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那些已经迷失的人』

“我很抱歉,我什么忙也没帮上”

“没事,是我昨天估算失误了,在你和火属性异能碎片持有者再打起来之前,我有话要说”瑶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吸着一杯2元一杯的豆浆

“什么话?”

“异能碎片可不是那种像便利道具一般的东西,你最好也不要太迷恋那些力量了,答应这一点,我才能放心把一些事情放心的交给你”

“可是他……”封栾坐在对面的石阶上看着精灵瑶,

“那不是你的错,封栾,不要太过自责了,不论是精灵还是人,获取力量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举个例子吧,人类为了能够强身健体修习武术,朝5晚9的刻苦修炼,才能到达强于他人境界,而精灵为了增强自己的巫术也要忍受孤寂,翻阅数千本典籍,记下无数的咒能法络才能渐渐变强,而那些人只是投机取巧获得这些异能碎片,就以为自己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了,发展到现在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强大的感觉和现实的挫败感一旦结合就会成为难以抗拒的诱惑力”

“其他的异能碎片持有者会怎么样?”封栾低着头

“啊,具体怎么样我也很难说,毕竟不是有个体差异性吗?不过大多数人都会在长期使用异能碎片带来的能力后都会渐渐侵蚀他的生命本质,比如时常感到虚弱无比,四肢乏力,严重者会损害身体,减寿数年到数十年不等。这还不算什么,严重者会迷失心智,因为异能碎片不是能够掌控的东西,它只能被利用,太过执着与力量的话,就会成为‘迷失者’”

“迷失者?”封栾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突然看向不由的诧异的问道

“就是异能碎片的奴仆,吸收魔能的工具,迷失者收集魔能比我更加简单粗暴,我只是依靠碎片的共振获取魔能,而它就不一样了,被它控制的迷失者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也许会直接跑到街上遇到一个人杀一个人,遇到一个人杀一个人,吸取他们的生命能量,直到什么都不会剩下,这比直接死去可难受太多了”

封栾心脏突然剧烈的跳动着,他从未和危险如此接近,害怕卷入这种事中,自己也开始退缩起来,但是看向精灵瑶又同时害怕自己会被他杀掉,

不,不会,我是容器,她不会杀掉我,我有谈判的资本,封栾的胸膛才挺直了些

我不是英雄,仅仅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像这样的事情落到自己的身上,虽然之前兴奋了些,某一刻还觉得自己是英雄,但想想还是要推脱,这不是自己能够做的事。

呼出一口气,鼓足所有的勇气,封栾开口道

“我能退出吗?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封栾避开瑶的视线,看向远处卖鸡蛋灌饼的摊子

“什么?!你”瑶似乎很生气,从长椅上站起来,左手用力一甩把喝空的豆浆杯,精准的扔到十米开外的垃圾桶中,

“我只是一个只会学习的高中生罢了,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我不会和你去干那种危险的事情”

“可是你之前都答应我,会帮助我的”

“是啊,没错,但是我只答应帮你说服那些人”

“骗子!”

“你没有说到底要我帮你什么,我的意思只是帮你说服那些异能碎片持有者而不是战斗”

“但那威胁到你的同类了,你都不管吗?!”

“有人会管的,但不是我就是了”

“什么?你!说谎的小丑,骗子!”她一手把封栾的衣领抓起来,咬着牙怒目而视

“如果你误会了,我很抱歉”

封栾眼中既不生气也不恨,仿佛源瑶的怒斥就是一股吹来的清风

“哼,懦夫!骗子!我不会原谅你的”

源瑶紧抓着封栾衣领的手用力一推,失望的走开了,只有封栾狼狈的倒在地上的模样和源瑶离开的影子。

封栾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看向走远的源瑶,再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里什么也没有,是的,理应如此的。

他人死去也没有关系,那不是我做的,事情怎么样也好,那和我无干,我就是那样的人,没有能力不做就好了,总比自己做砸了强,被人骂也无所谓,毕竟他们骂的都是对的,我不是十足的赤金,也没有高超的战斗技艺,拥有的仅仅是那种卑劣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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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窗外的风景,天气阴了下来,封栾的心情糟透了

在前天逞强,他天真的认为升上高中就不会碰到像初中一样的欺凌和暴力了,所以才站出来检举揭发了林黑一伙人,事实上他们也受到了制裁,被休学3个月,

但是关于林黑火属性超能力的事,他也一并告诉了老师

老师打电话询问林黑,林黑一口咬定没有,老师也只好作罢,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毕竟封栾也没什么证据,而且此事也只算是校园纠纷罢了,也并没有引起警察们的注意。

本来这样就应该结束了,但是……但是……封栾还是不住的想,不住的想。

他和源瑶在今天早上闹得那么凶,原因封栾其实是知道的

英雄们总是胜利那只是美好的童话罢了,他不是主角,仅仅是个高中生,如此而已。

封栾知道,他不是英雄,而奇遇也仅仅是偶然,事情很有可能另一个样子

天真的认为胜利理所当然的人,他们没有看到真正可怕的东西,但是封栾看到了。

而这就是现实,邪恶不是人们想象的那么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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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

“一定没有问题的,那今天就拜拜了。”茜茜挥挥手告别,

“嗯”

封栾仰头看天空,鼻中的白雾散开,紧了紧自己的围巾,转身走掉了。

路灯从树叶下投射下来,一个人影站在下面,封栾抬头望去看不太清,继续往前走,

突然一阵火光从那个人的手里燃起,赤色耀眼的光芒瞬间映照出的他的脸,他的眼中显出的是什么东西,愤怒?绝望?悲伤?还是其他的某种东西?

