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话 相请不如偶遇
*帝都皇宫
“克洛泽，快起来。”
克洛泽皇子，两眼睁开，第一时间抓住了放在床边的剑，跳了起来站在床上，把剑拔出了一半威胁对方。
“是谁，敢闯入本皇子的房间！”
“克洛泽冷静点，我是你父皇。”
“什么啊，父皇，你怎么大半夜跑来我房间。”
“父皇当然有事叫你，快穿上衣服，我带你去见一个重要的客人。”
克洛泽皇子把剑收回剑鞘，从床上下来，穿上衣服跟随着他的父皇——皇帝文森特，前往了皇宫四个塔楼中的其中一个房间，那是克洛泽皇子儿时玩耍度日的地方。
“父皇，去见客人不是去会客室吗？怎么要去塔楼那个方向......”
“克洛泽，这位客人不大方便从正门进来，所以要安排到那个房间。”
跟着自己父亲的克洛泽皇子，心中有各种疑问，比如说是谁，竟然可以让强势的父亲显得有些焦虑，再比如为什么要带上自己前去会见。
当克洛泽皇子的疑惑驱使他发问的时候，他的父亲皇帝文森特开始讲等下会面的是何许人。
“克洛泽，等下去见的客人，是你也见过面的。不过当时你太小，肯定是没什么印象，毕竟是你刚出生的时候。”
“父皇越说，我越摸不着头脑...那人到底是谁？”
“克洛泽，就我们两个在的时候，不用叫我父皇了，叫父亲行了，那人的话，等下记得叫他皇祖大人吧。”
“唉？皇祖大人？父亲，我怎么记得我祖父已经去世很久了.....”
“克洛泽等下我再告诉，我们先进房间等吧。”
克洛泽皇子与自己的父亲到达了自己儿时的房间，脑海了浮现了很多回忆。满是灰尘的房间，显然是空置了好一段时间。
“克洛泽，我们来打扫一下吧，久违地父子一起工作。”
“好的.....”
虽然克洛泽皇子有些惊讶父亲会亲自打扫房间，但是比起这些，克洛泽皇子还是选择默默地帮忙干活。空气变得十分安静，这时克洛泽的父亲开始说起话来。
“克洛泽，刚才说的皇祖大人并不是指你的祖父，而是我们一族先祖的挚友。”
“挚友？父亲，既然是我们先祖的挚友，不应该是早已经不人世了吗？难道是精灵吗？我不记得我们一族有过精灵的朋友称得上挚友。能有记载叫得上朋友的精灵，印象只有与先祖‘勇者王’一同冒险且同为勇者的精灵大人，但是我可不记得先祖有用‘挚友’来称呼过那位精灵大人，而在我们一族历史能被称为挚友的人又少之又少，只有那位暗之勇者......”
