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400…500块,你看怎么样?”

安德烈靠在贝尔法斯特城堡门口的警卫处,从他橙色大衣的口袋中掏出了一把钱,一张一张的数着。

“只是和你女朋友在城堡内稍微逛一会?"

警卫有些怀疑的看了安德烈一眼,但安德烈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

“当然,我们就逛一会儿!”

“噢!好了吗?可以快一点吗?”

安德烈耸了耸肩,示意【他的女朋友】快要等不及了。

“噢!好吧,看来你女朋友已经等不及了,希望你们能玩的愉快!”

警卫带着暧昧的眼神看了眼莉芙,笑着对安德烈说道。

“谢谢理解了。”

说完,安德烈带着莉芙准备进去,但又想起了什么,从随身携带的灰棕色手提包中拿出一个灯泡。

“对了,这一百也给你,顺带把这个拿着,如果灯亮了,就立马叫我,可以吗?”

警卫接过这老式灯泡,有着奇怪的看着安德烈。

“我觉得这灯泡就算接上了,也没办法亮!”

“万一亮了呢?”

说完,莉芙便和安德烈走了进去。

贝尔法斯特城堡顶

安德烈左手拿着一个油漆桶,油漆桶中装着一种不知道由什么制成的白色半凝固液体,右手则拿着一只刷子,在地上刷着什么。

“你在干什么?”

站在一旁的莉芙有些好奇的问道,但安德烈和她说过,让她站在原地别动,所以她也不敢乱动。

“驱魔阵。”

说完,安德烈擦了擦额头,接着画着。

“从网上下载的吗?”

“哈哈,这怎么可能,这可是专利设计。由所罗门印记,五芒星阵,以及部分残破的卢恩符文组成,当然画法上也有特殊要求。等会Furcifer来找你时,你就站在这个圆圈内不要出去,阵法会将他封印——然后我就能送他回老家了。好吧,可以了,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你需要进入圈里。”

做完收尾工作,安德烈走向了一旁,并示意莉芙小心地走进去,别擦损了阵法。

另一边,警卫室。

警卫坐在椅子上,玩着手中的手机,安德烈给他的灯泡,则是随意的丢在了桌子上。

“噢!不!这可是我最近状态最好的一次了,你不能这么对我!”

警卫看着手中的手机黑屏,不禁愤怒的将手机砸向的地面,但刚丢出去,又想到这个月的工资还有好几日才发,连忙将手机拾起,但此时手机依旧处于黑屏状态。不仅如此,警卫室内的灯也开始忽闪忽亮,而警卫没注意的桌上,安德烈所给的灯泡闪亮的就像黑夜中的星。

站了好一会,莉芙有些累了,她坐在了地上,有些无聊的朝安德烈搭话。

“你从哪来的,安德烈?”

“我父母的肮脏激情。”

安德烈坐靠在墙旁,和往常一样玩弄着手中的打火机。

“你经常这样,你知道吗?”

“什么意思?”

“偏向幽默情绪,时常还带着些嘲讽。”

“噢,是吗!”

安德烈嘴角上翘,但依旧不太像搭话。

“噢!拜托,安德烈,和我说说吧,我可是在用生命信任你,至少你可以分享一点小故事嘛!”

莉芙双手合十,向安德烈请求到。

“我妈妈生我时已经身患重病,在我三岁那年就去世了。”

“噢!好吧,那你可以分享一件大事!”

“我父亲总说是我害死了她,他还送给了我一个称号,每天我都会听到他这么说:嘿,你好啊,杀人犯。一天晚上从酒吧里出来,事实上每天都要去酒吧,回家时他总会用拳头揍我,说:这都是为了给我的妻子报仇,你这个杀人犯。”

安德烈像是在述说一件和他无关的事情,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我有些好奇,你的母亲是什么样子的。”

“好奇没有任何意义,我只想找到她。所以从七岁那时,我便开始寻找有关神秘学的书来读,自学咒语,仪式,阵法。我学习召唤所有关于死亡的东西,但都没有她。”

