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旋的寒风肆意地在身旁围绕,我瞄了一眼迎客门外上挂着的门牌——森口。心中充满了底气,按下了门铃。
“来了。” 从房子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玄关的门被完全的打开,女人步伐轻盈地站在门口。她将实现固定在我的身上后,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请问你是?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女人发出了正常性的疑问。
“你好森口太太,打扰了。” 我45度鞠了一躬,眼神坚定地看着她。
女人身着粉红色的长袖,主妇标配的白色长裙。为了迎接突如其来按门铃的客人,她披上了一件羽织。
看我对她行了礼,她也对我点了点头。不过疑惑的表情还是没有收回来。
“我叫泽人星宿,是南滨高中的学生。今天前来是想向你询问一些问题的,如果介意的话我也不多打扰。”
“询问一些问题….” 森口太太在嘴边念念有词,她的声音细若蚊鸣我听不清。
“恩,我不介意。是叫泽人同学吧。进来吧,外面太冷了。”
“多谢。” 我推开了迎客门便走进去,森口太太也帮我完全敞开大门。
在我进去的这段过程中,庭院里种载了一些花草,还有放置了一些盆栽。这般的闲情雅致,和丹内刑警的手记有些的出入。
森口太太站在玄关的走道上神情淡然地看着我。森口太太的面色也是蛮不错的,应该是五祭死亡的缘故。债款人死亡,家庭赤字的情况减少了一个。这个杀人动机也是蛮常见的。
脱下鞋子完毕,踩在木质的走廊。森口太太仪态优雅地伸出了一只手,便向手指的方向走去。我随她的脚步,和她一起走进了起居室。
房间内的暖气开得十足,起居室里面还设置着被炉。这越来越与丹内刑警手记里描写的情况相差甚远。
如果只是一个赤字因素消除了,还有股票的后余。股票的后余两年之内不可能缓的这么快。而且很宽裕地开了如此多的保暖机械,简直有些奢侈。
“等我一下,我去泡茶。你先坐。” 森口太太落下这句去往厨房。
我也根据森口太太的指示坐在坐垫上,没有把双腿伸进被炉里。因为暖气的缘故,全副武装的我现在已经快要到燥热的地步了。
片刻过后,森口太太端着茶托上面放着两杯精致的陶瓷杯。里面的红茶冒出腾腾热气,森口太太分配好红茶在我面前把茶托放在一旁。
红茶飘散出来的香气是如此熟悉,应该算是蛮高级的。我凑近用鼻子一闻,跟上次在五祭家喝的红茶差不多…
森口太太喝了一口红茶,笑容可掬地看着我。生活水平提高的同时人的素质礼仪也会同样有所提升吗。满诡异的。
“泽人同学你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我想我一个普通家庭应该没有像你这样的学生感兴趣的事情吧。”
森口太太的行为举止都优雅十足,这是跟手记里记载的那个胆怯忧郁的森口太太吗。果然还是有很多的问题。
“不,还是有的。不过,我首先想问一下,森口太太你们有孩子吗?”
“我们没有哦,话说你怎么知道我是太太?这个我刚才一直很都在意。”
“恩,因为我之前就听说过一些事情。” 我开始进入正题了。
森口太太听到我这句话后,她打算再喝一口红茶动作停了下来。杯口放在嘴边,双眼注视着我。
“森口太太在两年前你应该有遭遇到刑警的探访吧?2016年的6月29日上午。”
“对,是有过。泽人同学你是怎么知道的?”
