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人会有这种出于雪原的经验吧,可以的话真想让那个人瞬间出现在我面前,然后告诉我如何靠身上的衣物进行更有效的保暖。
很可惜或许就算那种人来了也不会明白状况吧。
前一秒还是寒风萧瑟,空无一人的小公园,后一秒就变成了一望无垠,寒风如刀的雪原。
真的像刀一样,我甚至感觉我的脸已经干裂到快要碎掉了。
我并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于何处。
放眼望去全是白皑皑的雪。在这似乎毫无温度些许阳光下,这些雪不见得会融化一分一毫。
所幸这雪原现在并没有下雪,不然或许我的人间体会在十分钟之内冻死吧。
我甚至无法活动身体增强血循环。
冻僵了。
“怎么回事啊……”
我呢喃着,嘴唇感觉已经出现裂痕了。
竭尽所能将全身的衣物裹紧,但还是感到温度在迅速流失。
我这才发现我的脚下也是雪,甚至已经没过小腿,触及膝盖。急忙把几乎失去直觉的两只脚靠大腿的力量抬起,踏向前面那看上去更结实的雪层。
这下是真的糟糕了,我的双脚就像连同血液都结冰了一般。
我想回忆起使用神力的方法,却根本无从回想。已经遗忘掉那个感觉了。再这么下去,即使没下雪,我的人间体在这里撑不过二十分钟
我无可奈何地四处张望,试图寻找到一两根救命稻草。
然后,在不算耀眼的阳光下,我看到远处雪原与天空结合成线的地方,有一个缓缓移动的人影。
“喂……!救……!”
我还没说完,那个人影就以我难以想象的速度出现到我面前——不,应该说是冲刺到我面前偏右一点的地方,突然俯下身张开双腿站定,然后手以五指分开伸直的样子拍向我的胸膛。
一瞬间地上的厚雪被层层掀起,如同万仞巨浪。我的内脏也在受到恐怖的打击后,像是全都融化了一样在体内互相搅拌,同时身体处于离地面大约两百米的高度。
怎么回事?
像是延迟了一样,在我往下自由落体的同时,难以想象的剧烈痛楚袭击我的大脑。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痛。
绝不是人类所能承受的痛楚,我之所以还能叫喊,不过是因为我的喉咙处没有因为这次打击收到影响罢了。当然也有我利用神明的特质回复自身的原因,但即使如此,我还是痛得叫出声来。
绝不是人类所能承受的痛楚,那么,也绝不是人类能够徒手造成的伤害。
我狠狠地摔烂厚厚的雪层,从雪坑中努力起身,想要确认那到底是那里的神明。但我刚伸出头,一个手掌就将我的头抓住——对方是冲刺过来的,所以这时我也承受了几乎使头盖骨碎成粉末的剧痛。
我的头被抓住之后,对方又以使用保龄球的姿势,将我的身体扔向他的前方。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身体一路推开一条几百米远的雪道,直到撞碎一块石头。
我甚至产生了就这么死去的念头,但还是下意识地控制神明的特质快速地治愈,将支离破碎的头盖骨和肋骨以及其他骨头恢复原状,再将乱七八糟的内脏悉数恢复然后归位。
要是这么重复的话,除非对方力竭,否则将会经历地狱。
现在的身体状况时又冷又疼,神力只能做到帮我恢复身体,却无法帮我驱除疼痛的阴影。
“等…等一下!你到底是……!”
