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心脏移植手术并不是百分之百可以成功的手术,往往带有着严重的风险。如果手术失败,患者的各大器官功能将会严重受损。同时也就意味着死亡。

心脏移植成功也不代表患者回归为正常人,只是延长了短暂的寿命。一般心脏移植成功者的寿命平均为七年至十年之间,这取决于患者本身与心脏捐献者。

如果产生术后的移植排斥反应,患者会明显感知到不适。可以选择继续进行“换心”手术来增加自己的寿命,但同时也一样抱有着巨大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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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名为“仪式”的一天,两个人做了同一个梦,梦到了同一个人。

“钟摆啊钟摆,求求你永远都不要停止,让我多听一听那讨人厌的声音。钟摆啊钟摆,求求你慢一些吧,你在夺走属于我们的时间。钟摆啊钟摆,求求你停下来吧,让时间永远的定格在那一秒。”

那是来自远方的歌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加的清晰。金黄色的草原上,那是来自远方人的呼喊,要问她从何处来,必是充满温暖的天上。

年幼的女孩,一步一步的向着杨华靠近,清爽的黑色短发,身着白色的衣裙。时隔五年的再次相遇,这让杨华知道,这是在梦境的世界。

“白,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老哥,我说过我一直会在天上注视着你。所以我一直都在哦,不过这一次,我是来告别的。”

简单的“告别”二字,让杨华听着心里很不舒服。他似乎明白了,这次所谓的告别,不是等五年那样的简单,而是永恒。

“不,不是。等等啊,白。你明明才刚刚回来,就说告别什么的……对了!你有没有看到我写的日记!”

“嗯。”

“你不是最喜欢喝可乐了吗?我给你冰箱里冰了好多好多的可乐。”

“嗯”

白一步步靠近着杨华。

“还有,还有我之前考了好几次的一百分!我让爸妈给你买了好多好多你以前爱吃的零食,我都没有动!一直存起来了,就放在我的床头。”

“嗯,我知道。”

“我还有好多好多想要给你说的话,还有好多好多想要告诉你的事情……”

“嗯,我都看见了哦。”

白用双手轻轻为杨华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所以,所以啊。求求你这次留下来好不好,不要再走了。你不是最想看繁星盘开一次花吗?马上,你再稍微的等一等,一定会开花的!我一定会让它开花的!所以啊,不要走……”

杨华不断的用着不明所以的“所以”,传达着自己最真切的感情。他不想再失去自己曾经爱着的人,至少在走之前,完成她的遗愿。

“嗯,我都知道,我都知道。哥哥很努力了那,一直都是一个人,辛苦你了。但是啊,哥哥,你先停一下,好好的听白讲。白真的准备要走了,白马上准备转生成佛了,白已经没有遗憾了。”白的眼眸被金黄色的草原映照着,泛起了微弱的白光。“繁星盘开不开花已经不重要了,柏林姐姐已经代替白完成了所有的愿望,所以白也就没有遗憾了。但是啊,白在最后想要哥哥幸福。”

“所以,你就留下了吧!只要你留下就可以,好吗?”

杨华激动的说出了自己的愿望,而此刻的白,却摇了摇头。

“不对哦,哥哥。一直以来,哥哥虽然个性很差,但是对白很温柔。如果白不是妹妹的话,估计老哥这辈子也不会愿意找一个女孩子主动讲话吧。但是啊,今天我看到了哥哥最开心的一次,如果柏林姐姐可以一直在哥哥的身边的话,哥哥今后一定会很幸福吧。所以说不只是哥哥,白也有了新的愿望,也是我最后的愿望。白很喜欢柏林姐姐,现在柏林姐姐好像很困扰那,能不能拜托你,帮帮她那?”

“柏林?”

“对,其实柏林姐姐比哥哥还要努力,她承担着许多本不属于她的东西。白很任性那,所以最后就拜托老哥了。现在就去繁星盘那里,柏林姐姐在等着哥哥。”

白的身上泛起了光芒,被不知明的力量牵引着,向着金黄色的草原与天空交汇处飞去。最终,消失在被称为“天边”的地平线。

天空中,回荡着白细腻的声音。

“活在哥哥身边的,不是我。但是,最爱你了,傻老哥。”

仰望天边,近在眼前,却又触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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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知道自己在噩梦之中,却又无法醒来。

柏林的梦里没有金黄色的草原,更不会有什么广阔的天空。一片的黑暗,就像是在缺少了恒星的宇宙之中,即便身边充满了垃圾(行星),也无法看清它“美丽”的模样。

一段段斥责一句句谩骂,回荡在柏林的耳边,这让她不得不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在死之前,稍微的有点愿望,到底有什么不对……”