森口太太收起了刚才的优雅举止,放下了手中的陶瓷杯,面色凝重的看着我。
“我这次前来没有别的目的,就是为了调查两年前的抛尸杀人案。”
当我说出我的目的后,起居室内瞬间鸦雀无声。空气像是静止了一般,而森口太太双眼突然放空,眼神涣散的和我面对面。
“所以,我接下来的问题可能会有所冒犯你。但请你见谅,这次的调查是我自说自话的,跟刑警没有关系。我也希望既然森口太太你让我进来了,也不会忍心直接赶我出去吧。放心,这次调查的结果我不会跟刑警们说的,但是如果森口太太你拒绝配合,我可能也会和刑警联手。这是迫不得已的手段。虽然这个案件在警视厅里面暂时沉寂了下来,可是警视厅里的搜查特别班还在密切关注这个案件中。所以,森口太太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我由刚才的恭敬语气在一瞬间切换到了谈判的状态。现在乍一看上去是很像谈判,可是我的话语中却带着攻击性。话里藏刀的威胁森口太太配合这次的调查。
我想,她应该也是没有底气的。对我这样一个高中生毫无防备,她绝对没有预料到两年前的案件再次旧事重提。
这个案件疑点太多了,我想只能从最开始寻找,这样才会有头绪。
“我知道了,泽人同学你要问什么就问吧。我会尽力地告诉你我所知道的。”
森口太太妥协了,这是她迫不得已的选择。其实我也在赌,我在赌搜查特别班到底有没有权利向警视厅上级请求再次调查这个案件的调查文书。不过此刻的赌局,暂时是我略胜一筹。
“劳烦你了。刚才森口太太你说没有子女,那我们先从头开始说森口太太你家的情况吧。”
森口太太面色重回手记里闵然的状态,我也在此肃然起敬。
“两年前6月28日晚上7点左右的时候在草坪上发现一具装在行李箱里的一个男性尸体,他是五祭放贷公司的社长。而森口太太你们家是五祭道悟的客户,你可以详细地告诉我当时是因为什么要向他借贷?”
面对我的问题,森口太太开始回忆片刻,她没有要回避的样子。
“那段时间,我丈夫的公司在裁员期间。全公司上下都人心惶惶的,我丈夫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把积蓄和那个月的工资全部都投在了股票上。可最后,公司裁员算是逃过一劫,可股票血本无归。当时因为裁员风波,也知道了公司的经济状况严峻。在公司拖欠一个月工资的情况下,我们夫妻两找到了五祭的借贷公司。”
“起初,只是想借一点维持家里的生活。但我们两个突然对股票有了一种莫名的自信,便开始大量的借贷。”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借贷的?” 我在脑海中预备着时间线开始联系。
“4月份中旬,那段时间也是刚刚发放工资。投入股票的时期是靠老家接济才能勉强过活,在5月份中旬发工资后便又开始大量购入,最后….落得这个下场。”
“五祭公司怎么说,有没有向你们做催债等一系列的行为。”
“有,在快要到六月份的那段时期,我和我丈夫还曾因这个饱受折磨,甚至起了杀心。”
“不过,那个只是一瞬间的念头,我和我丈夫都没有当真。”
“所以,你们接下来是怎么维持生活的?”
“六月份上旬,公司因为大量的裁员还有经济状况回转,给我的丈夫补发了工资,还补偿了一些。”
“原来如此,但之前股票的大洞还是没有填上是吗?”
“对….所以当时我们一直向五祭那边申请可以给我们放宽时间。”
经济状况的话题就到此为止吧,也差不多知道了一些的背景。
“我继续问了,希望你不会介意。” 我试探性地发问,森口太太也不在意的点头。
“在这两年间,森口先生有升职吗在公司里面。”
“没有,请问为什么会这么问?” 反而是森口太太反问我吗…
“不,森口太太你刚刚说两年前有在股票中大量的投入。虽然五祭死了,对你们的放贷有暂时的缓解,可股票的大窟窿可不是那么容易填上的。但你们现在的生活却蛮宽裕的。这次才是我问这个问题的主要缘由。”
“啊….这个…..” 森口太太紧张得突然放下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裙子。
“如果有什么彩票或者赌马中奖或者其他的飞来横财也希望你可以和我说说。”
听到我这句话后,森口太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两眼放光。这副模样,好像跟手记里有了不在场证明的底气十足的状况如出一辙。
“对,在五祭死后。我的丈夫在赌马的时候中奖了,填完窟窿之后还有剩余。我和我丈夫就脚踏实地的投入理财产品了。”
这个临时起意的理由,在我看来简直就是破绽百出。
这个时候,我仿佛闻到了一丝的烧焦味,但是没有继续去在意。森口太太好像也没有注意到的样子。
“这样,那可以跟我说说当时中了多少钱还有当时赌马的马号是多少吗?”
