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从小时候开始,家里的经济状况就特别不好,可以说用窘迫来形容了。从出生后的记事起来,先是在狭小的出租公寓内,过着睡觉都要挤在一个床铺里的日子。冬天身体靠在暖炉内身体根本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晚餐早已习惯,不会提任何的要求。每天去上学中午的便当都需要找别人索要一些配菜来吃下午餐。一个星期幸运的话可以喝上一次果汁,还是最便宜的那种。晚上在睡觉中经常听到父母半夜起来商量账本,还有计划接下来要去工作的地方。

  因为太多,所以记不清到底被摇摇欲坠的电灯砸到头多少次的母亲。每次一被砸到都只是气急败坏的扔到垃圾桶里,吃饭时候还要和父亲抱怨一会才会安宁。过年的时候,压岁钱这个概念还是从朋友口中得知的。新衣服还有过年去神社参拜之类的活动也只能一声不吭地看着别人。

  吃年夜饭的时候最奢侈的可能是放有炸虾的荞麦面,寿司、牛肉咖喱什么的几乎也只有在父母有稿酬的时候才能偶然吃的到一次。学校内的学习用品也是一用再用,要交付的钱父母亲也是一拖再拖。我可以用自己出色的演戏技能还有外貌条件赢取别人的同情,正巧因为这样在学校的日子起码过得还算太平。

  但在家里就不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天我突然和母亲睡在一个床铺里,父亲要么去厨房的过道上要么就彻夜不归。母亲也没有具体和我说是什么原因,反而从此之后我在饭桌上经常受到来自母亲的冷嘲热讽。

  有时候,母亲经常会在做饭的时候一个人喃喃自语,说着一些指桑骂槐的话。我不清楚是不是对我说的,但我可以确认这是再发些自己对生活的不满。我装聋作哑的当做没有发觉这些变化,就这样在狭小的出租公寓内度过了小学六年。

  在刚刚升上五年级的时候,父母亲的工作好像有所起色。经常回到家会听到他们在和出版社的人物打电话,商讨约稿的事情。有几个月里母亲的心情很好,做菜也会多一些菜色和花样。我中午向别人讨要配菜的次数也变少起来。

  但升上初中后,家庭的生活又有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家在一个车站附近的居民区买了一幢小房屋,我一直都很震惊还有疑惑是不是生活如此拮据就是为了攒钱买下这个房子。

  买下房子后,父母的工作也跟着我的学业一样变得忙碌起来。甚至在家长会的时候,父母亲都没有去参加,第二天我还需要亲自去办公室和老师道歉。也渐渐地,在父母面前学会伪装,不是因为青春期的开始,是我自发的觉得自己要这么做。

  我伪装的模样是小时候一向乖巧可人的自己,在父母面前乖巧懂事,值得人家怜爱的小姑娘。在家庭之外的附近邻居中,我也是这样伪装自己的。我打心底里知道,伪装成这样父母会对我的态度开始转变,认为我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好糊弄。

  所以,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我不会去干涉他们的事情会无所顾忌自由自在的健康成长。在半夜里,父母身处客厅经常吵架,母亲手里甩着账本还会响起本子摔在地板上的声音,以及母亲打父亲巴掌的声音。

  第二天,看着狼藉一片的客厅,我自动地选择性忽略和一脸憔悴的母亲开始正常的早餐时光。可父亲却开始不正常了,他会在傍晚回家的时候进来我的房间内,莫名其妙地给我一巴掌。即便打巴掌的力度不是很大,可我每次都会用可怜兮兮地表情看着父亲,然后抬起手抓住父亲的衣角,轻轻摆摆他的衣角。

  我在示弱,果然父亲就吃这一套。在我身上发泄完在母亲受到的委屈和内心积攒的怒火后,见到我楚楚可怜的样子都会心软。不过之后,打巴掌的日常都没有变。有几次父亲没有控制好力度,在脸上留下掌印第二天早上母亲发现后,晚上父亲就会在客厅冰凉的地板上身上只有一条薄薄的浴巾。

  初二那年,我在开学典礼上看到星宿了。他是作为初一一整个学期的优等生在演讲台上发言,初心萌动的我一直仰慕他。想要和他站在他的身边,和他手拉手的回家。但心中,家庭的负担一直在束缚着我。我要维持我不主动和别人聊天的文静形象,即使心中对星宿的悸动一直在跳动。

  有一次家长会上,母亲说自己有空可以去参加。我假装演出一脸欣喜的样子,心情激动的拉着母亲去参加家长会。我很感谢母亲参加那次的家长会,正因这个我可以在母亲的推动下和星宿搭话。在母亲面前,我就是一个可以和她无话不谈的小女孩。