克洛泽皇子把自己的知识过了一遍，导出推论，突然想到了是谁。
“父亲，难道那位皇祖大人是暗之勇者吗？”
“克洛泽你猜对了，果然熟读历史的你能猜到是谁。”
被父亲夸奖内心有些高兴的克洛泽，高兴不到几秒又反应过来追问道。
“谢谢父亲。不对，父亲，暗之勇者距离现在都几百年了，怎么可能还活着啊！”
“有些时候有些事，得亲眼见到过才知道，与皇祖大人见面算是我们一族的传统了。我父亲，就是你的祖父，也是如此带着我见过他，也在我出生的时候为我献上祝福，如同十多年前为你献上祝福一样。如暗之神的使徒一样，为生而祝福，为死而祝福。”
“？？？父亲你在说什么？？？”
“克洛泽，别想太多，等下见到就知道了，冷静点坐下等皇祖大人的到来。”
突然有人在敲玻璃窗的窗户，克洛泽皇子有些紧张地把手放到腰上的剑上警戒着。
“是我，伊斯·李·恩菲尔德。”
窗户传来一把并不像克洛泽皇子想象中，像是老人才会有的低沉且发音不清的声线，听声音显然不比自己大多少的少年才会发出来的声线。
“欢迎回来，皇祖大人。”
克洛泽的父亲文森特亲自打开了窗户，窗户打开的那下，克洛泽一眼看去是一名黑色头发瞳孔如红宝石的少年，只是身形显然比自己高，约莫一米八上下，但对比身材高大的父亲似乎并没差距多少，只是气氛上自己父亲的存在感比这位少年小了一圈，克洛泽不知道怎么形容罕见的情况便是。
“谢谢，陛下。”
“不用客气，皇祖大人，我们单独在场的时候叫我文森特就好。”
“好的，文森特。噢，那边的是克洛泽吗？长这么大了啊。”
“克洛泽，快来见过皇祖大人。”
还在思考的克洛泽被自己父亲喊到才反应过来，走上前见这个父亲刚才一直提的人，如刚才自己所见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气场上会被眼前这眼压到，自己显得有些渺小。克洛泽停顿不过半秒，像是断线的风筝又被拉了回来一样，说出了一句他自己刚才就有疑问。
“皇祖大人，为什么会被叫皇祖大人？”
“这个嘛...”
场面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尴尬在于皇祖大人，即是伊斯·李·恩菲尔德，似乎也没预料眼前这个孩子会提出这个问题，而克洛泽皇子的父亲文森特惊讶这孩子问了什么傻话，只不过皇帝文森特在自小的帝皇教育培养出来的思考模式，一下子反应过来，迅速圆场。
“皇祖大人，我们先去那边坐下聊吧。克洛泽先去泡茶，皇祖大人跟我先聊一下。”
“噢，好的，父亲。”
克洛泽一下被使唤去旁边泡茶，克洛泽的提问造成的尴尬被巧妙地化解了。
“皇祖大人，刚才真是失利，在下教育无方，让您见笑了。”
“没事，看克洛泽的表现，你也是今天才跟他说我的事情吧。”
“是的，我们祖训是如非正式认定的继承人，是不能带来见您的，所以皇祖大人的事情只能在成为皇太子之后才能知道。”
“呃...这个规矩还在啊。”
“我们代代都遵循这个规矩，毕竟皇祖大人的身份特殊，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算是我们族人的秘密。”
“辛苦你们了，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不不不，正是有皇祖大人的存在，让我们一族管治国家上有了更大的自信，成就今天的伟业。”
“言重了，今天来我只是打算来露个脸，因为我未来几年里待会在帝都，所以先来看看你们最近过得怎样。”
“喔，皇祖大人有心了，我们一族都人丁兴旺，有遵循祖训保持锻炼，身体十分健康。”
“那就好。”
“皇祖大人有什么原因要待在帝都吗？”
“原因的话，我确认一下能不能告诉你，先等我一下。”
伊斯闭上眼睛，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像石化了一般。克洛泽将泡好的茶送到皇祖大人与父亲的茶几上，看到伊斯的样子，不禁小声问道。
“父亲，皇祖大人在干什么？”
“应该是跟暗之神通话吧。”
“神明？”
“皇祖大人虽然官方的身份是勇者，但实际是暗之神的使徒，这个事只有当时的勇者知道，我们一族知道是因为皇祖大人和当时我们的先祖‘勇者王’罗兰关系很好。”