我依然没说完,但这一次并非是对方再次将我的内脏打乱,而是因为我看到了他的脸。
不,应该说是她的脸。
凌乱且些许暗淡的金发。
黑色的皮质赛车手服。
【崩坏雷电】——神佐木美咲,在我眼前的雪原中,缓缓向我走来。一定是故意放慢速度的,或许是打算在我有所行动的时候再以高速来制止我吧。
以光的速度。
闪电的速度。
我理所当然地在原地一动不动,因为这样起码能在她走过来之前稍微喘口气,否则一旦行动,她就会再次对我进行沉重的打击。
美咲则一言不发,双脚的步伐很是诡异,就像是没有意识的人偶一样。
于是我无视已经僵硬的双手双脚,聚精会神地盯着缓缓前进的美咲,顺便在这个喘息的时间进行思考。
这里是哪。
怎么回事。
为什么那家伙要攻击我。
之前没记错的话时间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多了,但是这里却有着没有温度的阳光。再加上一望无际的雪原再加上低温——
南极吗。
确实,如果积极地使用神力的话,要把某人转移到这个地方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但是问题在于——为什么?
但是已经没有给我思考的时间了,对方已经接近到我可以看清脸的距离了。
美咲的脸上,浮现着崩坏的笑容……
双目空洞无神。像是在看这边,又不像是看这边。
这样的美咲毫无疑问已经崩坏了。
遇到伤心到极点事或者愤怒到极点的事就会突破某个限度,变得不受控制。所以【万象操作】才总是抱怨她很麻烦。
没错,很麻烦,麻烦到极点。
“喂,美咲。发生什么了?”
“……”
她没有回答我,在我面前大约二三十米的地方仰起头。
接着,从她身上爆发出来闪电,笔直的伸向我,回过神时,我的双脚已经烧焦了。小腿处的皮肉已经焦黑得像是煤炭一样,冒出几缕白烟。
“啊,啊啊……”
我强忍着剧痛,趴在一旁的雪堆上,想着迅速用神明的特质恢复过来。但美咲再一次瞬间移动到我的面前把我举起——抛起来。
霎时间她的全身闪着死亡的白光,一记重拳狠狠地打在我的腹部,在我还没有飞出去的一瞬间,不晓得多少万伏的电流通过她的拳头通向我的全身。
于是我便在几乎连大脑都快要烧成灰烬的情况下,又飞出了几百米,掀起了地上的好几层积雪。
即使是再重的伤,神明的特质也能快速地恢复。
我在远处再次站起来。
再怎么说这样被打下去也不能解决问题,那家伙的崩坏从来只有被制止的情况,自我遏制什么的就是史无前例的事。
但是——
早已忘记神力使用方式的我,唯一战斗的方法就只有利用人为的偶然性。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要将我传送到南极。
因为这里没有人类。
换言之就没有所谓的人为偶然性。
可恶。
我转过身试图逃跑,可前脚还没踏出去,美咲的闪电便再次击中我的后背,体内的所有器官似乎都流过了好几亿伏的电流,甚至大脑也遭到影响,意识变得浑浊不清。
于是我只好向前倒下。
然后再用神明的特质恢复。
同时试图爬行一段距离之后再起身奔跑。
然而刚伸出手,我的后脑就被美咲的脚用力地摁压在雪层上。
那是几乎要踩碎我的头盖骨的力道。
但她似乎没有要继续用力地样子。
“——心清伊崎,真是好久不见啊。”
在前方响起了女性声音。
接着一作由雪组成的小丘被整个破坏,形成了漫天的雪花。
在这雪花中,一个身穿便服的年轻女性身影快步走了过来。
淡橙色的头发。
红白色的发卡。
目中无人的眼神与唯我独尊的笑容。
境界三神之一的【绝对逆反】。
作为掌管神明这一存在的反面的神明,拥有神明顶峰的战斗力。
“不,周一才见过来着。”
“……”
同时也是里神希梨乃。
新学期的转校生。
——我一声不吭。
她站到我的面前。在南极的气温下依然穿着普通女子高中生的便服,不用说,肯定是使用了神力改变自身的体温。
“看你冷得好死不死的样子,该不会是忘记了使用使用神力的方法吧?”
那我就重新教教你吧!