  可惜,我知道母亲她是有目的的。知道这个目的的我,打算重新转换角色性格。

  在和星宿搭话的晚上,我就偶然听到母亲和父亲的谈话。我半夜起来本来是想要把忘在房间里的书包放进客厅里的,结果听到父母亲的谈话。我小心翼翼地用耳朵贴在起居室的门上,偷听着他们龌蹉肮脏的话语。

  谈话的内容大致就是,母亲凑巧看到星宿的母亲身上都是穿着名牌高档货,然后听到我纯真懵懂形象下对母亲毫无顾忌的真情表露。她要利用我的外貌,去和星宿搭话。和星宿培养感情,好帮助她在未来的日子中得到一个乘龙快婿。

  虽然我自己本身有这样的想法,想要和星宿走得更近,想要和星宿做情侣会做的事情。想要让他在备考的时候帮我辅导学习,和他一起靠近同一所高中然后做一对令他人羡煞旁人的情侣。

  不过,母亲这种卑鄙下流的想法不允许我这么顺风顺水的想法。我要转变,正好时机也成熟。我是在初二这个一般人都会叛逆的年纪,那我要做的彻底一点。从文雅恬静的女孩变成活泼外向的女孩。也好让星宿认为,我是用这个性格角色去和他搭话的,这样他也不会过多去在意那天下午我母亲将我往星宿方向推的那一个动作。

  第二天,我性格大变。母亲也觉得好生奇怪,见我喝味增汤和用餐具的动作神态都变了。她陷入震惊中,这是我要的效果。母亲的效果做完后,轮到父亲那边。那天晚上,父亲来我房间要照例打我的时候,我灵活地躲开父亲的巴掌。他瞪圆眼睛往后退几步,举起的右手一直在颤抖。他是在惊讶着我会反抗他的泄压。

  那次反抗后,父亲晚上再也没有来到过我的房间内。母亲也会认为我是情窦初开转变自己成为星宿喜欢的那类人。果真是没有出息的人,星宿真正喜欢的类型根本不局限于我这样的。他喜欢的是优秀有上进心的人,这是对他来说最好的加分点。

  所以,我在努力学习。从排行榜上一点一点一步一步的追赶着星宿,让他认为我并不是一个虚有其表的花瓶而已。我是有实力的,实力强大到有资格可以和你在一起。

  见我和星宿越走越近,母亲也愈发的开心。可,我没有料想到。我反抗父亲的宣泄后,家庭的经济状况开始急转而下。岌岌可危的赤字危机,让母亲猝不及防。晚上的争吵越加凶猛,甚至开始摔砸原本就应该要珍惜使用的碗盘。

  父亲的工作一蹶不振,母亲无可奈何重新投入到工作当中去。恰巧,邻居里新搬来一个有儿子女儿和养老金滋润的老太太。我盯上这个老太太,可能会成为帮助我摆脱这个糟糕环境的棋子。

  父亲母亲的工作忙碌到几乎一整天都不见人影,时机成熟,是时候开始行动了。一天晚上,我算好父母亲回到家的时间,在起居室内一个人哭着。我先是嚎啕大哭,要引起隔壁老太太的同情心。在父母亲回来的时候,我开始转变为小声呜咽,从椅子上走下来跪倒在地板上。还特意多在地板上多磨蹭几次,使白丝袜沾上客厅地板上的灰尘。

  时机掐得正好,父母亲在我呜咽的时候回到家。筋疲力尽的他们在看到我如此委曲的模样下,都露出了复杂的表情。不知道其中有没有对我的愧疚感情呢….果然,父母亲回来后,隔壁的老太太过来了。在一番可有可无的问候下,父母亲顺势向老太太提出白天可不可以照顾我的请求。老太太答应了,在到初三4月初我一直过得蛮滋养的日子。在老太太面前懂事的形象也深入她心。

  四月中旬,父母亲不知从何而来得到的钱买来一辆小轿车。可笑的是,作为家里的女儿我一次都没有坐过这辆车。每天朝五晚九的父母亲,竟然有一天周末的上午待在家里招待一个男人。

  那天我正好和星宿有约,早早地换好从老太太那边给我的衣服走下楼去。在起居室内,三个人不是坐在方桌上而是饭桌。父母亲招待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脸长得不难看但确实是一丢到人海中便难以再单独挑出来的类型。

  在这个周末上午,父母亲很殷勤地泡上昨天故意买的红茶。是应对这种突然情况吗,还是说这个男人早已经和父母亲越好要上门拜访。那个时候我隐隐感觉,这个男人也是一个我可以利用的棋子。

  父母亲见我下来,用着骄傲的神情一把拉我过去向那个男人介绍着我。让那个男人猥琐带着色眯眯的眼神端详着我的外貌,还有我精心打扮给星宿看的姿态模样。不过我忍住了,这些都是我要保全自己未来必须要做的。

