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ster靠在顶楼的栏杆旁,指尖轻捻书页,每一次翻书都伴着一个暴力团体成员的轰然倒下,黑发少女灵巧地穿梭在暴力团成员中,一边躲避着他们的攻击,一边用魔法弹毫不留情地射向那些没有魔法加护的普通人,少女如夜幕般深沉的黑发在人群中上下翻飞,她流畅的动作堪比一只灵巧的黑猫,在人群中踮起脚尖伴随着惨叫与叫骂跳起了独属的鲜血华尔兹,魔法弹从指尖顺滑地射向想要揪住少女发尾的流氓的眉心,却没有一滴鲜血溅到她的脸上。

“告诉我,纱纪在哪?”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借着即将倒下的尸体作为跳板,翻过铁栏跃上二层,楼下的混混见状也纷纷攘攘地追到了上层,珀莉一脸嫌恶地快速咏唱着风刃魔法奔向通往三层的楼梯,这些家伙比想象中难缠的多。

人类会恐惧,正因为如此才能称作“人”,他们畏惧死亡,他们害怕痛苦,但是现在和珀莉缠斗着的家伙们却不同,他们虽然仍保有自身的意志,却丧失了对死亡的恐惧,那些切掉一根手机就会恐惧的欺软怕硬小流氓,不会有着面对同伴被杀害后还有继续攻击的勇气,一波又一波,像蟑螂一样怎么杀也杀不尽。

Caster和纱纪在顶楼上冷冰冰地看着陷入了苦战的少女,人海战术是这群武力值低下的混混唯一能够产生价值的战术,无论怎么死都不会怯场,无论怎么伤都不会胆怯,对战英灵可能还不够撑下一击,但干扰御主却是绰绰有余。

“你的朋友果然很强,纱纪,她叫什么名字?”Caster认出来那个黑发姑娘就是光顾不知火打工地的红茶小姐,在这里相遇也实在算是缘分,总是用红茶或者黑发来称呼未免也太失礼。

“珀莉,她不怎么喜欢别人称呼她全名,叫珀莉就好。”被绑架的少女冷冷地答道,她还浸没在caster赐予的蛊惑中。

“纱纪,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吗?”

“绑架我的是一个叫saber的人。”

听到这个,caster自顾自地笑出了声,纷争的铺垫已经做好,就差把火星丢在易燃物上这临门一脚,珀莉正一点一点接近顶层,隔着很远就看到了她手上那显眼的令咒标记,不过似乎少了一划?到现在为止,珀莉她孤身一人在战斗,如果早一点放出从者的话,很快就能解决这些不入流的“士兵”,不过她既然没有选择这条捷径想必有更深的考量。

“纱纪,准备好了吗?”Caster牵着纱纪越过栅栏,然后轻轻一推,少女纤细的身躯随之坠落,在被推离地面的那瞬间caster也隐去了身形。

“珀莉!”少女的眼神再度变得清澈,她惊慌失措用最大的音量呼喊着挚友的名字,双手胡乱地在空中挥舞,却并没有可供她自救的稻草,双眼噙满泪水任由身体坠落,看到朋友遭遇险境的珀莉也翻过栅栏,将魔力聚在足底,伸出双手稳稳地接住纱纪,却因为重量和冲击二人一起跌落在地上,虽然有魔法作为缓冲,但这份强大的冲击还是对仍旧是少女的珀莉纤细的身躯造成了影响,周围的混混却并没有给予同情,带着各色各样的凶器缓慢包围了二人。

如果就这么干脆地死在这里那真是再好不过,躲在阴影处的caster饶有兴趣地看着在地上挣扎着的少女们,珀莉那张如人偶般精致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却还是用身体拼命护住瑟瑟发抖的纱纪,如果这个不知职介的御主死在这肮脏的棺柩中,不知火千的存活几率能不能稍微上升一点呢?

“欺负女人可不能算是正义汪!”一只和成年人差不多高度的黑色巨犬突然闯入了战场,护在少女的面前,用低沉的嘶吼警告着愈来愈多的流氓,尖锐的獠牙还滴落着黏稠的口水,这只凶兽肆无忌惮释放着杀意,它的主人在另一处进行着苦战,无暇顾及此处危情。

“你是?”

“废话以后再说汪,虽然不觉得你是个好人,但还是看不惯此种恶行汪!”巨犬将两名少女叼起来丢在背上,用前爪把围在身边的混混击倒,跃过人墙冲出废墟。

“你们两个抓好汪!”巨犬背着两名少女转眼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caster看到地面上的死者被圣杯一个个吸收摇了摇头,不速之客的闯入并不在他的预想范围内,圣杯这样贪婪的吃相更让他反感,唯一能够给予慰藉的也只有他埋下的那颗种子了。

“纱纪,还记得是谁绑架你的吗?”趴在巨犬背上的珀莉问道,她一手抓着巨犬顺滑的黑毛,另一只手摁住自己的长裙,向惊魂未定的纱纪问道。

“我,我好像听见她们说什么saber之类的?”被绑架的少女十分自然地说出了由caster彩排的“事实”。

“你就是父亲一直联系的情报贩子吗?”电话那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急切,穿着神官服饰的不知火在内心揣测着对面的想法,昨天的枪支药物回收活动应该打得两败俱伤才对,但却没有一点风声,现在再打来电话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是的,少主,您有什么事情?”

“我老爹和昨天派出去的兄弟们,一共70个,昨天晚上全都失踪了,你知不知道点什么?”

听到这话,不知火心里一怔,如果是在圣杯的消除机制下消失那应该不会留下任何存在过的痕迹,既然有人还记着失踪的这件事,那估计就是发生了什么非圣杯干扰因素。

“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不过我会进行调查的少主,请您放心。”十分少见的,不知火没有说谎。

焦躁,无比的焦躁,无法停止下来的焦躁,这两天发生的非日常已经快超越过不知火到现在为止人生加起来的总和,他对事情的发展毫无头绪,本就不是魔术侧的人被强行丢进了这圣杯战争中,想要和别人抱怨也没有发牢骚的对象。

也不知道caster那边到底顺不顺利,不知火再次躺倒在榻榻米上,翻身的时候才看到原本摆在角落处的那盆昂贵的盆栽在不知不觉之间也只剩下了花盆和湿土。

“只要是生物都不会放过吗?”

不知火千把有着令咒的手抬起,看着那诡异的猩红色图案哈哈大笑,这是幸运还是不幸呢?与那些凭空消失的普通人相比,至少他还有着反抗命运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