——里神像是踢足球一样,对我的胸膛来了一记踢击。
仅仅一记踢击,力道就是美咲一掌的好几倍,巨大的力道掀起的雪层就像是天上下起了暴风雪一般。
毋庸置疑,这是附带有神力的踢击。
我的肋骨毫无疑问全数粉碎,在落地之前就给予了我连声音都难以发出的疼痛。
刚刚恢复的内脏也碎得像是烂泥一样。
但还是能用神明的特质恢复。
就像是强迫我经历地狱一般。
但是同时,这一脚因为灌注了恐怖的神力,让我稍稍回忆起了神力的使用方式,不过也只到控制体温的程度。
“喂——里神。”我趁机说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
里神却笑道,笑着回复道。
“出气啊,不然还能有什么?”
“出气?我有做什么惹你们生气的事吗?”
然而面对我的提问,对方似乎变得更加怒火攻心。
“你就尽管在日落之前遭受地狱般的痛苦吧!”
语毕,我连人影都没看到,我的左手臂就被以光速的美咲切下来抛到半空中。鲜血还没来得及飞溅,接踵而至的里神就接过半空中我的左手臂——以粉碎一切的力道将我的左手臂手掌插进我的左肩膀的切口。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飞溅的血液中,我一边悲鸣着倒在地上,一边试图用右手去拔出插在左肩膀切口里的左手臂手掌。
飞舞在空中的雪花无不沾染我的献血,地上的雪层也染上了一层鲜红。
但是还没有结束。
走到我头前面的里神再一次送上了一记踢击——这次是我的下颚。下颚的骨头和嘴里的牙齿都因此变得七零八落,我整个人也因此被击飞到在半空中。
意识开始模糊了。
“少在那擅自失去意识!”
这么说着的里神,跳到半空将我的身体又扔回地面,强大的力量经过我附加到雪原上,不仅使积雪向空中飞舞,还让这下面的陆地开始呈蛛网状裂开。
我在半径大约一百多米的蛛网裂痕中央终于用尽全力拔出了插在切口里的左手手臂,然后接回。
“里神……”我不知第几次站起来了。“美咲她……发生了什么?那家伙不是遇到极度伤心的事或者极度愤怒的事才会这样吗。你的话肯定知道吧。”
“哼——你才是心知肚明的吧,少在那装蒜了,神野已经都告诉我了。”
里神那唯我独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怒不可遏地愤怒。
知道?
或许吧。
不对,我知道的。
美咲之所以会崩坏的理由。明明在我和神野谈话的时候还可爱地靠在我肩上打瞌睡,却在我离开之后的大约一个小时之内就崩坏的原因。
“知道又怎么样。”我说道,“你们对我出气也无济于事吧?”
“你给我闭嘴!”
里神试图又一次对我发出了攻击。但我在刚刚那富有恐怖神力的打击中,已经回忆起了少许神力的使用方式。
所以这一次,我决定反击。
接下来是赌博时间,里神会使用手还是脚?是左手还是右手?左脚还是右脚?
我在里神的面前,在她正式攻击之前——向左俯下身,将神力聚集在右手中,然后向前攻击。
论攻击的速度毫无疑问是里神更胜一筹,但是,如果攻击被躲过了的话,那么就相当于露出了破绽。
她正好使用右勾拳,被我向左俯下身躲过——接着,我的右拳狠狠地击中了她的腹部。
虽说如此,但我所汇集的神力还不足以达到她那种程度,只是将她击退了四五米。
“你这家伙……终于回想起来怎么用神力了吗。也好,我单方面的虐杀很快就会感到无聊就是了。”
“……”
我没有回答。
实际上,即使我有办法巧妙地使用神力,也无法打败她,刚刚也只是稍微使用了一下偶然性才占了点优势。
——人间体也是人,那么也可以算作人为偶然性的媒介。
我向左移动了一步,躲过了美咲在后方使用的雷电(这也是靠操纵人为偶然性),但却无法躲过她接下来的攻击。
带着雷电的一记重拳击中我的左背,电流穿过我的心脏,我左胸的衣物变得焦黑。
心脏大概因为通过了好几亿伏的电压,几乎停止了跳动,甚至心脏周围的器官也一律报废。
神明的特质没办法瞬间完全恢复过来,我不得不跪倒在地上忍住剧痛。
“我说,心清伊崎。”
里神制止了想要继续追击的美咲,用愤怒的语气质问我。
“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
我理所当然地无法回话,毕竟我的肺部已经烧焦了,声带和气管都已经接近灰烬的状态了。
“她不是你的朋友吗?我们不是最要好的五人组吗?”她没有理会我,继续说着。“回答我啊!【人生游戏】!”