安德烈突然低下头,尽管声音并没有什么改变,但地面上的几滴泪滴已经出卖了他。

“我只是觉得,还没到时候,没到……”

虽然两人相识不过几天,但在莉芙的印象中,安德烈绝对是个神秘,狡猾的家伙,眼泪这种东西应该永远和他无缘的,但……

这时,安德烈靠着的墙旁的灯开始忽闪忽灭,他立刻恢复了状态。

“要开始了。”

说完,安德烈和莉芙一同站了起来,开始环顾四周。这时灯全部熄灭,楼顶的门也被人打开,一位有些健壮的男子站在门口。

“哎,我告诉过你给我打电话。”

安德烈看着阴影中的警卫,松了口气。

“相信我,你不会想要上来的。”

莉芙试图将他劝下去,但警卫二话不说地向他们走来。

“不,他想,那不是警卫。”

这时安德烈似乎发现了不对劲,安德烈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把粉末,撒向了警卫,这时莉芙发现警卫的身上似乎附着了什么东西。

“放心,莉芙。你杀了那位可爱的警卫,我却没猜到这件事情。好吧,你不是想要找她吗?请把,老大!”

安德烈举起双手,向Furcifer示意他要的那位女士就站在这里。听到这话的莉芙有些惊讶,他看了一眼安德烈,但安德烈毫无反应,甚至退到了一旁。莉芙有些害怕,看着被附身的警卫一步步朝她走来,她不禁向后退了几步。大约是想到自己的目标近在咫尺,被Furcifer附身的警卫笑了笑,走进了安德烈布置的阵法内。

就在他走入的那一瞬间,莉芙立刻跳出了阵法,而安德烈打开了手中的打火机,一挥手将手中的火甩到阵法处,顿时阵法燃起了熊熊大火。

“Abinsidiisdiaboli,liberanos,Domine.UtEcclesiamtuamsecuratibifacias.libertateservire,terogamus,audinos.UtinimicossanctaeEcclesiaehumiliaredigneris.(注1)"

安德烈口中不断念着基督教的驱魔咒语,同时阵法中的火也向有了引导,逐渐朝被附身的警卫处靠近。很快,被附身的警卫就像被烧着的油一般,跪倒在了地上。看着跪倒的警卫,安德烈松了口气。但当火焰烧尽,浓雾消散,安德烈发现对面正站着一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但说是一模一样,那家伙的脸上却带着蔑视的笑意。

“涅伽尔(冥界之神)说你的仪式缺少对神的敬意,怎么样,安德烈,是不是感觉自己又一次失败了?”

“是感到有些不安,不过看起来你也不怎么样。”

“是吗,你迟早会感受到真正的绝望!”

“就算我会感受到绝望,那也一定在你之后。出来了这么久了,难道不想念自己的老家吗?”

“当然想念,不过在我杀了那个女人之后,自然会回去。毕竟,你根本救不了任何人,无论谁接近你,他都只有死路一条,包括他的后人。而今晚,轮到你了!”

Furcifer挥出双手,只见手中发出一道闪电,将他身旁的照明灯劈断,灯砸在地上,正好将法阵的一角磨损。

“该死,快跑,莉芙!”

听到安德烈大喊地莉芙立刻向门口跑去,只见Furcifer再次挥动双手,地上的照明灯柱中窜出了一条电线,电线就像蛇般快速滑到莉芙脚下,将莉芙的双脚缠绕。

“你把我带到了城市最高的建筑上,还是在电闪雷鸣的夜晚。”

只见Furcifer张开双手,天空中的雷电闪烁的更为激烈。

乘着Furcifer没注意他这边,安德烈连忙在手提包中翻找着什么。

“在这个地方,我就是神!”

Furcifer看着天空中的雷电为自己所驱使,不禁沉迷其中。

“我差点忘了!”

而安德烈这时终于找到了什么,只见他拿出了一把类似手枪的物品,朝天空发射了一发信号弹。

不远处的车内,瑞吉看到天空中的信号弹,急忙在电脑上输入了一大串代码。

“希望能有用,安德烈!”