  那天晚上,我在父母亲要喝的绿茶里放了拜托老太太买的安眠药。父母亲进入熟睡后,我走进他们的房间内。一丝不苟谨慎小心地查看他们的所有信息和资料,最后我发现原来买车子的钱是从借贷公司里借的,偿还的日子是在六月份中旬。

  我认识到,看来助我提早一点逃脱这里的时机已经来到,接来下就是时间的沉淀问题。父母亲的工作性质,不经常和邻居们打照面,所以要和小区里的妇女社交的人自然而然的便是我这个年处青春的少女。

  助我计划一臂之力的还有一个东西,便是父母亲买的人身保险。让我惊喜交加的是,他们的保险收益人填写的都是我的名字,这让我受宠若惊。不过这些都是暂时的,没有停留在脑海中很长时间。

  在四月中旬和五月末的这段日子里,那个男人经常出入于我的家中。不局限于周末。还会挑选晚上我刚刚回家的时候来到家里,和我说一些似有似无的无聊话语。这个男人说的话就跟中年男人一样的无趣,从他的口中得知一些他女儿出国念书的这类我根本不感兴趣的事情。

  为了养成这个男人对我的好感度,我只能装作安静聆听并且礼貌地加以微笑。有时候这个男人还想让我说一些自己的事情。我只能依靠我强大的宛如编剧的大脑,和他东扯瞎聊一些完全不存在于我日常生活中的事情。最后,迫不得已的我在脑袋编剧资源枯竭的情况下说出父亲以前偷偷扇我巴掌的故事,还有母亲对我连加讽刺的经历。

  没想到,这些遭受脱口而出后,效果拔群。这个男人对我产生非同一般的同情心,原本他对我的那种视同无法相见的女儿那种思念感情变成霸占般的恋爱思绪。我发觉这点的时候在房间内独自暗暗笑到肚子痛,笑到眼角流出眼泪。

  正合我意,有了这层关系后对我来说简直如虎添翼。我要开始实施从小就一直打算的计划。配合隔壁老太太还有和邻居经常打照面的关系条件,就差最后一步天衣无缝的衔接过程。

  我要杀了这个男人,杀了这个男人后才是我成功进行计划的第一步。只要成功杀死这个男人,顺利的话未来的人生道路简直畅通无阻。可惜的是,我要抛弃星宿。

  星宿不能成为阻碍我通向未来人生道路的障碍,忍痛割爱这个词是对我抛弃星宿这个行为最完美的诠释。只要成功,以后就可以无后顾之忧地生活,等到事情风平浪静后我便可以回到星宿身边,和他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在六月头到六月中旬的这段时间内,我接近无限于无尺度的靠近五祭道悟这个男人。在周末造访他的公司,和他一起聊天喝茶。即便内容大多无趣生硬,可这些是我必须要忍耐的东西,不能就此放弃。

  还好,努力还是有成果的。五祭道悟这个男人开始对我转变为完全爱慕的感情,看来选择正确的人是来自上天的眷顾。计划成功后还是要好好感谢来自我这段风雨无阻的行动。

  这下,感情的方面的条件都差不多具备齐全了。脑海中也大致清晰要如何逃脱家里的束缚。不过还缺少一个主要条件,我要杀了那个男人,之后和父母摊牌。父母我会送我去警察局,我要用什么办法能杀死父母呢。

  在开车途中故意起身打乱方向盘吗,那如果没有控制好伤及到我的生命怎么办。不行,这是一个大问题。随后,一天偶然途中我从房间下来看到父亲在起居室里往眼睛里滴眼药水,我想这是一个机会。一次偶然机会,我也在车里看到父亲在驾驶座前面放了一小瓶眼药水。我知道该如何确定最后一个计划步骤了。

  六月份中旬,是父母亲要还债的日子。但他们无力偿还,可能是出于我的原因,五祭道悟给他们放缓日子。在当天晚上,我趁父母亲熟睡的时候,拿起其中一个人的手机给五祭道悟定时发送28号傍晚在家见面的邮件,然后删除记录。

  在一天周末,一个经常和我打照面的森口家是我锁定利用目标的人物。那天中午,我假借要做菜没有合适好用的菜刀去森口家借菜刀,他们毫无防备心地借给我。那天是6月26日。

  然后,我最期待的6月28日如约而至。那天是闭学式,结果遇到大雨。和星宿回家的路上在便利店前躲雨。出乎意料的是,星宿和我告白了。这让我心花怒放,可我要做的事情不允许我在这里婆婆妈妈。我毅然决然地丢下星宿跑回家去….

  我只要回到家,就能逃离危渊,才能无所牵挂地活在自己的未来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