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荡的梦魇(10)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很简单的,我等一下跟你们说规则,你们要等我一下。

  对,先蒙上眼睛。对对对,把眼睛蒙住,就是用我准备好的眼罩,中村刑警你快一点,不要废话了。

  好,那么大家都已经蒙好眼罩了对吧,那么游戏就要正式开始了。

  先把大脑放空,什么都不要想。对,什么都不要想,此刻的大脑就是混沌一片的,和看不清任何东西的黑暗一般。

  接着,回忆自己最近感到最开心的事情。大家都回忆好了吗?

  然后,把这件事情,用最简短的话语概括,记在心里。接着,我们摘下眼罩。

  好,我给你们拿一张纸,你们依次在纸上写上自己刚才心中所想的事情,当然我也会写的,我也会做你们刚才的动作啦。

  OK,都写好了是吗,那我也来做一次,然后来收尾,在此期间你们不能看纸。

  我最近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有你的陪伴。

  那么,我就写下最后一句话了,然后我们一起放在桌子的中间,大家一起看。

  我写好了,一起看吧,我倒觉得这个答案很令我满意,不应该说是很令我们满意。

  能够敞开心胸,能够肆意发泄,有着牵挂之人,有你的陪伴。

  ···

  明媚的灯光下,我和樱庭汌坐在他家的长沙发上,喝着速溶咖啡。远眺窗台外的繁华夜景,和五祭道别后,我便和樱庭汌享受着晚上的悠闲时光。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最无聊的沉默场景,可我却想要永远的待在这里。如果可以的话,想要依偎在樱庭汌的怀中,更甚的是,想要他轻轻抚着我的头发,摩挲的脸颊。

  啊,这种事情目前来说是不可能发生的,能和他安详地在同一个地方喝着咖啡,也已经是享受了。

  不过仔细想想,我感觉自己对樱庭汌的爱有点渴求多过了,还是说这个是卑微?感觉自己好需要樱庭汌对我做自己想象中的那些事情。当然也不是一些很过分的事情…情侣间会做的小动作之类的这种事情。

  但是,我连主动和樱庭汌拥抱牵手都有些羞涩,更别说其他更亲昵的肢体接触了。樱庭汌会不会也觉得,我应该主动一点呢,还是说,他喜欢那种气氛到达顶点时候的水到渠成?

  就像上次在河岸边的拥抱一样,就是周围的气氛和对方的心境都到达了那个感觉,然后顺理成章的拥抱在一起了。

  虽然,那个时刻没有接吻到,不过有这种进步也是一大喜事吧,应该是喜事。

  樱庭汌会不会主动呢,其实我还是有点期待他主动的。但是又回过头来想想,我好像对主动这件事情没有概念,两个男生之间的恋爱,到底是需要哪一方主动?强势的?还是说比较需要大胆向前迈进的?

  樱庭汌好像都不是属于这两边的吧,他想要主动也是可以主动的,他也不需要勇气促使自己往前迈进。

  谈恋爱还真是一门学问啊,问题就是我身边也没有经历过这门学问的人。

  对了,爸妈应该是经历过这门学问的人吧,现在是没有时间去问问他们了。还是这段时间过去了,再去问问他们吧。

  “泽人前辈,刚才一直都在想什么。”    此时,樱庭汌突然问向我。

  “啊?没有想什么啊,就是把自己的大脑放空,好好的看阳台之外的夜景啊。”

  我有些慌张地说道,在心中默默祈祷樱庭汌不会看出我刚才的所有想法。

  “看起来不像,泽人前辈你也经常在我们两个人独处的时候胡思乱想,最明显的特征就是眼神涣散。不过我刚才也没有看你的双眼,说以相信你就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外面的夜景是好的。”

  “呼,樱庭汌,你这样说话很欠揍的哦。”    我略带一些小威胁地说着。

  “确实如此,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样说话很欠揍,人在某种特定时期,就是喜欢把自己一般不会表现出来的欠揍样子,表现给自己想要撒娇的对象。”

