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绕的绝望（1）
我有时候会很开心的，对，这是我一直以来都会感受到的事情。开心了之后，便会有着别一番的感觉。大脑特别的兴奋，感觉做任何事情都十分的有活力，这种状态真的很难得，所以我一直都想把开心保持下去。
不过保持开心下去也是需要一种能力的，比如成功做一件事情，这种开心的程度就要取决于成功完成那件事情的难易程度。假若很困难的话，我完成了这种开心就会持续一阵子，假如很简单，但是是我很乐意做的事情话，我也会很开心的。
这样说话的话，感觉我自己是一个很容易的满足的人？应该不是吧，我对一些方面的事物要求也是很高的。
一定要举例子的话，我对交际人员的往来要求很高，一定是需要和我合得来的，但是我这个人又十分的喜欢和别人保持距离。就是那种，看起来很容易接近，其实内心很难敞开的那种。
不过我只要和某一个我认定的人的话，我就会毫无顾忌地和Ta说着我的想法，我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情。和Ta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总是我是一个什么情绪都会表达在脸上的人。
这种很容易看穿，但是又难以看透的内心的状态还真是很矛盾呢，不过人都是矛盾的啦，所有并没有多少的差别。
相反，倘使一个人没有了矛盾的地方，和这个人相处起来说不定会有一些无趣。那种表里如一的人，也是性格上有着很吸引人的魅力，他们不需要反差所带来的新鲜感，就只是需要自己身上具有的最吸引人的魅力点。
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成为这个样子的，这个纯粹就是需要天生的赐予了。上帝，不会一次性馈赠那么多人的。
不对，怎么又说了这么多废话。
我最后想说，从外界事物带来的开心和兴奋是短暂的，发自内心的喜悦是最好的。
虽然这句话和之前的话没有多大的关系啊，不过我还是要说。
···
车水马龙的新宿街道，在半夜时分变得稀疏许多。时针一旦在晚上时刻，转到12点的位置，街道上的人们和车辆，便会像是跟约定好的一样，渐渐地退出夜幕之中。唯一不变的，便是高高屹立得如禁卫军一般的大厦上，亮出的霓虹灯。
这些霓虹灯的颜色千篇一律，乍眼看过去就是毫无新意，没有足够的亮点可以吸引我们长久以来一直观赏下去。这是当然的，毕竟它的作用是适当的照亮黑幕，不让夜晚的东京显得那么寂寥罢了。
不过这种行为是多余的，再黑暗的时刻，不论多么明亮的灯光，也无法代替人们心中对黑暗自古以来的抵抗情绪。
这也可以扯到人的作息本能，但是也有人喜欢在夜深人静之中，孤寂一人坐在老旧的木质椅子，喝着有些许温热的清酒。
他们享受这种时刻，但是享受的绝对不是黑暗所带来的这种寂寞氛围，他们也不会感谢来自大厦照射进来的霓虹灯。他们会觉得很幸运，自己依然有这种机会可以再一次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我想，这是人们从生下来就有着抵触本能，抵触着外来所带来的一切，归根于自身的原因。不过也仅限于好处的事物，一旦牵连上自己的错误，或者对他人造成的不良影响，说不定就会百般推脱。
继续拿刚才喝清酒的人举例，如果他一不小心弄到了酒杯，清酒顷刻间从桌子上洒出，顺流而下滴在榻榻米或者精心养护的木质地板上。他们会瞬间破口大骂，骂这漆黑的夜色，骂不够明亮的大厦霓虹灯。
殊不知，最该骂的，是他们在这种时刻依然逞强，喝着酒。
酒或许能消愁，酒是最开始被发明出来的忘忧水。不过，消除的只是一时的忧伤和凄凉，抹除不了的是永远铭记于心的悲伤，和自身无能为力的悲哀。
只要自己能够找到一丝空隙可以逃避这个世界，便会争分夺秒的去闯，去跳，我发挥自己一生都说不定都用不到的才能。
逃避，是他们最能享受，最快乐的时光，也是放松，最能躲避压力的时间。
