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我始终沉默地走着,不说一句话。

这寂静像是有形的一般,死死地压住我,根本喘不过气来,这种无形的压力也引来了恐惧感,一点点蚕食着我的理智。

我始终忍着,不想把我的害怕流露出来,如果被冰儿看见,会使她更害怕的。我对前方没有任何把握,只要一想到有可能会遇到危险,心里就慌慌的,很难再恢复平静。这种未知的莫名的威胁,我已经受够了,我像是被人摆布,牵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到危险,前方是未知的,后方也无法揣测.......不过,我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吓怕了,毕竟我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我倒想看看,把我困在这里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想通了之后,我又与冰儿左一言右一语的聊了起来,妄想打破寂静,给自己一点安慰。渐渐地,我注意到道路变宽了,一边的林子从先前的密集变的散开,看来,路也快到尽头了。

果然,远处出现了一栋模糊的建筑,看来这条路就是通向那里的,莫非那少女住在那里?一连串的疑问促使我加快了脚步,离那栋房子越来越近了。

一栋欧式风格的建筑,圆顶,四周带着硕大的庭院,院墙是用上等的石料砌成,摸上去光滑冰凉,而大门则是采用篱笆式的结构,隐约可以望见里面。我原以为这是木头做的,摸上去却奇异的冷,如同金属一般光滑,在月色的衬托下,闪烁着银色的光泽。

我退后几步,往高处仰望。几扇考究的窗户互相对称,工整,有着视觉上的美感,但这一丝的美好都被窗户里那空洞的黑暗所吞噬,变得阴森可怖。看这栋房子建造的精巧程度,应是西方旧贵族居住的地方,以前我听父母讲起过,也略懂一些。这栋建筑,算是颇为豪华的了,昔日一定盛况非凡,不过现在,似乎早已无人居住,当岁月的痕迹爬满白墙,寂寞都化为乌有时,剩下的,也就只有如同鬼屋一般的阴森,毫无美感可言。

我只是觉得紧张,不知是否要走进去,总觉得那里面的黑暗,仿佛已经把我的所有勇气都吞噬殆尽,那个少女,真会住在这种阴森的地方吗?

正在我低头踌躇时,冰儿突然拍了一下我,眼睛死死地盯着正前方,眼底露出惊恐的神色。我咽了口水,慢慢地看过去,那道大门,原本紧闭着的大门,不知何时竟开出了一条缝!?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明明刚才是关死的,怎么会开了,又没有旁人经过,难道是我没注意?不可能!我还摸过那扇门呢。

“看来,是有人邀请我们进去呢。”我冷笑了一下,大踏步向门口走去,冰儿急忙阻止我:“你还进去,有毛病啊?”

“不进去又怎样,在这里困死?还不如大着胆子进去闯闯,也许有一线生机,况且有什么好怕,有我在呢!”我笑着拍拍自己,冰儿无奈的看着我,真不知道我是傻了呢,还是有自我夸大倾向呢。

我轻轻推开大门,吱呀——门应声而开。在电光的照射下,院内的一切都呈现在我眼前,我不由得惊呆了。

白色,白色,全是白色。满院的白玫瑰如同晨曦中那抹天边的纯白那样耀眼,在黑夜的笼罩下竞相开放着,恣意摇曳着,美得惊心动魄。目所及处,遍地皆白,惨白如死色,沉重莫名。白玫瑰,本就是祭奠死人的供品,在这里撞见,只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衬着这栋古堡更加阴森、更加恐怖........

我本是爱花的,尤其喜爱玫瑰与蔷薇。只有在这里,我才深切地意识到,花美得极致也就恐怖的极致,冰冷的极致。这种白玫瑰虽美,但在其表面下,像是藏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刃,冷笑着对着你,使你收回赞美的谀辞,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