  “唔….”    樱庭汌面无表情地说着这句话,可是双眸却流露出难以抵挡的温柔。我用手背盖了一下脸,接着佯装镇定地喝了一口咖啡。

  “樱庭汌,你对恋爱这件事情是怎么看的啊。”      既然无聊,还是说说话吧。

  “脑袋里分泌的荷尔蒙起的作用。”   樱庭汌冷淡地回应到。

  “这说法也太官方了吧,就没有那种更浪漫的说法?这件事情对于樱庭汌你来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吧。”    我看向樱庭汌,下唇抵着杯口期待樱庭汌。

  “恋爱…通俗点来说,就是两个人彼此吸引,想要对对方好,想要和对方一同分享自己认为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一起享受其中带来的喜悦,一起度过其中美妙的时光。这就是恋爱,恋爱的起因就是来自于每个人对于这个人的感觉,这种感觉就是我刚才所说的荷尔蒙。”

  “我当然知道荷尔蒙这种东西,不过不要扯到这方面啦。”

  我有些不满地说着,樱庭汌眺望了一下远方,小啜一口咖啡。

  “恋爱其实是一种很抽象的东西,你也可以说,自己想要和他做任何的事情,你也可以说自己只要待在他身边就好了。”

  “我反问泽人前辈你一个问题,你认为的恋爱是什么。” 

  樱庭汌直勾勾地看向我,仿佛在审问犯人一样,我也没有感到什么不适。

  “我认为的恋爱,跟刚才樱庭汌你所说的没有什么差别。我就是想要和樱庭汌你做世界上任何可以让我们两个人共同感受到快乐的事情,不管这些事情是什么,只要能感到快乐就行了。当然,违法犯罪的事情还是不能做的,那涉及到做人的最基本原则。”      我宛如一个怀揣着对恋爱有美好向往的小孩子一样,继续说道。

  “有时候我也在想,自己和樱庭汌你在一起的时候是快乐的,但是这种快乐好像也不一定是来自恋爱吧。朋友之间相互待在一起,也有着那种快乐,还是说快乐也有分层次的?分等级的?那么的话,感觉快乐也要对每个人进行差别对待了,这样我就有点感觉不舒服了。”

  “我一直都想要对每个人一视同仁,不管是自己的朋友,父母,还是恋人。都想要和他们一同享受到自己最迫切想要体会的快乐。这样的人生,我认为才是最充实的。不对,好像有点跑题了。”

  “也是有点关系的,没有跑题。快乐确实是没有分等级和分层次,快乐就是快乐,快乐也分很多种。获得比赛的自豪感、完成事物的成就感、做自己喜欢的事物的满足感,这些事物都是快乐。泽人前辈你刚才也没有说错,你想要对每个人一视同仁,想要和他们一起获得快乐这种想法,是好的。”

  “但是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容易。快乐也是会累加的,快乐也是从外面的事物获得来的。一旦你从某个人身上获取了十分多的快乐,你就会依赖于这种快乐。快乐沉积于心中,你便离不开那种快乐了。就像吸食毒品一样,沉溺于当中,沉溺于那个人给你的快乐。你无法想象当那个人离你而去之后的样子,你想要他永远,不差分毫的给你以前等量的快乐。”

  “发展到这个地步,就是占有欲,恋情当中最大的一个因素,就是其中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占有欲。当两个人互相之间都有了占有欲的时候,这个就是恋爱。占有欲也分很多种,占有这个人,占有这个人的心情,占有这个人的肉体。只要囊括了以上的所有特点,都可以称之为恋爱。”

  “那些不能为恋爱下定义的,都说恋爱是很玄乎的东西,但是只要一层层剖析开来,恋爱就是人最下贱的基本反应之一。”

  “它建立在很多人的基本欲望当中,贪欲、色欲、占有欲,这些欲望聚集在一起,并且成为对某个人的渴求的时候,那么就是明白白的恋爱了。”

