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璐啊,你說為毛我們這兒這麼冷清啊!”看着店外來來往往的老頭老太太,再看看店裡這亘古不變幾乎時間停滯的景色,真是對比鮮明。“真是悠閑啊!”我不禁嘆出了聲。

“要叫我老闆,本來這裡除了老頭老太太在那走動就沒有什麼人了,誰會來啊!老這麼嘆氣,難道你也要未老先衰~了么?”作為這家店老闆的花雨璐就趴在收銀台那兒十分沒形象地噗嗤噗嗤笑個不停,一邊笑還一邊晃了晃吊那兒的自己的手臂:“還有你要是覺得閑的發慌就去後院除除草吧。”

“算了算了,我想偷會兒懶。”幸好我們店附近沒有個茶館什麼的,不然這催人困下的悠閑時光就要被淹沒在一陣陣聊天吆喝聲里了。

午後溫暖的陽光散進櫃檯間各種精緻的手工藝品上,金色的陽光點綴着午後的慵懶氛圍,店裡趴着的那倆組成了這午後最靚麗的風景……

“對嘞,郝明啊,聽說總部準備派個實習生過來,應該過不久就會到。”

“哦哦……”看來以後還能再多偷點懶,不是說坐久了屁股會長瘡嘛,那爭取多偷點懶把坐瘡給偷出來吧……怎麼突然感覺有點噁心,打住打住。

…………

走在這條下班回家必經之路上,現在已經是高考結束半月有餘,新街這邊也漸漸湧現不少出來放鬆一下心情的年輕人。看着這些勾肩搭背充滿活力的小伙資小菇涼們,想着當年的自己是不是也是這樣呢?連大學都已經畢業三年的我對於高中時代的那些青澀記憶早就不知道忘到哪個牆角去了,現在也就只剩下一個經歷了現實與生活混合雙毒打后一臉“我不在意我不在意”的大夥子了。

“唉,真是一群充滿活力的年輕人啊!”

其實我也沒這麼老,就是感慨感慨人生顯得自己很成熟而已,這只是上月月末15天的連軸轉留下的後遺症到現在還沒完全消退的結果。

我搖搖頭加快了腳步,迅速離開這充滿幸福與青春氣息的地方。

六月上半月“後院”那裡突然出現了大片大片瘋長的野花野草,摁都摁不下去,整個人忙得團團轉,誰還能知道事情居然是打了包的來啊!

回家簡單的洗漱后就躺在床上看起書來,現實世界的夜空中帶着一陣涼爽與溫暖,透着一絲安靜與繁華。

幸好今天天氣降了溫,大開着窗戶感受着沒有炎炎夏日的涼爽的夜晚,要是再放杯茶水或者咖啡在邊上就更好了。

“睡了睡了,狗命要緊,還喝什麼茶喝什麼咖啡……”

■■■

夜深了,月光正緊貼着郝明卧室的窗沿行走,與遠方依然明亮的霓虹燈光交錯着,一個陰影卻攪動着月光極速略過窗外,緊接着另一個黑影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壓過窗外,直直的追着前一個陰影狠狠地撞向了地面。

而月光依然在貼着窗沿行走,以一股“就算天突然亮了我也依然要走下去”的氣勢。至於那猶如曇花一現的兩道光影,卻早已經消失在這片夏日的景色之中了。

小玩店裡一朵被花雨璐做成了工藝品,準備着賣掉換點額外零花錢的帶着妖艷的紅色的花兒在閃過一陣光華之後就沉寂了下來,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被陳列在貨架上。

那僅僅有一瞬出鏡的妖艷紅光就如同不曾存在過一般。

■■■

周日

“喂,郝明么?”

“幹啥……”

“過來上班了。”

“別胡扯,今天放假不上班的,再見。”我翻手就掛掉了電話。

呵,上司!睡覺!!

…………

……

(此時郝明彷彿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正躺在床上盤算着等會要怎麼交代,要不幹脆一不做二不休……買點好吃的過去大家就當無事發生過吧……)

“呵呵,膨脹嗯?”花雨璐一臉心情不怎麼好的樣子,眼神中多了一些玩味,感覺說話語氣都變得陰森了許多,“你剛才在電話里是怎麼說來着吶?”

