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球在俄罗斯转盘上快速旋转,跳过印着数字的红黑格,不知火千与Caster将赌注分别压在红与黑上,无论银球停在何处,都是他们的胜利。

今日战果颇丰,揪出了四位御主。

据点是教堂的早纪川夕佑,英灵的职介应该是Saber。

偶然发现的青木理,英灵的职介大致为lancer。

顺利咬钩的杀人红茶大小姐珀莉,英灵的职介未明,但已使用了一划令咒。

因为结界而出卖自己的源屋,那个看起来就很倒霉的老板一定脱不了干系。

加上不知火自己,毫无头绪的只剩下两组,事情的发展对不知火二人还算有利,早纪川的性格根本不会考虑合作,那只能争取其他三人,与其把珀莉当作盟友,不如将她作为限制早纪川的一把利刃。

“你是怎么让她发现你的?”不知火带着精心挑选的“御主”回了家,他一屁股坐到床上,将脸埋进了被子里。

“主人,还记得昨天消失的三个小混混吗?”Caster顿了顿,替身御主已被他控制,无需担心这个男人会泄露情报。

“他们跟这事有什么关系?”

“珀莉下的手,还在藏尸的地方布下了结界。”他云淡风轻地说道,死人对他来说就像是掐死几只虫子一样微不足道。

“我打破了她的结界,那个叫纱纪的姑娘身上加持的魔术也一样。”

“明白了!”不知火在床上抱着被子滚了一圈,用手指向在窗边呆若木鸡的替身。

“把他做成我。”

“嗯!”caster掏出了几张白纸向上一扬,它们浮在空中,洁净的纸不知何时浮现出隐隐的黑字。

“御主,请用令咒下令。”

“下令什么?”

“将御主的权利全权委托这个人。”

 

Caster带着不知火的替身离开了他的住处,这不惜利用令咒伪造的障眼法能够让不知火在暗地里更加自由地调查,他们御主二人有着惊人的同步率,不知火的策略在caster的配合下得以实现,caster也总会提出建设性意见来完善战术,从这一层面上还真是帮大忙了,不知火心想。

外面又下起了雨,他喜欢这伴着雨声来入眠的夜,疲惫的心似乎在这叮咚作响中更能获得宽慰,无家可归时他就窝在废旧的神社里听着雨声入眠,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差不多5、6年,可以说是他人生中最艰难的时期。

一无所有的孩子,只靠自己活下去,这难度不亚于在圣杯战争中获得胜利。

“都过去了。”

不知火露出淡淡的苦笑,将脸贴近冰冷的玻璃,温热的呼吸在上面留下道水渍,他用食指在上面画了一个笑脸,窗外云烟氤氲,模糊了神野市的长夜。

“主人,露出这副表情是想我了吗?”

“你白痴吗?”不知火将衬衫团成一个球转身狠狠丢向在他身后背着手的caster,瞪了正在窃笑的caster一眼。

“你怎么没跟在那人身边?回来干什么。”转交了控制权,那具傀儡就是御主,不知火不满地搓了下鼻子。

“我让他暂时睡下了,明天准备带着他去源屋谈判。”

“我也累了!”不知火没有再说话,蒙上被子自顾自地闭上眼睛,像是小孩子赌气一样,不久就打起了微微的鼾声。

这样平和的夜晚对他们二人以后也就成了奢侈品,带着面具的男人坐在椅子上欣赏着神野市朦胧的夜景,轻轻地哼唱着他幼年时的小曲。

 

沙漠的热浪几乎扼住了他的呼吸,他趴在红发青年的背上,在漫天黄沙中一点点向小镇前进。

“我为什么在这儿,卫宫先生?”

他看不到卫宫士郎的正脸,红发青年的脸颊上还留着血,卫宫用一条手臂托着背上的他,另只手拿着冲锋枪,听到背上的声音,青年总算露出了笑容。

“你做了一场梦。”

头痛欲裂,他只能回忆起破碎的片段,枪声、孩子的哭喊、鲜血、死寂与青年的身影,他似乎想起到了什么重要的事,安静地趴回青年的背上,无法控制地流下了眼泪。

“为什么哭呢?”

“卫宫先生,你痛不痛?”

青年停下了脚步把枪丢在金灿灿的沙中,前方不远处就是他与卫宫士郎相遇的城镇。

“已经感受不到痛了。”

青年回答地很轻巧,故作幽默想要把这个问题搪塞过去,他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孩子,知趣地闭上了嘴。

“我只救下你一个。”

二人沉默不语,向着沙漠的尽头前进,动乱的时局充斥着炮火与别离,那座小镇里除了他再也没有可称为“孩子”的人,他们都成了“士兵”。

“卫宫先生,您想成为怎样的人?”

“正义的伙伴。”红发青年扯下破烂的斗篷,血污无法玷污他闪闪发光的笑容,卫宫士郎的身影与灼眼日光杂糅在一起,似幻非幻地摇曳在男孩的眼前。

“我能不能?”

这是来自他的愿望,也是来自他的诅咒。

“也试着做一做正义的伙伴。”

名种月季叶子上生了虫,从叶尖一点点向茎部蚕食,翠绿转向枯黄,最后成为养料空无一物,他的父亲将这盆娇贵的月季丢出窗外,任它在广阔的自由天地中自生自灭。

虫叶被风吹落,这娇嫩得不堪一击的名贵室内花硬是撑到了花季,他已经不记得开花的样子了,但那芳香却在记忆中留下了浓重的一笔,那是他这辈子嗅到的最浓郁的花香,直至今日仍留有余韵。

他从男孩变成男人,改名成不知火千,这时过境迁下唯一没变的是他空虚的内在,做了这么多龌龊的事情,究竟有没有接近一点“正义的伙伴”呢?

从安眠中苏醒的不知火耳畔响起了熟悉的和弦,他背对着caster睁开眼睛,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点秘密,他这样安慰自己,只要有caster在就会感到心安。

“安全感这个东西,永远得靠别人吗?”

“主人,您醒了?”caster放下正在阅读的管理类书籍,听到不知火的嘟囔转过头去。

“没醒,这是梦话。”被子再度蒙住了他的头,雨声和caster哼唱的小调交织,网住睡意洒在他的身上,明明小憩了一会儿,眼皮却越来越沉。

“明天,记得和青木理见面。”说完这句话,他再度沉沉睡去。

“做个好梦,不知火千。”

Caster少见的,直呼了他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