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正在腐化。”
李金如此说道。
“你这是什么话，”我说到，“你不能把少数个例套到所有人身上。”
“我说的不是个例，”李金打断我，“全球最富有的1%的人口掌握有50%以上的财富，而这1%的人为了维护他们的地位正在让这个世界死去！”
“世界看起来日新月异，没错，但革新的仅仅只是我们的生活方式，但社会的架构从来没有变过。那所贵族学校里的生活至今令我记忆犹新，他们的一言一行、他们的日常作息……他们就像是一道道程序，按照他们的家族给他们规划的步伐前进，然后继承家族的权力与财富，形成新一轮的支配力量，然后让世界继续按照以往的方式行进。”
“接触了那些人之后，我才知道我们和他们的差距。尽管现在世界各国的每一所学校都在强调减负和素质教育，但那些真正的贵族，他们所接受的，永远都是最严酷的教导。他们就像机器人一样学习，他们的人生观、价值观也都按照家族的意愿被塑造出来，然后这一代人再像捏泥人一样去教导下一代。”
“也正是由于他们所接受的教育，他们的智慧、他们的博学多才……这些都不是普通人能够企及的，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作为统治者被塑造，因此他们具备统治者具备的一切才能！他们可以在轻松理解EVA指标的同时看懂一张城市规划图并在上面圈圈点点，也可以在计算不定积分的同时和你大谈古代戏曲艺术。你知道和他们相处的那段时间我受到了多大的打击吗？你能想象一个圈子里个个人才济济、无所不知只有你一个小人物在里面瑟瑟发抖的感觉吗？这些人不仅仅有财力，他们更是垄断了知识，和教育。”
“从精神上，我们和那1%的人就不是一个物种了，当大多数人还在网上和某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互相问候长辈时，那些未来将会登上这个世界王座的人们正在努力学习着有的人这一生都不曾接触过的知识。有时候想想都觉得可怕。”
我吐出一口气，道：“其实你没必要和那些人比。我们都只是普通人，当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好的，而且看起来你似乎对那些家族子弟很有成见。我觉得吧，这些天高皇帝远的事根本不值得我们劳神费心，我们自己图个安逸就行了。”
“不，你不了解，”李金低着头，“那个女孩，她曾经告诉我，她的家族和全世界规模最大的一百个家族之间一直来往密切。她说，那一百个家族来头不小，据说和共济会的一个叫‘元老院’的中央机构有关。这一百个家族在元老院里都有代表，之所以是一百个是因为古罗马元老院最初的人数是一百人。原则上，当有新的家族崛起时，就会有旧的家族被踢出行列。不过据说目前为止还没有这种事情发生。”
我眨了眨眼：“嗯，然后呢？那个元老院有什么来头？”
“不清楚，只知道这一百个家族权势滔天，据说福布斯财富榜里一半以上的人都来自他们，不过我也只是听当时学校里一些学生说起过，那个女孩也给我说起过。呵，听起来很可笑，不是吗？但如果说全世界最有钱的那一部分人正聚集在一起召开会议、密谋改变世界，我想，那除了可笑之外，其实也挺可怕的。”
“如果全世界最有权势的那几个人真的团结起来了，他们要改变世界，肯定轻而易举。”
李金打了个哈欠，说道：“好了，总之，你妹妹的事解决了，你可以帮我解决我的事了吧？已经不能再拖了，我真的不怀疑那帮变态会把我表姐的皮剐下来寄给我。”
我点点头，说：“好吧，算你打动我了，我想，哪怕你是骗子，我也可以信你一次。”
李金所说的那家高利贷公司的地址并不在主城，而在一个相对偏远的县城。我和李金花了半天时间才找到那家公司的地点。
此刻，我眼前的是一片萧瑟的街道，和主城区比起来，县区的风景简直贫穷得令人无法相信这也是城市的一部分，凹凸不平的街道随处可见，地面布满灰尘和泥土，人行道上的地砖也四处塌陷，稍不留神就可能绊倒。
四周的建筑斑驳破损的墙壁上贴满了“开锁”、“住店”之类的小广告，不时有几辆摩托车从我们身旁经过，这些车子大胆地在人行道上疾驰，几次与我们擦肩而过。
“就是这儿了吗？”
我抬头看向眼前的一栋三层楼高的建筑，这座楼房看起来平平无奇，唯一与其他建筑不同的地方在于它的门口有保安护卫。
“就是这里，”李金说道，“你有什么计划吗？”
“啊？计划？”我有点蒙圈儿，“什么计划？”
“我以为你已经想好了让他们就范的方法，向你这种富二代，难道对付一个讨债队还没招吗？”
“呃……抱歉，这方面我完全没想过，我没有计划，我的想法就是直接打进去。”
“简单粗暴。”他竖起大拇指。
我径直走向两个保安的位置，向他们问道：“二位，你们老板的办公室是在三楼靠里的一个房间，没错吧？”
“你是谁？”保安警惕地看着我，“你找我们老板什么事？”
“所以你们老板是在三楼？”
“是……妈的，你谁？闲杂人等不许进入！”
我挤出一副笑容，说道：“就我所知，这是一家借贷公司，没错吧？我是来借钱的。”
“借钱？”保安插起腰，歪着头一脸狐疑的看着我，“我们公司有固定的网络平台，你可以去网上办理业务，我们这里……”
“你们这里办理不了，对吧？”我说到，“因为这家公司里根本没有服务人员，只有打手，当我借了钱之后，你们只需要直接关门就可以避免一切不必要的麻烦，然后等利息滚起来之后就直接派打手上门讨债。你们根本就没想过办一家正经的贷款公司，你们只是在骗钱而已。”
“你……”
保安恶狠狠地瞪着我，下一秒，他突然伸出右拳，一拳向我打来！
“你不想活了！”
他的拳头飞速砸向我，但在距离我的脸仅剩几分米时停住了，因为此时我也伸出了手，在他之前一拳打在了他的腹部。
“呕……”
他痛苦地蹲下身体，捂着肚子，几近晕厥。此时，他身旁的另一个保安见状，立刻打开门，逃进了建筑内部，同时大喊着：
“闹事了！有人闹事！”
建筑一楼的空间很大，里面只有几个壮汉聚在角落里打牌，但一听见保安的声音，角落里那几人立刻骚动起来，同时二楼也传来大量急促的脚步声。
“他们人很多，你当真要硬拼？”李金有点胆怯地看向我。
“就这点人而已，不够我打。”我捏紧拳头，冷冷地说。
“牛逼，论装逼我不如你，远不如你。”
我缓缓走向前去，此时，我和李金已经被至少二十个人包围了，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从二楼来的，他们大多是赤手空拳，有五六个手里拿着铁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你们两个干什么的？不想活了吗？”
为首的一个高大的精壮光头男子操着粗拉拉的嗓音冲我们大喊，同时一个人来到大门处，关上了门。
“我们，是来借钱的。”我说道。
“借钱？我们今天不开业！”他恶狠狠地道。
“不开业没关系，我们来给你们创创收，”我冷笑道，“就是……我们要借的这笔钱，你们不一定给得起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