这种瞬间有很多，可是这种瞬间，并不能成为永恒。
···
“笃笃笃。” 我小心翼翼地敲着樱庭汌的房间门。
“什么事，泽人前辈。” 没过多久，樱庭汌下床朝门走来的脚步声便传来。
我向后退了一步，樱庭汌打开门，在暗无灯光的走廊下，樱庭汌翠绿色的双眸犹如闪耀在暮色中的宝石。
“那个，我想问一下，明天樱庭汌你要做什么来着，我忘记了。”
其实我是记得的，樱庭汌说明天要去搜查一课找调去大阪工作的，结城刑警的联系方式还有相关资料。
“明天去搜查一课找结城刑警的资料，没想到泽人前辈你也会忘记东西。”
“啊，对啊，我也很吃惊，刚才一下子没有想起来就过来问你了。”
我装作不好意思的摸摸头，随后樱庭汌没有再继续接话，顿时陷入了沉寂中。
我放下摸着后脑勺的右手，打算道声晚安就回房间睡觉时候。樱庭汌伸出了他的左手，摸了摸我的头。
“晚安。” 樱庭汌抛下简短的一句话，便关上了门。
我刹那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呆愣地站在樱庭汌房门口。缓缓地抬起手，再一次摸了摸刚才樱庭汌摸过的地方。
“恩，晚安。” 我放下手，摆在腰侧的右手掌心，感觉十分滚烫。
···
“山本刑警，你在那边的工作怎么样了啊，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了。”
“啊，是泽人是吗？真的是，我也好久没有见到你，对你的声音都有点陌生了，我在这里的工作很顺利。周围的同事都蛮不错的，不过我也很怀念在特别班工作的时候。”
“那山本刑警你什么时候回来？总不可能一直都在那里工作了吧。”
“我差不多春假结束后就会回去了，不用着急，我也很想快点见到你们。”
“好的，我会等着你的。对了山本刑警，中村刑警想和你说一些话。”
“山本，有没有在那边被人骂笨啊。” 中村刑警说的第一句话就很讨人厌。
“会说我做事笨的就只有玄一你，幸运的是，这里的人都很好。”
“哈哈哈哈哈，我可是立马就想见到你，然后故意安排你难的工作接着骂你笨。”
“哇，中村刑警你这是什么恶趣味。” 我下意识地吐槽了一下。
“玄一这个恶趣味很早就有了，只不过他不在你们面前表现出来而已。”
“山本刑警，中村刑警只是在我们面前表现得很幼稚而已。”
“什么啊，泽人你不要随便插话啊。” 中村刑警对我稍微斥责了一句。
“那么山本，祝你在那边工作顺利，早日回来。” 中村刑警突然正经。
“我会的，对了，真户不过来和我说说话吗。”
“没什么好说的，只希望你给我们特别班丢脸就行。” 真户刑警冷酷地说道。
“哈哈哈哈，真户还是老样子，那下次再联系。” 山本刑警开心的笑了几声后，我便挂断了电话，拿过手机。
“我也不是很懂你们，自己的同事竟然需要我去联系，你们是在玩什么上世纪害羞的老土游戏吗。” 我拿着手机放进口袋抱怨不满。
“没办法，虽然有很多事情想和山本说，不过就是没有那种心情，感觉会尴尬。”
中村刑警露出了一个苦瓜一般的笑容，我嫌弃地瞅着他。
“够了，够了。我们也知道了最近山本的概况，还是说回正事吧。”
真户刑警出来仿佛是在制止两个小学生吵架的家长口气。
樱庭汌收起手中那本即将就快要看完的《霍乱时期的爱情》，两个手肘撑在桌子上。用着可以射杀一切的凛冽眼神，看着中村刑警和真户刑警。
“樱庭汌，你的眼神收敛一下…不然我都有点说不出话来了。”
中村刑警拿着手记，稍显示弱地对樱庭汌说着，樱庭汌也放过他了，收起了自带锋芒的眼神。
中村刑警在樱庭汌面前，真的作为一个大人的面子全失啊，这还是去年年底和樱庭汌携手合作的中村玄一吗。
“这次的讨论主题是，之后的调查是不是应该要进行分头行动是么。”
樱庭汌低下头，没有直勾勾地瞪着谁，而是平静如水地看着桌面。
“对，就是这样。我一直都在考虑，我们四个人一起到处行动的话，有点太不方便了，需要顾及到每个人的习惯。还有就是，会不会太招摇？今天上午去保险公司的时候，那些员工虽然都在忙自己的工作，可是难免会一直盯着我们看。并且那种视线是带着质疑的，假若这种视线一直在之后的日子存在的话，对于警视厅的名声不太好。我们去调查案件，是带着警视厅的名义去的。”