林黑站在那里,在树的阴影中紧紧的瞪着封栾,带着无尽的悲伤也有怒火,封栾藏在上衣兜里的手紧紧握着抽离之剑的剑柄,手中渗出了汗,只要抽出来握紧就会散出环绕的电芒,打到那个林黑的身上,他的火焰就会熄灭。

封栾不理解,如此凶暴的人为什么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林黑不动,封栾也不动,气氛尴尬着,

【动手啊,封栾,只要抽离之剑打到他身上,异能碎片与他的联系就会变弱,他就会倒在你面前,然后接下来就交给我就可以了】

只有一次机会,再谨慎也不为过,但是如果能不打的话最好还是不打。

封栾没有对瑶的纹能感应做出任何应答,但却向前一步,

“抱歉,如果你不欺负女同学的话,我还是不会那么做的,但是……”

“事到如今你还说什么,休学三个月,拜你所赐”

火焰渐渐吞没了他的手臂,绚丽的赤色光芒照亮了黑暗,他如痴如醉的看着自己的身躯,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而看向封栾的眼神,就像笼中供人玩乐的老鼠,

封栾退后一步,继续尝试说服,

“我们不能好好谈一下吗?没有必要打起来的”

“打?只是单方面的碾压罢了,而你是被碾压的那一方”

“真的不能好好谈了吗?”

“哈哈哈哈,我很好奇你要和我说些什么,其他人都会惊慌失措要不逃跑要不求饶,现在跪在地上磕上几个头,说不定我就原谅你了”

“那种力量不属于你,只要你交还,你的身体就会恢复,你原本的的生活就会回来,我……”

“回来?!我才不想回去,我这样很好”

毫无预兆的他动了,他做出了他的答案,火焰摇曳着死亡的灼烧直扑过来,

封栾不闪不避生生的挨了一拳,封栾身上闪出蔚蓝的咒文护盾,而在他停滞的瞬间,封栾把抽离之剑从口袋里抽出,刺入他的胸膛,燃烧的火焰熄灭了。

“漂亮!计策不错嘛,我还以为要恶战好久呢”瑶不知何时从命理之珠中出来夸赞着封栾,她站在林黑的背后拍向了他的肩膀,咒能的光芒亮起,

林黑痛苦的跪在地上,胸前还插着闪着咒文电芒的抽离之剑,没有伤口也不流血,只是全身僵硬着痛苦着,

“放轻松,专注于呼吸,很快火之异能碎片取出来,不要反抗的话痛苦会轻松许多的,我们不会杀掉你,仅仅只是……”封栾劝阻着,

“给我滚!”封栾清楚的听到两个声音叠加在一起,其中一个并不是林黑的声音而是碎片发出的声音。

林黑和身体的碎片一起开始反抗,紧紧的依附着林黑的身体不肯出来,但还是在瑶的牵引下慢慢脱离。

感受到自己的火之力正在消散着,林黑猛地开始挣扎,已经快要结成一半光芒的脱离咒术瞬间开始反跌了一部分,而火之力碎片也趁机发力,咒术的光芒掉到了谷底。

“啊,失败了”瑶中断了脱离咒术,碎裂的光芒散向四方,

“看吧,要是所有超能力者像你说的那么好劝的话,我就不必杀掉他们了,嘛,算了,他这个样子也不算是活着了”

封栾看向自己抽离之剑下的林黑,那是一场噩梦,封栾不愿和任何人提起的噩梦,

林黑的身体传来炽热的气息,难怕是进入冬天封栾也感受到那种燃烧的火焰发散的温度,传来一阵阵肉香和烧焦毛发的味道,他身为人所拥有的东西正在慢慢消散着,就如飘零的落叶燃烧在哪火炉之中,

燃烧的头,燃烧的躯干,燃烧的血肉以及燃烧的心,

暴虐的杀意随着火焰燃起,从林黑的胸腔里破体而出的恶魔散发着璀璨的晶质的光,伴随而来的是烧焦毛发和令人垂涎的肉香,仿佛一只破茧的蝶,拼命的挣脱和破坏着裹挟着它半边身躯的林黑,

封峦瞳孔放大着,源瑶用力拍打着封峦,封峦的脚步像脱力一般难以移动,

他从未如此恐惧,要战胜的居然是这种散发着无尽恶意的东西吗?

