星期？”
“几个月？”
“半辈子？还是说一辈子？”
我摆摆手，露出自己都恶心的虚伪的笑。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处理完就行了，对吧。”
小柔轻声笑了笑，燥热的房间里凉意逼人。
“……风间她，不像我们两个一样，她不是我们那个世界的。她在这里还有未断的藕丝吧？”
我倒水的手颤抖了下。
“这怎么说……如果是这样不惜一切都要逃离的地方吧，大概……”
“不可能的吧秋哥。”
小柔猛地一拍桌子，脸上依然是可怕的淡然，这时的她如同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不可能的吧，秋哥？一个人的存在如何才会被抹去？不可能抹去的啊。只要有记着她存在的人，她的存在根本不可能被抹去的啊……她拼命要逃走的家庭里，那个猥亵了自己女儿的人渣父亲还在啊，他在拼命找寻着小风间。你想保护小风间，我也想保护小风间，可是我们拿什么资格保护她呢？没有证据揭开那个禽兽的面具，连一个收留小风间资格都没有的我们，到底……拿什么保护小风间呢？”
“小柔……”
“……想说我变了吧？”
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或许……我只是把她当做一个普通妹妹的风雨柔，早已成为了一名难以想象的成熟女性。
“没有变哦，是秋哥你变了而已。”
……又或许，现在的她比我更加了解自己也说不定。
“秋哥……现在的你已经被太多东西束缚着了。你回头忘不了过去，低头看不到现在，抬头连未来都不奢望。”
“……小柔，你怎么了，我以为如果是你的话，我想你肯定会义无反顾的答应的。”
“秋晚！”
“……”
我被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到，撇了一眼小柔，迅速转过了头。
“秋哥，看着我。”
“嗯。”
“自从那之后，你一直在逃避着，逃避着自己的感情，逃避着面对我。你给我的补偿，你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只是为了减轻一点你的罪恶吧？减轻一点对于我成为了废人的愧疚吧？”
“……在说什么呢。”
我嘴角僵硬地动了动，虚假地笑了笑。
“秋晚！”
小柔捧着我的脸，我错愕地发现她悄无声息地流着泪。
……为什么要用自责的表情看着我呢？明明这些都是我该背负的啊……
“我啊，”小柔握着我的手朝我笑着，“从来没有怨恨过秋哥什么，包括这两条废掉的腿，我也从来没有过。”
“因为小柔是个善良的人。”
“不，我是个很狡猾的家伙。我巴不得世界围绕着自己转，巴不得我自己是世界的王。但是我不是，我只是个普通的家伙，我有野心，我做事也必有目的，之所以愿意帮你，帮助秋哥，帮助秋晚，只是因为这是我自愿的，所以，我才甘愿付出，才没有去索要报酬。”
“所以啊，秋哥。”
小柔抱住了我的头，我清楚地感受到了真切的律动。
“不要再逃避了，如果你真的已经看开了，你现在该做的应该是主动询问我的想法，而不是找什么安排人照顾我的借口躲着我，也不是找什么理由去接纳风间。”
“如果……”
“如果是真正的秋哥的话，从来不会找理由这种肤浅的东西才去帮助别人。一个白痴老好人怎么可能想那么多东西呢，对吧。”
“哈……是啊……”
小柔又朝我莞尔一笑，我惊恐地看着她，仿佛大脑里有哪一段记忆被唤醒了……
【如果是秋晚的话……】
一个笑着的女孩如此说，女孩的样子和话的内容已经全然忘记了，但、还是从嘴里脱口而出了一个字。
“樱……！？”
“……秋哥？”
我看着茫然的小柔，不禁愣在了原地，然后讪讪一笑。
“抱歉……”
樱……？
……是谁的名字么？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