“这样，父亲，那‘皇祖大人’这个称呼怎么来的？”
“这个则是我们先祖罗兰的儿子罗伯特，他是皇祖大人的义子，当时国王罗兰担心罗伯特体弱多病无法支撑到长大，特意让罗伯特成为皇祖大人的义子。当然，这只有我们一族的继承人才知道，坊间后来也有类似的传说，只是成为无法确认真伪的野史。在之后，罗伯特不知道是因为勤于锻炼，还是真有皇祖大人的加护，健康地成长起来，成为后来的‘征服王’罗伯特，而后我们一族人都尊称皇祖，这个称呼是从罗伯特的儿子开始，一路延续到至今。”
看着父亲有些自豪地说着先祖与皇祖之间的事情，克洛泽能感受到父亲小时候听祖父述说一族的传说，也许是跟自己一样，充满了好奇和紧张。
“嗯，了解了，就是我说以后可能也要跟您一样转述给自己的孩子听吗？”
“对的，克洛泽，这是我们一族的传统。”
正当克洛泽皇子有感于此的时候，伊斯也中断了与神明的联络。
“我回来了，获得许可了。”
听到了伊斯的声音，他们停止了一直在相互点头的状态。
“欢迎回来，皇祖大人。”
“文森特，之后的话不要告诉其他人，免得其他人误会。”
“好的，皇祖大人。”
“我这次到帝都的目的，是陪同我的勇者候补来进行必要社会学习。我认为在乡下地方对候补的成长有局限性，因此我带他来到了帝都的学院来进行学习，这段时间都会在帝都暂住数年到候补毕业为止。”
“这样，皇祖大人，有什么需要我文森特帮忙的吗？”
“我想暂时没有，目前看学习和生活都没有遇到太大问题，只是对帝都治安感到有些担忧。”
“担忧？”
“我发现了有不同于我们东方体系的西方魔术师进入帝国，我试着抽查了一下，有一半是假冒学生混入帝都，另一半则是普通魔术师家系的孩子。”
“看来要组织人员主动调查，皇祖大人感谢你的情报。”
“嗯，在他们谋划什么之前，尽可能早打断他们的部署，要是能捉到人的话，记得留下活口，有需要我们帮忙审问。”
“明白了，皇祖大人。”
看着伊斯和父亲文森特的对话，一旁的克洛泽有点不知道怎么插上话，选择默默地听着他们讨论的内容。
“克洛泽，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皇祖大人能否回答。”
“问吧，只要我能回答。”
“先祖罗兰是知道你是神的使徒跟你成为朋友，还是说什么都不知道才跟你成为朋友的？”
“这个啊，我想想。我好像是第一次见面就全部告诉他，然后他骂了我一顿，说这些那么重要的事情就算是同为勇者的人都不应该拿出来，之后不知不觉地成为了朋友了，直到他去世之前还在告诉我别随便说出去，还把这事叮嘱给罗伯特，让他帮忙说教.....”
克洛泽看着皇祖伊斯的脸上没有忧伤，反倒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友人的去世在他的回忆并不是什么值得感伤的事，或许是美好的记忆远比悲伤多吧。
“感谢皇祖大人的回答，要是我也能遇到值得这么交往的友人就好。”
“不客气，会遇到的。”
“时间不早了，克洛泽你去送一下皇祖大人吧，我年纪大了要是睡眠不足就无法撑到下午的政务。我先告辞了，皇祖大人。”
克洛泽的父亲文森特，先行离开房间，留下克洛泽。
“克洛泽，记得以你的年纪，应该也是帝都魔法学院上学吧。”
“是的？”
“要是有机会帮忙留意下我的家人。”
“家人？”
“勇者候补，也是我家人。”
“为什么皇祖大人没跟父亲说这事？”
“要是跟他说，恐怕只会给那孩子奇怪的压力吧，毕竟文森特是个很热心的人。”
“也是，父亲大人只要办事，便会亲力亲为，也托这个性格的福，身体到现在都很健康。”
“总之，拜托了克洛泽，那个孩子叫黑羽，会是你的学妹，请你多多关照。”
“好的，皇祖大人，我会尽可能在她不察觉的时候给予帮助的。”
“不愧是克洛泽， 我还没说就能懂的意思，那我先走了，趁着天还没亮。”
话音刚落，伊斯便从窗户跳了出去，克洛泽走出了阳台，已经看不到伊斯的身影。
“看来要在学院里替皇祖大人和父亲做点什么才行了。”
留下这句话的克洛泽在收拾完房间后，开始计划着如何能帮上这个被托付的妹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