随着瑞吉代码的输入,以贝尔法斯特城堡为中心的周围建筑皆开始停电,很快整个市便漆黑一片,犹如死寂之市。

刚刚还沉醉于力量中的Furcifer有些难堪,他感觉此刻的自己有些使不上力。

“这是什么?”

“对神的敬意!”

安德烈再一次打开打火机,并将燃火的打火机扔向Furcifer,一道火圈将他和莉芙两人围住,但由于Furcifer此刻使不上力,莉芙很轻易的便拜托了缠绕她的电线。

“快出来,没事的。”

看着周围燃起的大火,莉芙一咬牙,闭着眼向火圈挑去,跳出去后却发现自己的身上没有一点烧着的痕迹。

“哈哈,味道如何?”

安德烈笑着看着火中的Furcifer,但意外的是Furcifer也笑了起来。

“安德烈,是你吗?”

令安德烈熟悉且难忘的声音响起,他看向Furcifer的身旁,只见她的身旁站着一位年龄大约十几岁的女孩,她正穿着蓝白花纹的睡衣,有些惊喜的看着安德烈,但Furcifer很快控制住了这个小女孩,不让她出走火圈。

“安德烈——!救救我——!”

女孩痛苦且急迫地呼喊着安德烈的名字,声音中甚至带着些哭泣。

看着这熟悉的女孩,安德烈先是有些惊喜,但看到Furcifer控制着她,又有些愤怒。他着急的在原地走来走去,想要走进火圈,但在火圈前又止步。

“听到没有,她很痛苦!你打算再次让她失望吗?就像你之前的那次失败一样。放了我,只要你放了我,她的灵魂就自由了!”

Furcifer诱惑着安德烈,安德烈紧紧地攥着拳,指甲嵌入手心也不自知。他眼角有些湿润,但强撑着不让眼泪流下。

“抱歉——!嘶——呼!”

安德烈先是跪下,珍重的道歉到,接着站了起来,手心向着Furcifer举着。

“Vade,Satana,inventoretmagister.omnisfallaciae,hostishumanaesalutis.Humiliaresubpotentimanudei,contremisceeteffuge,invocatoanobissanctoetterribilinomine,queminferitremunt.(注2)”

就在安德烈念咒语的时候,莉芙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将手放在挂着脖子上的吊坠上,发现那位女孩也是Furcifer变成的。

“等等,安德烈,你仔细看看那个女孩,她不是人类!”

惊讶地安德烈停止了咒语,看着火中被Furcifer控制住的女孩,只见那女孩的身后也浮现出某个奇怪的阴影。

“你以为你能摧毁我的意志吗?告诉你吧,伙计,我会去亲自找她的,也会去找涅伽尔,甚至会去找你。你把话带给他,不过是在地狱里!”

说完这一切的安德烈似乎感觉自己舒服了不少,他再一次开始念咒语。只见火焰逐渐朝Furcifer聚集,火圈也越来越小,直至火圈消失,火焰从Furcifer的七窍中冒出,犹如神在指引般朝天空中飞去,最终消散在空中。

完成这一切的安德烈就像脱力般的跪倒在地上,他失神般的看着眼前还在冒着火花的法阵。

“你还好吗?”

莉芙看着消沉的安德烈,不禁有些担心。

“我同事在下面,他会送你回去。”

但莉芙并没有离开,依旧站在原地看着安德烈。

“走吧,让我一个人待会!”

这次莉芙没有再坚持,向门口走去。

阵阵晚风吹过,吹动了火焰燃起的烟雾,烟雾将安德烈孤寂的身影遮盖,却遮盖不了地上的泪滴。

瑞吉的车上

“刚刚的那位小女孩是谁?”

“什么小女孩?”

“就是穿着白色睡衣,大约十几岁的小女孩。”

“她是我们一个朋友的女儿,住在英格兰的一个小城市,恶魔附在了她的身上。安德烈擅作主张,想要用恶魔的力量去对付恶魔。”

“那就是涅伽尔?”