柏林像是在乞求,乞求自己可以得到宽恕。又像是在抱怨,抱怨这个世界给予自己的不公。

【“那就大声的告诉我,你的愿望是什么?”】

有个声音突然直击柏林的脑内,那不是来自外界的声音,是寄宿在柏林心房内,“白”的声音。

“我……”

【“那就去繁星盘吧,哥哥就在那里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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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街道上,不会有什么想要散心的人。这个小镇是如此的安详,每个人都像是为自己而活着。为自己的梦想,为自己的愿望。

在这个世上,不会存在为别人还活着的人。因为你只是他愿望中的一部分,他只不过在为自己的愿望而努力,为自己而活着。

被世人歌颂了几百年的繁星盘,它又在记载着一段美丽的故事。

一位少年与一位少女,在凌晨的繁星盘前,诉说着自己最真诚的话语。

“我喜欢你。”

“即便,我不是白?”

“嗯,因为我喜欢的那个人,叫做柏林。”

“哪怕,我的寿命就只剩下几个月而已?”

“那样的话,我就能说‘我的女朋友是一个直到死都爱着我的人’。”

“你就不能盼我一点好吗?难怪白一直说你傻,还有,我可没同意你是我的男朋友。”柏林的脸上稍稍的泛起了红晕,她低着头,遮阳帽挡住了她笑着的脸庞。“从小到大,就从来没有人说过喜欢我。你对着一个从来没有被告白过的女孩子告白,不觉的有些卑鄙吗?”

“我喜欢你,这是第二次。如果你想要听的话,我会说几千次,几万次。”

此刻的一阵风,将柏林的遮阳帽吹起,不知它飞往了何处。杨华这才看清楚柏林脸上的笑容,即便她流着眼泪,杨华也会确信,柏林是在笑。

“好冷啊。如果你喜欢我的话,能不能摸一摸我的头?”

杨华并没有在意柏林为何会有这样奇怪的要求,只是遵循着柏林想要的,他轻抚着柏林的头。就像是儿时,他抚摸着杨白的头一样。

杨华的手心与柏林的头贴在一起,掌心的温度传达到柏林的心中,仿佛温暖的就要融化了一样。

“太狡猾了,为什么你要喜欢我。实在是太狡猾了,为什么会是你。心里一直吵着,‘咔嚓咔嚓’的烦得要死。好热啊,明明刚刚还那么冷。”

柏林一下扑到了杨华的怀里,杨华稍微的有些吓到,但是在他怀里传来的一阵阵哭声,让他不由自主的抱紧着这个脆弱的孩子。

“不要啊,我还不想死。我还有好多好多想要做的事情,我还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我还想看更多更多美丽的东西……但是我又好害怕,害怕手术会失败,害怕下一次换‘心’后,我会不会就不喜欢杨华了,害怕下一次,我还是不是我自己了。”

名为心脏的器官是否真正存在着感情,没有人知道。

那是常常被人称之为“心”的地方,每一次的跳动,都像是在宣告着自己的主权。

而这一刻,柏林的心在告诉着她。

“对不起,我喜欢你。”

几百年的时间,繁星盘不曾开花,不曾结果。遵循四季,从生到死。

传言,在它看到最美丽的人时,它就会绽放。

圆形的花坛上,蓝色的花儿比作天空,红色花儿代表太阳,黄色的花儿作为月亮。数百只萤火虫从远方飞来,聚集在繁星盘的周边。

照亮了整个花坛,照亮了花坛前“美丽”的两人。

照耀着光芒的萤火虫,像繁星一样在花坛上飞舞。

绽放的繁星盘,就像是此时此刻的夜空,将这段美丽的故事,记录在历史的某个节点。

就在此时,一对恋人,为繁星盘编制上了花语。

那是“直面自己的爱情,远在天边的亲情,努力的为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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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繁星盘的盛开,已经过去了三年。和想象中的一样,花坛在秋天时凋谢,第二年的繁星盘依旧没有开花。

就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钟摆也再一次停止了它的工作。

杨华买了菜,准备晚上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就在他开门的那一刻,耳边响起了那令人烦躁的“咔嚓”声。

少女站在摇摆的钟摆旁,撩动着自己黑色的秀发,身着蓝色的花裙。

“你好,初次见面。我一直在找一个与你相似的人,你是否知道些什么?”

繁星盘想要看到的不是美丽的人,而是美丽感情。

遮阳帽并没失去它的意义,只是柏林想要在黎明到来时,活在阳光之下。

钟摆的停止,只是在等待着可以再次转动它的人。

名为繁星盘的奇迹花坛,记录着一段又一段的故事。

祝你有一天,能与你最重要的人,再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