“剛剛……我有說什麼嗎?”

我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消消氣嘛,我也是剛剛才整理好自己的思緒。人嘛總是這樣,早上雖然看上去已經醒了,但其實他的靈魂還停留在昨天的夢裡,不然古時候為什麼會有‘打鳴’這種職業。”

危險的眼神!極其危險的眼神?

“璐姐璐姐,消消氣消消氣哈。”

為了避免事情向著無法預知的地步滑去,我還是趕緊認慫吧。幸好來的時候順手買了些糕點,帶了杯奶茶,我趕緊趁着倆人對峙的空當把這些拿了出來。

看在你還算比較懂事的份上,今早的事兒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了——花雨璐做出這樣的表情緊緊地看着面前的糕點,一手捧着奶茶,一手護着食物。這已經不是儼然了,這就是個護食的小動物啊!你們說女人難道都能這麼迅速的切換自己的人設?

璐璐這好歹是我買的,讓我嘗一點行不?

眼神交流,fail(失敗)!她的目光根本沒有從食物上離開,更別說交流了。

“呵呵,你,今天守店!”花雨璐在幹掉了桌子上的食物后氣勢洶洶的指着我,“我要出去辦點事。”

“啊?”

“恩?!你有什麼意見么!”

驚……驚恐。

“你有什麼意見嗎!”她用更可怕的氣勢又問了一次。

“沒有沒有……”我連連擺手表達態度。

得了把你,你就是想出去溜達溜達不想好好工作。心裡雖然是這樣想的,但嘴上我也不敢真這樣去說,鑒於花雨璐平日的淫威,我只有老實接受老闆對員工假期的壓榨。

“好好表現,我辦完事就回來,你要是敢偷懶的話……恩?”

望着花雨璐正在捏緊的拳頭,我連連點頭,結束后感覺頭都要被我自己點下來了。

“我******!”等花雨璐走了有一會兒了我才開的口,“我靠,還屏蔽我!****”

“郝明哥,今天又是你看店啊?”

淺色的頭髮輕輕地搭在肩上,青春的少女正站在面前。

這是我那個小區里的一位熟人,她名字叫徐佳。因為我們兩家住得很近,所以彼此之間經常有往來,總的來說我就像她鴿一樣,小時候經常帶着比我小那麼多的“妹妹”到處去搞怪事,當然她也把我當成了一位不那麼稱職的哥哥,老是過來跟我搶東西……

“對啊,老闆又壓在榨員工假期了。”

好像徐佳今年到高二了吧,不知不覺當年那個屁顛屁顛跟我身後的小丫頭片子也已經漸漸褪去了稚嫩,雖然作為女人的成熟氣質依然連影都沒有就是了,哎呀果然時間是個神奇的東西啊。

“哎喲你踢我幹嘛!”

“哼,你又在心裡偷偷說我壞話了吧!”

“我擦,你這都知道?”

“略略略,我就是知道!”說著又給補了我幾腳。

上午的老街,特別是店門前那5米見方的老街,稀稀落落的行人裹挾着一縷薄霧匆匆而過,這裡的早上比其他地方的都要久一些。

“怎麼,今天要去學校啊?”也對,都已經高二了,想想我那時候也是周末時總跑學校里去複習。

“不是呢,學校周末不讓進去了。”

徐佳沖我笑了笑。

“所以我來你這打發時間啊。”

“哦,原來你是來幫我看店的啊!”我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說到。

“哼你想得美,你要是翹班的話我就去告訴露露姐,看她怎麼收拾你!”

花雨璐?她現在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玩得正嗨,哪有那個心情來管我!難道她還能傳送回來不成?就算他現在傳送回來,我告訴她,我現在心情不好,下起手來可能後果有點嚴重!

“呵!呸!我難道還會怕……”

通話中的電話:“喂,徐佳?有什麼事嗎?還有我剛剛好像聽到了郝明的聲音,是不是他又翹班……”

……

大俠!快收了寧的神通吧!英英英!