“泽人我就不说了，虽然樱庭汌你的气场很强，很容易迷惑别人，误以为你是一个大人，可是你却拥有着少年一般的纤细感。我们也没有当众隐瞒你的身份之类的，这种反差感，加上你的身边是泽人。他们会直接认为，你和泽人是跟着刑警到处调查的小侦探或者小助理。不过，这个年头…不说年头了，现实生活中确实没有这种情况，有也很少见。我们去调查案件还是要显得正常一点和严肃点。”
“四个人共同行动，难免会各抒己见，话就会多起来，如果一不小心没有控制，说出了特别班的存在，对警视厅来说真的不是一个好的结果。”
“最近网络的力量特别的可怕，我想樱庭汌你也是知道的，我们也是亲眼看到过很多利用网络杀人的。虽然警视厅在平民面前是那种一直都很有威严，很有威信的形象，可是突然崩出一些超出人们认知当中的事情，质疑和带着有色眼镜的视线就会多起来了。”
“我知道我这个提议有点是让樱庭汌你向社会妥协，我知道你是不屑于做这种事情的人，不过分头行动对你来说也是有好处的。”
“我都决定好了，你和泽人一起行动，在中午我们一起商讨接下来的调查方案，分工好调查明细的话，你就可以和泽人一同度过那种电视剧里上演的场景了。”
中村刑警苦口婆心地说着，让我一度以为他是在说服那种固执不想上学的叛逆期少年。尤其是最后一句，完全就是委曲求全，需要提出一点有诱惑性的条件的母亲形象。中村刑警此刻的既视感太重了，我都有点不忍直视。
“怎么样樱庭汌？你可以说说你的想法。”
“中村刑警你说得很有道理，你也说中了我的想法，我是不会对社会屈服的。我想要怎么调查就怎么调查，这是我个人的行为作风。而且我不想为了适应一些平民百姓，调度我自己的工作计划。我们分头调查后，就要及时和对方汇报自己调查到的线索，这对于我来说太麻烦，而且每个人想法不一样，我须要各种有建设性的猜想挤到我的脑海里。”
“就算我会记住你们给我的线索的那些分析和猜测，我也要一个可以用这集中讨论的地方。和泽人前辈的话，都是两个人固定的思维方式，找不到突破口，这是一个很致命的问题。”
“关于四个人一起行动会显眼的问题，我不想做出任何的反驳，我也会觉得很显眼，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聚集在我的身上。”
“就是另一个问题，按照中村刑警你刚才所说的，明确好我们分头调查后，要走的步骤，还有详细的计划。定的时间太难以选择，倘若选择一天为限，我就需要把一天之内调查下来的线索还有猜想都记录下来。这个工作量对于我和泽人前辈这种非专业工作人员来说，都不是一件可以快速解决的问题，光是这个问题，我就可以说分头调查不一定可以提高效率。”
“等等樱庭汌，你既然可以在学校快速的进行统筹工作，为什么不行快速的记录自己的想法还有线索？” 中村刑警提出质询，樱庭汌思考了一会儿。
“那么刚才那个反驳当我没有说过，我们进入下一点。”
“中村刑警你说，安排我和泽人前辈两个人一起调查。这个很明显就是诱惑我进入这个计划的大招，也是很没有技术含量的诱惑手段。”
樱庭汌直言不讳地说着，中村刑警心虚地转头看向落地长窗外的风景。
“但是，我被诱惑到了。” 樱庭汌说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在这种高度调查下面，和自己想要独处的人一起行动，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所以，我同意中村刑警你的提议。”
樱庭汌话音刚落，中村刑警露出了分外喜悦的表情，真户刑警稍微蹙着眉看着樱庭汌，我则是茫然地看着三个人。
不一会儿，电梯响起‘叮’的一声，我好奇地回头看去，心中的迷茫瞬间转变为不想面对的回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