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奇怪,奇怪,奇怪,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短短的几十秒里,我的脑袋不断回荡着这几个词语,对于那名叫绪川的孩子和那名小哥的争论,也自然没有多注意。

不过,我也得感谢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在争论上,没有发现我扭曲的表情。

按照常理,这种既视感应该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科学上的解释也说明了是大脑的错觉。

可是相比起人人都会经历的那些既视感,我大脑中现在充斥的片段记忆远比那些真实数倍。

真实到怀疑现实的程度。

不,与其说是片段记忆,不如说是有这种感觉,明明感觉能想起,却又无法想起,又能感觉到片段……不管怎样,这一切都在强迫我去说出那句话。

仿佛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得到救赎……

“绪川,就是你了。”

随着话语的脱出,我感觉到脸上的扭曲在转眼间逝去,两人也被这句话所惊讶到,停下争执转而看向我刚刚放松的面颊。

“你这家伙,怎么不去死?还是说你是个抖M吗?”

以比小哥更快的速度理解出这句话的含义,杀意增添在绪川原本就显得愤怒的瞳孔中。

尽管在听见这话后,绪川因为打算挥起拳头的冲动举动而被小哥抓住手臂将其拦阻,他也理所当然的凝视起我的表情,生怕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特殊客户”有什么不满。

不过这些都是多余的举动。

我现在的精神,完全没因为绪川的辱骂而感到愤怒,反而在脑内不断回忆前几秒的情景,仔细端详其内容。

这些本应该让人感到诧异和无法理解的情况,在我不断感到难以形容的熟悉感的情况下,却显的理所当然。

也许是看见我因为异常感受而颤抖的双手,绪川冲动的样子立即被嫌弃所替代,迅速挣脱小哥的手后不断向身后的墙壁靠拢。

“你这家伙……难道是得了一种一天不羞辱十二岁以下的女性就会死的病吗?你那双手是在代表激动吧?是吧!?”

理解出绪川的意思,小哥看向我的眼神也逐渐奇怪起来,似乎是在看到我颤抖的双手后,萌生出和绪川差不多的想法。

不,小哥想的,应该比绪川所说的虚假病痛要严重的多。

在这种与我脑内的严肃完全相反的情景下,我混乱的意识才被逐渐拖回现实。

我尽力平稳心情,狠狠甩了甩脑袋,试着不去思考那些足以让自己疯掉的想法,专注于眼前的现实。

“抱歉……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吧,那不是认真的。”

“就算你是认真的,我也不会和一个死宅走。”

一边有些退缩的冷淡回应,绪川将身体缩进靠近其最近的一个门中,随着不太重的关门声回荡于走廊,空中只弥漫着一股尴尬气氛。

“那个……刚才十分抱歉,我等会会去教育一下她的。”

小哥很快意识到空气中的尴尬,微微低下头以示歉意。

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这样对待,我还是没有去过多在意这件事,就算是现在,刚才的那股感觉还残留在脑中,仿佛随时都会再次发作一样。

以至于如此,乘着自己还是清醒的状态,我不希望再次陷入那种感觉。

那种感觉,如果保持久了,毫无疑问会让人疯狂,今天可是个特别的日子,不能因为这种事情就耽搁了时间。

也许是因为最近没怎么休息好的缘故吧……后天大概都处理的差不多就去医院看看好了。

“没事没事,既然她那么讨厌我,我也不能强迫她,也许是以前和她有见过面,做的什么行为让她反感了吧。”

“也许是吧,哈哈哈哈哈……”

略显虚假的笑声夹杂在空气中,这是自然的,毕竟在场的两个人心里都清楚,这不过是用来圆场的话而已。

哪怕是通过那种父母给的路子,面前这个身为接待的小哥也不可能因为这样就不去调查一下给这种路子的原因。

当然也就知道,海泽这个人只不过是个普通高中生的事实,哪怕现在显的这么客气,也不过是因为就算海泽离家,也还是被父母很期待。

可实际上,这也只不过是一种期待,能代替我的人,对于那种父母,恐怕要多少有多少吧。

名为海泽的我,也只不过是凭借是那种父母的亲生儿子这一点,又或者依靠他们是不想把事情搞大,才能苟活至今的普通高中生罢了。

在那天之后就变成一个普通学生的少年,并且把精力全部放在学习和照顾妹妹上,甚至为了看番都不怎么出门的宅男。

怎么可能会和这种非正轨组织的孩子有接触,哪怕连区区的一面之缘都是极小的概率。

更别说,这些孩子是否被允许出门在外都是个迷。

说到底,名为海泽的高中生,只不过是一个为了妹妹什么事情都做的出的,某种意义上有着强烈妹控的小鬼而已。

没等我继续确认自己的立场,我的自卑

想法就被一阵稚嫩的童音所打断,又一个娇小身材的幼女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们的身旁。

“那个,大哥哥?”

她踮起脚,用细小的手向我伸来,手中的游戏机……

不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没等我仔细观察这名孩子的外貌,伴随一股眩晕感,那种令人发狂的感觉再次席卷大脑。

不止是刚才……

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在将我的想法指向“那些既视感的内容都是事实”这一点。

如此想着,我在因为眩晕导致身体逐渐失去力气的情况下向墙壁依靠,尽力保持自己的平衡,大脑完全没有闲工夫去在乎旁边两人的态度。

站在那里的人,不应该是那个人……

站在那里的人,不应该是那个人……

这样的想法不断掠过神经,迫使我去扭曲自己的认知,将现在在那的人想象成另外一个人。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视野慢慢被黑暗笼罩,我的神经开始紧绷起来,黑暗中,只有我不断喘着粗气的声音与心跳声贯彻脑海。

站在那的人,应该是比她更小的孩子,作为我和海怡思的新家人,与海怡思和睦相处,然后……

不……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站在那的人,就是我刚才所看到的啊,怎么可能是我现在如同疯子一般想象的那个家伙啊。

我现在,到底在经历什么啊……

我脸上的扭曲被一丝苦笑所替代,这时,我才明白自己刚才的想法有多么可笑。

是啊,我果然是疯了……

因为本应该站在那的家伙……

已经死了啊。

紧随视线完全被覆盖,支撑我身体的力气完全消散……