“嗯,他说涅伽尔是恶魔,也是一位神,所以并不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

“但他反而带走了她?”

“是的,在我们的面前将她的肉体撕成碎片。莉芙,如果我是你,我会离他远远的,安德烈他很危险。”

但莉芙并没有再说话。

就在路过贝尔法斯特城堡的后街时,莉芙看见几辆警车将这条街围住。

“嘿,瑞吉,停下,安德烈几天前让我占卜,当时占卜的结果就是这里。”

下车的莉芙向人群中走去,只见一位警察正拦着一位女士,女士大约四五十多岁,她大哭着,嘴中说着“谁做的,什么样的人会这样对我的孩子。”

只见地上躺着一位年轻的小男孩,他的脖子像是被斧头等物品砍断,血液和气管等摊在地面上,让莉芙感到有些恶心。

“我原以为占卜的麻烦是指我自己,原来……”

几日后,一所酒吧中

“噢,丹尼尔,你来的正好,我和酒保正在打赌明天的彩票号码,他觉得是1,3,4,而我觉得是2,3,4,你怎么认为?”

然而丹尼尔还未说话,安德烈却又徐徐而谈。

丹尼尔轻咳一声,打断了安德烈的废话。

“莉芙回家了。她拿了行李,说什么,有亲人在加州。”

说完,将手中的吊坠放在了酒桌上。

“她不会回来了,安德烈!”

安德烈拿起吊坠,笑了笑。

“看来我们不是一类人。”

“她没有危险吗?”

“放心,Furcifer已经回老家了,我也给她施了驱魔术,压制了她的血脉。”

“她走之前,花了一小时,在小屋中,用你教她的占卜术,看,无处不在。她要你继续战斗下去!她说话的那副模样,特别像她的父亲。”

“是吗!”

安德烈依旧无动于衷,甚至将杯中的酒喝尽。

“也许你永远无法原谅你自己,但你不能就此堕落下去,让她的死毫无意义。做点什么吧!”

说完,丹尼尔点了点摊在酒桌上的地图,便离开了。

“帮我再来杯!”

当盛满的酒杯被酒保放在桌上的时候,安德烈耳边的音乐停止了。

只见原来酒保的位置变成了一位青年。

“这次你干得漂亮,安德烈,干杯!”

零自己也喝了一杯,又开口说道。

“真是巧啊,瑞吉和莉芙开车没过多久,刚好来到了贝尔法斯特城堡的后街,撞上了犯罪现场。”

“emm,我付的油钱!”

“你把她吓走了?”

“我就是想要这样,朋友。我习惯独自行动。”

“你不明白吗?安德烈,莉芙的能力很有价值!”

“她的命也是!如果莉芙加入了我们,就要看清楚她将要面对的危险,我只是给了她一个选择。”

“嗯哼,你说了我们?是不是决定了要和我打这个赌?”

“这不是正中你的下怀吗?还说我是个骗子!帮我付个帐,我觉得这个赌,我赢定了!”

说完,安德烈拿起了自己的橙色大一,离开了酒吧。

我叫安德烈,我来自地狱,爱穿风衣,爱好嘲讽他人,我能驱魔,将恶魔们统统送回老家,但我也有一位恶魔好友,我们彼此帮助,却又点到即止。我喜欢独自一人,因为我不是牧师,无法救治他人,也不是阴阳师,无法观星相面,更不是道士,无法挥剑斩魔,我不过,只是个会点黑魔法的驱魔人罢了。

(注1:主啊,请从恶魔的陷阱中释放我们。使你的教徒能自由的侍奉于你。我们请求你,倾听我们,使你能毁灭你神圣教会的敌人。)

(注2:走开,撒旦,精通所有奸诈的骗术师,人类救世主的敌人,会在上帝之手面前变得虚弱,颤抖并逃走。我召唤我们神圣的主,让恶魔胆寒的名字。)

(PS:刚忙完结课作业,过段时间还要弄毕设等东西,所以更新可能不太稳定,我再次说声抱歉了!)

——第一卷北爱尔兰的恶魔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