看着這位小我9歲的妹妹調皮的樣子,我只能無奈的去嘆口氣。

我記得,算算時間的話徐佳應該要到期末了吧,還在這裡玩真的沒問題嗎?要是考砸了,徐叔會不會憤怒得打死我啊:“馬上要期末了吧?”

“嗯呢。”徐佳正思考着手裡捏着的炮要下到哪個位置上去。

“我跟你講啊,我們那個數學老師是真的菜,只知道照着課本上寫的念,一問問題就變成二百五了。我問他上次你在網上找的那道題要怎麼解,他居然不會算!”

“哦哦,那是挺菜的哈。”你見過有那個高中生會問一道有九個未知數的積分題?!

“還有一次啊,他……將軍!”

“咦,我怎麼又輸了!不對,我為什麼要說‘又’?”我理了理混亂的腦袋,搓了搓手裡的“失敗感”,“再來!我不服!”

徐佳露出狡黠的笑容看着我:“郝明哥,算了吧,這都已經下好幾盤了,你是不可能贏我的。”

“怎麼不可能!我郝明一世英名、英明神武、武功蓋世,怎麼可能下不贏一個小丫頭!”

“算了吧,我們都在這裡下了大半天象棋了。”(徐佳:我錯了我錯了×3,郝明實在是太菜了,比數學老師還菜!而且臉皮還厚,一直在悔棋,並且連悔棋都贏不了。而且剛剛他還接錯詞了。)

(是這樣嗎?唉管他的,意思到了就行了。)

“郝哥哥~好哥哥~好鴿鴿~”×10min。

別晃了別晃了,我快暈了!“再……再來一盤,我馬上就……就贏了……”

“不好吧,郝明哥,我們還是別下了,不然等會……等會兒可能會……很難收場。”

“很難收場?嚯嚯嚯嚯~我覺得你們倆不用收場了。玩得挺開心呀,郝明!”

突然出現的花雨璐把我嚇了一跳,那種感覺就像一個人晚上正在廚房裡偷吃,結果正好有個人蹲在那兒等着你自投羅網的那種感覺。

“噫啊啊!沒……沒有沒有,因為玩得一點都不開心!”

“對對對,我們一點都不開心的!”(是這樣嗎?)

(哎呀郝明哥,現在就別計較這些細節了。)

“還狡辯!郝明你不用解釋了,自己去拿工具。”

又要我去除草,每次都是我去……

“還愣着幹嘛,還不快去!”

“好的好的,我這就去,您消消氣哈。”男人嘛,跟女人有什麼好計較的,該慫就得慫。因為不慫就真的會死的很難看!

拿好了除草專用工具,我打開手機放了一段錄音后就被傳送到“後院”的世界中來了。每次我都覺得這個錄好的咒語聲音很奇特啊。

走出標記亭子,面前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很顯然我沒有被傳送到指定的地點。會出現這種情況,只能用一種可能來解釋,那就是這片區域有異常現象發生!

後院的這個世界和現實世界的連接點就是剛才那座小亭台。這樣的亭子有很多個,每一個都有一定的管轄區域。本來呢,如果一切如常,沒有異常情況發生,從店裡進入的人一定會被接引到另一個地方去。還記得前面說的花雨璐在這裡面搞了一塊花田嗎,那就是我本來要去的地方,然鵝現在我卻被拉到了這麼個破地方來!

要是這廣闊的草原上有幾隻草泥馬在那就好了,至少不會這麼悶得慌,可惜這個世界只有植物存在。

小腿高的雜草相互纏繞着,使人想前進分毫都要費力地掰開這些雜草才行;層層疊疊的綠色遮住了土地,令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這片土地上。

這裡厭惡着每一個不屬於這裡的生命,同時也互相厭惡着。在欣欣向榮的綠色掩蓋之下,滿是扭曲變異、令人作嘔的存在,每一腳下去都像是踩在某種扭動着的東西上。

這片土地的情況是很難用正常的語言去描述的,畢竟不是現實世界,有些奇異的地方也是可以理解的,不過你得先說服自己的胃才行。

“還行,這裡沒什麼大問題,三兩下就能解決了。”我望着前面不遠處那明顯和周邊野草不一樣長的三株帶着點紅色的“長”野草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