朋友。
“里神……”
我趴在地上,用额头支撑着龟裂的地面。肺部和声带总算恢复得能够发音了。
“你在说什么,我做了什么吗……”
“还不肯承认吗……”她似乎咬牙切齿地瞪着我一般说道,“你陷害‘她’的事,你指使‘她’去提议的事,害得‘她’消逝的事。事到如今你还要装作不知道吗!”
“谁知道呢,我反正不知道……”
“你——!”
里神拉起我残破不堪的衣领,强迫我直视她那能杀死人的眼神。我理所当然地转移视线,避免和她对视。
“你不仅要逃跑,现在还要逃避吗!给我承认啊!你害‘她’消逝的事!跪下来向‘她’好好磕头道歉啊!好好地充满诚意地道歉啊!”
“里神——人类有个词是‘实事求是’,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哈……”她说道,“不这样说你就不满足是吧!不将你的罪证完完整整地摆出来你就不肯承认是吧!”
“确实如此。”我回答道。
里神的表情越发变得狰狞,在我回答后更是火上浇油般恐怖。
不过在深呼吸了一次之后似乎缓解了一点——
“十七年前,建议收集之前,‘她’曾经和我们在哪个咖啡馆聚会过吧。”
“嗯。”
我漫不经心地回答。
“在我和神野还有美咲来之前,你曾经和‘她’独处了两分钟。”
“但是仅仅两分钟,对于不太熟悉‘她’的我来说,要轻而易举地畅谈根本就不可能吧,更别说…”
“别插嘴!”
还没等我说完,里神又给了我一记左勾拳。
“确实,并不太熟悉‘她 ’的你根本没办法做出那种事吧。所以简单问候几句之后你就拿了一本杂志读起来。然后,你利用那本名为《做不平凡的自己》的杂志,诱导‘她’去提议。”
这次娱乐将“自认平庸”的基础思维,植入了十七年前全世界3%的新生人口,目的不过是想看人们如何反抗这一潜意识的基础思维。真要说的话,也就只有那本杂志是灵感之源了吧。
但是——
“我只靠一本杂志就能和‘她’畅谈吗?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不太熟悉’根本就不意味着初次见面吧?‘不太熟悉’,另一个角度也说明了‘有点熟悉’。如果是那种程度的话,你要靠一本杂志和对方畅谈也不是什么难事,对吧。”
“——确实。”
我承认了。
实际上这里我应该说谎的,但我却下意识地承认了。
“神野说了,你之前第一次去那个咖啡馆的时候,为了回避话题,拿了桌上的一本杂志阅读,还说了‘好怀念啊’之类的话。起初她没有在意,不过在今天晚上谈话之前,她听到了店里的女仆谈论店长是某几本杂志的忠实粉丝。在你离开之后,她便去询问,得知了那本《做不平凡的自己》在二十年前就开始出版了,店长每次都会买最新的一本来放在店里。之后神野也自行验证过了,当年我们集合时的那个位置上,确实是像现在的位置那样摆放着同样的那几本杂志,只是内容不同罢了。”
原来如此。
真是精彩。
“现在承认了吧——为什么要做那种事?为什么,要指使‘她’去当你的替罪羊?”
