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呼,呼,呼……滴答滴答滴答……什么声音,好像有水滴在我脸上,滑入唇角,淡淡咸味弥漫……这是什么?好冰好冰却感到格外温暖,为什么,为什么突然想流泪呢,好伤心,好悲伤,我不想死啊,如此死了,便永远与她长辞,为什么,为什么好想哭呢?明明我以前,从未哭过……

嗯?好像有一只手,轻轻拭去我流下的泪水,那手太过温暖,让我无法割舍,这是什么?我渐渐睁开无力的双眼,去努力追寻,即使一次也好,再让我感受……随着眼睛渐渐睁开,一个影像渐入眼帘,热泪翻涌——怜红……她……流着泪,哭得眼睛都有点红肿,澄蓝的如同星空般美丽的双眸,此时却蒙上了冰冷的泪光,透着极深的忧伤、悲痛与极深的苦楚,虽不言语,身体却颤抖着,战栗着。衣物不停地渗下冰极的水滴,在耳边滴答有声,配合泪水大朵大朵滴落。不知为何十分肯定,她的颤抖并不因寒冷,而是……我的心受到了莫大的触动……而是对我擅自离去的深深痛苦……

“啊,罗密欧你醒了!!!”她脸上露出狂喜,金色的发尾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顾不得擦去泪水就冲上来抓住我的手,真温暖,原来是她,一直守护在我身边……真的,好开心……

我伸出手帮她拭去泪水,望着这张以为再也见不到的脸,我轻轻抚拭,难以放手……猛然笑起来。

她显然被我的样子吓到了,转而生气地瞪圆眼睛:“可恶,我那么担心你,奋不顾身下去救你,你倒好,来嘲笑我哭得难看是吧。”我摆手想解释,笑声却止不住了,我真的好开心,从出生以来第一次这样开心。

“你,你,你,太可恶了。”她生气地嘟起嘴,表示十分不满。心中对她恋恋不舍的情感满溢出来,不假思索就抱住她,将她埋进自己的怀里,感受她的温暖。

她受了一惊,满脸绯红,却也没有说什么,埋在我怀中。时光静好,好想多停留一刻,永生难忘。

“喂,你们抱够了没有啊?”文宁笑着土嘈,我门下的弹了开来。桃奈从另一边冲过来,流着泪扑到怜红怀中,“小怜,你怎么跳下去了呢,lady吓死我了。”“好了,好了,我不是没事吗,别哭了。”我笑着安慰她,不过衣服全湿透了,沾在身上真不舒服,随便一阵风吹来我都能抖三抖呢,而且最让我担心的是真红送我的衣服,全湿透了,万一这衣服真有什么能帮我作弊的奇效的话,不会发挥不出来了吧。

而且——我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下意识地往旁边看了一眼,便收住了目光。“好了,我和罗密欧都没事了,现在索特和列宾去清点一下人数,查看一下刚刚救上来的lady的情况,其他人原地休息一下。”

不一会儿,他们两个就回来了,脸上虽挂着笑容,但却有着阴暗的色彩,不等他们开口,我就已知晓了三分。

“是不是除了在场的几人,其他lady都逃出去了,而那六位水淹的lady都没醒过来?”我叹了口气,轻问。

他们点点头表示默认,便不再做声,沉默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空间弥漫,瞬而转变为压抑、恐惧、痛苦的阴霾,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似乎要吞噬干净勇气。

我闭上眼,沉思。

“或许我们要改变一下计划了,我也从未料到这里会这么险,本来应该现在全身而退的。”

我睁开眼,凝望着众人。

“但是因为有时间限制,你们都知道,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已经没有时间留给我们犹豫了,所以我会留下来继续寻找真相,其他人愿意留下来陪我的,就留下来,不愿意的,就带着那些lady出去寻求救援,全凭你们自己选择。”

气氛因为这话一出,一下子降到了冰点,他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相对无言。索特推了推眼镜,极力掩饰自己的不安,我知道在这些人里,最胆小害怕的人就是他了,我有些歉疚,把他引入这样危险的事件中,而他现在还如此强忍着,静默地掩饰着。我忍不住打破沉默:“索特,你陪每月离开吧,接下来会很危险,你们留下来不合适,还有卡榕和列宾也一起去,互相也能有个照应,到外面将这些lady安顿好,保证她们的安全是你们的任务,只有你们能做到。”

他们四人刚想反驳,看到我坚定的眼神,欲言又止,只能默默点头,表示同意。

我向他们郑重一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啊呀,我这个记忆,怎么把桃奈你给忘了,桃奈,为了安全起见,你也与他们一同去吧。”“不行,我要留下来。”桃奈坚定作答,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敲击出铜板似的响声,我收敛笑容,凝视许久,她的目光不退缩地与我对视,微微叹了一口气。

“桃奈,你可以留下来,不过你要答应我三件事。”

“嗯嗯,别说三件了,一百件都答应你。”她的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第一件,从现在开始一定要紧紧跟着我,不准离开半步;第二件,一旦发生危险,你一定要第一时间逃跑。”

“好,这两件我都答应你。”她急切地问:“那第三件呢?”

“这个嘛。”我脸色突然变得沉重,目光微微下倾,嘴角仅留的一丝笑意化为乌有。

桃奈似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原本的笑容消失了,凝重的目光紧紧盯着我。

“那个,有点不好意思……我的衣服湿了,你的备用衣服能借我穿吗?”

“啊——”众人倒地,桃奈狂笑不止:“吓死我了,说话不带这样的!”

“开个玩笑而已,把衣服借我吧。”我露出调皮的浅笑,她故作深沉:“嗯,看在你挺真诚的份上,就借你穿了。”气氛似乎因为一席笑言而活跃,如同黑夜中突然亮起的明灯,让人感到暖意。

索特一行人陆陆续续地离开,消失在远处茫远的白光里。空间一下子静了,似乎在一瞬间扩大,张扬,吞噬,寂寞的黑色在每一丝流动的空气中露出獠牙,彻骨冰寒……

默叹,不愿再多言语。

三人,只有三人依旧留在这洞里,摸索着未知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