  “这样说可能会有些笼统,毕竟世界上被歌颂和被到处宣传的爱,例如《罗密欧与朱丽叶》。那种超越世俗爱,是难以剖析完全的,不过只要好好的思考,他们的爱也是来自于对对方的占有欲,并且这种占有欲突破了一开始自己的舒适圈。人们赞颂是他们的爱情的力量足以形成一股勇气,助力他们突破重重的界限。他们,渴望的当中最具有自由的爱恋。”

  “并不是赞扬他们恋爱的本身,恋爱本身就是下贱和卑微的,他们有着不同人对特定人的看法,对这个人的期盼,对这个人的幻想。恋爱,终归就是所有人自甘堕落的漩涡。沉浸于中,不想逃脱。”

  “这就是恋爱吧,我对泽人前辈你的爱恋之情,可能是上述里的其中一个特质,也有可能是全部的特质。只要我能做到全部的特质,那么我对你的爱,也是值得被赞颂的。”

  樱庭汌这句有些戏谑的话,不知道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认真地和我诉说他的想法。刚才他所说的那么长的一段,基本就是把爱这个感情,分成了各种人都有的七情六欲。爱,就是这些七情六欲对某个人集合在一起的欲望。

  怪不得,会有着吞噬人心的爱恋,因为爱恋本来就是一团最难以舍弃,最可怕的欲望所组成的。欲望.....这么一说,爱情确实很玄乎啊,因为没有人可以真正的控制它,正是因为没办法控制,所以才说很难以摸透。

  这种强盗性的欲望,一旦在心中开始蔓延,便无法再进行阻止。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再理性的人,也会被爱情蒙蔽双眼,因为那是来自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欲望。

  “啊,被樱庭汌你这样说,我都有点后怕,感觉所有人的爱恋都是不纯洁了。”

  “也有纯洁的爱恋,只不过那种爱恋也包括着环境因素的影响,这种不确定的因素,如果要一同分析的话,所有的事情都无法下一个定义了。”

  “樱庭汌,你既然这么说的话,对于你来说,爱情是有价值的吗。”

  “爱情是有价值的,所有的欲望都凝聚在一起的时候,并且只对特别选定的一种人进行施予,这种略微摒弃自己的感情,是有价值的。”

  “但是,很少人可以做到爱他人胜过爱自己。当爱凝聚而成的时候,自私也会分出去一点,但是随之心中的自私也会不断的滋长。他们的爱,在爱别人的时候,也是在爱那么爱别人的自己。这个循环一旦建立,除非欲望破碎,不然不会那么快就结束。”     樱庭汌用着看透一切世俗的淡漠眼神,喝了一口咖啡。 

  我无奈的笑了笑,樱庭汌说这些话在我看来,也不是自大,而是把自己对于人类的全部理解,一同用在了对爱情的理解。毕竟,樱庭汌自己也没有经历过多少爱恋。说实话,我一直以为樱庭汌是不需要恋爱的。他是那种不要别人爱,也不需要爱别人的。

  那,会促使樱庭汌去恋爱的原因是什么,除了对我的那种樱庭汌所说的欲望,还有什么?对了,我记得樱庭汌他说,自己也想要成长。

  所以,和我进行恋爱,就是成长吗。也对,樱庭汌可能,就是想要体会那种人最基本的欲望。

  我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咖啡,把咖啡杯放在茶几上,靠在了樱庭汌肩膀上。

                     备忘录   成长

  成长参杂着很多的因素,有着自己想要的好的,也有着自己想要的坏的。这些事物堆积在自己的面前,你无从可以去选择,这种被迫的境地,你一旦接受了,也许那就是成长吧。

  或许这种只是改变,但你能在社会运用那些改变,熟练地讲这些改变用得炉火纯青之际,也会迎来更多你想要的事物,说不定你顺便可以做一次选择。

  人都是向往自由的,翱翔在无边无际的天空的当中,他们不是在享受那种悠然自得的惬意时光。而是在自豪着,自己有着自由的选择权,进行自己想要的翱翔。

  翱翔在哪片天空,更是一种需要选择的,翱翔在自己擅长的领域,翱翔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不管是畅游在水生火热的地狱,还是漫步在美妙绝伦的天堂,只要有着自己的选择,并且问心无愧,我想这就是所谓的成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