“理由吗……”
我缓缓地说道。
“要是以推理小说来看的话,这就是所谓的‘杀人动机’的述说环节吧。但是……动机,真的那么重要吗?硬要说的话,我只是为了快乐罢了。但是提出又太麻烦了,不就稍微利用一下‘她’…”
我的话语再一次被打断。
这一次,我的两只手臂都被扯断。
里神拉着我的两只手臂,用脚把我一口气踹飞了两百多米远。我只有身躯飞出去,双手还被里神抓着。鲜红的颜色同样延伸了两百多米,而美咲则随之这鲜红的跑道上向我奔跑,然后以光的速度一瞬间将我抓起。
美咲抓着失去手臂的我,源源不断地通入人体根本无法承受的电压。
在被掀起的漫天飞雪之中,我的人间体在刺眼的白光中不断重复着死去与复活。
被电击致死。
以神明的特质复活。
出血过多而死。
以神明的特质复活。
心跳骤停而死。
以神明的特质复活。
突然,美咲停止了放电,在我得以稍微喘息的瞬间,里神则送来更加痛苦的打击。
里神踩着我的关节,用手将我的小腿往反方向用力一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里神怒火冲天地将我的两条手臂分别捅进我双肩的断口,然后将我露出骨头的两条小腿狠狠地插进我的腹部和右胸。
不停涌出来的鲜血溅射到了美咲的身上、脸上、头发上,但她依然以空洞的表情看向不知道哪里,只是崩坏的笑容消失了。
而里神的便服和淡橙色的头发几乎全都被染红,但即使如此也还是不够解气似的,她依然怒不可遏地,不停地用其中一条断掉的小腿搅拌着我腹部的器官。
而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只是躺在雪堆上注视着天上不算耀眼的太阳。
这样就好。
这样就好了。
这才是正确的结局。
加害者得到惩罚。
被害者得以澄清。
懦弱的我也只能以这种方式结束这个事件了。
里神突然停下了手,改为殴打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的我。每一拳都像是要将我的身体破坏成灰烬,每一拳都绝对能把我的人间体瞬间致死。但她深知神明的人间体不会因为衰老以外的原因死去,所以不过是出气罢了。
泄愤。
她打着打着,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
或许是往日的回忆再次回想起来了吧,与‘她’交情最深的【绝对逆反】在这时泪如雨下。
倾盆大雨。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啊!为什么要利用‘她’啊!对于你来说所谓的友谊就是那种东西而已吗!就是那种有利用价值的东西而已吗!明明是朋友啊!明明是友人啊!明明大家在那天都快乐地交谈着啊!为什么,为什么偏偏你要将那天的回忆糟蹋得一文不值啊!别把朋友的‘人生’也当做游戏啊混蛋!你道歉一百次‘她’也不会复活了啊!你磕头一千次‘她’也没法回来了啊!你跪下一万天‘她’也不可能再和我们聚会了啊!你明白你做了什么残忍的事吗!你知道你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吗!回答我啊混蛋!——居然说为了快乐……愚蠢也给我有个限度啊!结果不是谁都没有得到快乐吗!结果‘她’就是白白牺牲了!白白被你害死了!被你害死了啊!已经不存在与这世界上的任何一处了啊!”
我或许听到了,或许根本没听到。
她自始至终没有破坏我的大脑,就是为了用我来泄愤吧。
尽管这么做好了。
尽情这么做好了。
将原本无处发泄的愤怒,全数用我的人间体来释放好了。
如果这样能哪怕缓解你们千分之一的愤怒的话,那么哪怕让我做一千次我都不会有一句怨言。
但是美咲却一动不动。
这么说来,或许她的崩坏也一定是发生在在知道‘犯人’是我之后吧,那么不应该就这么到此为止才对。
那家伙,不是会将感情憋在心里的类型。
啊——也对,崩坏本身就是她发泄的方法。
要是那样的话真希望她能趁机会好好地发泄一下一直以来对我的不爽。
然而就在我打算就这么让里神发泄到满意为止的时候,里神的手机突然响了。
那是非常可爱的猫叫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