动啊?为什么动不了?动啊。。。

堕入恐惧的冰海,意识在恐惧中感知自己的处境如此危险,但是身体却僵硬的难以移动半步

源瑶一刻不停的疯狂的摇动着封峦

快走啊,快走!你会死的,

封峦恐惧的心使他耳朵暂时失聪,只有源瑶时不时微弱的呼唤声音响起,

自以为的正义,浅薄的虚荣心,所谓的英雄梦,在真实的恐惧下不堪一击!

源瑶的眼闪出从不动摇的果绝,手中咒纹的光芒闪耀一瞬

冰极!

一个冰锥狠狠的插入封峦大腿,然后抽出再度扎入,

一股血的暖意传来,随即切骨的疼痛让封峦醒来,看向自己的腿,汩汩的流着血,

恐惧的麻木渐渐消散着,他贪婪的吸吮着空气,恐惧的气泡被源瑶戳破了,战栗的心从噩梦中醒来,一股透彻他心灵的救赎之光撒了下来,

源瑶的眼睛闪出几经崩溃的泪光,她的手温柔光滑的触感传来,温暖着刚从堕入恐惧冰海的我,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

不准你死!走啊,

她拼命的的拉扯着,而背后断断续续的传来火之迷失者金属般拉扯的血肉声音,

一个充满愤怒和恶意的火人从林黑身躯里爬出,

封峦动起来,最后的求生欲望让他暂时忘记疼痛,他的脚步终于能够移动了,源瑶急忙拖着他离开,他回头看去

原来我——从以前到现在,无能的我从未改变,我还以为只要努力学习就。。。

但是,但是,我好不甘心啊

封峦被源瑶狼狈着半拖离开这里,

转身的一瞬间,花园里蚂蚁高傲的抬起它的头,看向星空,但随即一起被焚灭

封峦最后看向那场大火,那个火人露出瘆人的笑意看向他,或出于好奇,或出于沉迷,又或则在证明什么似的,封峦忍着恐惧看向它的眼睛

啊,纯粹的美感,纯粹的力量,那也是他自己一直所期望的——虽然只是一部分。

林黑的躯体如同快要出炉中瓷器中的杂质渐渐消散,而另一个恶魔诞生了,它沐浴着火光,嘴角露出笑意,它脚下的石头变成了岩浆,

“源瑶,报复的时间到了!”

瑶拉起封栾快步离开,回头的一瞬间,只有一片火光,封栾难掩慌乱与惊恐,眼里泪不自觉的流出来,落入火海之中,却无法浇熄燃烧的火。

这就是妄图掌控不可掌控之力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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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阳光投入到教室中一片祥和的景象,课上的老师还在讲着课

封栾的眼中不知何时流出了泪,掉在了书上

“你怎么了?”陆露看到封栾的异样好奇的问道

“不,没什么”

封栾擦擦泪,不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昨天的事让封栾真正第一次感受到异能碎片的威力,今天早上经过那里看到周围的树木和灌木花丛统统变成焦黑的灰烬,在那场大火中,他看到‘林黑’跑远了,他还是他吗?充斥着火焰的身躯散出晶质一般的光芒,投入黑暗中渐渐隐没了。

这就是非人的力量,那时源瑶那么强也被迫撤退了,她脸上那种严峻的表情就表明事情绝不简单,我退出才是最最正确的答案

害怕才是正常的表现,哪怕有源瑶帮忙,但直视那种力量带来的压迫里也完全不是一个高中生应该接受的,所以放弃是对的,那种东西根本就不是人,和那种东西打早就超出封栾自己的能力。

再说了,自己只答应去说服那些异能碎片持有者,而不是去和非人类一般的恶魔战斗,自己对于自己几斤几两还是非常清楚的,自己可没有超能力,只有几招年少从父亲被迫学来的导引术,这些都不能用来打架。

从任何方面看,他都无法抗衡那个化作迷失者的恶魔。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记得复习”老师收拾起书离开,封栾站起来走了出去,一个人靠在栏杆,发动了纹能感应传递消息,

【瑶,你在哪里】

【怎么了,胆小鬼,我还在寻找林黑化作的迷失者】

【真的没有办法再救那个人了吗?】

【有啊】

【什么办法】

【让他解脱,他已经没救了,身体渐渐化为异能碎片的养分,迷失者会越来越强,杀死他避免他伤及无辜,这就是我们拯救迷失者的方法,帮我吧,封栾,你也不想让他游离在这片区域伤害无辜的人吧】

【你去寻找警察吧,他们会帮你的】

【你错了封栾,他们帮不上我,只是多些累赘而已,这个迷失者身体会渐渐虚化,早就不能以常理所度之,异能碎片只能用咒术解决,其他别无他法,你来吗?你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了】

听到命理之珠对面传来的纹能感应,封栾心中石头落下了地

“好吧,那就只能硬着头上了”

“谢谢你,非常感谢”

源瑶在墙边停下来,靠在电线杆上,封栾也看向天空,看向自己的左手的手腕,命理之纹暗淡的闪耀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