“额这个…时间太久了我也记不清了。而且那张赌马票早就扔掉了。”
森口太太心虚地低着头回答了我的问题,表面上是在回答,其实是在刻意地回避。
“原来如此,其实我也知道那天森口太太你们那天的不在场证明。我没有怀疑你们是凶手。”
我假装是在回转气氛,说出了一句伪善的话。森口太太听闻也松了一口气,渐渐舒缓紧抓着裙子的双手。
“但是,如果你们是赌马票赢得的奖金,在刚刚被作为嫌疑人调查的你们,肯定会被警视厅记录在案。不过,我没有在警视厅找到关于你们赌马票奖励的奖金记录,森口太太…请你说实话。”
面临我转变极大的说话态度,森口太太又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次她不再是紧抓裙子,而是两只手掌握半拳,指甲快要深深地陷入肉里面。她的上本身在微微颤抖,在可以用燥热形容的房间内,她的太阳穴开始流汗,可我觉得这个是冷汗。
虽然我没有确切的去查森口太太最近两年的银行账户,可我感觉这次的赌局又是一次我的胜利。森口太太被戳中重点了,她开始害怕。
但,烧焦的味道最来越浓重,突然有种快要被烧焦味充斥周围的感觉。
“我……其实这笔钱…..”
森口太太开始吞吞吐吐,我也提起耐心对她开始耗住性子。我不单单认为一之濑家有跟那个凶手有所接触,我觉得森口家也有。甚至那个凶手在完事之后给了乖巧听话的森口家一笔钱。
之所以两家有这么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就是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是凶手,这个不在场证明是他们和真正的凶手间接相互配合从而伪造的。
此刻,我看到紧闭的起居室的房门,从缝隙里散进来一股浓浓的黑烟。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起身离开走上前去…..
滂沱大雨倾注着这座城市,警车排排列列停靠在一栋被烧焦的房子残骨前。住在附近居民区的人们都纷纷靠在警戒线的外,一只手捂着口鼻周围眉头神情担心又带有恐惧地看着眼前这个像是断壁残垣一样的废墟。
我的身上披着中村警官的外套,低着头…头上顶着的雨伞响起被雨水击打的‘啪嗒’声。
中村警官站在我的旁边,一直凝视着我。可我始终没有跟他对视。
在残骸房屋中的救助人员找到了一具已经被烧焦的尸体,装进尸体袋上被运上送往东医大的长型车中。
长型车疾驰驶去,连绵不绝地大雨还在倾倒着周围。我感觉自己依然身处在刚才的火海当中,脑海内那熊熊大火终究无法在脑海中散去。
我已经自动忽略了警戒线外主妇们嘈杂的讨论声,大雨的打击声。整个人像失了魂一般,精神恍惚的站在中村警官的旁边。
“苗…..!” 此时一个男人大吼的声音在背后传来。
我被这声大吼拉回了魂魄,和中村警官一同转过身去。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一脸担心惊恐的表情,眼泪含在眼眶中十分狼狈的模样被刑警们拦在警戒线外面。
他要冲进来的模样看起来可笑十足,可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在其他刑警平息了那个男人的情绪后,他失魂落魄的身姿站在警戒线外。其他刑警也赶走了在这里看热闹的居民。
“泽人,我先送你回去吧。刚才通知你的父母,你母亲可是快要急的哭出来了。”
中村警官告知我家里的情况后,我点点头,有气无力地靠在了他的身上。
他露出心疼我的表情,我突然感觉自己已经承受不了这种表情了。
他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扶着我走走停停地朝向一辆警车的方向走去。
我上了警车,中村警官也坐在我的旁边。他收起雨伞,对着警车的司机说了什么我没有去在意。一上到警车的我紧贴后座的靠背上,头像失重一般靠在了中村警官宽大的肩膀上。
一瞬间内,脑袋像是在被什么东西压迫般的沉重痛苦。就这样,我沉入昏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